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紧事吗”
“她呢”蔡逯大喘气。
谢平指着后防院,“易姐醒酒后,一直待在院里,围炉煮茶。”
蔡逯想,他都记起来了。
昨夜风雪交加,店铺前的彩色门楼被冷风吹得摇摇欲坠,棚架上面挂着的琉璃小灯笼互相碰撞,叮咚作响。
数顷郊野里,只有这座小铺没融进漆黑的夜色,还留着暖黄的烛光。
门扉紧闭,把铺外的寒冷凄清阻挡在外。谢平趿着棉鞋,在后厨走动。他与她偎坐在一起说闲话,无聊时就揪下羊绒毯的绒毛,吹到半空,起造“鹅毛大雪”。
他没有讲好笑的笑话,仅仅是夸她上进、真诚,却意外戳中她的笑点。看她笑,他也跟着笑了。
夜渐渐深了,他与她,还有谢平,仨人围桌划拳吃酒。地上散落着盖身的毛毯、喝空的酒坛、没及时收起的账本与游戏纸牌。
谢平酒量浅,实在熬不住,就爬到罗汉床里求放过,随后把呼噜声打得响亮。
她看谢平,满眼关怀。又看窗牖,怕风会钻进。
他不满,掰正她的脸,捏起她的下颌,问:“你看雪看风,怎么就是不来看我”
他说:“唤我的名字,直到我允许你停下。”
所以她一遍遍地唤他“承桉哥”。
蔡逯扶着额,慢吞吞地走到后院。
她会忘掉醉酒后发生的事,但他还记得。
一些细节记不清了,但他还记得,之后她跨坐在他的腰腹上。
应该是他,逼着她做了这动作。
应该是他,说了句混账话。
“张嘴,这次可不是蜻蜓点水。”
把人亲到昏厥的,应该也是他。
蔡逯在心里谴责自己。
怎么能坏到这种地步居然全程主导着她,强迫着她,甚至在她一直待在店里不曾离开时,他自己反而逃回府里逍遥去了
蔡承桉,你也太心急了吧
蔡逯胡思乱想着走到她身旁,“昨晚”
灵愫歪歪头,“昨晚我们都喝醉了,将就睡了一夜。”
她抢先堵住他的话口“承桉哥,跟你一起喝酒真开心,什么时候再来一次就好了,真的。”
蔡逯一愣,“你开心就好。”
说不清是安心更多,还是失落更多。既期待她不记得,又隐隐期待她记得。
灵愫把板凳递给他,“歇会儿,喝盏茶暖暖身。”
蔡逯没拿乔,爽快坐下。
她有双笨手,炊饭煮茶都要练很久才能做得像样。此刻她捧着建盏,满眼期冀地举过来。
蔡逯瞥她一眼,笑意忽地僵在脸上。
他接过茶,“从前倒没注意,原来你是左撇子。”
祝渝说过,代号佚也是左撇子。
听他这么说,她把手缩在袖笼里。
蔡逯眸色一沉:“你认识代号佚吗”
灵愫抬眸看他:“承桉哥,你误会了,我不是代号佚。”
她扯了扯嘴角,“我和她只有一个相同点:我们都是女的。”
蔡逯飞快移过目光,莫名感到心虚。
他一直存疑的事,竟被她就这么平淡地说了出来。
灵愫说道:“代号佚的佚,与我的易姓不同,是佚名的佚。阁里杀手按能力排高低,佚也是一的意思,代表她是阁里最厉害的杀手。她是大前辈,行踪不定,我没见过她。”
蔡逯点了点头。
能猜中他的心思,也会主动解释,看来在她心里,他们已经很熟了。
他试探问:“那你的代号是”
她垂下头,“代号二五”
蔡逯:“那还挺厉害的。”
她愧怍地挠挠头,“是二五零。”
她说:“本来我是倒数第一,因着前几日阁里来了个代号二五一,所以我往前升了一阶,成了倒二。”
蔡逯:
半晌,他才想出个安慰话,“没事,来日方长。”
灵愫不在意地笑笑,又开始延续她一贯的风格,说了很多可爱的话。
说遇见他真好,她目前拥有的都是他给的;说他性格也好,仗义正直,不重样地夸他。
在她的真诚乖顺里,蔡逯打消了原有的顾虑。
一个不入流的杀手、一个没背景的姑娘,除了努力生存,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过会儿送走蔡逯,灵愫去杀手阁领了药。
她以为发病事小,但阁主却如临大敌。
他把几罐药丸塞她手里,“按时服药,你还在执行任务,倘或被蔡逯看出端倪,到时你又得扯谎掩饰,平白惹出个麻烦。”
这病原不是个要命的大病,却会时不时冒出头,令她头疼。
她会不定时失忆。
小时候在山里练功,被碎石砸中脑袋,再醒来便丢了许多记忆。丢掉的记忆都是日常细节,对一个行事谨慎的杀手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缺陷。
灵愫就水吞下药丸,“每次失忆,头都像被锤扁了。”
最近一次失忆,是在昨夜。
她吻住蔡逯时,已然忘了过去与他之间的许多相处细节,譬如过去在稻香坊里,他是怎么死缠烂打,让她只能为他调酒。
吃完药,灵愫窝在圈椅里,随手揪来个日历翻着,看到阁主把昨日画了个圈。
阁主说:“沉庵待过的那座道观,一切都好。昨日我给沉庵烧去几盆纸钱,也给道观赠去了香火钱。”
灵愫说好,“我都快忘了,沉庵还是个道士。”
她闭上眼,沉湎过去,心力交猝。
阁主却还有话要说,抽出个任务碟,扔她怀里。
“别泄劲,有个紧急任务。”他说。
灵愫翻开任务碟,不明所以。
阁主解释道:“有名罪犯逃出诏狱,目前与同伙藏身北郊。朝廷托阁里派杀手秘密缉拿,稍后我把调令给你,明晚你带一帮杀手过去,届时会有人告诉你罪犯的藏身窝点。”
灵愫抱怨道:“朝廷抓不住罪人,便要杀手阁出面去抓。臭朝廷每次交代的任务都很难,阁里忠心办事,偏朝廷还不给钱,让杀手打白工。”
她道:“最近半年,朝廷派活计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我看干脆把杀手定做公职算了,那样至少还能领一份工薪。”
阁主无奈回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诏狱在陛下手里,此事也是授意。”
灵愫:“那老皇帝整日纵情声色,不理朝政。给他面子,他是皇帝;不给他面子,我自己也能当万岁。”
阁主起身弹了下她的脑门,“祸从口出,年轻人最忌狂妄。”
灵愫瞥过头哼了声,“反正这任务必须要接,那我过过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