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庄玉衡听了大为震惊,司尘府的暗桩故意伤害宋微尘这话要是让孤沧月听见,估计能把墨汀风活埋不,应该是扔到忘川水底,想起来就去鞭尸。
“十三洞将女子做生鲜沽售,若他不抽那一鞭子破了品相,也就是他们所谓的焚身,恐怕等我们赶到时,微微已经”
“开市后暗桩无法进场,为了防止有所不测,提前给微微喝了强制保命的药剂。那药因为性烈,会在生效时间内改变血液流速与浓度,换成十三洞的说法叫败口,目的都是为了尽量保全微微,也是在努力给我们争取时间。”
“当然,这些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暗桩只能单线行动,无法之法。”
庄玉衡听完有些悻悻然,“话是这么说,但也不用下那么狠的手吧”
他指着宋微尘后背衣服破口处那些已经干涸的盐碱,“这也是暗桩所为你别告诉我用浓盐水泼伤口,是怕她伤口溃烂发炎”
墨汀风非常认真的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有多疼,如果有的选,何尝不希望是自己承受这一切。
印象中有一种禁制术可以移伤,他决定抽空好好研究一下,若能给宋微尘施这种禁制术,将她受到的伤害都移到自己身上来就好了。
“微微失踪,现在又伤成这样,我可能比你们任何人都心疼和自责,但不能因为心疼就丧失理智,随意怪责。”
“暗桩在那样的情境中这么处理并没有错,只是他不知道微微身子如此羸弱,即便是为了救她,却也无异于害她。”
“罢了你府上的事我也说不着,能在那种鬼地方待着给司尘府卖命,干得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只能说精神可嘉。”庄玉衡总归是气不顺,想把那暗桩揪出来狠狠用鞭子抽一顿。
“那个人的亲哥当年成了乱魄,六亲不识要弑父母弟兄,幸亏破怨师及时赶到阻止,可惜他脸上已经被乱魄所伤破了相。无咎说那人是主动请缨去的鬼市,自诩他的面相待在那里最合适。”
“罢了罢了,你们那点破事我不想听。”庄玉衡一甩袖子,去给宋微尘把脉。
“对了,你查一下微微身上有没有中一种烈性情毒暗桩不能暴露,无奈只能给了十三洞的人,但不确定有没有给她喝。我方才找到她时,看着倒不像是中过情毒的模样。”
“她刚才就剩一口气了,你个缺心眼能看出什么来”
庄玉衡没好气地瞪了墨汀风一眼,细心施术探脉,渐渐的他眉头越皱越紧。
“她头上有血肿,淤血滞于颅内,像是钝器所伤,我只能暂时控制,细致的处理需要回到洗髓殿才能进行。另外,她确实中了一种很复杂的情毒,那情毒可有名字”
“听说叫丝毒,是七洞诡主的得意之作。这种程度的毒你应该能解吧”
“能解。可即便有解药,要想彻底清除这种毒素,也需要相当长的一段代谢时间。这东西我听过,之所以叫丝毒,取的就是情病难医,病去如抽丝之意。”
“要想彻底解毒,最快的办法就是行夫妻之实。”
庄玉衡瞟了一眼墨汀风,“沧月不是要择日迎娶微微吗我可以配一些压制之药等到他们完婚。”
闻言墨汀风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但他没有表示,只是垂下眼眸静静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小人儿,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他只盼着她能快点好起来。
何况他身上有斩情禁制,若不能寻到解禁之法,现实点来讲,他甚至没有办法为她解丝毒。
终归是命运捉弄人。
终于到了司空府,庄玉衡处理了宋微尘后脑勺的血肿之后又安排侍女给她沐浴更衣,折腾半日,总算在洗髓殿安顿下来。
她躺在床上,倒显得那床愈加宽大,苍白瘦弱看上去小小的一只,着实让人心疼。
墨汀风坐在床沿握着她的手寸步不离,就这样守到天快亮时孤沧月回来了,看起来一身疲惫,上界途远,算算时间,他真是一分一毫没有耽搁,全程极速往返。
一股脑将袖袋里的一大堆瓶瓶罐罐交给庄玉衡,孤沧月便急着来看宋微尘。
“微微,我来了。”
他轻声唤她,宋微尘如预料般毫无反应。
“她醒过吗”
墨汀风摇摇头,将宋微尘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与孤沧月。
“丝毒事小,且先让玉衡君用药物压制,我带了好些仙灵之药回来,待她身体养好了,随时可以大婚。”
说着话,孤沧月瞥了一眼墨汀风攥着宋微尘的手,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手拿开,本君忍你很久了。”
墨汀风反而将宋微尘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一切等她做了选择再说,在此之前,你没有资格让我放手。”
“你”孤沧月忍不住想发作。
“你俩都给我放手喂药了都什么时候了”
庄玉衡没好气,端着一只品茗杯大小的药碗走了过来。
两人倒是乖觉,依言让开。庄玉衡倚在床头,将宋微尘小心扶起靠着自己,又轻轻捏住她下颌穴位迫其开口,一点点将药喂了进去。
墨汀风看着宋微尘,总觉得此刻自己不为她做点什么实在坐立难安,既然孤沧月和庄玉衡都在,他倒也放心。想了想,人已往殿外而去。
“我去趟极北之地,想来这次的药里也少不了那黄泉太阳草。”
“不用去了,束老板方才已让人送来三株,够用。”
提起束樰泷,墨汀风收住脚步看向庄玉衡,他本想等宋微尘脱离危险后再细查此人这人身上有太多谜题,而且那四大东家之首的朱雀面具又是怎么回事
等庄玉衡给宋微尘喂了药安顿她躺好,墨汀风拉住他,“聊聊束樰泷的事你知道多少”
两人走到一侧雅台,孤沧月也跟了过来。
“我与他并无私交,相识还是那次与你和微微一起去望月楼的事,之后来我这里赴过宴,你也在。说起来,面都没见过几次。”
“他为何给你那面具”孤沧月皱着眉问。
“比起这个,更让我不安的是他如何得知我们要闯鬼市”墨汀风神色严峻。
庄玉衡摇摇头,“面具是老管家几天前就送来的,印象里大概是微微失踪的第二天。只说是束老板让我备着,不管去哪里都千万记得带在身上,保不齐有大用。”
“这人实在可疑,本君在他房里发现许多面具,其中还有我曾经用过的。”孤沧月略沉吟,“本君寻了他几日,但这人像是有意避着我,每次都能让他溜掉。”
“会不会他就是鬼市四大东家之首的朱雀这也能说得通他为何有那么些黄泉太阳草。”
庄玉衡的猜测非常合理。
墨汀风手指一下下敲击着雅台,脑中飞速思索着,这里面很多地方说不通。
若束樰泷是朱雀,他不可能轻易对外泄露这个身份,黑白两道想要朱雀人头的大有人在,能坐到那个位置的人,绝不可能为了救一个有些好感的女子便付出至此,还将那么重要的信物拿出来。
再者,若他就是朱雀,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鬼市的人将宋微尘送回来,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还要借庄玉衡之手去拿面具救人
可他若不是朱雀,又是从何处得的那面具总不能说他有收集面具的癖好,恰好收藏到了朱雀的信物,这个理由实在蹩脚。
细细想来,落云镇夕满楼一别之后,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但似乎宋微尘的动向又被他全然掌握,即便失踪之日束樰泷并不在望月楼,也丝毫不影响他对信息了若指掌。
总之这个人极其可疑,他费尽心思接近宋微尘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一定要沉心静气好好盘查。
墨汀风正在出神,却听得床榻上宋微尘轻轻动了一下,这是要醒了刚起念,人已经闪形到床榻边,另两人显然也是同样的反应。
“微微”
三人几乎同时轻柔唤出她的名字。
宋微尘眼睫轻抖,缓缓睁开眼。她只觉得脑袋里像起了雾翳,迷迷糊糊反应迟滞。
“微微”
寻着声音看过去,一张鸟喙面具映入眼帘,宋微尘身子一抖,面具,面具不知为何,她无比害怕面具。
宋微尘呼吸有些紊乱,下意识抬起手挡在自己眼前,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至此,三人才意识到宋微尘中了某种祛音禁制,墨汀风心头一疼,难怪她没有使用名召禁,也许她早已在鬼市唤了自己名字无数遍,却等不来救她的人。
“微微,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别怕。”
墨汀风轻轻凑近宋微尘,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话。却不曾想她见他凑近却显得更加慌乱害怕,挣扎着半起身,紧着向着床里侧缩去。她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别,别过来。我,我在哪儿你们是什么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