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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佩寅郎衙门
    张慎行的声音很低,但很严肃。

    他对上官云佩的敬佩是发自骨子里的敬佩,与仰慕无关,只是纯粹的敬佩尊重。

    大雍风气开放,女子从官本就不是鲜例。

    优秀的女子在大雍受到的照顾比起任何一个朝代都好上数倍。

    上官云佩听到另有其人四字的时候,你寒冰似雪的眸子闪过一道炫目的寒芒。

    “海润泽谎报政功”

    那御到极致的声音如同一快快白玉撞击。

    骤然间,房间内温度低了几分。

    是真低了几分,张慎行甚至能感觉到上官周围环境如同三九冬雪。

    佩寅郎本就有监察百官之职责。

    更何况,那徐州魏长青送来的信件刚刚在朝中公布,圣上连过目都没有,直接被内阁那几个老狐狸拿去做了批红。

    如此功劳,再加上海润泽三年任期已满,还有那探花郎的身份,今年京察一过,升官进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那罗刹异族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了,居然被海润泽逮住了一個,这在整个大雍都是极其稀缺的案子。

    还有那夏日的冰锥杀人案。

    虽不至于在民间流传,但在大雍京城的官面上,那探花郎海润泽可是出尽了风头。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探花郎,居然被自己手下禀报有贪功欺瞒之嫌

    上官云佩的眸子瞬间就冷了下来。

    “继续。”

    张慎行赶紧道“我说那苗子,正是海睿海润泽的亲外甥,也是当年舅甥共舞的主角之一。”

    “嗯。”

    上官云配的的脸色依旧没变,只是那令人寒颤的冷意消失了。

    他的美眸平淡如水,静静地看着张慎行。

    张慎行继续道“香莲案具体如何我跟大人知晓的一样,只是那冰锥案海睿却是与我如实说了”

    紧接着,他把那天海睿说的所有话,一字不漏的传达给了上官云佩。

    也把俩人当日那个心照不宣的交易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张慎行便默默的站在一边。

    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有上官云佩一下又一下的食指敲击着桌子的声音。

    良久。

    “既然海润泽嫌麻烦,那后续就由你继续追查王道远的案子,直到水落石出。”

    上官云佩的声音依旧平淡“许你两月时间,追查不出,自己去蛟月楼领罚。”

    声音也没有什么情绪。

    但说出的话却让张慎行手脚冰凉,浑身无力。

    蛟月楼。

    佩寅郎六大云佩中池蛟云佩的厅房。

    池蛟乃是四品武爷,正儿八经的高品。

    为人沉默寡言,佩寅郎六大云佩中麾下势力人数最少的云佩。

    掌管着佩寅郎的执法部门。

    这个部门就叫蛟月楼,蛟月楼的执法,不对外,只对内。

    就是专门针对自己人犯错的机构。

    而佩寅郎的最高统领指挥使纪公,给池蛟唯一的任务就是,但凡有佩寅郎作奸犯科者,重罚

    池蛟是何人

    纪公最忠实的忠犬。

    哪怕是纪公让他杀自己的爹,娘

    他都不皱眉头。

    所以,佩寅郎的人,但凡进过蛟月楼的,没一个能站着出来的。

    “属下定效死”

    但是比起池蛟的蛟月楼,眼前这关是必须要过去的

    他的眸中全是严肃。

    “呵。”

    上官云佩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就是能感觉到她刚刚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转瞬即逝的的窒息之美。

    “那海润泽的外甥,若愿意跟你”

    她顿了顿,轻轻颔首

    “许。”

    张慎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抱拳“属下告退。”

    上官云佩轻轻点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张慎行远去背影。

    那充满寒意的眸子中,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张慎行出了房门,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他眼神有些复杂,九尺高的身板一时间有些虚脱。

    哪是一种精神上紧绷之后突然放松的缓息。

    “回来了”

    在他走到自己班房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张慎行看到来人之后,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那人约摸三十七八,眼神极其锐利,锐利到一般人不敢与之对视。

    一身普通的黑锦虎纹佩寅郎制装,腰间的白色玉佩却是云纹。

    “公羊云佩。”

    张慎行的脸色依旧平淡。

    佩寅郎六大云佩之一的公羊敢,纪宣的义子。

    张慎行的顶头上司上官云佩名义上的义兄。

    “呵。”

    对于张慎行见自己不行礼,公羊敢只是扯嘴冷笑

    “寅武堂,纪公在等你。”

    说完,公羊敢便转身即走。

    对于自己义妹的人,他没有给过任何好脸色,只是通知一声,不想与之有任何交集。

    张慎行闻言,心中一动。

    他深呼吸一口气。

    纪公,佩寅郎衙门的最高领导者。

    大雍唯一一个三品武爷。

    是极致巅峰武力的象征。

    是天下无数武者追捧的信仰。

    没有任何犹豫,张慎行转身便往寅武堂的方向走去。

    佩寅郎衙门的寅武堂,坐落在整个衙门的最中心,也是最高的那座建筑。

    不过张慎行并没有直面上官云佩的那种压力,所以他动作很快,不到片刻,便出现在寅武堂的门口。

    有两名守卫驻门口,守卫见他,眼皮都没动一下。

    如同两尊雕塑。

    见守卫没有搭理自己,张慎行便知道,他们早知道自己要来。

    看来纪公今日要见自己是打过招呼了的,

    没有犹豫,他进入寅武堂,入眼的便是一个楼梯,缓步踏上,走到了最高那一层。

    门口,公羊敢双臂环胸,那锐利的眼神扫视着他。

    张慎行只是淡然的看他一眼,便推门而入。

    刚一进屋,就见一约摸三十岁出头的锦衣中年人坐在那里。

    中年人生的外貌无可挑剔,给人一种犹如神仙中人的错觉。

    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气机。

    就仿佛此人是凭空出现一般,若是闭上眼睛,以武者直觉感知,分明感受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屋子。

    可睁开眼睛,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品茗。

    他就是大雍佩寅郎衙门的最高指挥使,纪宣。

    张慎行不敢多停,抱拳单膝下跪。

    “佩寅郎,风佩张慎行,拜见纪公。”

    纪宣缓缓抬头,看向张慎行那足有九尺的身子,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香茗,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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