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来得比迹部预计中要晚一些。
不过他给花雨盖完衣服后, 看文件看得心不在焉,效率大减,最终也确实拖到了忍足上楼才看完。
收到友人已经进电梯的消息, 他立刻去沙发边喊花雨。
这次有了经验,叫醒过程很顺利。
花雨睡了几十分钟醒来, 精神好了不少, 下意识想坐起来,结果刚一动,腿上的西装就滑了下去。
她哎一声,想去捡, 迹部却抢先一步弯了腰。
忍足侑士出了电梯, 推门进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花雨半躺在沙发上, 而自己好友弯下腰,凑得极近的画面。
从他站的门口这个角度看过去, 甚至有点像是迹部要压上去了。
忍足“”感觉我来得很不是时候。
但门都推了, 再往外走,好像更不对劲。
“呃”他咳了一声, “小景你忙完了吗”
迹部捡起西装, 行云流水地穿上,回头朝他看去, 说差不多了。
忍足“那先去吃饭, 一边吃一边聊吧”
这时花雨也从沙发上起了身, 顺便借着老板的身体作为遮挡,整理了一下身上被睡皱的套装。
她很好奇“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忍足就叹了一口气, 说其实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希望石田你能帮帮我。
花雨被他的语气搞得很紧张, 说“你不说的话,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你啊。”
“是这样”忍足终于开始讲了,“其实我家也是开私立医院的,这个小景应该告诉过你吧”
花雨立刻摇头“没有。”
迹部则点头“确实没说过。”我没事干嘛跟她讲你家是干什么的
忍足无语。
如果不是确实有非常重要的事拜托花雨,他甚至想当场嘲讽一下自己的好友就这还说你对人家没那个意思,骗谁呢
但现在现在还是先聊正事吧。
在他的讲述下,花雨总算搞明白了他想拜托自己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他家医院之前接了一个病人,也算是个大人物,当时入院的时候,指定了要忍足父亲做手术,本来一切准备就绪,手术日期也安排好了,但前段时间有人爆料了去年给财政部长岳父做手术的医生,这位大人物得知后,闹着也要换那位医生,也就是石田雨龙。
“但他又不肯转院。”忍足说,“要找石田医生给他做手术,就必须让石田医院到我家医院来做。”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雨龙应该不会拒绝吧”花雨自认对侄子还算了解,“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忍足又叹一声,说确实还有隐情。
毕竟是大人物嘛,身段都摆得比较高,知道了石田雨龙这号人后,手下人二话不说,直接上门去提了要求。
然而原定的手术时间,和石田雨龙自己的手术安排也有冲突,且他手里那个病人,情况要更紧急一些,他就希望这位大人物的手术可以改个时间。
理所当然,习惯了要风得风的人不乐意配合。
他手下的人也很理直气壮,完全是一副我家上司的命就是更金贵的态度。
石田雨龙被这种态度惹怒,干脆就彻底给人吃了闭门羹。
他原话是这手术本身难度就不大,忍足医院的院长完全可以胜任,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非要这么折腾自己,且不把其他病人的命当命看。
花雨听完,其实也是同感。
“是啊,既然不是非他不可,那有什么必要”她问,“雨龙拒绝得没问题啊。”
忍足非常无奈,说可是病人性格太犟了,他现在认定了石田医生。
而他的手下甚至不敢告诉他,石田雨龙已经明确拒绝,生怕刺激到他。
“是怕他迁怒吧。”花雨忍不住说,“这土霸王一样的行事作风,估计会觉得都是手下人太废物,才会这点事都办不好。”
忍足“呃这么说也没错。”
“那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去说服雨龙吗”她问,问完也不等忍足回答,直接摇头道,“这个我恐怕帮不了你,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其实无需他出手的病人,放弃他自己接下,且确实很需要他的病人。”
忍足急了,说这个我知道。
花雨“嗯”
“就,我们医院那边已经想了办法,说服了那一位,可以调节时间。”忍足的表情很尴尬,“但石田医生现在完全拒绝相关人士拜访我父亲亲自过去,他都不肯见。”
花雨心想那也很正常,他这人脾气其实很好,轻易不发火,但一旦发火,就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
而忍足已经露出了近乎恳求的表情。
迹部虽然全程没开口表态,但显然也希望她能帮一下忍足。
“如果能根据他的手术日程来安排你们这台手术的时间的话我可以试试帮你们再传个话。”看在老板的面子上,她最终还是松了口,“但你确定真的可以调节时间吗”
忍足说确定,还说只要石田医生能答应做这台手术,时间可以完全由石田医生定。
她听得很奇怪“完全由雨龙定那位大人物怎么改的主意”
听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像是什么随和性格啊。
“这个嘛是我的主意。”忍足终于露出今晚出现后第一个笑容,“他指名道姓要换医生,无非还是觉得,给财政部长岳父那等人物做过手术的医生,应该更保险一点,所以我就让人暗示他,当时那场手术,似乎还特地选了吉日吉时。”
这类平时叱咤风云,又很固执的人,在封建迷信方面,一个赛一个夸张。
忍足跟他的手下商量完,稍微一暗示,他就立刻表示,那他的手术也得选个吉日,然后嘱咐手下赶紧去找大师算日子。
花雨“厉害。”
忍足继续微笑“但我最多也就做到这里,剩下的就得拜托石田你了。”
“先说好,我只负责帮你传个话。”她立刻申明立场,“他如果还是不愿意,那我也没办法。”
“好。”忍足应得干脆,“如果石田医生还是不愿意,我绝对不强求。”
正事聊完,他又说要请花雨和迹部吃饭。
但花雨拒绝了。自从雨龙搬到东京,姑侄俩基本保持着半个月见一次的会面频率,而算算时间,离上次见面也确实有两周了,正好忍足还拜托她带话说情,她就觉得不如直接约一下侄子今晚见面吃饭。
得知她是这么打算的,忍足当然一万个支持。
他这人一放松,各种泡妹习惯立刻上线,先前的严肃荡然无存,挤眉弄眼不带重样。
花雨看得直皱眉,简直不想理。
最后跟迹部道了个别,就率先下了楼。
她说会帮忙递话,便真的当晚就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做完手术跟她一起吃烧鸟的石田雨龙。
结果雨龙听完,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盯着她看了半晌,说“你跟忍足医生那个儿子关系很好吗”
“啊”
“我听说他在他们医院,有很多女护士喜欢。”他一脸严肃地提醒她,“为人也比较风流不羁,嗯。”
花雨“”天哪,是不是我认识一个适龄男性,你就要担心我被人骗
她真是无力吐槽,咬完手上的牛舌串,才说“你放心吧,我没跟他谈恋爱的打算,更不可能被他骗,他从头到脚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石田雨龙松了一口气,说那这样的话,我可以看着安排一下时间。
他这人还是心软,看不得很多人夹在中间为难。
“嗯,反正一切看你安排。”花雨得到回答,拿起手机,给迹部发了一条消息。
隔天下午,她习惯性跟迹部一起去看棒球比赛的时候,从自家老板那里得知侄子已经和忍足医院那边商量好了手术日期。
迹部说,忍足非常感谢她的帮忙,并表示之后一定要正式请她吃一顿饭。
“这个再说吧。”随着去现场次数增多,她现在已经能在棒球比赛里感受到乐趣了,“其实我真的只是传了个话。”
“那毕竟之前其他人话都传不过去。”迹部说,“这件事如果搞砸,他们家估计不会太好过,他怎么谢你都是应该的。”
花雨想了想,说“那他还是谢你好了。”
迹部“”
“如果他不是你的朋友,我肯定话都懒得传。”她说,“又不关我的事,我干嘛没事给我家里人增添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负担啊。”
迹部愣住,他虽然大概知道她会答应帮忙多少有看自己面子,但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且坦然表示,其实完全是因为他。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她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反应,更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得话,讲完就捧着冰饮,继续认真看球去了。
偏移到包厢西侧的阳光洒下来,落在她脸侧。
一片清透的金黄中,所有飞舞的尘埃清晰可见,或近或远。
并不罕见的画面。
但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像有无数精灵在绕着她跳舞,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