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以后,丁月华和白玉堂沿着路走了有一炷香的工夫,远远的就看到前面聚集了很多人,想必那里就是比武招亲的地方了。
走得近了,他们就看到了比武招亲的高台,看热闹的人把这高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丁月华和白玉堂来晚了,挤不进去,只好站在外围看。
好在搭起的台子够高,即使离得远,台上发生了什么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高台上有个年轻姑娘,噘着嘴,老大不情愿地站在那儿。
白玉堂道“那姑娘是怎么了是不是没人是她的对手,她觉得没劲,所以不高兴”
丁月华道“看着不像。你看她连武器都没拿,似乎是根本不想跟人打。”
白玉堂用下巴一指高台旁边挂的幡子,说“那不是写着比武招亲吗,既然不想打架,她为何偏偏要比武招亲”
他们正说着话,一中年男子忽然跃上了高台,冲着围观的人一拱手,道“诸位英雄好汉,还有哪个想上来应战”
台上的姑娘见他上来,眉皱得更深了,说“爹,我不想打了。”
被她叫做爹的男子也皱了眉,他们父女两个不皱眉时长得并不像,但同时皱眉的时候又像得很。
男子说“清儿听话,爹一定能给你找个依靠。”
被叫做清儿的姑娘急得跺了跺脚,道“找依靠找依靠,这几个月除了比武招亲就没干过别的事,我都说了我不想比武招亲,要招你给你自己招吧,反正我不想招”
她爹听了这话也恼了,说“女孩子家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是你爹,难道你连爹的话都不听了”
“就算你是我爹,我也不能什么都听你的”
“你就得什么都听我的”
“我不”
他们两人在高台上吵了起来,台下来看热闹的人虽然没看成比武招亲,但父女吵架大家也喜欢看,所以没有人走,台下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白玉堂喜欢看人打架,但对别人吵架没兴趣,他看台上父女两个吵了起来,而且一时半会儿是吵不完了,便道“打架这事讲究个你情我愿,那姑娘不想跟人打,就算真打起来了也不好看,我们回去吧。”
丁月华看台上那姑娘跟自己爹吵得有来有往,应该不会吃亏,而且他们毕竟是父女俩,她一个外人上去理论,似乎有点多余,便道“走吧。”
他们转身要走,忽然展昭穿着官服从前面走来,看到他们,展昭道“丁姑娘,白公子,你们也来了。”
白玉堂道“哟,展大人也想上去跟那姑娘比试比试吗不过台上的父女两个正在吵架,今天怕是比不成了。”
展昭说“我只是听说城外有人打架,担心出事,所以过来看看,不知道是比武招亲。”他抬头往高台上看了看,又道“他们因为何事争吵”
丁月华道“那姑娘不想比武招亲,但她爹非要比武招亲。展大人,这种事衙门能管吗”
展昭摇了摇头,道“此事恐怕不归衙门管,不过我可以去劝劝他们,让他们父女两个好好聊一聊,若是彼此之间有什么误会,也能借机解释清楚。”
丁月华道“好啊,那我和你一起去劝吧。”
白玉堂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最怕这种事了,吵起来大家各有各的理,听着就麻烦,我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台上那男子又对台下拱了拱手,道“诸位,在下苏旭,这是在下的女儿苏清,我们父女两个初到贵宝地,不为别的,就为给清儿找个如意郎君。方才上台的几位都不是我女儿的对手,不知还有哪位英雄好汉想上来挑战”
那姑娘似乎是吵输了,脸憋得通红,皱着眉噘着嘴,抱着胳膊不说话,眼睛往上翻,故意不看自己爹。
众人听说还要打,又热闹起来,叫好的起哄的声音纷纷响起,在这欢呼声中就有一个年轻小伙子翻上了高台,对着中年男子一拱手,道“在下想要领教一二。”
苏旭道“好,阁下若是能打赢我女儿,不仅能立刻与她成亲,在下还有一柄宝剑送与你。”
苏清道“爹,我不想成亲”
苏旭充耳不闻,一摆手,道“请。”
小伙子问“不知是什么宝剑”
苏旭道“我的剑乃是春秋时期由欧冶子所铸的宝剑,名为纯钧。此剑能映日月之光华,照天地之秀丽,能容山川湖海,载宇宙星辰,正所谓一剑动乾坤,此剑是在下家中世代祖传的宝剑,只有赢了我女儿的人才有资格得到这柄剑。”
他提起纯钧剑来便滔滔不绝,倒像是为了送宝剑才给女儿招亲。苏清在一旁气得直咬牙,又没奈何,只能叫道“爹”但苏旭还是不理她。
丁月华本来在生气,想上去教训这自作主张的爹一顿,却忽然听到他说他有欧冶子所造的纯钧剑,忙道“展大人,他说他有纯钧剑,现在这事是不是归衙门管了”
展昭点点头“八柄宝剑事关重大,不能不管,你与白公子在此稍等片刻,我上前去请他们二人与我们回开封府一叙。”
展昭一跃上了高台,与苏旭和苏清聊了起来,苏旭上上下下打量展昭的官服,打量到一半,他刚才同苏清吵嘴时的强硬态度就立刻消散,换上谄媚的笑,对着展昭点头哈腰。
白玉堂道“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又找到一把剑,不过找到了剑又该怎么办那剑是人家要送给女婿的礼物,开封府总不能直接把剑拿走吧”
丁月华道“开封府又不是强盗,怎么会把人家的剑拿走呢估计包大人会派手下人保护剑主吧。”
展昭似乎已经和苏旭苏清两人聊完了,他点了点头,转身下了高台,苏旭和苏清也跟着下了高台,三人一起往这边走来。
看热闹的人道“怎么走了不打了吗”
苏旭道“今天先不打了,大家明日再来吧”
“明日再来这人还挺执着。”白玉堂说。
丁月华道“小点声,他们来了。”
展昭领着苏旭和苏清走了过来,几人互相报了姓名。苏旭往这边走的时候就上上下下将丁月华和白玉堂打量了一番,也看不出他们两个是什么身份,但他想既然这两人是和展大人一起的,想必也得罪不得,所以他对他们两个也是笑脸相迎,十分恭敬。
苏清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对自己爹爱搭不理的,对丁月华和白玉堂两人,她只是点了点头,远不像苏旭那般热情。
他们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启程往城内走,到了开封府、面见了包大人之后,展昭把歹人杀人夺剑的事告诉了苏旭和苏清,庞吉和蒙面人的事由于太过机密,所以被略去了,苏旭和苏清只是以为有人正在四处抢夺由欧冶子铸造的八柄宝剑,除此之外对庞吉的阴谋一无所知。
包拯道“那伙夺剑之人穷凶极恶,已经有剑主遭了他们的毒手,若是被他们知道你们手中有纯钧剑,想必他们很快就会前来夺取。”
苏旭道“哎呀,大人,这可怎么办啊”
包拯说“二位不必担心,开封府可以派人保护你们,只是在我们抓住那伙歹人之前,恐怕要委屈二位在开封府内待一段时日。”
苏旭忙道“那好那好,我和女儿本就居无定所,多年来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我老了,这条命没了也就没了,但我女儿跟我可不一样,我还想看着她成亲呢。”
苏清翻了个白眼,说“爹,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想成亲。”
苏旭笑了笑,说“我这女儿哪儿都好,就是性子太倔,随我,让大家见笑了。”
白玉堂道“刚才你说明天还要比武招亲,那你明天还要说谁比试赢了你女儿,就能得到纯钧剑吗”
苏旭道“这是自然,纯钧剑是清儿的嫁妆,也是信物,只要有人赢了清儿,这剑我自然会送出,决不食言。”
丁月华说“可如此一来,去看比武招亲的人不就都知道你手中有纯钧剑了吗你就不怕那些歹人来抢”
苏旭嘿嘿一笑,说“就算歹人真的来了,不是还有展大人保护我们吗”
丁月华心想,包大人还没说派谁保护他们,这苏旭就已经认准了展大人,眼光倒是不错。
包拯道“既然如此,那展护卫,此事就交给你了。”
展昭道“是。”
苏清忽然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和我爹住在开封府吗”
包拯道“苏姑娘不想住在这里”
苏清说“大人,剑在我爹手里,您只需派人保护我爹,不用保护我,我不用住在这里。”
苏旭斥道“你这孩子,怎能与包大人讨价还价纯钧剑虽然由我保管,但万一那些歹人捉了你,用你来威胁我把剑交出去可如何是好”
苏清道“反正我不想住在这里,爹您愿意住这儿,您自己住。”
苏旭站了起来,道“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你跟我一起在这儿住,没得商量。”
丁月华看他猛地站起来,凶神恶煞的,若不是包大人和展昭在场,他说不定就要打人了。她早就看不惯苏旭管太多,便道“包大人,苏姑娘可以和我一起住客栈,客栈就在开封府外不远处,有我和白玉堂在,那些歹人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我和苏姑娘都是女子,我们两个住在一起也比她一个人住在开封府方便。”
包大人点了点头 ,说“好,就这么安排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