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蜈蚣,“不知道啊。”
阁主咬牙“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那个练蛊制毒的天才,阿图基戎”
他越想越气,“方才要不是我眼神警告,他定会给你下操纵蛊。”
灵愫脚步一滞,回想着“我没观察到他有什么小动作啊。”
阁主冷哼,追上她,“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虽说一般情况下,蛊毒都会被下在饭菜里。可真正的下蛊高手根本不稀罕这样做,真正的下蛊常是无迹可寻。”
说到此处,他心里的怒火猛地攀升到顶峰。
阁主摁住灵愫的肩膀,“你居然还割了他的头发”
灵愫不明白地眨了眨眼,“割头发怎么了苗疆男子的头发割不得么我是在给他下马威,谁让他对我这么不客气。”
“苗疆男子十五成年,因部族里女尊男卑,故而一直流传着一个习俗成年男子若被有能力割掉他头发的女子割掉了头发,那不论男子意愿如何,在男子二十岁之前,一定要与该女子成婚。”
阁主气到咳嗽,“你好好想一想,你对他做了什么。”
灵愫震惊地瞪大双眼“那他现在多少岁”
阁主回“他应该刚过十八岁的生辰。”
灵愫松了口气,“还有两年呢。没事,我还能随时跑路,破了这陋习。”
阁主“这一习俗,只在疆域内部生效。若苗疆男子被外来女子割掉头发,那该男子能对该女子做任何事,包括但并不仅限于强取豪夺、囚禁虐待、被蛊虫寄生,或是选择友好成婚”
一个比她小三岁的青年郎,只是被她割掉了头发,竟会拥有这么大的权力,能对她做任何事。
灵愫身一抖,“小小苗疆,竟有如此多的陋习。”
阁主痛苦扶额,“你肯定没好好翻看那本苗疆注意事项大全。”
短时间内,走是走不了的。可莫名与一个刚见面的“弟弟”成婚,她也是受不了的。
灵愫自知理亏,可又无心自我检讨,便将祸水东引,将话题引到阁主身上。
“原先你说要带我来苗疆,看你那架势,我还以为整个苗疆都被你掌控住了呢。结果现在,连找个住处,都得跋山涉水”
听见这话,尴尬的人成了阁主。
他把杀手阁转让给了枕风楼楼主,带了一大笔钱来到苗疆。但如今初来乍到,苗疆闭塞原始,再多的票子金银,也没有人情好用。
他不免感到悲凉。
他爹娘走得早,虽有一堆亲戚,但因他常住中原,早跟亲戚不联系了,所以如今亲戚待他,如待普通人无异。
这一点,他跟灵愫同病相怜。
除去那个尚未见面的亲人,她就再没有其他亲戚了。而他,有还不如没有。
幼年丧亲的痛处就在这里了。没人给你铺路,路全得靠你自己走。
抬眼看,山里雾气弥漫。白森森的雾气笼罩在黑压压的树林上空,气氛诡谲。
绕了很久的山路,俩人终于抵达北疆苗寨。
阁主将蛇形银牌拿给守寨人看,守寨人没做阻拦,但态度也称不上热情,大致指了个方向,让他们自己去找空置房屋。
因割头发这事,灵愫的心也沉了些。
此刻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苗疆是有些邪乎劲在的。
这片土地盛行巫蛊之术,草鬼婆、蛇虫、瘴气与赶尸构成了她对这片土地的刻板印象。
才来苗疆不到一日,她就已亲眼目睹苗人赶尸与下蛊,一些意外简直令她防不胜防。
在去找空置房屋的路上,灵愫默默观察着这座苗寨。
蛊苗一族善养蛊,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养出上等毒蛊。大多数人,只是会下一些不痛不痒的蛊。
只不过蛊苗一族格外偏爱养金蚕蛊。
将不同蛊虫放置在一个罐子里,滴入特殊血液,令蛊虫中毒并互相厮杀。最后剩的那一只蛊,会逐渐变异成与金蚕外形一样的虫,是为“金蚕蛊”。
金蚕蛊可供养蛊之人扭转气运,因这蛊爱洁,所以饲养金蚕蛊的人家,房屋内里都会被蛊清理得很整洁。
这蛊喜欢睡在铁锅里,为避免误食,养蛊人家会在铁锅内置水,避免误食蛊。
所以要辨明某一人家是否养金蚕蛊,可通过这两条观摩
一则是,若房屋屋梁四处不结蛛网,则表明有蛊。
另一则是,若屋里铁锅置水,则表明有蛊。
而现在灵愫与阁主进到的这间空置房屋,完全符合这两条。
俩人对视一眼,一致确信在他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提前把房屋收拾过了,且留下了金蚕蛊。
阁主掬了捧门口沙地里的土,刚掬起,沙土忽然消散。
这也是金蚕蛊存在的证据。
至于是谁提前进来收拾,又是谁特意留下能监视并控制人的金蚕蛊,他与灵愫心里都有数。
没办法,既然进了人家的地盘,人家在暗我方在明,那就只能见招拆招,既来之则安之了。
夜深时,灵愫睡在一张小床上,阁主睡在另一张小床上。
床板硬得硌身,被褥薄如蝉翼。
俩人欲哭无泪。
阁主轻咳一声,“暂且将就一夜,明日物资就能送来。”
灵愫翻过身,不搭理他。
真正的养蛊人会以自身精血育蛊数年,以身饲蛊,死后肚子一剖开,肚子里蛊虫遍布。
这就是饲蛊的代价。
泡药浴能使蛊虫与身躯更好融合,因此数年来,阿图基戎每日雷打不动的事就是泡药浴。
只是经过今日这事,他发现,他体内的蛊和他的身体融合得太好了。
蛊能完全感受他的情绪,在他情绪起伏时发出颤动,清楚地告诉他你有一些别的想法。
他扯来绕耳的银链子把玩,不禁想到那个不礼貌的外来人。
她的武功,竟是那样高超。
她割下他的头发的那一瞬,他体内的蛊虫在疯狂叫嚣。他的心被蛊虫叫得烦,心跳加快了些。
这个外来人,会懂她的这番行径是什么意思吗
阿图基戎嗅了嗅指尖,仿佛还能嗅见她身上特有的一股冷香。
在她动手与他打斗之前,他与岑青交流了几句。
这个苗人与汉人结合生出的杂种,这个背叛苗疆的叛徒,竟还有脸再回到这片土地。
他们说汉话时,交流的内容无关痛痒。
但说苗语时,岑青却向他挑衅。
岑青说“她是我的。”
是你的就是你的呗,谁稀罕。
可岑青的下一句却是“你若敢觊觎她,那你将万劫不复。”
阿图基戎的眸色变深。
他本不想觊觎。
但现在,这个中原姑娘果断地割了他的头发,她看到了他小辫散开的凌乱又脆弱的模样。
他不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