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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容娡自是能信得过她。

    主仆二人共居一室,风平浪静的度过一段时日。

    某一日拂晓,容娡睡得正昏沉时,忽然被一股大力摇醒。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去,发现整座房屋,好似海上的船遇到风浪似的,不停地摇晃。

    帷帐在晃,窗棂在晃,门扇也在晃。

    妆奁与案上的各种摆件,噼里啪啦砸落一地。

    容娡头脑发懵,猛地意识到这似乎是书中记载的地动,赶忙一个激灵从榻上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上几件厚衣,边往屋外跑,边大声喊人“佩兰,佩兰”

    佩兰被她摇醒时,神情也是懵的。

    此时地面已经晃动到有些站不稳,容娡顾不得那么多,动作飞快地往佩兰身上套衣裳,拉起她往外跑。

    两个年轻的小娘子,携手跑出房屋,踉踉跄跄的往宅邸外跑去。

    天色昏黑,容娡顾不得去喊醒住在宅子里的其他暗卫。他们有武艺傍身,若是想脱险,定然要比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快上许多。

    不知跑了多远,容娡喘气的间隙,感觉到天色渐渐明亮,周围的境况也能看得清了。

    两人在一片空旷的荒地停下。

    容娡撑着腰,大口大口喘息,额角薄汗涔涔。

    佩兰亦在大口大口喘气,只是神情有些恍惚,似是还未从方才的惊变中缓过神。

    容娡瞥她一眼,气喘吁吁的解释“地动了。”

    佩兰怔怔地看向她。

    容娡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虚脱地坐在地上。

    佩兰杵在她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双一贯柔和的眼眸里,此时却像是有什么在死死的挣扎。

    容娡被她盯得心里发毛,缓了会劲,忍不住关切的问“你怎么了,吓坏了”

    佩兰的神情忽然变得极其痛苦。

    她毫无征兆地跪在容娡面前,声音濒临坍塌与崩溃的边缘,哽咽着道“娘子,我我对不住您您不该救我”

    第102章 祭神修

    容娡被佩兰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她想扶起她, 奈何方才跑的太急,地面又还在摇晃,实在是没有力气。

    努力无果后, 只好无奈道“佩兰,你先起来说话。”

    佩兰泪流不止, 固执的跪在容娡面前, 不肯起来。

    容娡一头雾水。

    她看着举止反常的佩兰, 心底忽然涌出一股怪异的不安, 面色也不由得惊疑不定。

    好半晌, 佩兰的情绪才平定了些。

    她不敢看容娡, 只觑着天色, 神情焦灼“娘子快走”

    容娡没有动。

    她掐了把手心,略一思忖,镇定地问“佩兰,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为什么说我不该救你”

    佩兰像是难以承受她的这句话,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哭鸣。

    “奴婢有罪。”她崩溃道,“二皇子离开洛阳前,给奴婢下了毒蛊, 命奴婢时时盯着娘子您的动向。前些日子他知道您来了江东后, 用蛊毒和奴婢全家人的性命, 逼奴婢同他里应外合,想办法将您掳去他那里”

    容娡的心狠狠一沉。

    佩兰留意到她难看的脸色, 当即哭的更凄惨了, 伏在地上, 口中不住道歉。

    容娡听得眉头直皱, 不耐地打断她“你是怎么同他里应外合的”

    佩兰这才停止了抽泣,手忙脚乱的去翻自己的衣兜, 掏出来一个空瘪的香囊。

    “他给了奴婢一些丸药,说吃了这个,他的蛊便有办法知道我们的位置。他他前两日寄信给奴婢说,君上兵多将广、势不可挡,他不得不暂退建安郡,今日便会寻来。”

    容娡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她不该救她了。

    她救出佩兰,将她带在身边,贺兰铮的人便能有办法追来。

    她大意了。

    佩兰同江东的家里一直有书信往来,因此哪怕她在容娡眼皮子底下通信,容娡也没怎么警惕。

    在军帐时,她似乎藏着什么不让她看见,应该就是这香囊。

    这些日子,佩兰一直跟着她,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简直无比反常。

    稍微一想,便能察觉到异样,只是她没留意。

    容娡撑着地站起身,默默地看着痛苦的佩兰,心情很复杂。

    但心里却没有很难过,甚至也没有过多的愤怒,只是觉得有一点点失落。

    她以为,佩兰是为了她留下的。

    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就是这么脆弱,像胰子的泡沫,轻轻一戳就破。

    若换作她是佩兰,她也会这样做。

    容娡拍掉手上的尘土,伸手捏了捏那个香囊,似笑非笑道“贺兰铮给你,你就敢吃”

    佩兰将头垂的很低,没敢说话,连抽泣都压制的很小声。

    容娡的眼底冷了下来,扬手将那香囊远远抛开。

    “他的蛊能找到你,你莫跟着我了。”她瞥她一眼,指了一个方向,思忖道,“待会儿我往那边走,你往相反的方向走。”

    至于分开后佩兰会怎样,那就不关她容娡的事了。

    容娡从来都自认不是什么好脾性。

    佩兰做了背叛她的事,她不同她计较,已算仁至义尽,更别提去操心她的死活。

    而佩兰自知做了错事,始终垂着头轻声哽咽,丝毫不敢置喙她的指挥。

    时候不早,天快大亮了,容娡怕贺兰铮的人追来,不敢再耽误下去。

    贺兰铮不敌巍军,应是想利用她来掣肘谢玹,她决不能让他得手。

    临走前,佩兰仍失魂落魄,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哭。

    容娡不明白她在哭什么。

    被算计的人是她容月姣,她都还没哭呢。

    想了想,容娡怕她误事,无奈道“别哭了,我没后悔救你。你虽做了错事,可我现下并未被贺兰铮捉去,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快些走罢。”

    救都救了,还能反悔不成

    更何况,就算她事先得知,也根本没法看着活生生的一条生命死在她面前。

    言罢,容娡不禁轻叹一声,无暇再看佩兰的反应,匆匆离开了。

    地动来势汹汹,天明以后,容娡才发现,城中的房屋坍塌了许多,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和四处逃窜的人群。

    容娡记得,书中记载,地动过后会有余震。她不敢贸然躲进房屋,只好沿着郊外的空地,警惕地留意四周,边跑边躲躲藏藏。

    好在逃跑这种事,对容娡来说是轻车熟路。

    贺兰铮既然能通过书信给佩兰下命令,必定知道他们的居所,宅邸是回不去了。

    时值冬日,草木凋零,没什么藏身之处。

    城池附近有临时驻扎的军营,容娡出门走的匆忙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