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目不斜视,即使有克洛维斯的鹰眼,她依然毫不懈怠地警惕四周。
似乎是感受到两人的视线,她疑惑地回望林逾“我说错话了吗”
“不,没有。”林逾笑笑,“队友之间不该猜疑,你是对的。”
郁郁抿了抿唇,手指不自觉摸向腰间林逾赠予的那把短刀。他们都知道,这把刀很难应用于战场,但它近似一种精神慰藉,只是极平常地悬在腰上,也让她感到一种“被注视”的安心。
对于指挥系以外的学生来说,对指挥系的信赖几乎是与生俱来。
就连她也难以免俗。
郁郁再次“是您教会我的。”
“我吗”林逾挑眉,身边的艾利亚斯和他一样柔和了眉眼,插言道“的确是您的品德和实力征服了我们。”
林逾失笑“征服这么严重”
他没想过征服任何人,更不希望征服任何人。
但艾利亚斯和郁郁的注视都很灼热,他们看向他的视线甚至不亚于白澜提及吉卡拉时的神态。
“”林逾把话咽了回去,他笑笑,“好吧,我很荣幸。”
至少他是可以触碰的实体,总比吉卡拉好上一点。
骆驼的步伐渐行渐远,它们经过机械改良,不仅拥有更长的寿命,步速也比普通骆驼更快。
经过近半小时的颠簸跋涉,四人抵达了狄籁小镇的边界线。
这里矗立着一座高约三米的岩石,石上篆刻有一列奇怪的文字。
由于狄籁居民的顽固,他们不允许这里出现帝国统一的文字,但常人看不懂的鬼画符已经足够让大家猜出界碑的归属。
“十小时。”
骄阳似火,仿佛远在沙漠另一端的蛇尸的焦臭都被烤来了这边。
林逾抬手摸摸鼻尖,严肃地审视岩石。
岩石顶部是一颗完整的山羊头骨,巨大的两只角像是随时都可能被人摘下来吹响战号一般。黑洞洞的眼眶贯彻风声,又像带有怜悯地俯瞰着四人。
古怪的文字曲折蛇行,林逾抚摸字迹,低声道“九殿下也该归队了。”
因为密集的穹庐建筑,克洛维斯的鹰眼屡屡受挫,作为侦察系的郁郁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确认通讯器联络通畅后,郁郁利用隐身异能独自进入了狄籁小镇的地界。
她的任务是联系上陆枚,如有意外,则要尽可能保护陆枚。
“艾利亚斯,你对这颗头骨怎么看”待到郁郁离开,林逾抱起胳膊,仰头看向头骨。
这颗头骨和他见过的山羊没有任何差异,倒三角的形状,嘴部尖长,双角硕大,眼洞突兀而深彻被沙漠的烈日炙烤太久,它的表面生有微黄的色渍,看上去比它的真实年份更加陈旧。
艾利亚斯微愣,但立刻给出自己的见解“山羊在不同文化里有不同的含义,古蓝星时期就无定论,到了帝国时代,各星域信奉的文化都不相同,就更难确定他们信仰的来源了。不过,萝丝忒小镇是没有对山羊的信仰的,有关吉卡拉的神话里也没有提到过山羊。”
“信仰吗”林逾笑笑,“其实我更好奇他们是怎样把羊带到沙漠里的。”
“把山羊带到沙漠”
“否则就是只带了一颗头骨。”林逾挑挑眉梢,“它有一百年吗我猜没有,考虑到这里的气候,我猜它至多只有三四十年。三四十年前,带着羊骨来到沙漠定居的族群这个方向如何”
艾利亚斯恍然大悟,如果将时间拨回三四十年前的历史,那的确多出了很多可能。
但艾利亚斯沉思回忆许久“星元160年左右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大规模移民的事。”
“是这样吗”
光脑信号被屏蔽,林逾的历史知识不足以迅速记起近几十年的大小事。
既然艾利亚斯开了口,他便也轻轻一笑“那是我想多了。或许是外人赠予他们这颗头骨。”
艾利亚斯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逾抬手制止。
就在距离他们约三四百米的距离,两道人影正急冲冲地向他们奔来。
对方面色赤红,似乎对他伸手触碰界碑的行为无比憎恶,远远地便已开口怒斥“混账不要亵渎狄籁的神灵”
他们的速度很快。短短一句话的功夫,三人便看清了来人的装束。
从头武装到脚的白色袍子,腰间袖口缀了简单的彩色图案,头上则裹着厚重的头巾,似乎和传统的西部居民差异不大。但那人的口音又和西部居民不同,明明和中央星域有所区分,但实质上比萝丝忒的居民更加接近官话。
“冯大哥,”林逾开口,“准备好。”
陆枚幼时是接受过枪支相关的基本训练的。
甚至,在他被发现具有“荷鲁斯之眼”的潜力之前,他和他的家人都是把他当作战斗系来培养。
熟悉的冰冷触感、带有淡淡硝石味道的枪支,是陆枚心中唯一信任的战友。
只有枪和子弹,永远不会背叛它的主人。
确认了剩余子弹,陆枚更加跃跃欲试。
虽然他更习惯冲锋枪的猛火压制,但狙击枪也并非不可尝试都比让他留在后方坐镇要好。
“王,我们的哨兵昨晚在西北方向发现过异兽痕迹。”
“是什么种族”
“似乎是群居习性的动物,我们要带多少人呢”
群居习性陆枚其实在理论相关算得上脑袋空空,虽然可以向某人求助,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为这点小事低头。
“无所谓。”陆枚甩甩头,把隐秘的不安挥开,“我在就够了。”
狄籁居民对他有着天然的信赖和推崇。听他这样说,信众纷纷欢呼,对陆枚夸下的海口深信不疑。
狂热赤诚的视线始终追随着陆枚,陆枚每每走出半步,都伴随着夹道鼎沸的拥趸和祝福。这里所有人都不吝夸赞,似乎连他眨一下眼,信众都相信是王接到了来自谢尔路的谕言。
他们雀跃、他们欢呼,他们将沙漠罕见的鲜花洒满陆枚和王座。
陆枚对这种程度的痴迷有些不适。
但看到信众真诚的笑颜,他竟不忍再斥责什么,只能沉默地接受信众的敬崇。
“我们需要王,是王的降临为我们指明前路。”
陆枚眼前微闪。
在遥远的记忆里,那个人也曾面对连他在内的家人们,孤注一掷道“那里的人需要我为他们指引前方。”
“我必须离开家。”
我必须离开家。
“安逸的生活会使我丧失斗志,我存在的价值应是救赎苦难的族群。”
我存在的价值应是救赎苦难的族群。
“我是他们的神,我要为他们燃烧我的全部。”
我是他们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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