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
一碟在她的轻声细语中察觉出有哪里不对劲,它的尾巴耷拉着,咬着她的袖口哼唧出声。
等蔡逯进屋时,看到的是一副人狗和谐相处的温馨画面。
又是黄昏天,她把夕阳披在身上,神色缱绻。
蔡逯蹲到她身旁,“怎么又在摸狗”
闻声,灵愫摸了摸他的头。
“兄弟俩还互相吃醋呢。”她低笑,“那我也来摸摸你,雨露均沾。”
是啊,可不就是雨露均沾么。
渣完别人再渣他,无情宣判分手,问就是到时候了,想跟你分手。
她是掐着时间节点在谈情说爱吗是超过这个节点,再多停留片刻,就会被老天惩罚吗
为何她总是用男人来宣泄情绪,迄今为止,难道没有一个人值得她去享受恋情吗
蔡逯笑得苦涩。
他不想笑,可他怎么能够在这种时候甩脸。
他眯起眼,脑袋拱着她的手,让她多摸摸。
“以后,还会来盛京吗”
他问。
灵愫回说不准,“回苗疆是去追凶和看望亲人,也是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等把这些事都做完,可能会继续到别处流浪,也有可能会回到盛京。”
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
她说“以后,就算来盛京,也不会在此长住。”
意思就是在告诉他以后,我们见面的可能会极少,极少。
一碟窜出她的怀抱,用它小小的身躯咬来一串比它还大的铃铛,放在她面前。
它用头顶撞铃铛,把铃铛撞出清脆的响声。
灵愫问“我就在这里,你有什么需求”
一碟开始咬来一个又一个卡片,放在她手里。
它用卡片上的字告诉她
“零食”加上“不喜欢”,等于在说我不要零食了。
“好狗”加上“夸夸”,等于在说我被夸成好狗。
“喜欢”加上“主人”,等于在说喜欢你。
“出去玩”加上“结束”,等于在说不要走。
灵愫把这些词串联起来,似懂非懂。
“一碟,你怎么一下就有好几个需求”
蔡逯把一碟举起,“怎么办,主人听不懂你的需求。我来帮你翻译,好不好。”
一碟“汪”了声,与蔡逯一起,眼巴巴地瞅着她。
“我愿为你放弃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件事食欲与自由。”
“我是曾被你称赞过的乖孩子与好狗,我喜欢你,甚至爱你。”
“请不要走,或是请把我带走。”
蔡逯眼都不敢眨,一边说,一边看她。
他期待她的回应,可她只是笑笑,“喂,不要夹带私货,不要夹带你自己的小愿望。”
她用开玩笑的方式,轻松破解了他辛苦设下的煽情气氛。并用她一以贯之的笑眯眯告诉他喜欢,结束。
告诉他你对我的喜欢要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要结束。
蔡逯仍旧装不懂,转移话题“是订的今晚的船吧”
灵愫颔首说是,漫不轻心地反问“怎么你要送我”
他也点头说是,“我还想再跟你说些话,可以吗”
灵愫惊叹他竟变得这么坦诚。
“好啊,正好我攒了些疑惑要问你。”
她并不急着走,阁主也不催他。让她先去跟蔡逯说话,说完再来渡口上船。
她就与蔡逯在江边散步。
脚底是一座长桥,桥底是翻腾的江水。浪拍石礁,风里夹带着江水的咸腥味。江那头一望无际,灯塔架在其中,塔里的钟声与灯明都给江面添了一份色彩。
灵愫将手搭在桥栏杆上面,吹着江风,自觉很惬意。
“蔡小狗,你有什么话想说还有一炷香时间,船就要靠岸了。”
她喊他“小狗”。
蔡逯刚平整好的心绪,此刻因她这一句称呼,再次皱得像干裂的树皮。
“原本我并不打算说这些话,毕竟我想,要给彼此留一份体面,进退得体。”他说,“可你暗示我,我们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那我还扭捏矜持什么”
他说“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好奇,我究竟是怎么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自己也好奇。过去我总不愿捋清思绪,现在想想,与其逃避,不如直面。”
他勾起嘴角,“毕竟,你也教过我做狗要真诚。”
“我一直都很自责,尽管你说过不恨我。我没办法忽视我与你的仇人是同一个姓氏,尽管我跟他们不熟,尽管他们是移居中原的苗人,只是顶了个蔡姓。但他们对你造成伤害时,的的确确是借着我家的由头。”
“我没办法,没理由,没立场把自己从这事里择出来。尽管你说过,这不干我的事。”
“在那个暴雨夜,我看到你浑身是血,尽管知道你没有受伤,可我还是埋怨自己的无能。如果数年前,我家再警惕些就好了。如果在你复仇那夜,我能提前拦截蔡绲就好了。”
“越是这样想,便越是难走出死胡同。我没办法原谅自己的无能,想弥补,但顶着这个姓氏,就连弥补都显得可笑荒唐。”
“我不怕那些血液尸体,不怕断臂残肢。只是,每当我看到那些,总是会想你是吃过多少苦,才能对那些血腥事物免疫无感。”
“我自觉罪孽深重。倘若你恨我就好了,可偏偏你不恨我。”
他深吸口气,呼吸极其艰难。
“我心疼你,可我甚至没立场去说心疼。”
听他说到这里,灵愫算是明白了。
原来蔡逯接连发疯,精神每况愈下,失去意识,是因为他自责。
在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他把自己与家人都当成原罪,认为只要还活着便是罪不可赦,所以一心寻死。
灵愫拍了拍他的肩,“倘若大家都能提前知道事情走向,知道彼时彼刻的一个小举动,会对将来产生什么影响,那这世界不就要崩坏了吗不要为不可预见,不可控制之事感到可惜。”
她说“恨是最耗费精力的一种情绪。我拎得很清,说不恨你,那就真的不会恨你。否则早就会在复仇那一晚,灭了你家的门。”
其实蔡逯这一家,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受害者。
一家人日子正过得好好的,结果蔡相突然被告知杀人犯曾借着你的名义将恶事做遍。
沈夫人突然被告知杀人犯在你珍爱的画里藏了作案证据。
蔡逯突然被告知杀人犯杀了你心爱的小女友全家,并且他还是你的“远房亲戚”。
这事搁谁身上,谁不会觉得膈应
如果能提前知道事情真相,谁会愿意看到后来的悲惨局面
然而探寻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就像她说的那样,如果这一家三口有罪,那她早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