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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玹算是看透了她的小心思,所以方才那一番话,她并没有完全撒谎。

    所幸,她赌对了。

    谢玹虽然行事极端了不少,但他依旧是谢玹。

    窝在他怀里坐了一阵,容娡拽了拽锁链,眉尖轻蹙,娇声试探着道“哥哥,锁链现在可以取下来了嘛我保证我不会再另寻他人,只是想回去见一见我的哥哥和阿娘。若我没记错,昨夜佛堂应是起了火罢我若在此时失去踪迹,他们应该担心坏了”

    闻言,谢玹垂眸看向她,澄净的眼眸里,竟隐隐带着淡漠的怜悯。

    容娡略带恳求地同他对视。

    不知为何,她望着他淡然无波的眼神,心尖却猛地跳了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想走”谢玹的语气清傲又冷漠,环住她的力道像是要将她摁在血肉里,紧紧桎梏着她,几乎令她无法呼吸,“休想。”

    “四房的表姑娘容小娘子,早已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你如今只能是我的,姣姣。”

    “只能属于我一人。”

    第54章 委蛇

    谢玹的嗓音没什么情绪起伏, 甚至乍听上去还算温和。但落入容娡耳中,霎时便令她如坠冰窟。

    她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住,几乎忘了要呼吸。

    直至谢玹攥住她的手腕, 将她往怀里拥的更紧。

    锁链被他拨出哗啦的撞击声,小锥子似的敲打着人的耳膜。容娡感受着腕上传来的束缚感, 眼睫轻颤, 脑海中蓦地灵光一闪。

    她忆起自己从前留宿在明彰院的那一晚。

    那时她陷在睡梦中, 总觉得谢玹攥住了她的手腕。半梦半醒间, 下意识地以为他是要量她手腕的尺寸, 给她打造什么器物防身, 并未记挂在心上。

    现在看来, 他当时要打造的,极有可能是她手腕上的这条锁链。

    哪里是要给她防身,分明是要防她逃走

    还有将她罚去佛堂,分明也是这人早就算计好的

    容娡仿佛被人丢到了冰水里,冷的牙关直颤,最初的怔愣过后,惊怒“腾”的在她脑中烧起一把火, 令她气的浑身发抖。

    她又惊又怒地看向谢玹“你早就有所预谋”

    “是。”谢玹面色平静, 并未否认, 眼眸无波,犹如一潭深水, 配上他的神情, 甚至显得很是从容淡然。

    他睨着她气得通红的脸, 不知想到什么, 睫羽一眨,指尖勾挑起她的下巴, 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姣姣,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该如此。”

    “事已至此,你须得全权负责。”

    容娡当然知道是自己招惹的他。

    只是她一直以为自己求来的是神明的注视,哪曾想竟会是妖邪的垂涎。

    她以为他是她的神、她的佛。

    怎料这人竟会是将她囚困的邪魔

    她早该意识到的。

    谢玹看似淡然温和,但他冷漠强势的掌控欲,在以往二人之间的相处中,或多或少的流露出过端倪。

    她早该察觉出的

    容娡悔恨交加,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她岂是任人摆布的温和脾性,当即用力挣脱出双手,犹如愤怒的小兽般对着他又捶又踢。

    锁链被她搅出一阵阵混乱的撞击声,夹杂着惊怒的啐骂“谢玹你你个伪君子放我出去”

    链条捶打着谢玹的衣摆,她在他怀里挣动,将他的衣料蹭的满是褶皱。

    谢玹垂着眉眼,漠然又纵容的看着她,任由她宣泄怒火,眉宇间竟隐约有轻淡的悲悯之色。

    单方面的扭打过后,容娡挣扎着坐在他的膝上,面对面死死压着他,红着眼怒视他一阵,一口咬在他的肩头,双臂紧紧抓着他的肩颈,动作间因愤怒而起伏的胸口毫无空隙地挤压着他,架势似是要将他勒的窒息。

    她那点儿猫抓似的力道,自然无法撼动谢玹分毫,只是看上去来势汹汹罢了。

    但谢玹的神情还是变了。

    他眉尖微蹙,面若覆霜,扒开容娡死死缠在他身上的胳膊,单手攥住她两只手腕,要将她拎开。

    “别动了。”

    容娡偏不。

    她怒气冲冲的瞪着他,挑衅似的用足尖勾住他的腰侧,用力坐回他膝上。

    谢玹倏地抿住唇,眉尖蹙的更紧,眼眸中泛出湿墨般的幽色,鼻息似乎在某刻紊乱的发沉,深深盯着她,像是盯着囚笼中走投无路的猎物。

    对上他那极具压迫感的眼神,容娡打了个哆嗦,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浑身一僵,方才的张牙舞爪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哥、哥哥”她自知将他惹怒,脑后发寒,心里发慌,连忙柔声讨好他,双手撑着他的平阔的胸膛,试探着将自己挪开,“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

    谢玹极轻的嘶了口气,轻的像是错觉。

    偏她还不知死活的挪动。

    谢玹垂着眼帘,一把扣住她的腰侧,审视着她,眸如寒潭,被她气笑“容娡,你真是”

    真是什么

    容娡懵懵地抬眼,同他对望,眼仁澄澈的像一汪清泉。

    谢玹阖了阖眼。

    她年岁尚小呢。

    他不能。

    不能同她计较。

    居室内有一瞬间的死寂,唯有不稳的鼻息此起彼伏。

    谢玹的一只手提着她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横在她腰间。

    手掌修长,掐着她的腰,像是要将她拎开,又像是要将她往下摁。

    容娡无地自容地坐在他膝上,感受着异样,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只得欲哭无泪的拧巴着一张小脸,悄悄抬眼觑向他的神情。

    目光相触,她张开红润的唇,尚不及说些什么

    下一瞬容娡便被这人提起、丢到榻上,锁链哗啦一声,他拉起被褥,将她当头蒙住。

    紧接着脚步声响起,门扇打开又被用力阖上。

    良久之后,容娡红着脸自被褥间爬出,面颊发烫,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呜呜。

    好险。

    还好谢玹没有泯灭他作为君子的良知。

    白蔻与白芷再次被调来服侍容娡。

    容娡时常趁谢玹不在时,假惺惺的当着她们的面哭啼,试图打动她们,放她出去。

    但她们二人只听从谢玹的命令,对她的哀求置之不理。

    白蔻面冷,不怎么同容娡交谈。

    白芷话多,虽会与容娡搭话,说些有趣的事,但她十分警惕,每次交谈皆避开外界之事,以至于容娡对明彰院外的事一无所知。

    容娡很清楚谢玹命她们如此行事的缘由,无外乎是要打消她逃出去的心思。

    谢玹并没有成天锁着她,他常常会打开锁链,放任她在院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