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复杂。我只是要求你们把蔡逯的情绪稳住,至于需要花费多少时间,那就要看你们的能力了。兴许速度快点,三日内就能将事办成。”
他问灵愫“姑娘,你意下如何”
灵愫转身,与他对视“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在我接触蔡逯这段时间内,无论我做什么,任何人都不能插手。且若我有需要,任何人都必须配合。”
蔡檀稍松口气,但仍问“倘若你没把事情办成呢”
这便又是在威胁她了。
灵愫指着阁主“若没办成,那你就把我最好的朋友杀了喂鱼。”
阁主
怎么,明明是她夸下海口,但最后付出代价的却是他
蔡檀点头说好,“那就请这位阁主打道回府。易姑娘,你随我到府里。”
这就是宰相的手段,门阀的威力。
看他说话直白,一点都不文绉绉,杀伤力却极强。软硬兼施,你需要辛苦积攒的金钱人脉,人家随便一挥手就能给你大把。
再厉害的杀手,没有背景,照样难敌门阀。
“将蔡逯的情绪稳住。”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算容易。
什么叫“稳住”哪种程度才算稳住这恐怕都是人家说了算。
在去蔡府的路上,灵愫想了很多。
她问蔡檀“蔡逯到底是怎么了”
蔡檀回道“我比你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蔡檀说,因蔡逯情绪不稳,所以这段时间,蔡逯都被强制留在府里,由下属时刻看守。
有天下属看守不严,让他钻了空子,跑了老远去什么打斗场,挨了拳手一顿揍,回来先是老实不少,之后又发疯了。
灵愫问“具体是怎么发疯的”
蔡檀不愿详细讲“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不一时,马车停在了一座府邸前。
还没来得及打量相府布局,灵愫就被蔡檀引到一间屋前。
蔡檀指着一扇没关紧的窗,让她透过窗隙,去窥一窥屋里的光景。
蔡檀的声音压得极低,“你来看一看。”
灵愫顺势看去。
屋里,蔡逯盘腿坐在地上,腰挺得板直,像老僧入定。他把头发散开,正在给发尾打蜡,打完蜡,就拿木梳梳发,把长发打理得像柔顺的动物皮毛。
他敛下眉眼,眼神漫无焦点,不知在看哪里。
很安静。
灵愫低声“这不挺好的么,也没发疯。”
她怀疑是不是蔡檀这老头在坑她,“蔡相,你自己来看一看。”
蔡檀跟着看去。
顶着灵愫质疑的目光,他大抵也觉得尴尬,“难得安静一次,这是极少数情况。”
他说“易姑娘,随我走远些,我要把更详细的情况告诉你。”
见他一脸认真,灵愫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跟着他向前走了几步。
她发誓,她真的仅仅只是向前走了几步,就突然看见几个看守下属冲进蔡逯屋里,高喊“来人快来人啊快来救命”
蔡檀心想糟了,赶紧冲回屋里。
灵愫一脸懵。
眨眼间,刚还安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响声的屋,现在就已被各种声音阗满。
这方院旋即涌进几个提着药箱的大夫,和零零散散十几个拿着抹布和拖把,准备收拾现场的婢女。
灵愫心里忽地“咯噔”一下。
她挤开人群,冲进屋里。
只看见,蔡逯倒在一片血迹里。
他乌黑的长发染了血,朝四周散开,宛如一片飘着红沫的沼泽,厚重黏腻,又绚烂得极其诡异。
他被几个下属摁着手脚,可他极力挣扎,用力到额前和脖侧都蹦出了明显的青筋。
他不知哪来的蛮力,推倒一众下属。
见他再想动作,下属一时不敢再上前阻拦,因为他将一根锋利的银簪,抵在了喉管处。抵得用力,脖上已经在往外淌血珠。
他的右手则拿着一把已经沾血的匕首,像被鬼附身一般,不要命地拿匕首往腰上、腿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他情绪崩溃,嘴里嘟囔说着什么。
蔡檀的情绪也在此刻崩溃,跪到他旁边,“儿啊,你别再做傻事了爹求你了,你好好活着行么你不是想见她嘛,爹给你带来了你清醒一点,你看看她,好不好”
“她”这个字眼一出来,蔡逯的目光短暂聚焦了一下。
紧接着,手一松,匕首就落到了地上。
见状,蔡檀赶忙把匕首丢远。
灵愫身形一晃,被蔡檀扯到蔡逯身旁。
“你看,你来看看,她来了你不是想见她么,现在她来了”
大家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她的到来,心里又陡然生出无限希望。
屋里一下安静起来。
大家都屏气凝神,将希望寄托到她身上。
灵愫蹲下身,与大家一起,听清了蔡逯的嘟嘟囔囔。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来看我。”
他抬起手,拿簪子在脸上狠狠划了一道。
血珠断了线般,顺着他的脸往下流。
他的大半张脸都洇了血,仿佛是头刚从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他偏过头,将视线聚焦在她脸上。
“爱你,使我收获了极其短暂的喜悦,和极其长久的痛苦。我不想再爱你,可我仍旧在爱你。”
他将簪子对准自己的眼。
“你说过,我闭上眼会跟沉庵更像。那当我成了瞎子,你会因为他,回头看一看我吗”
第47章 治疗
在蔡逯进行下一步动作前,灵愫抢先夺走他手里的簪子。
众人松了口气。
蔡逯偏头看她,她也垂下眸看他。
她说“都出去。”
几个挤在角落里的大夫犹豫不决“伤口再不处理的话,就会失血过多导致”
灵愫打断“出去。”
她的语气很冷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蔡檀心疼得不能自已,摆摆手,“都出去吧。”
他领着一帮人走出屋,末了还不忘把门关紧。
灵愫冷凝着脸,确信外面人都走远后,她才出声说话。
“想干嘛”她问,“你想干嘛”
她猛地揪起蔡逯的衣领,“砰”一声将他抵在墙上。
墙面霎时被血染红,蔡逯痛得从喉间挤出闷哼。
他瘦了很多,脸颊肉都朝里凹陷了些,胡青布满下巴颏,一副骨架撑着肌肉线条,多余的皮肉也似他飘飘然的呼吸,早已不知飞向哪里。
他没力气,脑袋往下沉,腿脚是化掉的冰棱柱子,一个劲地往地上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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