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
操场上没什么人,两人找了个草地边最僻静幽深的角落。
月光皎洁,透过春日晚风,幽幽泄了一地。
“我看到保送名单了,祝贺你啊。”江槐序扯了扯裤脚,手撑在身后草坪,选了个舒服的坐姿,月光洒在他的鼻梁,“你想好出国以后要做什么了吗选什么专业,有计划不”
“没想那么多,只要能离开就行。”南蔷仰头望着天边的月亮,目光有些发散。
“一点想法都没有”
“嗯,能顺利离开就是万幸了。就怕出什么差错。”
“那我怎么办。”江槐序声调悠悠的。
“你艺考能成功吗。”她问他。
江槐序拉直唇角,懒洋洋地偏头“两手准备,国外的艺术院校我也投了。”
南蔷侧头看他,挑眉问“我去哪你就去哪这么没原则”
“我当然是,我的未来在哪里,我就去哪里。”江槐序侧过身对着她眼睛,犹豫了半天还是抓起她的手,贴在了自己胸膛。
隔着好多层校服,那心跳声依旧剧烈。
像是鼓点,扑通扑通。
“都这么多天了,是不是该给我个答案了。”
南蔷没抽手,但也没正面回答“跳太快,小心得心肌炎。”
江槐序勾唇笑了笑,语气闲散,直接戳破“我不会心肌炎,只会心绞痛,在你装傻的时候,比如现在。”
他又凑近了些,身上那淡淡的无花果香钻进南蔷鼻尖,她目光抬起,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
月明星稀,春意纯粹。
微醺的晚风搅乱了漫天的浮云,只剩下两颗狂跳的心。
前几天刚受了林归意的刺激,今天又忽然尘埃落定,一时间南蔷心情复杂,多种情绪夹击下,她心思不稳,忽然想放肆一把。
趁江槐序还没反应过来。
“唰”的一声,南蔷抬手就拉开了他的外套拉链,使了些力气,一把扯掉了他内里校服的第二颗扣子。
一套大动作行云流水,江槐序果然愣住了,低头盯着自己领口摇摇欲坠的线头,眨眨眼,僵在原地。
什么情况
“答案暂时给不了你,但这颗扣子就当给我留个纪念吧。”南蔷拿出手机,对着手机链认认真真地把那颗扣子,和他送的姻缘铃铛绑在了一起。
小小一颗透明扣子,在月色下泛着晶莹的光,和铃铛一起叮咚作响,倒是很配。
在南蔷欣赏之时,短暂松懈了戒备,江槐序也忽地抬手,猝不及防,扯了她的第二颗校服扣子。
一副绝不吃亏的样子,他勾唇“那我也要个纪念。”
南蔷果然震惊,捂住领口锤了他一拳“你怎么能扯女生胸口的扣子呢。”
“主要是我只有这一件夏季校服,也来不及订新的了。”她没忍住又揍了他一拳,打在腰上。
没想到越揍他反而越开心,江槐序笑得更欢,在草坪上弯着腰求饶,整个人还趁机往她身上倒,“我错了,我错了。”
“真讨厌。”南蔷拿肩膀怼他,倒也不避讳他的靠近。
他身上清冷的味道罩了她满身。
那一刻,南蔷只觉得漫天的繁星和月光似乎都降落下来,星星点点,在草叶间浮动着细小的光晕。
等到江槐序终于笑够了,他才低头把自己的第一颗扣子也扯下来,递到她手里,“这样,你回去把这颗缝上,这样离你心脏最近的扣子就是我的了。”
四目相对。
南蔷又是一愣,泠泠如水的目色倒挂着月光,波澜轻启,清澈见底,漂亮得人心颤。
江槐序凑得更近,笑得愈发不正经“这么容易就被我撩到了那还不快点答应我。”
“嗡嗡嗡”
关键时刻被打扰,江槐序稳住身子,假装无事发生,面色无波无澜,心里已经开始咆哮。
靠,这种时候为什么非要有蚊子。
偏偏南蔷还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看。
看的他头皮都麻了,从头顶一直麻到脚尖,江槐序下意识地往后缩,却被南蔷一把拽住手腕。
“别动。”她说。
江槐序果然不敢再动。
干嘛。
这架势不会是要亲上来吧。
靠。
怎么进度这么快,知不知道人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这时候到底是应该主动,还是应该按兵不动。
江槐序大脑宕机,索性倏地闭上了眼睛,睫毛轻颤。
感觉她的呼吸贴近,鼻尖钻进一阵清淡的玫瑰香。
这是初吻吗。
会是软软的甜甜的吗。
“啪”
手起掌落。
江槐序等了几秒,没等到软软甜甜,反而等来了一个清脆的大巴掌,打在嘴角。
他震惊地睁开眼睛,看到南蔷张开手掌在他面前,一脸笑盈盈。
手心上一只蚊子的尸体。
“你看蚊子刚刚正咬你呢,被我打死了”她笑得灿烂,甚至还在邀功。
南蔷还没回过神,手腕就感受到一阵钝痛。
江槐序拽了她一把,直接把她拽到身前,四目相对,她几乎贴上了他的鼻尖。
“疼。”
他只说了这一个字。
有点委屈,眸色沉沉,闪着些不清的情绪。
“你是说蚊子咬得疼”
江槐序摇头。
那就是被她打疼了。
“那,要不我帮你吹吹。”
南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说着就撅起嘴凑近了些,吹了两下。
好像更怪了
“南蔷。”江槐序都笑了,“你觉得有用吗。”
“那怎么办。”
南蔷不敢再盯着他嘴角,眼神躲闪。
他嘴角挂着恶劣的笑。
顿了顿。
“我要是说,你亲上来有用。”
“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贝贝在旁边抓耳挠腮,抓紧衣领望着天,一副痛心疾首的发疯模样。
“亲了吗亲了吗亲了吗亲了吗亲了吗”
“当然,没有。”南蔷回答。
“为什么不亲为什么不亲为什么不亲为什么不亲”
苏贝贝快疯了,揪着自己衣服就差在地上阴暗爬行了,嘴里还在念念有词,“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听这个。”
“他顶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说出这种虎狼之词,你居然能忍住”
“啊啊啊,南南,你上辈子是个尼姑吧。”
“不是,你这辈子也是个尼姑,我现在就帮你在寺庙挂个名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差评差评”
“不是,我是觉得。”南蔷被她吵得耳鸣,“我还没想明白呢,现在就亲,不太好。”
又过了好久。
苏贝贝才终于缓和了情绪,坐回椅子,呼了口气,“南南,我可不相信什么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南蔷没法反驳,她不是不想靠近,只是在靠近前,理智占了上风。
“等哪天你失去了,就懂了。”苏贝贝幽幽说。
“怎么这么深沉。”
苏贝贝又不正经了,笑道“因为我看的追妻火葬场文的男主都这样,和你差不多。”
“南南。”
最后的最后,苏贝贝清清嗓子,给了句劝告
“小心追夫火葬场。”
与此同时,另一头。
教室里,彭愿凑近江槐序,看他伸展着长腿靠在书桌上,抱着手机,弯着嘴角。
“又跟这傻乐什么呢。”彭愿鄙夷。
他低头看了眼他手机。
页面上是他和南蔷的聊天记录,没什么特别的,唯一特别的就是那备注。
从“扎满刺猬的小玫瑰”,换成了
“我心上的小玫瑰”。
彭愿沉默
说实话他白眼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翻了,恨铁不成钢“人家答应你了吗,你还跟那自我沦陷,都快陷到地球那头去了。”
“管得着吗。”江槐序不理他,接着盯着新备注,越看越满意。
笑着笑着,想起昨天最后那幕,她要亲又不亲,盯着他嘴角犹豫了半天,起身就跑了。
又觉得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d,心情又复杂了。
今天天气暖和,少说也有二十多度。
刚上完体育课,运动量大,班里男生几乎全都脱了外套,穿个短袖还嫌热,一个个翘着二郎腿举着卷子扇风。
只有江槐序把那校服外套套得严严实实,拉链一直拉到顶,直直戳到下巴,额角都闪着些汗。
彭愿越看他越不对劲,“我刚刚就想说了,踢完球你这衣服还裹那么紧干嘛。”
“你热不热啊。”他说着就一把帮他把拉链拉下来。
不拉不要紧,一拉下来,彭愿下巴都要惊掉了,他里面的夏季校服短袖,领口上俩口子都没有,只剩几根孤零零的线头,在风里晃来晃去。
这么一扯,春光乍泄。
他那馋死人不要命的锁骨,白花花露了一大片。
衣服逛荡逛荡,他趁机往外一拉,又往里偷瞄了一眼。
靠,这腹肌。
彭愿算是明白为什么女生都喜欢他了。
他一个男的看着都心痒。
造孽啊造孽。
怎么女娲捏他的时候就那么认真呢。
江槐序赶紧扯回领口,拉好拉链“别动,这能随便露吗。”
彭愿捏着他下巴转过来,看到他帅到令人发指的脸上,下嘴唇唇角肿了一块,刚刚扯开他衣服,好像看到他锁骨也红了。
“靠,你们昨天这么激烈啊。”彭愿就差跳起来了。
扣子一颗都没了,还到处都是吻痕。
“说什么呢”江槐序皱眉。
“就这,草莓吧”彭愿戳戳他嘴角。
“也就你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才能有吻痕这种东西,像我这种粗糙黑皮,掐都掐不红。”
“羡慕。”
不知道是羡慕什么,就是羡慕得彭愿眼泪和口水都要哗哗掉下来了。
“这他妈是蚊子咬的。”江槐序无语。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害臊是吧,没事兄弟都懂。”彭愿也不知道他藏着掖着什么。
“没想到南蔷妹妹还挺猛。”
靠。
江槐序“你觉得她有本事弄出这个”
蚊子都敢啃在他唇角,有的人连凑近被他多看一眼都会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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