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见墨汀风又低了头自顾喝酒不答,庄玉衡露出极为难的样子。
“我研究药理这么多年也仅仅是听过此症,要找到解法想必十分麻烦,如果没那么重要就算了,毕竟”
“她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他打断他,抬起头直直对上庄玉衡的眼睛。
“她是白袍失踪案头号疑犯,她是司尘府现任白袍,她还是寐界千古唯一的魄语者,当然重要。”
“只是如此”
“你什么意思”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司尘大人竟会为了疑犯和下属赫动到反噬发作。”
墨汀风刚想反驳,躺在万年润玉上的宋微尘突然在昏迷中眉头紧皱咳了起来,又吐出好些血。
“微微”他紧张掠身到润玉石旁,伸手欲抱起她查看伤势。
“别动她”庄玉衡急喊,“她那是肺中淤血,吐出来是好事,别慌。”
闻言停下手上动作,想起自己的情急失态颇有些尴尬,“她受伤毕竟因我过失而起,我,我这是”
“你这是心动了。”
庄玉衡毫不留情戳破,他跟过来查看宋微尘伤情。
“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言不由衷欲盖弥彰说的就是你。”
“那信口开河无中生有说的就是你。”
庄玉衡瞥了他一眼,“现在再加一条,死鸭子嘴硬。”
他一边查看宋微尘伤情一边说,“认识你那么久,你对别的姑娘什么样我还不知道这种事,旁观者清。”
墨汀风摇头,心动怎么可能,他的心早在千年前就死透了,怎么会为了一个小骗子,一个嫌疑犯,一个凡尘女子而心动。不会的,他之所以赫动,无非是因为又想起了桑濮,再无其他原因。
“我说过了,赫动是想起了前尘往事,与她无关。”
庄玉衡给宋微尘把过脉,将她手温柔放好,转身看着墨汀风,微微一笑。
“无缘无故,你为何会屡屡想起前尘往事难不成这小丫头正好与你的前尘往事有关”
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两人皆是一怔。
“可别是道破了天机。”庄玉衡忙不迭走到窗口看向天空,“哦,还好只是要变天诶那不是你府上的人么”
丁鹤染刚巧来到洗髓殿外,正要给墨汀风传信,他已经走了出来。
“大人,无咎在忘川地界发现了一处空间异常,去沧月府请求查探却被扣住,那位大人行事乖张,属下不好冒然行事,特来求一个指示。”
“扣住无咎他可说了什么”
“他说见到白袍就放人。”
难道孤沧月听说了什么墨汀风暗忖,随即就否定了这种猜想。若他真知道她受了重伤,必定跑来兴风作浪,绝不只是扣住人这么简单,多半是想找个借口让她乖乖跟他走罢了。
“还真是对她上心,无所不用其极。”墨汀风有些酸酸的说道,“你且在这里等,我请司空大人与你同去,先与他周旋一二,等宋微尘醒了再做安排。”
庄玉衡同丁鹤染一同走了,洗髓殿内只剩下墨汀风与昏迷中的宋微尘,一时安静迫人。
他坐在润玉旁看着她,想着庄玉衡方才那句引起惊雷的话,如果她真的与自己的前尘往事有关,如果他忽然想起宋微尘那日的梦,弹古琴的样子又与桑濮如此神似,加上自己总对她莫名赫动,难道她真的是她
反噬更痛苦了一些,他捂着心口强捱过去。
不,宋微尘绝对不会是桑濮,她身上哪里有半分桑濮昔日情智。
桑濮可是天下间最会审时度势,把诸多王公贵胄玩弄股掌之中,最会冷静理智权衡利弊只做对自己最优选择的女人。她清醒自持,强大到近乎冷血,又怎会为情而死,还留下什么劳什子的前世印记。
何况,她嫁与那年迈的国舅爷为妾,难道真的能爱到爱去活来若真如此,他自嘲一笑,只觉败得更加彻底。
墨汀风深埋着一个心结,他有多恨桑濮,就有多爱桑濮。他承认自己忘不了她的一颦一动,一嗔一笑,所以才会仿照记忆中她房间的样子在自己府邸造了那间无晴居,但他同时又痛恨自己忘不掉她,所以才发着狠千年不入那房门,更发着狠给自己设下斩情禁制。
潜意识里,他希望自己同她一样绝情理智,分得清轻重。
好像只要与桑濮有关,他便永远是弱势的,冲动的,不考虑后果的,任性失仪的那一个。
可宋微尘,分明不懂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为何物,只管情之所至,又伤又病还嚷着要去找那孩子她和桑濮根本无半分相似。
与其说相似,倒不如说宋微尘是桑濮全然的反面,她又怎么可能是她呢
说起来,她身上的前世印记到底是如何被唤醒的
想来应是到了寐界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了孤沧月对她的执,难道她竟真的与那忘川之主有一段墨汀风自己都未曾察觉,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刻,他竟狠狠失落起来。
“你这是心动了。”庄玉衡的话言犹在耳。
墨汀风有些愣怔,仔细回忆一下,自己确实不喜看见她与别的男子过分亲密妄说是孤沧月亦或束樰泷了,即便是丁鹤染和叶无咎与她亲昵一些都觉得不是滋味,他不得不承认,对她的在意和占有欲明显过界。难道真如庄玉衡所说,自己已经对这丫头心动了
究竟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看着宋微尘毫无血色的脸,他下意识伸手想摸,又最终收了回来。拿出一方锦帕,轻轻擦拭着她唇角的血迹,他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无论如何,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