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上一次见红袖时,已是在一年前
一年的时间,便是怀孕也该生下了才是,如今她说起这个,是孩子已经出生了
还是
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他虽是公公。
也好曹贼。
不过曹贼是曹贼,可也不好成为那一个曹贼的受害者的。
又问
松了口气。
“五台山上有高人,为神医”
这是红袖的意思。
陈落无奈捂着额头
急了。
这女人终于急了、
竟然学会背着自己偷偷的寻找大夫去了。
平安她娘就没想过,咱家也是一个大夫这世人也称自己为神医的
不过陈落想着。
终于点头
“咱家会去一趟五台山的。”
去一趟也好。
去一趟总是不错的。
他虽知晓自己没毛病,可数百年前,便是田都要耕坏了,怎么就种不了庄稼的
想来,哪里有问题的才是。
问一问,问一问总能放下心,也总能了了自己一桩心愿的。
人活于世上。
见火种蔓延,见后人传承,也未尝不是一个目标。
他已长生。
去见一见那更广阔的天地属实也没有太多的意思,他更愿意继续见一见这人间的酸甜苦辣。
抬头。
见院中小葵依旧铿锵铿锵的炼着什么的东西。
抬头看了下天空。
乌云蒙蒙。
打了一个哈欠
搬出一张躺椅。
躺下。
拿出一席薄被盖着。
紧了紧身体,便觉得温暖如春,千金不换了。
陈落是在七日后离开的京都。
要离开的时候刘季收到了消息
陈落并无刻意隐瞒。
去了吴家一趟,和吴家人告别,同时,也送上了见面礼。
昔日自己回京的时候吴更带来了一些伴手礼。
这是邻里邻居之间的情谊。
那时候陈落收了下来,本想着说后来寻一个时间去一趟吴家,结果后来也没什么时间。
其实也不是真的没时间,而是有些时候陈落困了,便想着先睡一觉。
有些时候是天有些冷了,又不想动。
有些时候是饿了,想吃点东西,吃完后又想喝一点酒,这喝了酒又不好出门,于是又不好动。
总得来说,实在也是忙,实无办法。
如今既然决定要离了京都,这一件没做的事情,自当去做好的。
“先生要离开京都”
吴更道“不是才刚回来的吗怎么又要离去”
“去见一见故人,问一些事情,实在也是没办法。”
陈落解释着。
喝了吴氏泡上的茶
吴家不是什么大门大派。
也没什么侍女下人的。
这种活自然便是吴氏来做了。
若是在以前,倒也不好说话,毕竟家中有男人,也轮不得她说什么。
这是礼
非是如何。
但这些日子来和陈落也熟悉了起来,自然也会说上几句了。
“先生上次出门,一去便是一年,我们都以为先生不回来了,这一次才回来几天,又要出门,不知道多久会回来”
多久
这一个问题便是陈落自己也没一个底子的。
可能几天
可能几年。
可能几十年。
甚至是几百年也不好说。
上一次离京,兜兜转转,等再回来的时候已几个帝王的轮转。
如今出去后若是再回来,是否还能是建汉年间也不好说了。
故而这问题,陈落无法肯定。
只是回道若是能赶紧回来,那便回来看看
吴家夫妻感慨。
他们知晓陈落为高人,更为仙人。
而这也是他们这些年中见到最平易近人的仙人,如今离去,难免有些遗憾。
问了下陈落什么时候离去。
陈落道明日
“那么早”
“早些出发,总是好的。”
“好。”
吴更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辆马车悠悠晃晃的出了京都城门。
行不过一里。
忽听闻有人喊“小葵,小葵,小葵”
声音急促。
由远到近。
小葵的脑袋伸出了车窗,远远的看到路边有一少年持枪,不断的朝着他招手。
身边还有一对夫妇
“是吴六还有他父母。”
小葵说着。
陈落点头
车停下,见了吴更。
吴家夫妻拿出了一个包裹递给了陈落“这是孩子他娘连夜做好的一件的披风先生要出远门,路途有些遥远。
也不知晓要送什么东西给先生,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作上一件披风了,还请先生莫要嫌弃。”
“说的什么话。”
陈落拿出衣服,穿上
不大不小。正正好。
浑身洁白,倒也纯粹,恰如吴家夫妻的心一样。
“正好”
陈落说着
少许,上车。
与吴家一家离别
车上问了下小葵和吴六说了什么。
小葵道“他叫小葵在外面的时候,要多找一些说书人听书。”
“为什么”
“因为不久后,江湖会都是他的传说。”
陈落点头。
这话他倒是相信
待有几年,江湖上必定人人都知道,有一个拿着枪的少年叫吴六
又行不久。
有人于路边,见马车而来,低头,行礼,远远送别。
马车也不停下。
只是随着这马车的离去,不知有多少注视在它身上的目光,久久皆不愿散去。
“愿先生一路坦途”
路边。
师懂懂目光遥遥,却满是恭敬。
简行,齐溟皆感叹。
可见离去车影,却也满是光芒
不争公公啊。
世人皆说修仙者是仙人,可又有谁知晓,于公公面前,又有谁敢称为仙人
那是史书上存在的人。
而今自己却有缘得见,更曾一起饮酒同行。
“此生,倒也无憾了”
两人说着。
天龙寺中,亦有人在看。
只是不同的是当今陛下刘季也在。
他和了因大师于佛心崖上品茶。
俯首间见京都。
也见那缓缓而去的马车
“陛下既想去送公公,大可去送就是了,便是两个普通百姓公公皆见,何况是陛下”
了因大师说着。
刘季却是摇摇头“见可见,可还是不如不见”
“为何”
“公公不喜打扰,前几日已去,若是再见,便是不对了。”
“陛下看得开。”
“大师不也如此”
了因大师微微一笑,却是不在说话了
见和不见早已不是见和不见之事了。
这是一种缘、
民间有一书,名为聊斋
聊斋中有故事,为人间故事。
一年前,有人于九曲十八弯讲古,讲的便是聊斋,说的便是人间故事。
其中有一故事。
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晒,终换得一次回眸
于是啊。
这人和人之间是有缘的。
见一面,少一面。
若是见得多了,那么也便是在提前见了往后的面了。
“只是终究还是有些遗憾”
“遗憾”
“此次公公离去,再见恐不知道岁月或许朕这一生,也再无机会可见了”
“大汉皇朝国祚绵长,陛下也好,还是往后的帝王也罢,都是一样的。”
“嗯。”
建汉帝说着。
忽道“过些日子,大汉储君也该定了。”
“陛下有了选择”
“前两日,见得公公,问了一声”
“公公如何说”
“可为长治”
“长治”
“大汉年号”
了因大师点头,不在说什么了,可心中却也明白,这大汉年间最大的盛世,便该在了长治年间了。
至于储君该是谁,他也不再过多的关心了。
一辆马车。
一车夫。
一小丫头。
此行倒也不算寂寞
清风依旧。
明月依旧。
山河也依旧。
唯独可惜的是,却是无聊了一些。
小丫头虽三不五时的想要砍下左手右手的想要炖鱼汤给自己吃。
虽常常化形不穿衣服。
虽也懵懵懂懂,吸吮着拇指,问着自己“先生,为什么太阳东升西落为什么水往低处流为什么这世上要分男女”
但
总觉得少了一些乐趣。
直到有一日。
小丫头炼器,伴随着轰隆隆一声、
小自在天地中山火蔓延。
黑烟弥漫。
硬生生的将陈落从小自在天地中逼出来的时候。
抬着头看着那晚霞,陈落终究明白少了什么了
以前小白三不五时的给自己撞断一根肋骨、
现在是小葵逼得自己有家不得回了。
现在想想,这两人还真是有些像了至少折磨自己的程度,已不相上下了。
“老黄啊,还是你让咱家舒心一些。”
陈落拍着老黄的肩膀。
老黄沉默、
只是停下车
抬头。
前面有人拦路。
是几个修士。
其中还有一个长得不错的小姑娘
“道友,你们运气有些不好啊”
为首的修士冷笑着。
眼中有阴鸷。
“一路跟踪你们很久了,一看就是大门大派出来的弟子,今日,只能算伱们倒霉。”
陈落
“老黄,让咱家来。”
陈落跳下马车。
有些了性质
几百年了。
可很久不曾见到有人拦路要杀人夺宝了。
想到这里。
他咧嘴笑了起来“几位道友,你们运气很不好啊,一看你们就是老手,今日只能算你们倒霉了”
几位
为首之人眉头一皱。
这家伙,怕是一个傻子
既然如此。
“杀了”
他说着。
却见陈落气息节节高升,从一普通人筑基修士,一路金丹,元婴,最后到了连他们都无法看清的地步。
深如汪洋。
高如天山。
“前辈,这可能是误会”
几人跪在地上
低头。
将脑袋埋在地上,不敢抬头,满是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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