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群中,它们竟然立时变得更加纷乱
白恒一刚把钢叉拿起来,纸人们立刻往两边逃去,它们对钢叉表现得非常恐惧,一边跑一边惊叫连连。
“天哪,下来了他们下来叉人了”
“这个叉好尖哦骇死人”
“他们是下来找人吗,找哪个”
“咋个回事呢,我们又没犯罪”
“不要抓错了,不是我,不是我”
“让我让我不要挡路”
荆白握住白恒一的一只手,以免两人被挤散,白恒一拿着钢叉威慑这群拥挤的纸人,他甚至根本不需要挥舞起来,只要左右晃一晃,就会激起周围的纸人尖叫一片,四处逃散,互相踩踏。
两人都吃了一惊,这完全是意外之喜。拿钢叉时,谁也没想到会起到这样的作用。这倒是更方便他们去找罗意和陈三娘了。
但踩在纸屑上走了一会儿,两人才发现,即便如此,他们想找人也相当困难。
纸人实在是太多了它们虽然会逃散,但数量众多,纷纷攘攘,拥挤异常,导致两人没办法走得很快。
白恒一听陈三娘唱到“十六长成容色殊”。这在古代就算成年了,也就是成长历程都快唱完了。虽然没见到扮相,但听歌词和她清亮的声线,更像是年轻的旦角,设定的年纪只怕不会很大,那么,她的人生历程恐怕也不会很长。
等她的自述唱完,就到行刑的时候了。白恒一想到这里,心里更急。
纸人们的主动避让,他此时看来也觉得不够快了。
白恒一悄悄瞥了一眼旁边的荆白。荆白神色平静,不知是不是因为对戏不了解,他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着急。向来心绪平稳的白恒一,此时却忍不住焦躁起来。
白恒一现在不知道这是过的第几层塔,但按头啖汤的给荆白结算的进度来看,这里要么是第五层的后半,要么是第六层。
这个程度的副本非常少见,也更稳定,所以白恒一过的经验也不算多。荆白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甚至走到了这一步,白恒一不能容许他被困在这样一个副本里。
纸做的面颊看不出多大的面色变化,但白恒一心里有了决断。虽然这并非他行事风格,可为了加快速度,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反正这些纸人挤来挤去也是互相挤碎,白恒一索性将钢叉放平,一叉挥出去,利索地横扫了一片眼前的纸人。
被扫中的纸人并不是直接碎裂倒地,而是被钢叉戳得“砰”地一声爆响,爆出漫天的纸屑有好几片甚至飘到了白恒一脸上,他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竟然是模拟的血液溅出的效果。
所以,纸人们如果被钢叉叉中,和它们自己挤碎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短暂的寂静之后,其余的纸人忽然爆发出一阵恐惧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杀人啦”
“救命啊”
周围的纸人演出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好像白恒一不扫这一下,他们不会互相踩踏碾压直到碎成纸屑一般。
尖锐凄厉的哀嚎不绝于耳,让声音环境变得比之前更嘈杂。
白恒一眉心紧锁。他听力敏锐,周围高频率的惊叫太过吵嚷,让他一阵阵地耳鸣,连带着头都疼了起来。这纯粹是感官引起的疼痛,在这个环境里,再辨识陈三娘的声音也变得很困难。
耳鸣加头痛,白恒一下意识甩了两下头,试图减轻不适的症状。他一有异动,荆白立刻就发现了。顾不得奔逃的纸人,他稳住身形,挪了半步到白恒一跟前。
白恒一没有注意到他动了,阖着眼睛,双手都紧紧握着,是强忍着没有拿手去锤自己的头。他甚至连神色没有很大变化,但荆白知道他在忍受痛苦。
这种表情,荆白已经看了很多次,不想再多看一次了。
荆白知道,他的眼睛已经不会痛了。但现在周围的这些纸人受了刺激,仍在哀嚎不止,几乎到了声音污染的级别。荆白都觉得头嗡嗡的,何况白恒一听力远比他灵敏。
荆白猜他多半是因为这个,顾不上别的,当机立断,伸出双手,捂住了白恒一的耳朵。
这个动作不能完全隔绝声音,但白恒一的确感觉安静了许多。他方才注意力太集中,头疼得厉害,甚至是周围静下来之后,才意识到荆白做了什么,只能睁开眼睛,震惊地看着他。
他们现在是完全停下来了副本的进度不管了吗
白恒一简直是不可置信地凝视着荆白。他伸出空闲的那只手,要把荆白的手拿下来。
荆白原本担忧的眼神猛地转冷,目光往他的手上一转,再抬起眼睛,已经是剑锋一般尖锐而冷冽的视线在看白恒一,目光中甚至透出几分警告之意。
他鲜少用这样的眼神盯着白恒一,白恒一从他身上隐隐嗅到危险的气息,弱弱放下了刚抬起来的手。
荆白喉头滚动了一下,最后也没说话,只是用口型做了个“等”字。
白恒一调整的几个呼吸的时间里,他已经感觉到现在听到的尖叫声比之前弱了。如果说这些刺耳的尖叫是某种惩罚机制,应该也是有时限的,只要等到它过去就行。
又过了约莫十几个呼吸,方才混乱的尖叫就平息了许多。虽然依旧嘈杂,但起码不是那种爆发式的惨叫了。
白恒一也缓过了这口气,神色看上去放松许多。
荆白这才放下双手,两人回到之前的行走模式。
白恒一自觉方才行动失据,要尽量弥补进度,一心听着陈三娘唱到了哪儿;荆白却抽空看了他好几眼,观察他的状况。
白恒一方才的作为不像他的行事。荆白虽不知道他在急什么,也心知多半是为了自己。
他先静了几息,慢慢咽下方才看到白恒一忍痛时那种心脏收紧的急怒。默默措辞数次,才尽量用缓和的语气道“停这几息不会耽误什么。纸人也有感官,你别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从点破神像能听见开始,荆白就没有把话说出声过。这是无声沟通了半天之后,白恒一听见他说的第一句话。
陈三娘还在唱,荆白会在这种时候说话,足见态度肃穆。白恒一虽然没从语气中听出什么,但隐隐感觉自己有些危险,赶紧连连点头,以示配合。
那头的陈三娘已经唱完了自己少女时期的孤苦经历,这时正唱到“新婚三月夫君丧”。
原来她结过婚。难怪之前大汉说她其罪一是“不守妇道”,或是指她守寡时找了赵二郎这个相好。
别的都罢了,这条罪行在白恒一眼里真有些可笑。不过这也让他注意到,在陈三娘的唱词里,赵二郎目前还没出场过。这段自述应该还不至于马上结束。
时间虽然没那么紧,但她也确实太难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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