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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7
    器中, 不乏有淬着见血封喉的毒药的。

    但眼下, 容娡只是想摆脱谢玹的桎梏, 并不想伤人性命。

    诚然,若她毒害谢玹, 禁脔般的生活必定随之而解。

    但若谢玹有恙, 他这般位高权重, 听命于他的那些门客兵卫, 也定然不会放过她。

    容娡并不是拎不清之人,孰轻孰重, 她尚有能力辨别清楚。

    她没必要仅仅为了脱身,而惹出一些原本不会出现的麻烦祸事来,这丝毫不划算。

    再者

    她也有些舍不得。

    容娡不知该如何确切的形容那种复杂的心情。

    按理说,以谢玹对她做过的某些行径,她就算往他的心窝子里捅上一刀,要了他半条命来解气,也无可厚非。

    明明应该狠心。

    可她就是莫名其妙的舍不得。

    很多时候,她也不知,该如何来看待谢玹这个人。

    思及此,思绪不禁飘远

    容娡忽然忆起,他们北上时,途径过一些村落。

    凛冽的冬季,对于洛阳城里的贵族来说,举办几场暖寒会、烧着炭火,轻而易举地便可度过。

    但对于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而言,严寒随时能夺去他们的性命。

    村落里冻伤冻死了不少人,尸骨横在路旁。

    谢玹只消挑起马车的帘帐,淡淡瞥视一眼,无需他多言,立即便有侍从会意,上前安抚那些捱过寒潮的村民。

    得到银两的村民,自然感激涕零,伏地跪拜。

    可与谢玹同乘一车的容娡,能清楚的望见,他的眼中依旧淡然而无情绪。

    她恍然顿悟,这人虽做着慈悲的善事,但他不懂底层百姓的苦难。

    他生来便极为显贵,自然无法感同身受,只是如超然物外的神祇一般,带着施舍的怜悯,漠然的俯瞰人间。

    给予苦难之人一点儿稀薄的希冀,而后轻飘飘的转身离开。

    但即便如此,谢玹也要比那些只知穷奢极欲的纨绔子弟,要好上太多。

    她存着些私心,舍不得谢玹有事。

    只是,这般一个处尊居显的人,偏偏固执地咬着她不放。

    容娡犹豫不决,在心里思来想去,反而将自己折腾的惆怅不已,只得暗自叹息一声,失落的打消念头。

    她回过神,而后便感觉谢玹似乎在一直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心虚,软声道“哥哥怎么一直看着我呀”

    谢玹的眼神洞若观火,淡声道“适才在想什么”

    他凝视着她时,容娡总莫名有种小心思被窥破的感觉,忙硬着头皮道“只是在琢磨该如何得心应手的使暗器罢了。”

    谢玹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姣姣,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想,该如何将暗器用在我身上呢”

    容娡倏地止了声。

    小心思被揭穿,她反倒不怎么怕。总归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任她再怎么着,谢玹也拿她没办法,只能纵着她。

    顿了顿,她理直气壮道“是又如何你锁着我关着我,之前还还不知轻重的折腾我,如今竟是连我想一想来出口气都不准了么”

    谢玹冷笑一声。

    “你想如何,取我性命”他语气淡淡,嗓音微寒,“如今唯有我能有力护住你,若我身死,你即使如愿以偿,又该如何安然无恙的自处”

    这人毫不留情的戳穿容娡心里的担忧。

    偏偏他的话很有道理,绝非是在自负,她不禁有些烦躁。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取你性命了”

    谢玹没说话,微凉的目光,扫过她正拿着暗器对准他的那只手。

    容娡指尖一蜷,气哼哼的撂下手镯,默了一瞬,脸上挂上假笑,存着蓄意膈应他的心思,阴阳怪气地嘲道

    “我最喜欢云玠哥哥了,恨不能同哥哥生同衾死同穴,怎舍得取你性命,若你死了,我自然不会独活。”

    听了她惺惺作态的话,谢玹却不知想到什么,眉宇间攒着的冷意消融了些。

    “我不会死,也定会护你周全。”

    他牵起她的手,深深凝视着她,极浅的笑了笑“你能这样想,我很欢喜,我们会共枕同穴。”

    容娡脸上的假笑僵了一瞬。

    呸

    谁要同他共枕同穴

    这厮听不出她在说反话不成

    她非得摆脱他的掌控,另觅良人,活成人上人

    因着北上途中遇刺,谢玹便下令在临近的魏郡临时休整。

    魏郡有些偏僻,不算繁华,驿馆长久失修,床榻上有一股浓重的发霉味。

    谢玹显然无法忍受宿在脏乱的环境中,赶在入夜前,领着容娡乘车前往附近的客舍。

    魏郡何曾有过谢玹这般矜贵气度的人物,掌柜滴溜溜的扫视他们的衣着,明白他们出身显贵,殷勤地迎上前“贵人要几间房”

    谢玹尚未开口,跟在他身后的容娡便忙道“两间上房。”

    谢玹侧目,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一间。”

    掌柜面上带笑,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们片刻,断定这是小夫妻之间使性子呢。

    他见怪不怪,沉吟一阵,听从谢玹的意思,给了他们一间上房,赔笑道“贵人来得巧,刚好只有一间上房了。”

    谢玹淡淡颔首。

    容娡心下生疑,见这掌柜一脸谄媚相,哪里还不明白,这厮是在见风使舵的说鬼话

    她有些憋屈,心里窝着一团火,却无可奈何,只得由谢玹牵着她上楼。

    不禁有些怀念,许久之前留宿客栈那次,彼时谢玹尚且端方守礼,无论她如何哄骗,都要同她保持距离,不肯与她同住,执意要两间客房。

    天色尚未黑透,时辰尚早。

    容娡没有半点儿睡意,走进客房后,刻意远离谢玹,占了一处光线明亮的软榻,窝在榻上翻看话本。

    谢玹没说话,只默不作声地将烛光拨亮了些,不再管她。

    容娡看似在翻看话本,实则始终分出一丝心神,留意着他那边的动静。

    片刻后,房门被叩响,谢玹起身走到门前,同门外的静昙低语几句,提着几样东西朝她走来。

    容娡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谢玹将油纸包着的奶糕放在她面前,而后褪下外衫,坐在灯盏下,用一种别扭的姿势,拨开中衣的领口,往自己的右肩肩头涂药。

    见他这副模样,容娡无法继续坐视不理。

    她柳眉微蹙,走到他身旁“你受伤了

    “几时受的伤”

    谢玹垂下眼,浓长的睫羽如小扇般忽闪。他微微低着头,从容娡所站的位置看去,他的面容显得越发雪净清峻。

    “刺客围杀我时,我寻不见你,分了些心神,不慎被他们得手,中了一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