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把他从这样的“梦魇”里拯救出来了。
周衍舟跑下楼和他并排站立“鸣哥,来见恩师,还是来查案子啊”
时鸣本来想说“都有”,看到他那双蓝色的眼睛,不自觉地就想起程之逸醉酒那晚和自己歇斯底里时地话。
他笑着说“来接阿逸下课。”
周衍舟没料到是这个回答,两人并肩走着,他忽然说“我是喜欢你,但你也没必要老把我当成程老师的情敌。我知道先来后到,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淡了的,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啊”
时鸣倒是喜欢他这种直白的表示,而不是拐弯抹角地挑拨。
“嗯,可以做朋友。我救下的很多受害人最后都成我了我的朋友。”
两人走到办公楼大厅的时候,时鸣隔着玻璃门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程之逸。
现在外头的雪已经下的很大了,他快走几步想去和程之逸汇合,周衍舟忽然说“鸣哥,下周六我生日,来吃个饭吗”
时鸣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周衍舟眼神的光芒像掬着他所能给予的全部温柔,期待着时鸣的回答。
见时鸣犹豫不决,周衍舟又说“别误会,不是单独请你的,主要都是警校今年认识的几个老师,也有程老师,我昨天和他说的时候,他答应了。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我不喜欢藏着掖着,我最想邀请的人的确是你。”
时鸣轻笑了一声“别这样,我去与不去都和阿逸没多大关系,我这人看起来随和,很好相处,但其实慢热得很,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还到不了生日宴席上,你觉得呢”
“可你刚刚不是说可以做朋友吗”周衍舟的语速很慢,他还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时鸣不想程之逸一直在门外冻着,他看了看手表,随口答道“那好,下周六只要没啥大要案件,我准时出现。”
周衍舟笑着要和他道谢,时鸣已经跑着离开了。
隔着厚厚的玻璃门,周衍舟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像不放过自己一般。
时鸣跑到程之逸身边,担心地问“等了多久了怎么不进去”说着,拉起他的手轻搓捂热。
程之逸把手抽了出来,一瘸一拐地要离开“我没这么矫情。”
他说得有些冷漠,时鸣以为他又在生气。程之逸察觉到对方没跟着自己,他扭头去看他,笑着说“愣着干什么过来背我回家”
踩在软软的雪地里,时鸣仿佛回到了大学时每次初雪来临的激动,他是男生,自然不会允许自己表露什么,但他就是觉得下雪,雪是带着浪漫的可见光,即使在冬夜,也会亮如白昼。
“大三那年,也是这么大的雪天,我约你去雪山上看烟花,我前一晚以为你不去了,第二天怎么都不想出门,但又害怕舍友笑话,只好硬着头皮出去,谁知你和今天一样,就站在校门口,身上的雪已经堆了好多,像个瘦瘦的雪人,我过去给你围上我的围巾,给你捂手,我说你为什么不早喊我,你当时说一句话,我差点儿跪下。”时鸣把人往上颠了颠,继续慢慢地向前走着。
程之逸听着他的话,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他问“什么话”
“你说,我以为你不来了,很平常的一句话,可我就是腿软。也是从那天我暗暗发誓,在我的有限时间里永远为你留一片无限的空白,就等着你随意支配,再也不会让你等我。可好像,”他自嘲地笑道,“好像我又食言了。”
时鸣背着他走出了校门,站在了当初俩人相约去雪山公园的地方。
程之逸主动下来站在他对面,认真地望着这个伤心的人。
“何伯伯和我说,你之所以会忘了我,是因为在那场大火给你造成的恐惧里,你只能想到我。阿逸,对不起,我又迟到了。”
程之逸像他当年无赖地勾着自己的腰那样,把眼前的人抱进怀里。
天地浑然素白间,只有热泪和激吻能融化所有的风雪和遗憾。
唇齿交错的呼吸升腾出雾气蒙蒙,两人分开之后,程之逸又给了他一个真切的拥抱“而我还在这里等你。”
时鸣觉得自己满足又感动,他哪里配得上程之逸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原谅。
“咳咳”
几声干涩的咳嗽打破了俩人的温馨。
严宋和陈廷策尴尬地走过来,互相推着对方,严宋只好开口“头儿,真不是我俩非要煞风景,是,是监控调出来了,想问问您接下来的意思。”
陈廷策附和地“嘿嘿”两声。
这句话顿时让时鸣想起那双“皮鞋”,他眉眼冷了几分“先回队里,我马上到。”
四个人,两辆车,同时驶离了省警校。
上了车,时鸣忽然问程之逸“你说那天推你下楼的事,让我别管,剩下的事你处理,所以有怀疑对象了吗”
程之逸把头扭到窗外,淡淡地答“没有。”
时鸣点头“嗯,再去办公楼的时候注意一下。哦对了,周衍舟下周六生日也约你去”
“他其实是想约你,怕你不去,所以才随便喊了几个学校的老师。”
“知道,你还答应”
“我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程之逸嘴角微勾,“他这个人,城府很深,和他的年龄外表,完全不符。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所以他想约你,不是单纯的想约你。”
时鸣又想起严宋查到关于周衍舟这三年的变化,像是一个归来的复仇者,平等地报复着世界上每一个人。
三年前,侵犯他的老师就是看上他过于媚丽的长相,过于纤弱的身材,三年后,他把自己打造成侵害者喜欢的样子,出入当初案发的地方,就展示在那些饿狼般的凶神面前,等着这些人咬勾,他享受的就是最后一刻把铁钩从鱼的嘴里抽出之后,血可以溅满鱼塘的快感。
时鸣着急回单位,抱着程之逸进门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程之逸没让他关门“我看着你走。”
就这样,望着那个背影,脑海里回忆着唐烬和自己说的话“那双皮鞋,按照您画出来的样子比对过了,是澳康的,我传给秦欣之后,她给的反馈是,石明寿。”
这是他在见过石明寿穿着那双皮鞋之后,主动去确认的事。
怀疑的滋味并不好受,程之逸不想让时鸣去背负着这种情绪去工作。
回到队里的时候,严宋和陈廷策已经把监控投放到大荧幕上,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工位上,就等着时鸣回来了。
天台的监控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因为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个圆弧型办公楼的外貌。
陈廷策在一旁提示“现在视频右上方显示九点二十三,这个时间点正好是郝乐言离开教学楼去办公楼的路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