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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漠地同她拉开距离,与寻常男子很是不同。

    容娡从未接触过他这样古怪的人。

    他是块难啃的骨头,偏偏她还想继续同他较劲。

    容娡回来时,被几个兵卫护送,闹出的动静不小,谢兰岫听闻后,悄悄来到厢房门口。

    容娡听到脚步声,翻个身,见是她,闷闷地唤“阿娘。”

    谢兰岫走进厢房,将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伤还没好全,怎么忽然回来了”

    容娡牵住她的衣角“没什么,想回便回来了。”

    她将自己弄的浑身是伤,谢兰岫原本想训斥她一番,然而见她恹恹的模样,将话咽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烧了。”

    她动作温和,容娡鼻尖涌上一股复杂的酸涩,她委屈巴巴地唤了声阿娘。

    谢兰岫拍拍她的手,目露犹疑“你先好生歇息,待你睡醒,阿娘同你说一桩事。”

    容娡观她神情,心中没由来地浮出一阵不安。

    她不欲等待,便央着谢兰岫,让她现今便说给她。

    谢兰岫面色忧忡,叹息一声“今日我去拜佛,意外发现一个酷似刘覆的香客。我怕他发现我,匆匆走了,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他,但那人长相确实是同他一模一样。”

    闻言,容娡鼻息一停。

    刘覆。

    此人是会稽当地大族刘氏的嫡长子,刘氏一向不满容娡父亲当政,明里暗里给容家使了不少绊子。容娡与母亲此番被迫北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此人在她父亲失踪后,处处刁难她们。

    但容娡分明记得,这人投了江左叛军,怎么会出现在属于大巍领土的丹阳呢

    她忍下心头的不安,宽慰道“母亲不必忧心,这两日先在厢房避一避,容女儿查探情况。”

    谢兰岫唉声叹气,隐有埋怨“若不是你身上有伤,我真想带你连夜赶去洛阳。”

    容娡陷入沉思,眉尖紧蹙,也不知听没听见,没有理会她。

    入夜。

    桂香浮动,青檀院中月影摇曳,灯火朦胧。

    谢玹端坐在书案前,身直如松,面冷如雪,安静地翻阅着牒牍。

    暖黄的烛光洒在他眉尖,非但不曾将他眉眼间的冷意消融,反而显得他神情愈发冷淡。

    一切都是一如既往的模样。

    这所院落,与他这个人,似乎皆没有因容娡的离开而改变什么。

    静昙侍立一旁,听着更漏,想起白日前来禀报容娘子离开时,主上没什么反应,也是这副对什么皆漠不关心的清冷模样。

    原以为容娘子会是特殊之人

    思及此,他不禁叹惋一声。

    满室静谧中,谢玹忽地站起身,直裾的衣摆犹如一捆被束起的雪般缓缓收束,长袖掀起的气流将烛光扰的轻轻跃动。

    他拢着衣袖,拿起一本书册,往外走去。

    静昙目力上佳,一眼望见他手里拿的是一册话本。

    他想起此刻是谢玹以往给容娡念话本的时辰。

    可容娘子已经搬走了。

    便有些疑惑地问“主上要去何处”

    谢玹脚步一停。

    月光洒落他肩头,如霜雪裁衣,他身形肃穆如松影。

    他攥着话本,薄唇微抿,幽静的目光越过门框,看向那间漆黑无人的居室

    他要去寻容娡。

    第17章 私会

    天气渐渐转凉。

    晨起时,容娡推开窗牗,望见窗外的草叶随着季候的推移,逐渐覆上一层霜,像是蘸了糖粉。

    她立在窗前看了一阵,直至天色大亮,日光浸透白霜,才折返回房中。

    窗缝中渗入些日光,房中隐约飘着一股苦涩的药香。

    容娡伤势未好,近来成日在房中待着,很久不曾外出。

    她也有段时日不曾见到谢玹。

    离开青檀院的那日,容娡佯作情根深种地陈表心意,演了一番戏码,又故作一番被谢玹的话伤到的模样,是有意要欲擒先纵。

    她知道谢玹虽允她近身,但对她应心怀戒备。正如她想要试探摸透他的想法,他亦在衡量试探她的动机。

    故而她心生一计,做出此举,意在冷一冷谢玹,打消他的猜虑。

    但容娡有些没想到,自青檀院一别后,她不主动去寻谢玹,便再也不曾同他见上一面。

    有时她也有些想不明白,究竟是她在冷着谢玹,还是谢玹在冷着她了。

    好在虽不曾同谢玹见过面,青檀院那边倒是来过人,送来些她需用的伤药。容娡心里清楚,如若没有谢玹的授意,这些侍从不会无缘无故来寻她。

    容娡当时还故作冷漠地推却,同那些侍从客气一番。实则心中隐有庆幸,他倒没同她撇的干干净净。

    这般想着,她心中的气顺了一些。

    容娡近日闷在房中,待的百无聊赖,幸好侍从送来的东西里有话本,她偶尔翻阅,用以解闷,养伤的时日也不算太难捱。

    唯一令容娡苦闷的是,谢兰岫因为前几日看见过疑似刘覆的人,变得有些疑神疑鬼,总是成日里明里暗里催着容娡同她北上。

    容娡尚未得手,离开寺院后说不定再无见到谢玹的机会了,在此之前怎会选择北上埋了自己的路。

    她劝过谢兰岫,让她再观察几日,看看是否是那日看走了眼。然而谢兰岫虽不曾再见过那人,但依旧执念北去谢氏。

    正这样想着,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谢兰岫进房打量她一阵“伤势可曾好了”

    容娡阖上话本“好一些了。”

    谢兰岫神情不耐,明显又想说些什么,无外乎是让她随她北上的话。容娡赶在她开口之前道“这几日在房中待太久了,闷得心中发慌,女儿出去走走。”

    谢兰岫看她一阵,不知想到什么,不耐的神色一顿,没做阻拦。

    在寺院待了许久,尚未看过寺院的全貌,又好些时日不曾出过房门,容娡走出门后,倒当真想逛一逛。

    云榕寺常有香客前来拜佛请愿,正殿附近有许多人来回走动。

    容娡路过正殿时,偶遇了一些沙弥,那些人看见她时神态各异。顶着那些目光,容娡忽地有些烦躁,便挑着草木葱郁的小路,往人烟稀少的僻静处走。

    不知走到哪里,容娡望见前方的院落里挂着一架秋千,便坐上去歇脚。

    四周树木高大葱茏,灌丛里隐约有不知名的窸窣声响。

    容娡盯着自己的脚尖出神,心绪有些纷乱,思索该如何在冷着谢玹的情况之下,理所当然地同他有所接触。

    她走了神,无意识地摆动起秋千,没注意到头顶架着秋千的腐朽横杆正随着摆动的秋千吱呀乱响,摇摇乱晃。

    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沉闷的断裂声时,容娡回过神,同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略急的脚步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