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跟没说一样,明显是不想告诉他。
庄唯被她敷衍的回答气着了,也不追问,尽量让自己语气自然“我没开车,你能把我捎上吗”
陈印沉默了两秒,很淡的“嗯。”
他跟在她身后,走向那辆连号的银灰色的vanquish,庄唯认识,英牌敞篷跑车,这牌子名字在英文里是“征服”的意思,产量少得出奇,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他摸都没摸过。
庄唯在副驾和后排犹豫半天。
他不可能让陈印当他的司机。
但他想都不用想,这跑车的副驾会载过多少想爬上她床的男男女女。
陈印已经坐到驾驶位,扭头看了他一眼,庄唯按下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坐上副驾。
她没有急着启动车辆,先就水吃了粒药。
庄唯没看清那药的名字,密密麻麻英文的,他想知道,但不想表现出自己很关心她,后槽牙搓着棉花,忍了两秒,没忍住,问道“你胃疼还是发烧了”
陈印的侧脸冷淡到不近人情,没回答,低头看了眼腕表的时间,问他“你去哪”
她没什么和他交流的欲望,对他很疏离,庄唯当然感受得到,他抿着下唇,很幼稚地赌气说“随便。”
“那就下去。”
陈印一如既往不惯着他。
她点了根烟,用的是新打火机,擦滑轮的动作很粗暴,眉心皱着,泄露出些许烦躁。
庄唯在心里翻译了一下她这句话,她的意思就是让他赶紧滚,他眼睛有水汽蒸上来,“你干嘛这么凶我又没欠你的。”
“你找到更听话的了,不需要我了,是吧”
陈印抽烟,不说话。
庄唯掉了眼泪,没出声,把头扭到另一边,看着车外面。
真烦。
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是这样,他上赶着,陈印八风不动,还喜欢冷暴力。
他觉得委屈,但就是赖着不下车,在旁边抽泣,麻药彻底过劲了,刚拔牙的那块儿好痛,越哭越痛。
陈印始终沉默,抽了半包烟,烟灰缸里碾了一堆烟头,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她下车走向停车场的公共卫生间。
庄唯本来没想跟上去,但他注意到陈印有个掐自己喉咙的动作。
他感觉到她好像是难受,不放心,下车跟着了。
几十秒后,他看见陈印趴在盥洗池上呕吐。
“你到底怎么了喝酒了”
庄唯慌了,没有了哭的心思,等她吐完,给她递纸巾,“点点,你刚不是吃药了吗”
陈印没接,接水洗了自己的脸,有点慢地起身,哑着嗓子,“不用你管。”
庄唯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嘴皮在颤抖“你是不是怀孕了”
“”
“谁的你要生下来那秦胭芝呢”
陈印看他的眼神像看神经病,转身就走。
庄唯又跟上去,他抢先一步去拍照识图了她的药,“用于冲动控制障碍的催吐。”
冲动控制障碍。
“你刚性瘾犯了为什么要吃药,我可以帮你解决。”
庄唯脱口而出,说完又紧急改口,“我不是说那个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找个人解决。”
陈印不想再被她的欲望控制,她每次产生性冲动,或者脑海里出现侵入性思维,那种无法控制的性幻想,她都会立刻吃催吐药,这是个经典的厌恶疗法。
大约一年前,她开始试图根治她的性瘾,约的最好的私人医生。
当时男医生问她,“你目前侵入性思维频率对男性多一点,还是对女性多一点最近一次的侵入性思维是什么时候”
陈印靠在躺椅上,“一天五六次,都有,最近一次是刚才进门。”
“我看见你那一刻,我就想了你在床上喘的样子。”
她眼里没有情欲,有一丝绝望“我现在就想和你上床。”
那个男医生没有被冒犯,他很冷静“你不是真的需要和我上床,你只是在被自己的思维强奸。”
“因为爱产生的冲动,和因为思维强迫你产生的冲动,是不一样的。”
“你应该不至于这个都分不清。”
“上一次因为爱产生性冲动,是什么时候”
陈印想起秦胭芝,她开始是可以从秦胭芝身上得到这种所谓爱的性冲动的,准确的来说,是只有秦胭芝可以。
但现在,秦胭芝也不可以了。
秦胭芝想要参与一个国际大导的电影,她演技够不上,想让陈印拿钱砸,两亿,带资进组,按理来说,陈印一般是会同意的,但那天她突然觉得很累,她觉得没意思。
不是因为秦胭芝像个吞金兽,而是因为秦胭芝自觉这次要的钱太多了,她怕陈印不同意,想和他上床,哄她开心,但她笔直,实在没办法对女生有生理反应,她就买了药。
陈印不是傻子,就算秦胭芝陪她喝了红酒,处于微醺状态,她也一眼就看出来秦胭芝的反应是药物作用。
很多人向她主动出卖自己的身体,陈印见过太多了,她没有想到秦胭芝其实跟他们也差不多。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以前秦胭芝穿着吊带裙,亲亲她的脸颊,她就有冲动,想按着她吻。
但这次,秦胭芝浑身发烫,脱光了躺在她怀里,亲她的脖子,她什么想法都没有,心如止水。
陈印彻底没有了扶手,她一直以来都把秦胭芝作为她的扶手,她想起还有这样一个人,她就觉得自己没有完全坠落在自己无休无止、痛苦又成瘾的欲望里。
秦胭芝是她的借口,现在借口没了,她必须面对真实的自己,她要恢复对自己的全部掌控。
一年的时间。
陈印起初做不到每次都忍住,她还是需要床伴,渐渐后来厌恶疗法还是起效了,她可以坚持的时间越来越久。
最近她已经连续四个月没有过性瘾的反应。
刚才电梯门打开,看见庄唯的那一刻,她脑子里又冒出了很多黄色画面,很多裸着的庄唯。
陈印知道这只是侵入性思维,是一种被强迫的思维,不是因为爱。
她不想让庄唯产生什么误会,她也不想再被性瘾折磨。
庄唯看她一直没说话。
垂下眼,小声说“其实我我也不是不给你睡。”
“但你每次对我太坏了,你要是这次又上完床就不理我,冷暴力我,我怕我真的会去自杀的,这次说不定我真的会死的。”
他的眼泪又冒出来,像条涨潮的小河,盈满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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