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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乾字瘦马中
    孤沧月紧赶慢赶回到司空府,却发现几人均不在府中。

    第一反应是宋微尘又被庄玉衡带到哪里去散心了他在上界没有找到恢复记忆之法,心有不甘,只能泄愤似的又掳了一堆仙灵之药回来。

    正打算放到洗髓殿后给庄玉衡发定向传讯询问去处,却遇到了眼睛已经哭成桃子的青云。

    等他从青云的讲述中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整个人都快疯了

    孤沧月脸上鸾鸟面具乍现,月华长发翻飞,掠身闪形而去。

    他以血为引试图寻她,却发现血滴似乎受了什么蛊惑,带着他八方乱飞,孤沧月瞬间了然,掳走宋微尘人的给她施了隐匿行踪的法术,分明是早有预谋

    到底是什么人要屡次三番致她于死地,孤沧月愤恨至极

    先是鬼市遭难,好不容易生死关头救回来,至今记忆全失,话也不会说,整日待在这门卫森罗的司空府,怎么还能再遭暗算

    也真是有本事,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三个大男人几乎全天候守着,居然还能得手

    等抓到这卑劣狂徒,他一定会把那人生吞活剥就是字面的意思,化身鸾鸟原型,一口口,一寸寸,生吞活剥

    孤沧月气急,招出全盛鸾鸟法相,对着天空尖唳一啸,整个空寐之境会法术之人,都能听到这声穿破耳膜的嘶鸣,他这是在警告和示威。

    若动宋微尘之人知道他与她之间的关系,最好悬崖勒马,乖乖把人送回来。若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得很他很快会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孤沧月的人,没人动得

    墨汀风当然也听见了鸾鸟戾鸣,他替她受了那般重的致命伤,却强撑着以最快的法速四处搜寻,孤沧月这声鸾啸让他胸口和胳膊上的伤口再次裂开出血,然而他顾不上。

    他一面寻找一面在全力分析可能的去处,若是掳走宋微尘之人持续对她行凶,那自己身上必定还会多出伤口,目前没有新伤出现,说明她暂时安全。

    也许正在被转移的路上,也许被关了起来,无论如何,移伤禁制的生效时间只有十二个时辰,他必须在这个时间范围内找到她

    “大人,对方用了隐匿之术,我们无法定位微哥去向,但已最快时间封锁了空寐通往其他地方的所有要道,人一定还在空寐。”

    丁鹤染的定向传讯并没有让墨汀风安心半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经不起丝毫折腾,每一秒都是救命时间

    而在阮府的庄玉衡,则在听见那声鸾啸的同时下意识地捂住了阮绵绵的耳朵,待鸾鸣过去之后才放开。

    “绵绵,你跟我说实话,今日之事真的与你无关”

    “玉衡哥哥,绵绵要说几遍你才信我,是不是要我以死明志你才能信”她早已哭红了双眼。

    桑濮在司空府再次失踪,她如何能知晓去处。这些日子她都待在阮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出了问题,还是第一个来找她问责

    庄玉衡头一次觉得自己失了理智和判断力,被阮绵绵一哭更是心乱如麻,胡乱安慰了她几句,急着找人,闪形消失不见。

    阮绵绵看着庄玉衡消失的位置,狠狠的擦掉泪痕,失踪失踪得好啊谁干的,她必重赏。

    最好一直失踪下去,她巴不得那个贱人永远消失

    秦彻急不可耐到了樊楼。

    樊楼的老鸨以挑剔和眼光独到远近闻名,空缺已久的乾字瘦马突然名花落主,他实在感兴趣的紧。

    推开虚掩的乾字房门,床上一袭红纱入眼,秦彻嘴角一勾,美人这么急不可耐

    凑近了些才发现床上之人似乎睡着了,脸微微向内侧,看身形轮廓,倒确实当得起这乾字房。

    坐在床沿,伸手抚上美人脸,未动未醒。

    他一怔,不可能睡得这么熟,难道中了迷药

    那必是个性格刚烈的女子,樊楼的老板娘确实懂他,秦彻最不喜欢的就是低眉顺眼、唾手可得的东西,没劲透了。

    轻轻掰过床上美人的脸,秦彻一惊,怎么是她

    她不是姓墨的那个琴师吗叫桑濮还是什么来着

    飞花宴上墨汀风为了她差点跟自己动手,阮星璇那个臭丫头因此大吃飞醋,闹到后来落水一事更是让大家不欢而散她怎么会在这儿

    秦彻收起了进门时风流成性的模样,站起身来走到桌前给自己倒酒,眼底一片阴沉。

    说起来前几日在鬼市让三司大动干戈的不也是个琴师

    喜鹊只说是那望月楼的,后来又听说还是庄玉衡的干妹妹司空之主平白无故认个望月楼的琴师做干妹妹此事背后必有因由。

    不会这么巧吧他瞥了眼床上昏迷的女子,难道是同一人

    可若是同一人,那墨汀风当宝贝似的藏着,怎么又会在这儿

    难道是喜鹊干的他想起那夜喜鹊说自己去鬼市前有一私仇要了,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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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喜鹊为何独独针对她或者还是那阮星璇授的意

    喜鹊在阮府的身份已死,已经回归自己的隐人部,为何还要为阮星璇卖命

    难道她背着自己,与阮府还有往来若真如此哼,不,她不敢。

    秦彻嘴角浮出一个冷笑,他的手段,他们自是清楚的,就是做鬼,也不敢背叛。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虽此刻房间内合欢香靡靡,他却是难得的冷静克制。

    秦彻再次走到床前静静看着宋微尘,虽然极想碰她,恨不得现在就吃干抹净,但是直觉不停在告诉他要悬崖勒马。

    此女,他最好不要碰至少眼下还不能碰。

    要成大事,就必须得忍这一时。

    再次轻轻拂过宋微尘脸颊,脖颈,肩膀,大腿秦彻意犹未尽,隐忍再三,还是出了门。

    在门口遇到了刚要进“兑字房”的一位朋友说是朋友也不尽然,无非是常常在这玉人楼遇见,彼此混了个脸熟。

    秦彻甚至叫不上他的名字,只知道姓方,一个胖胖的年轻男人,印象里是空寐某位巨贾的大公子。

    两人见面,互相行了一礼。方胖子见秦彻是从空置许久的“乾字房”出来十分惊讶,鬼鬼祟祟凑着门缝往里看了看。

    “有人”

    秦彻略一思忖,计上心来。

    “绝色。”

    方胖子一听是绝色,哪里忍得住,直接开门想进看个分明,秦彻赶忙拦住。

    “被下了迷药,老板请我来尝首鲜,但这一动不动,实在没劲。”

    “绝色”“首鲜”,方胖子听得口水都要下来了,一把攥住秦彻衣袖,“好兄弟,大哥要不咱俩换换我就好这口,不反抗更好。”

    见鱼已上钩,秦彻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那胖子又好说歹说求了一会儿,他才长叹一口气,像是让出了天大的福气。

    “行吧,那就换换,你可得记着哥哥的好”

    “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看着方胖子喜不自胜进了“乾字房”,秦彻阴阴一笑,若自己的判断没错,胖子要真能沾了她还有命活着,他管他叫声亲哥。

    要不是为了大业,这种好事他怎么可能便宜别人。

    饶是理智战胜一切,在胖子掩上房门那一刻,秦彻还是深深的忌恨起来。

    宋微尘眼睫轻动,将醒未醒。

    她只觉得心口生疼,像有一个窟窿。下意识伸手去摸,皮肉完好,什么伤也没有,那怎么会那么痛

    捂着心口挣扎着坐起,眼前是全然陌生的房间,自己身上穿着陌生的衣服,怎么回事,难道又失忆了

    踉跄着站起,勉强在房里走了几步,记忆中丝毫没有此间印象,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宋微尘轻轻晃了晃脑袋,头上步摇清铃作响,她不是被一个叫喜鹊的怪人一刀刺进了胸口然后呢

    这是又穿越了,还是重生了

    正在疑惑,门突然响了,她警觉起来,往身旁的屏风后面躲了躲。

    眼看一个陌生的胖子鬼鬼祟祟摸了进来,径直朝着睡床而去,难道是来找自己

    她慌了,快速看了眼房间,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躲避之处,也就露台有门相隔,算是个独立的所在,但离眼下自己所在之处太远,她要是出去,必定会被发现。

    “人呢难不成那大哥诓我”胖子嘟嘟囔囔,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宋微尘一动也不敢动,全然不知屏风下面的镂空已然暴露了自己。

    屏风正对着床,方胖子的角度恰好看见了下方镂空处露出的那双穿着红绣鞋的小脚,白皙的皮肤,看的人心痒痒。

    他装着一无所获,叹口气从床上站起,磨磨蹭蹭往门口走。

    “哪里有人,分明是骗我寻开心”

    胖子故意说得很大声,他竟真的出了门。

    房内一时安静下来,宋微尘探头探脑看了眼门口,确定房门已然关上,她顾不得心口疼痛,紧着向露台处走去。

    一开门,衣衫和步摇被吹得乱飞,好大的风

    时值凛冬,这阵风差点把她吹得背过气去,赶紧将门关上,远远的隔着水晶做成的窗面向外看远处接近地平线的地方隐隐绰绰能看见亮着灯的房屋和游船画舫,巨大的落差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在半空浮岛。

    看来出口只有一个。

    宋微尘努力定了定神,不管此地何处,她都得先想办法离开弄清楚才是,不然再进来陌生男人,难免陷于危险之中。

    说走就走,她尽量不发出响声的走到门口,悄悄开了门。

    门外,刚才那胖子像堵墙一般,正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看见宋微尘,男人眼睛直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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