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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女儿知错。”
    前院书房, 户部官员离开后,四爷抬手捏了捏眉心“苏培盛。”

    苏培盛立时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盏才沏好的茶。

    把茶递给四爷, 苏培盛恭敬躬身待命“爷吩咐。”

    四爷拨着盖子,漫不经心道“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结果”

    苏培盛闻言, 脸瞬间苦了下来“还请爷恕罪,奴才命人查了年主子近日行踪,并未发觉有任何异常, 且年主子甚少出雅园, 也没怎么见过人”

    要是查些别的, 那倒是好查, 可问题是主子爷让他去查谁在年主子耳边挑唆,说些有的没的,这要怎么查

    和年主子相处最久,最能在年主子耳边挑唆的,除了年主子的两个陪嫁丫鬟金风玉露,还能有谁

    这个道理苏培盛明白, 四爷也明白。

    四爷抿了口茶水, 眸光微敛“不必再查了。”

    苏培盛舒了口气“嗻, 爷,酉时了, 该去正院了。”

    四爷嗯了一声, 继而把茶水饮尽, 起身往正院行去。

    年淳雅到正院外的时候,好巧不巧的,迎面碰上了李氏,以及搀扶着李氏的怀恪郡主。

    两方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 却没哪一方先行见礼。

    还是怀恪笑着打了招呼“许久不见年侧福晋,年侧福晋近来可好”

    因为年淳雅的年纪还没有怀恪大,所以哪怕年淳雅辈分高,在不当着四爷和福晋的面儿,怀恪只称作年侧福晋,而不是年额娘。

    年淳雅瞧着这个相貌与李侧福晋有三分像,但更多的还是有些像四爷的怀恪郡主,客气的笑了笑“拖郡主的福,一切都好。”

    “是吗”怀恪眉梢轻扬,倏地笑道“怀恪还以为年侧福晋难以走出四妹妹夭折的伤痛呢,今日瞧着年侧福晋气色不错的样子,倒是怀恪多虑了。”

    刷的一下,四周的空气格外安静。

    年淳雅敛了笑容,眸光冰冷“怀恪郡主这关心,是否多余了些”

    怀恪郡主像是什么也没察觉到,“怎会多余到底是怀恪这个做姐姐的对四妹妹的一片心意。”

    她的目光不躲不避,直直的对上年淳雅的眼睛,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一阵噼里啪啦。

    “说到心意,怀恪郡主的心意都是用嘴说的么今日之前,我可不曾见过怀恪郡主为四格格抄写半个字的经书,更不曾听到怀恪郡主只言片语的关心。”

    年淳雅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的冰冷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明晃晃的嘲讽“也是,在此之前,想来郡主的心思,都放在郡主额附的通房丫头小产的那个孩子身上了吧。”

    “毕竟那个孩子生下来,是要叫郡主额娘的。就好比,郡主如今也要叫我一声年额娘。”

    一通输出,说的怀恪郡主面容微微扭曲,却无法辩驳,谁让人家说的都是真的。

    年淳雅却仍不觉解气,于是视线在李氏的膝盖上扫了一圈儿,“我还以为李侧福晋不良于行,今日家宴不会来了呢。”

    话中的嘲讽过于刺耳,李氏有一瞬间觉得难堪。她咬牙道“本侧福晋来与不来,何曾轮得到你多管”

    年淳雅扬了扬唇,一点都没因为李氏的话不高兴“我自是不会多管,只是好心问候一句罢了,李侧福晋可千万不要多想。”

    那还确实够好心的,一句不良于行,直接把她的面子踩在地上摩擦。

    李氏眉心忍不住直跳,有心想再说什么,可膝盖上的疼提醒着她昨日四爷对她的警告,让她只敢窝里横,在外面轻易不敢太过分。

    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句“年侧福晋别太过分了。”

    这倒打一耙的样子,把年淳雅给气笑了“到底是谁过分”

    要不是怀恪先挑衅,她宁愿当没见过她们,把她们当空气。

    先撩者贱,都是李氏母女自找的。

    不远处,四爷几乎看了全程,眼见着时间不早,又或许是怕双方打起来,便适时的走出来,打断了她们的对峙。

    “妾身给爷请安。”

    “女儿给阿玛请安。”

    三人看见四爷,纷纷福身行礼。

    四爷一手捏着手持负在身后,一手放置身前,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淡然的叫了起“怎么都站在外面不进去”

    怀恪乖巧回道“女儿这不是许久未见年额娘,便多说了两句。”

    变脸如此之快,年淳雅叹为观止,觑了眼四爷如常的神情,也学着怀恪一般笑着,“是啊,怀恪郡主知道妾身喜欢看戏,正彩衣娱亲呢。”

    彩衣娱亲

    弯着腰,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苏培盛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年侧福晋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放在寻常,彩衣娱亲也是个夸人孝顺的好词,奈何从年侧福晋嘴里说出来,透着一股浓浓的讽刺,讽刺怀恪郡主是个戏子。

    怀恪郡主掐着手心,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眼眶微红,一脸的委屈“阿玛”

    年淳雅有样学样,甚至仗着身份不同,直接上手抱着四爷的胳膊,比怀恪郡主更委屈的神情里多了分柔弱“爷,妾身是说错话了吗怎么怀恪郡主像是不高兴”

    两人纷纷看着四爷,就等着看四爷会帮谁。

    四爷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突然就后悔这个时候出来了,他应该等着她们进去再出现的。

    见四爷为难,这个时候身为四爷的贴身总管就得为四爷解决麻烦。

    苏培盛顶着快要凝滞的空气,干笑了两声“爷,时候不早,福晋已经在等着了,您看是不是先进去再说话”

    四爷嗯了一声,向苏培盛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都进去吧,莫要让福晋久等。”

    关于之前年淳雅和怀恪郡主的矛盾,四爷是提也不提。

    看着四爷进去的背影,年淳雅暗自咬了咬牙,还真是一个也不帮。

    乌拉那拉氏对于正院外发生的事只做不知,更别说谴人去问,见四爷领着人进来,还很是惊讶道“两位妹妹和怀恪怎会同爷一起来”

    四爷的眸光在乌拉那拉氏的脸上划过,淡淡道“在正院外面碰上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乌拉那拉氏的心跳停了一下。

    钮祜禄氏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异样,笑着开口“爷可算来了,弘历弘昼都饿了呢。”

    正在啃点心的弘昼听到自己被点了名,茫然的抬起头看了钮祜禄氏一眼,又重新低头继续啃点心大业。

    弘历则是羞涩的笑了下。

    乌拉那拉氏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爷,花厅那边都准备好了,咱们这就过去吧。”

    在正院东边有一处花厅,花厅地方挺大,寻常府里的家宴都是设在这里。

    花厅里一共摆了三桌,主桌往常都是四爷,福晋,以及两位侧福晋和地位特殊的宋氏的位置,不过今日却有所不同。

    因为今日能看见四爷,再加上宋氏的劝说,所以一直闭门养胎的郭氏也来了。

    乌拉那拉氏叫住正欲往格格那桌去坐的郭氏“你怀着身孕,便坐主桌吧。”

    主桌意义不同,宋氏能坐,是因为她资历最深,可除了宋氏之外,格格中,任谁也不曾有此殊荣。

    郭氏对此并不知道,她只看到了宋氏也在主桌坐着,所以受宠若惊的道了谢,扶着巧芸的手就坐到了宋氏身旁,另一边则是李侧福晋。

    李侧福晋看着郭氏小心翼翼挺腰抚肚的模样,轻撇了撇嘴,装模做样。

    猛地听乌拉那拉氏提起郭氏,四爷这才想起来,好似自郭氏查出有孕后,他一次也没去云澜苑看过她。

    到底是给他孕育孩子的女人,四爷并不吝啬一句关切“身子可还好”

    郭氏羞赧的看了四爷一眼,“多谢爷关心,奴婢的身子好多了,早已不用再喝安胎药了。”

    她有意无意的咬紧了安胎药三个字,仿佛是在提醒着什么。

    另一桌的乌雅氏咬牙搅着帕子,硬是挤出一个笑容“郭妹妹的身子好了便好,养好了身子,也好为爷生个像怀恪郡主一般聪慧孝顺的格格。”

    这话听着是在夸怀恪郡主,可怀恪郡主却不吃这一套,她巴不得阿玛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独一无二才配得上她。

    怀恪脸色有点不好,弘昼下意识的往弘历身边靠了靠,自以为很小声的说“四哥,二姐姐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

    是不是又要骂我们了

    对弘昼极为了解的弘历,忙伸手捂住弘昼的嘴,没让他把话给说全了。

    四爷顺着弘昼的话往他们那桌看了一眼,以为怀恪累了,正好菜也都上齐了,四爷率先拿起筷子“用膳吧。”

    食不言寝不语,这样的家宴在用膳时是没人说话的,唯一能听到的声音除了花厅外的微风吹过花草树木的哗哗声,就只余下碗碟轻微碰撞的清脆声。

    两刻钟后,四爷率先停下筷子,余下的人也陆陆续续放下,不等有人说话,四爷就直接起身“都回去吧,怀恪明日来书房一趟。”

    话落,人已经出了花厅。

    看着四爷离开的如此之快,年淳雅有道理怀疑四爷是不想听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其实她也不乐意听。

    于是在四爷离开后,年淳雅朝福晋行了个礼,紧跟着走了。

    这顿饭吃的,都要消化不良了。

    回去洗漱了一番,金风拿了干的巾帛一点点的擦拭着年淳雅的青丝,玉露在旁回禀道“奴婢在您走后避着人去搜了小六子的房间,什么也没发现。”

    小六子是和雅园的另外两个太监住一间屋子的,为了以防万一,玉露把三个人的床铺柜子什么的一起搜了。

    屋子里除了有些主子赏赐的碎银子,不该有的东西一样没有。

    越是这样,玉露才越是觉得可疑“既然搜不出来什么,那还是得盯紧了他才是。”

    年淳雅挑了下眉,好奇的问“玉露,你为何宁愿怀疑小六子,也不会去怀疑宋格格也有可能是宋格格在挑拨离间。”

    “因为宋格格没有必要这样做,她若是在挑拨离间,对她有什么好处”

    玉露一脸“你看我像是蠢人吗”的表情,成功的逗笑了年淳雅。

    金风停下动作,又换了个干巾帛“侧福晋可是有什么想法”

    年淳雅唔了下“想法嘛,是有的,按照常理来推断,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宋氏说了谎,但目的是什么,她尚且不清楚。

    第二种是宋氏没说谎,她能准确的说到小六子身上,必定是小六子做了什么被她或是她的人看到了,但具体的又不知道,于是拿了一个模糊不清的消息来卖人情。

    至于小六子做了什么,根据她看了多年的宫斗剧经验来看,怕是最有可能的,就是跟郭氏有关。

    谁让目前郭氏的肚子最珍贵,最大的可能就是要拿郭氏的肚子来陷害她。

    有理有据的分析下来,金风玉露皆是一脸惊叹。

    侧福晋何时变得这般聪慧了

    二人眼里的情绪太过明显,年淳雅顿时炸毛了“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金风手一顿,继续擦着手里的青丝,玉露尴尬的笑了笑“是敬佩,对,敬佩。”

    “哼。”

    年淳雅扬了扬头,一脸的傲娇。

    金风眼里蕴了两分笑意,倒是难得见侧福晋如此孩子气的模样。

    六月底的天,说变就变,昨日还是艳阳高照,今日就零星的下起了绵绵细雨。

    前院书房,怀恪已经在四爷的桌案前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四爷除了一开始的那句叫起外,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只一心扑在公务上,处理了一份又一份的信函和折子。

    刚开始等着的时候,怀恪心情轻松,还能百无聊赖的环顾四周,盯着不远处的绿地粉彩描金镂空莲花纹的香炉,看着从里面飘出的缕缕白烟,渐渐地出了神。

    再回过神来,是被自己逐渐发麻泛酸的腿脚给提醒的。

    怀恪这才发现,四爷已经晾了她一个时辰了。

    她咬了咬唇,原本还算轻松的心情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腿脚越来越僵,怀恪忍不住悄悄的动了下,谁知花盆底一个不稳,人顿时摔在了地上。

    惊呼声引来了四爷的目光。

    四爷皱了皱眉,并未叫人进来扶她,“知道为什么罚你站在这里吗”

    他的语气是怀恪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冷漠,冷漠的就像她好似只是个陌生人。

    怀恪的眼泪顿时从眼眶夺眶而出,极为汹涌“阿玛”

    每每她做错了事,总是会故作委屈的喊一声阿玛,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流泪。

    然后阿玛就会不自觉的软下态度,纵容她一次又一次。

    怀恪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自己找的那些明面上的理由都很牵强,可她仍然不管不顾,凭的就是这份纵容。

    四爷眉心的褶皱加深了些许,语气很重“茉奇雅。”

    茉奇雅是怀恪的名字,而怀恪是康熙册封她为多罗格格时的封号。

    从有封号的那一日起,四爷就再也没有叫过怀恪的名字。

    此时这一叫,说明四爷是真的生气了。

    怀恪身子一僵,也不敢在耍什么小心思,缓缓的变成跪着的姿势,低头看着地上的青石砖纹路,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砸“女儿知错。”

    “错哪儿了”

    “女儿错在,不该因一时之气,令那通房小产,更不该对嫡额娘不敬。”

    “你既知道,为何明知故犯你的孝道哪儿去了”

    通房小产,在四爷眼中不值一提,若单单为此,四爷甚至都不会叫怀恪来书房。

    他如此生气,是因为怀恪做事太过意气,根本就不懂得体面二字该怎么写。

    怀恪脸色煞白,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阿玛会指责她不孝。

    好在四爷自有分寸,书房附近苏培盛在守着,没有奴才靠近,他的话也不会传到第三个人的耳朵里。

    针针见血的质问,怀恪无法辩解,也不敢再辩解,只能深深的埋下头“女儿知错。”

    四爷的语气里尽是无奈“知错容易,重要的是不可再犯。”

    女儿不比儿子,儿子犯了错,他可以罚跪打板子,女儿犯了错,仔细想想,除了抄书别无他法。

    “你住在府里这段日子,把孝经抄写百遍。”

    说完,四爷扬声喊了苏培盛进来“带郡主去旁边收拾一番,再送郡主回去。”

    苏培盛应下,尽量不去看怀恪郡主那狼狈的模样,扶着怀恪郡主去了侧间。

    外面绵绵的雨还在下着,一出来,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怀恪回头看了眼关上的房门,吸了吸鼻子道“苏公公,阿玛是不是不会再疼我了”

    “哎呦郡主,怎么会呢,主子爷只是一时生气,气过了也就好了。”

    “是我做错了,阿玛生我的气是应该的,只求阿玛不要因为我气坏了身子。”

    屋里,四爷把怀恪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心里如何想的,谁也不知。

    苏培盛把怀恪郡主送回院子后,回到书房复命时,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爷,奴才已经把郡主送回去了。”

    四爷没甚反应,但苏培盛知道四爷听进去了,他犹豫了下,继续道“奴才回来时,正好在院外遇到了乌雅格格身边的巧菁。”

    说着,苏培盛把食盒里的鸡汤给端出来放在四爷手边“说是乌雅格格亲自煲了汤,特意给爷送来的。”

    “爷可要尝尝”

    四爷照样头也没扭,直接道“赏你了。”

    苏培盛顿了下,看了眼一点都不油腻的老母鸡汤,暗自摇了摇头,可惜了这么好的一碗汤啊,乌雅格格的心思算是白费了。

    收了鸡汤,苏培盛正打算拿出去,还没跨出门槛儿,四爷突然道“把太平猴魁包一些送去正院。”

    乌拉那拉氏看着苏培盛刚送来的太平猴魁,缓缓笑了“荼白,去用这茶叶给我泡杯茶吧。”

    荼白泡了茶回来,口中夸着“这茶叶不愧是贡茶,闻着就是香。”

    其实荼白哪里夸的是茶叶,这太平猴魁正院里不是没有,根本不值得她如此夸赞,只是因为这太平猴魁是四爷赏的罢了。

    乌拉那拉氏吹了吹散发着热气的茶水,心情舒畅“爷最喜欢的便是这太平猴魁了。”

    今日苏培盛送来了这茶叶,足以说明了四爷的态度,在昨日一事上,知道她不满难堪,在安抚她。

    许多时候,委屈也罢,难堪也罢,不满也罢,这些情绪她自己都可以很好的消化,但前提是,四爷得理解她。

    见福晋难得高兴,荼白本不想说一些扫兴的话,可不说她又憋的难受,于是小声嘀咕“可不是嘛,爷喜欢喝茶,才不喜欢喝什么鸡汤呢。”

    “什么鸡汤”

    见乌拉那拉氏疑惑,荼白索性说的更明白一点“还不是乌雅格格,昨日福晋仁慈,解了她的禁足,今日就不安分了,让人往书房送了鸡汤。依奴婢看,福晋就不该放乌雅氏出来。”

    荼白天然的不喜欢乌雅氏这个人,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的姓氏,谁让德妃没少磋磨福晋。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乌拉那拉氏不以为然,“不过一碗鸡汤,送便送了,可有没有用,那就不是乌雅氏说了算的。”

    往常去书房送个点心汤水的,赶上四爷心情好的时候,四爷多少都会给个面子。

    只是今日,四爷心情显然不好,乌雅氏没少花银子弄来的鸡汤,怕是要浪费了。

    “至于放乌雅氏出来,本福晋自有道理。”

    从乌拉那拉氏在永和宫第一次见乌雅氏就知道,府里的乌雅氏,远不如宫里的乌雅氏聪慧善隐忍,相反的,很是跋扈人性。

    德妃把这样一个人送进府里,打的什么算盘,乌拉那拉氏一清二楚。

    但乌拉那拉氏丝毫不惧,乌雅氏既然是棋子,那谁用这枚棋子,又有什么关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