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青想了一下,“我想问问,我能不能跟她重新在一起。”
说完,他又改了“也不是一定要在一起,就是她会不会再喜欢我。”
“行,就是求复合呗,懂了。”
裴砚青很认真地按他的要求照做了,小心翼翼挑了一个签。
中签卯宫,不好不坏。
李道长说这签的意思就是“既然离,宛如仙鹤出樊笼,摆脱苦恼束缚,任你挥洒西东,再觅新缘。”
“大白话说,就是她克你。”
“赶紧拜拜了,下一个更好。”
裴砚青顿时绝望了,“我不想找下一个,我就要她。”
李道长笑了,把这根签又塞回木筒,“简单,重抽”
陈才太阳穴跳得疼,这不满意了,还能重抽
裴砚青没想那么多,伸手又要去抽。
李道长按住他的胳膊,“哎等等,刚那次是天命,你这接下来再抽的签,属于是逆天改命,懂不懂”
裴砚青呆住,“那”
“一签一万,我耗费自己的修行,给你逆天改命。”
裴砚青重重地点头,“好。”
木筒里大约有一百个签,他接连又抽了十个签。
三个中签,两个下签,五个下下签。
所有的签都指向
李道长也没见过有人能这么倒霉,他本来只是想多坑一点就够了,但裴砚青竟然抽不出一个好的签。
他叹了口气,“没办法,这女人真的克你。”
第76章 论迹
裴砚青对着桌上一堆签, 陷入沉默。
他没觉得闻钰克他,那些东西无所谓,但没一个签说他们能有好结局。
就连玄学也不愿意成全他。
陈才看不过去了, “啧”了一声, 放下茶杯, 夺过木筒, 对着白炽灯,直接找了个上上签出来。
“给, 就这个了。”
“天作之合, 珍惜善缘, 永浴爱河,百年偕老。”
裴砚青没接,他的脸在苍白的灯光下显得很落寞,摇了下头, 低声说“这样不灵。”
陈才不明白他干嘛要较真。
他仰头靠在自己的木凳子上看天, 也不避着李道长了, 声音拖得很长“裴总啊。”
“他真的是个假道士, 你真要问姻缘, 改天回去找个正经道观, 不好吗”
李道长也没反驳。
裴砚青没说话, 把木筒里的上上签都挑出来,边挑边说“道士真的假的,论心不论迹。”
就算李道长真的只是讹他,也不代表他就完全不信道。
裴砚青其实不信命,如果不是碰到了这个道长, 他估计也想不起来去某个道观求问姻缘。
但他碰上了,并且在有关闻钰的问题上, 在有关她会不会再爱他这个问题上,他确信,他想要个好命。
他怕那些下下签一语成谶。
万一真的有不好的结局,到时候他肯定后悔自己没有坚持抽到上上签。
何况这些钱都根本不算什么代价。
他图个安心,即使知道这种安心其实很可笑。
关帝灵签总共有一百支,八个上上签。
裴砚青握着手里数出来的八根,问“李道长,这些签能都给我吗”
“就算我全部抽了一遍。”
李道长顿了顿,“那要一百万。”
裴砚青“没关系。”
李道长想,这位裴总刚自己说,道士真的假的,论心不论迹,就是看这人心里想着什么,不看他做了什么。
但他自己的行动却是论迹不论心。
他要实在的上上签,要这些上上签背后所谓的好命,这样似乎就能更接近安稳的好结局,对比起来,他更不相信自己的心。
现在这年头,这种人很少了。
李道长摆了摆手,“给你了,不用钱。”
那八个上上签,当晚,就被垫到了裴砚青枕头下面。
第二天早晨,李道长在院子里喂鸡,陈才暂时没什么事干,还在睡懒觉,裴砚青一大早起来给闻钰的房间搞装修,把所有地方扫完拖完擦完了,吃了个午饭,差人搬上山的东西差不多都到了,又开始置办她的床上三件套,是布满小兔头的款式,淡粉色的,他又贴了个米白色的墙纸,天花板都贴了,地上也铺了毛茸茸的毯子,这间小屋子终于从死气沉沉变为温馨可爱的样子。
那个原本的木凳子没有靠背,被换掉了,但裴砚青试了一下,靠起来还是不够舒服,所以还另外加上了个半身的靠枕。
桌子上有收纳盒,书立,梳妆镜,护眼台灯,裴砚青不知道她现在还会不会失眠,另外放了个褪黑素,这个牌子他试过,没有什么副作用。考虑到她偶尔犯低血糖,他还放了个小糖罐在旁边。
他其实买了一对毛绒拖鞋,是情侣款,但显然他现在是没资格和闻钰穿,所以他只把那个女款的拿出来了,在门口的地毯上摆正。
墙角放了个小箱子,里面是一些常用药,消炎药,感冒药,布洛芬,还有生理期要用的一切。
洗澡间里加装了个可以合上的收纳架,可以放她的换洗衣物和浴巾,不会让她着凉,不然她又要裸着出去穿
裴砚青打住自己脱缰的思绪。
但他又想,闻钰洗澡的时候会不会又忘记关门,这里不是在家,也不是八年前只和他住一起,闲杂人等这么多,这个木门看着就不太牢靠的样子。
他当即决定要给她换个门,密码锁的。
剩下几天,裴砚青还去道观周围的地方转了转,白鹭山虽然地方偏僻了点,破木屋很多,但有些地方的景色望下山去,淡薄雾气里,可以看到像裙边爬满山的,断断续续的雪线,还有光秃到有些肃穆的树林,在初阳里堪称绝胜。
裴砚青不是赏景,他只是觉得说不定闻钰有空的时候会想散散步,那他也许可以和她一起,毕竟他都已经走过一遍了,认路。
他自己走了两遍上下山的路,记住了最好的路线,也记住了会容易摔倒的地点。
裴砚青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的一切。
但这依旧不妨碍,真的到了闻钰要来的那天,他拿着茉莉花束在白鹭山的山脚等待的时候,看见她睡眼朦胧,脸埋在白色羽绒服的毛领里,像颗快化掉的小汤圆,被潭扬从车上抱下来,那一刻的心脏坠痛。
从前这件事应该是他来干。
冬日的茉莉很少,很多都被冻死了,又有很多在很滑腻的路段,不好走,他一个人在山间找了很久很久,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