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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心意初晴
    “我想起来了”

    宋微尘将手覆在墨汀风心口处,“幻境里的你特别讨厌被碰到这里,我两次无意间碰到都让你变得极其暴戾,第一次差点掐死我,第二次差点撞死我,这里肯定有问题”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反复摁压墨汀风的胸口,嫌摸不真切还把手往他衣服里塞进去了一层做确认,自己丝毫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犯规。

    “对那乱魄心口的这块皮肤不正常,像是像是有一层厚到不正常的老茧”

    完了

    等宋微尘说完回神才发现此刻的场面有多社死,虽然议事堂里的破怨师已经走了大半但还有少数没有走包括丁鹤染和费叔在内的几人此刻正大张着嘴巴看着他们。

    一个倾身靠近满眼只有眼前人,一个主动凑近在对方胸口上下其手,这谁看了不多想都算出门没带脑垂体。

    “我,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宋微尘语无伦次,甚至忘了收回自己那只不安分的手,只恨不得失忆。

    “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丁鹤染拽着费叔逃命似的消失。

    宋微尘一脸“要不你还是把我鲨了吧”的表情看着墨汀风,后者淡淡一笑,伸手覆上她仍旧放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要摸回去摸。”

    救命摸你姥姥个腿儿啊摸,要死宋微尘欲哭无泪,估计不出两个时辰,白袍尊者是基佬,公然在议事堂吃司尘大人豆腐的声音就要响彻整个司尘府。

    回到听风府第一件事宋微尘就是换下白袍,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以白袍尊者的面目示人,别说现在,以后也不想了没脸。

    可这次分明是自己主动对人家上下其手,怨不得别人,她无处发作,只能臭着个脸给墨汀风端水端药。他倒是看着心情不错,明明在闭眼打坐调息,却嘴角忍不住扬得老高。

    他法力恢复之前不能冒然去现场探案,意味着十日内宋微尘每到下午就百无聊赖,除了守着他无事可做。

    “要不我给你弹曲吧”宋微尘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死乞白咧求着给人“表演节目”,她实在是闲得发慌。

    “呐,你要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我找谷雨帮我寻把琴去。”她说着往门外走。

    “院子里就有。”墨汀风仍旧闭着眼,声音无半丝情绪。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把琴对他意味着什么,他让她用意味着什么,但这都是他的心事,她不必知道。她即将去做那沧月夫人,也好,在她还只是她自己的时候,再摸摸那把琴,也好。

    “你真让我碰”宋微尘至今记得她初来听风府想摸那琴时墨汀风剜人的目光。

    小心翼翼取来那琴,明明置于院子,明明不准任何人碰,可那琴身琴弦没有一处不整净,弦音也都在其位,难道都是他在细心擦拭看顾宋微尘暗自摇头,这个男人她真的看不懂,他的感情好似海底深渊,似乎暗潮汹涌,又似乎毫无波澜,绵绵无期。

    心念一动,一首雉朝飞从指尖流淌出来。

    宋微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弹这曲子,好像好像桑濮在别院焚琴那夜弹的曲子就是雉朝飞,枯杨枯杨尔生稊,我独七十而孤栖。弹弦写恨意不尽,瞑目归黄泥。

    恐怕那夜的桑濮,就是在跟自己的爱情葬别。

    她弹着曲子,眼圈却不自觉红了,宋微尘分明看见了那焦灼焚烧处几不可辨的桑濮二字,原来这就是当年那把琴。

    难怪他视若宝珍,难怪他不让任何人碰它,那此刻算什么,他为何突然让她碰,算是物归原主吗她看着眼前闭眼调息之人,第一次觉得心绪复杂,不知该以何面目对他。

    同在房内调息的墨汀风听见竟然响起雉朝飞,心脏猛然收缩,一时心绪大乱。千年前的桑濮不知,别院焚琴那夜,他亦在。

    只不过他只是远远看着她,手里写好的拜帖攥久了,最终也没递给小厮,倒教那墨染了满指,他写的仍是“无关风月”。

    那些尘封千年早该风化的记忆此刻无比清晰的在他脑海里走马灯美人抚琴,沉香袅婷,眼若烟波,心意初晴。

    只可惜,酒未酣,曲半残,情未满,人已散。

    曲意流殇,徒增哀愁。

    再想到宋微尘将入他人红帐,更觉血凉。

    “宋姑娘,别弹了,今日到此为止。”墨汀风闭着眼冷言冷语制止,再听下去,他怕是要走火入魔。

    听他又叫自己宋姑娘,宋微尘神色里竟多了分怅然他许是怕分不清自己与桑濮,才要刻意加这层分别心。在他心里,桑濮无人可替,即便让自己用了这琴又如何,终究不过是“宋姑娘”。

    仔细将那琴收好,突然有些艳羡起桑濮来。

    想起自己在幻境里问出的那句“我问你,我跟她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她不禁苦笑,心里漾起一圈又一圈莫名的酸涩,真是好傻的问题,恐怕这个问题本身对他而言,都是对桑濮的一种亵渎。

    她正坐在门口恍神,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一抬头对上了丁鹤染和阮绵绵的视线,显然是这狐妹子听说了冰坨子抱恙,急着赶来献殷勤。只不过却不见她那只老斑鸠,且她何时与丁鹤染走得这么近

    “桑濮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微哥呢”丁鹤染看见她显然也是一愣。

    “哦,他临时有事出去一趟,让我帮忙照顾司尘大人。”宋微尘没有当回事,随口敷衍过去,然而丁鹤染明显不信。

    自打上次与阮绵绵聊过之后,他越想越觉得桑濮可疑,尤其墨汀风对她倾慕如故毫无半分防备之心,这就更加危险。

    眼下大人法力低微,若她有心相害,随便透个风声出去后果便不堪设想。念及此,丁鹤染看向桑濮的眼神多了一丝敌意,则时不如撞日,他今天一定要找机会探探她的底细,有必要的话他不介意做恶人。

    不过宋微尘根本没有觉察,她的注意力都在阮绵绵身上,上次在夕满楼真是托这朵老龙井的福,那反骨水让她在境主面前活像个神经病,大减分不说还被罚跪了两个时辰,这笔帐迟早要跟她算但因为罚跪的是白袍,又不能明着跟她算账,正每每想起气得牙痒,她却自己撞上门来。

    阮绵绵看见她在也是一愣,随即换了个幡然醒悟的愧疚表情,急走几步过去向着宋微尘虚虚一拜。

    “桑濮姑娘,上次夕满楼多有得罪,我那丫头平日被宠坏了,竟然做出那等下三滥的龌龊之事,今日姑娘不曾见她就是因为在府里受罚,都是绵绵管教无方,还请姑娘恕罪”

    “果然是穿得有多粉,下手就有多狠。”

    宋微尘看着一身粉色缀花裙的阮绵绵,白眼简直要翻上天。

    “我看你跟你那只老斑鸠都是五行缺德,命里欠揍。恕罪对不起,我这个人小气着呢,恕不了一点儿。”

    “桑濮姑娘确实有理由生气,绵绵替那失了分寸的丫头给你跪下认错可好”

    料定此刻墨汀风在房内,他断然不会由着桑濮欺辱自己,阮绵绵故意说着屈尊绛贵的“狠话”,一面上演眼泪狂飙大戏。

    宋微尘气笑了,不自觉学起当日境主的侍女半夏对自己的举动。

    “既如此,那便还请绵绵姑娘跪好,我为你点上两根时辰香,若不合规仪,可不计入时间哟。”

    学者无心,观者有意,白袍被罚桑濮并不在府,学那侍女半夏却如此惟妙惟肖,她是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丁鹤染看向宋微尘的眼神更加不善。

    一个有些危险的念头,开始在他脑内盘桓。

    而此刻的宋微尘又怎会知道,被其赞为冬日暖阳的丁鹤染,竟会给她带来如此劫难。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