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张致纯在锦山生活多年,知道哪位先生解签能力好。
“不开玩笑的,钟粼的爷爷,当年可是十八乡里的解签高手,每年家门槛都快被人踏破。”
梁予序并不迷信,但这毕竟是锦山人当地的习俗,若是说些扫兴的话,未免过于无礼,于是他跟着张致纯,点香祈愿,求了一签。
门口有位叫陈实亮的解签先生,开着手机正在直播,门口围了十几个人,等待解签。
钟粼没靠得太近,站在外围,等待张致纯带梁予序解签。
正当他们走近,这位叫陈实亮的解签先生用磕磕绊绊的普通话说“听我的,准没错,把名字改为三点水,你明年的运势一定好起来。”
那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真假的”
“我在这里摆了二十多年,能有假”
一旁凑热闹的人打趣“我在你的视频评论区,看到有人评论,说你以前还骗人从锦山酒店一路拜到锦山寺,最后不灵验,真假的”
“耍人吧,骗人一路跪上去。”
“才不是我建议的。”说着陈实亮嗤笑一声,“纵使前世再深的罪孽,佛祖见你这样诚心,也该放你一马。”
众人嬉笑一番,张致纯闻言,无奈摇摇头“以讹传讹,走,我们去旁边解签,不凑热闹。”
梁予序不解地问道“真有人从下面,一路磕头上来吗刚刚那段上坡路漫长,不好走,他灵验了吗”
“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不清楚,应该假的,”张致纯转头问钟粼,“钟粼,你听过吗”
钟粼没理他,转身将小星放在地上,为她整理卷起的衣服下摆。
只见他眸光下垂,浓密的睫毛盖住眼眸深处的慌张。末了,他深呼一口气,仰头时红了眼,勉强一笑,看向小星“叔公给你买气球,好吗”
“气球”
寺院门口有人在卖气球,钟粼买了一个小星喜欢的小兔子,系在她的手臂上。
小星一蹦一跳的,喊着自己有气球,顽皮地用手臂挥挥气球,气球随之而动。
但玩了没一会儿,稍一个不小心,气球脱离了手臂。好在风不大,直往陈实亮的店铺飞去。
气球突然飘进店铺,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陈实亮正要发怒,站起身叱喝小孩耽误他赚钱。他仰头一看,扶了扶眼镜,蹙紧眉头,猛地伸长脖子,看向站在门口的钟粼。
青天白日,钟粼站在阳光之下,肌肤白得可怖,只有一双发红的眼睛,红得让他想起佛像面前不灭的香火。
他脸色一变,讪讪坐下,心虚地转移视线,对旁人说“我们继续。”
梁予序长腿迈进店铺,将粉色的小兔子气球牵出来,递到钟粼面前,“拿好。”
只是钟粼的神色看着不太好。
“身体不舒服吗”他问道。
“没。”钟粼修长的手指卷起气球线,重新系在小星的手臂上。
张致纯挥手招呼梁予序,走到旁边的摊位,揶揄一笑“这个陈实亮,就喜欢给人出偏招。不过他儿子我认识,长得挺帅的,这两年父子俩靠直播算命,拍段子,成为算命网红。”
隔壁摊位几乎没人,摊主蔡先生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讲话,回应道“真的,我们当时整条街都看到了,那是多少年前来着,七八年前,一个小伙子一路跪上来,我当时还拍照,可惜手机坏了。”
张致纯笑得拍拍大腿“真有人愿意被骗,真蠢。”
这黑皮男毫无分寸感,朝他靠了靠。梁予序蹙紧眉头,退后一步,顿时没了算命的兴趣。
“来嘛,我算得比那个陈实亮便宜,还准。”蔡先生立马端坐好,拿出笔,满脸期待地问梁予序,“求了什么签”
“第三签。”梁予序冷然回道,余光不自觉瞥向外面,想看看钟粼。因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钟粼的不悦。
只是,他扫视周围一眼,钟粼和小孩早已经消失不见。
蔡先生拍了拍桌子,眼神里焕发光彩,虚张声势地大喊“大吉之卦。”
算命骗术一贯的说法,骗骗这群愚昧的人罢了。梁予序心中如是想。
“第三签,签文名为孟日红寻夫”
蔡先生的话刚落下,梁予序直接走人,冷冰冰地丢下一句“不准。”
张致纯瞪大眼睛,愣在原地,看看蔡先生,再看看走远的梁予序,急忙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蔡先生,撒开脚丫子跑开。
“去哪里外地仔”
叮咚
手机信息提示音一响,张致纯点开信息。
致纯,麻烦帮我把梁予序送回酒店。我身体不舒服,改天再请你吃饭。
作者有话说:
孟日红寻夫,佛祖签文第三签,大吉上上签。
第9章 不够诚心
离开后,钟粼在外面跑了一天的车,晚上回到家,来不及洗漱,小星早已累得沉入梦乡。
钟粼将小星抱到玉婶家,跟他们家的小孩睡一起,请他们帮忙照看,而后裹紧外套,驱车再次来到镇上,重新走上锦山路。
凌晨12点,锦山寺灯火通明,轿车依旧开不上锦山寺。
钟粼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仰望着锦山寺远处的古塔。古塔上,有人敲响了古钟,悠扬清脆的钟声,穿过热闹的街区,灌进他的耳朵里。
上坡里的石砖方方正正,到处有凹凸不平之处。钟粼一步一步爬上来,喘着气,走到陈实亮的店铺门口,驻足良久。
店铺里面传来陈实亮刷土味视频的声音,不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钟粼敲敲门,探进一个脑袋,悄声迈进一只脚“陈叔,在吗我是钟信诚的小儿子,你记得吗”
陈实亮原本还双脚搭在柜台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在见到钟粼的刹那,急忙放下脚,从柜台面抓起老花眼镜,皱着眉头,打量眼前的男人。
大过年的,没带礼品,也没带桔子,肯定不是善茬。
门缓缓关上,拉上帘子,钟粼低低笑了一声“不记得吗”
陈实亮绷紧脊背,笑得很不自然,搓搓手,局促不安地坐到茶位上“记得记得,坐坐,喝茶,好多年没见到你了。”
一盏热茶,淡薄如水,闻着只有淡淡的茶香,应该喝了很多回。
钟粼盯着茶杯许久“确实好久没见,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陈实亮视线恍惚,呵笑几声“你叔叔我记性不好,年纪大了,可能要得老年痴呆咯。”
话音刚落,钟粼直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突生戾气,低吼道“你敢骗我。”
陈实亮心中一吓,掰开脖子上索命的手,用脚一脚蹬,桌上的茶具,七零八碎地散落在地上,发出剧烈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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