炸弹到底怎么回事”
王骁的话唠终于派上了用场,他放下筷子开始给这群人手舞足蹈地表演,模拟当时的场景。
“当时我枪口抵着苏建盛,程老师让我远离,我吓死了,我说老师你千万别冲动,拆弹组马上来,当时的倒计时就剩一分半了,我也怕啊,苏建盛这瘪三,还一直说话激他。他主动起身退后。因为那个定时炸弹是和他的身体连在一起当回路的,他拿起匕首就斩断了其中一根,然后倒计时停了。我们都愣了,包括程老师也没反应过来,也是这个间隙,苏建盛高喊了一声快扔掉,程老师似乎没什么迟疑,扔掉的瞬间爆炸了。”
温沁彤惊诧不已“你的意思是,苏建盛救了程老师”
“表面上看是这样的,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他要喊,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吧我不清楚。”
邵允琛说“其实是他没有杀程老师的必要了,因为他本来就和他没什么仇怨。”
这句话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回家的路上,程之逸看着窗外的冬景,眼睛还肿着,时鸣握着他的手说“苏建盛被刑拘了,这些天依然一口咬定是他自以为做的这一切。”
程之逸顿了顿说“就这样吧,我累了。是不是他,不重要了,石明寿因为这起强奸案,大概也要在里面养老了,三十多年,我的一生,前半辈子都在和他们斗争,后半辈子我不想再去想这件事了。”
人生还有余晖,不要挣扎在泥潭里。
“阿逸,苏建盛这样做是为什么”
程之逸淡淡地笑着“为了报答吧,在那个年代,能上大学很难,也有太多的不公平,苏建盛的家境,是连大学都读不起的,而且他还经历了高考志愿被改,复读第二年后,经历了高考被人顶名,是石明寿的父亲替他平的这一场冤屈,也是石明寿的父亲一下资助了两个人。石明寿到了大学对他提点很多,或许说我的老师严锋才是第三个加入的人,这个为他的悲剧埋下了隐患,如果说石明寿心底唯一的善念,大概只有苏建盛见过吧”
时鸣对于程之逸知道这些并不难,他的信息网不是白建的,他问“你是什么时候怀疑的他”
“老师给我的那封信,还有最后一句话,这句话被石明寿忽略了,他以为都是数字字谜,从他的侦查学总论里只能找到建盛两个字,但最后一句暗示我,我希望你虚心,多向建盛请教。如果建盛两个字是最后的答案,那为什么要我费尽心思地破解呢所以其实老师是在明语指暗语,除了建盛之外的另一个人,也就是密码本的所有者,我怀疑过他,但后来我被推下楼那件事,让我觉得是故意有人穿着他的皮鞋嫁祸,所以我又排除了石明寿,不得不说,强奸案入狱又蒙上了我的眼睛,但我反复磨念老师临死前,告诉苏建盛有人盯上了他,石明寿又知道老师与我是告别,如果其中一个人没有问题,老师不会这样都拉他们入局,那这些都是他在暗示我,两个人都有问题。那些年,保持中立的其实是苏建盛,但是他在暗中支持着石明寿大刀阔斧的研究,三人行,只有老师一个人独身对抗所谓的犯罪研究,真正地在为侦查理论铺垫,如今看来,可悲又可笑。”
一切隐晦到了如今,都显得苍白,这些是对无数蒙冤的人们一个交代,但驱不散程之逸心底多年的积尘。
回家,回的是时鸣的家。
站到楼下的时候,程之逸还愣了愣,时鸣解释“趁你这几天要在医院一个人静一静,我让搬家公司把你的东西都搬我这里来了,上去吧,见见对你日思夜想的小朋友。”
程之逸笑了“他是日思夜想汉堡吧”
时鸣凑近他的耳畔说“那你见见我这个对你日思夜想的大朋友,阿逸,我是真的想你。”
程之逸懂他的暗示,推脱道“刚出院,时警官是不是该放我几天假”
“想哪儿去了,我就让你看看我。”时鸣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廓,随后快步离开,“我开门。”
时晨这些天又是得宋冉照顾,可宋冉心细再任他苦苦哀求也不会给自己买汉堡,程之逸说的不错,小朋友是在想念汉堡。
看到程之逸的瞬间,时晨从沙发上跳下来直接扑到程之逸身上,激动地喊“程爸爸。”
时鸣皱眉“你程爸爸生病呢,快松开。”
程之逸却直接把人抱起“没关系。”
宋冉见时鸣平安回来,眼里闪着晶莹,和他道谢“宋梓回来了,最近身体和精神状态恢复的不错,谢谢你,我父亲一直让我邀请你接受我们家的答谢,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时鸣委婉地拒绝“我们有规定,再说了,救出来的那么多受害人都请我,那我一年的饭钱都省了。”
时鸣就是这样,破案的时候全力以赴,破案之后,他都是想快点撒手,不想再纠缠后续的庆功和表彰。
这一晚,程之逸还是带着时晨和时鸣去吃了“快餐”。
吃饭间隙,时鸣问程之逸“你之前和我说你想去南极,你还记得吗”
程之逸拿着薯条蘸番茄酱,摇摇头“不记得了,但我的确是想去这个地方。”
时鸣又说“你还说要带我回你的家,让我看看百合花,记得吗”
程之逸又摇头“不记得。”
时鸣坏笑“那你之前说要给我生孩子,你记得吗”
程之逸笑着骂他“你大爷”
“你看,说明你是记得的”时鸣笑出了声。
“时警官,真不记得了,你把我铐起来审问,我也是不记得了。”程之逸把手里的番茄直接递到时鸣嘴里,对方边吃边撩道,“那今晚回去试试。”
程之逸失笑“变态吧你”
时鸣看着他问“你不变态,找人给你做穿刺,之前不知道程老师玩得这么狠,看来平时是我太温柔了。”
程之逸低着头吃东西,还是等来了秋后算账的这一天。
时鸣的算账不是口头发几句牢骚,回到家里程之逸才明白这个账怎么算。
浴室的热浪滚滚翻涌,无数的密汗渗进伤口,程之逸压着喉间的声音,怕惊醒时晨。
他双手撑着浴室的门把,和身后的人低声求饶。
这么多天如履薄冰的谨慎,让时鸣再也不想压抑那种恐惧,耳畔都是疯狂的嘈音,身前是回旋的波涛,卷进他的迷浪迭起的清剿。
程之逸的眼泪混杂在水流里“太疼了。”时鸣大概是第一次听他喊“疼”,从前的程之逸,从来不会说这个字。
有些东西,开始变了。
风雪夜无归人,只有相爱的人在这场烧灯续昼的火焰里,几近窒息和崩溃地索取着对方一切生的气息。
时鸣像个绝处逢生的孩子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