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诡异的沉默。
池柳再次确认了写字板上的字嗯,真的没看错。
算上本次只见过三次面的邻居觉得自己讨厌他讨厌到想吐,真是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举着装饰着黄色花花的儿童写字板,没来由有些滑稽,池柳甚至从小熊头微歪的动作里看出了委屈。
莫名其妙就恶霸了一回的池柳“”
他神情微妙地认真解释道“昨天晚上,我不是因为讨厌你才吐。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初祈点了下头,小熊头套下的湛黑眸子一亮。
随即另一个念头无比兴奋地冒了出来如果昨晚是个无伤大雅的误会,那么,那天在露台也一定是
说不定,他的小信徒会回来
他的视线再次聚焦在青年的腹部,湛黑的眸子里浮出狂热的喜悦而且他的小信徒很可能还
仿佛急于验证这一点,初祈“刷刷刷”擦掉了那句话,又“刷刷刷”超迅速地写着新的问题,动作快得飞出了残影
你怎么看初祈
和那天文秘书问的问题几乎一模一样。
整个人僵在那里的池柳“”
池柳就很纳罕,他的好人怪邻居怎么老是提一些莫名其妙让人很难回应的话题。
难道邻居也在英望上班
文秘书说了,今天那个男人上天台给员工添了无数麻烦,难道邻居也在其中他被一堆烂摊子折磨得一回家就忍不住找人骂骂老板
池柳面露同情地拍了拍邻居的肩,道“我朋友也在英望工作。”
他指了下写字板上那个罪恶的名字“我当然知道这是个任性傲慢又自大讨厌的资本家,最爱压榨打工人,做这种人的员工,真是辛苦你了”
从天堂瞬间坠入地狱的初祈“”
池柳没注意身体再次僵化的男人,他看了下手表他的小饼干快要烤好了。
于是他面上浮出个亲切的微笑,把两瓶昂贵的绝版红酒交到男人手里,道“工作辛苦了,这是给你的谢礼,睡前喝一杯可以缓解疲劳。写字板也送你了。”
“如果你以后需要帮助,直接敲我门就好。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晚安。”
说罢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家。
空荡荡的走廊,初祈看了眼自己手中帆布袋里的红酒和写字板,又看了眼对面的金属门,深蓝的触手再次破开脊椎、疯狂啃噬着帆布袋和写字板上池柳的味道。
初祈的唇紧紧抿成一条失落的线“啪”地一声钝响,他的手抓住了那条餍足兴奋的深蓝触手,不耐地将它重新塞回自己的脊椎,塞了一半,他动作一顿。
他的脑袋过度歪折着,几乎要贴在肩上,漆黑的瞳仁里划过猩红的亮光刚刚,小池是不是说,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敲那扇门
但,他可以需要什么帮助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里,下一秒,就出现在英望大厦的总裁办公室。
nc世界工作混着各种玩家中心的消息对接总算告一段落,文秘书刚趴桌子上想眯一会儿,就感觉到有阴影投了下来。
他迷迷糊糊抬起头,差点惊叫出声
boss
今天已经下班两回给他惹了一堆烂摊子的boss
还有完没完了
“额,”文秘书头皮发麻“您”又要发什么疯
初祈的声音依旧失真而充满磁性“他怀了我的孩子。他依旧讨厌我。只不过没有到吐的程度。告诉我,我该怎么接近他。”
脑子整个当机的文秘书“哈”
这是他什么休假世界狗血带球跑的霸总吗
这个戴着超诡异小熊头套的男人深更半夜到底在说什么
池柳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回到家摆盘完小熊形状的烤饼干后,他大步走进洗手间照常干呕了一次,便把奇怪的好人邻居抛之脑后。
池柳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喘着气他觉得他甚至都快习惯这种日常干呕了
他今晚本想再打开电脑修改新的招聘单酒吧开业在即,他还要招几个驻唱和服务生,但现在,他的眼皮又快抬不起来了,他只想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
池柳一颗颗解着扣子,白衬衫全部敞开后,他微微皱了眉,再次看向镜子里他的手掌此时正轻轻抚在白皙平坦的腹部。
那里欢好的痕迹已经彻底消失了,依旧白皙细腻、线条漂亮。
眉头微微皱起来是他的错觉么
他总觉得、掌下的皮肤在发烫
就像、那里有什么存在在兴奋地回应他的抚摸
池柳被这种莫名的想法吓了一跳,没有再多想,他利落脱掉衣服,踏入了淋浴间。
第二天,他照旧去了正在进行装修收尾的酒吧,齐藤正跟着工人们在店里风风火火地忙活。
池柳却在门前碰到一个眼熟的少年
箱箱穿着白衬衫和西装短裤长筒袜站在那里,像个小王子一般,安静地看着天花板发呆,仿佛在苦恼地思索着什么难题。
池柳一怔,面上便浮出个温柔的笑意,他走上前去,将早上起床做好的服务生招聘单递给对方,认真又正式地道“请问,有兴趣在这间酒吧工作吗”
箱箱蓦然睁大了眼睛,他脸颊红扑扑的,惊讶又开心地看向池柳小池好厉害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要在这里工作的
可是
箱箱面上浮出点失落,他低下了头,讷讷道“真的可以吗我是个残次品”
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长出毒腺,一点用处都没有,根本不能上夜班,才被文秘书带在身边的
池柳看着那张和小侄女相似的脸心里一软,他揉了揉箱箱的小脑袋,失笑道“哪有人这么说自己啊。而且,我是老板,是我需要你,想要聘请你。”
池柳挑了眉,唇角笑意明媚“你愿意考虑我的聘请吗”
箱箱一怔,一股陌生的暖流划过心尖,他害羞地小声道了声“愿意的。”
说罢,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箱箱的头更低了他没吃早饭就来了现在好丢脸。
池柳轻轻笑开,心里泛滥着软意,他将带来的三明治分了箱箱一半,又将一个精致的纸盒递过去“如果不介意的话,这个也可以吃。”
那是他烤的小饼干。
箱箱红着脸道了声谢谢,接过了泛着三明治和浓郁奶香的小饼干。
他正要再说什么,却蓦然抬起了头,愣愣地看向池柳的腹部。
池柳“”
箱箱依旧在愕然地看向那里,精致的小脸儿缓缓垮了下去,还有点伤心。
池柳一头雾水,忙问道“怎么了”
箱箱抿了抿唇,伸出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下池柳腹部外的白衬衣又快速缩回去,委屈地道“他凶我。”
池柳一怔“什么”
箱箱低着头拽着衣角,声音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他要我离你远一点,不要和他抢你”
“他说他超凶超厉害的”
池柳“”
为什么每个字都认识但连起来就是听不懂呢
这时齐藤走了出来,肌肉贲张的手臂大喇喇揽上了箱箱的肩,大声道“男孩子家家哭什么啊,走啦走啦我带你去弄点喝的,吃完早餐赶紧干活儿,你都员工了”
“告诉你啊年轻人,生活不易得珍惜好工作你知道不”
他揽着箱箱往酒吧走去,走到一半,齐藤回了头,朝池柳爽朗一笑,紫色的眸子却难得认真和担忧“老板,你知道你的身体里长了个东西吗”
池柳瞳孔蓦然一缩。
齐藤夸张地抖了抖身子,抓了把自己紫色的卷毛望着天花板“啊,就那种,很可怕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他只知道,池柳肚子里正在孕育的存在只要想,现在就能捏死他和箱箱,更别说这一屋子nc。
哇呜,自从来到这个休假世界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恐惧的感觉了。
如果不是箱箱招惹了那个存在,那个存在故意暴露了自己,他甚至都无法感知到他
他绝对不想招惹他,但是,谁让他在这个世界里难得遇到池柳这么好的老板
他总要提醒下老板的。
齐藤苦恼又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池柳,他不懂池柳这么好这么与人为善一人,到底招惹了什么,才会孕育出这么可怕的存在。
半晌,他委婉地提示道“老板,你要不去医院仔细检查下身体”
也不知nc世界的技术能不能把那个姑且称之为孩子,拿掉。
话音刚落,他两只鼻孔内部开始迅猛流血。
在蓝色的血流出前迅速捂住自己鼻子的齐藤“”
他丢下句浓重鼻音的“老板我去下洗手间”便拽着箱箱飞快逃走了。
池柳“”
今天怪事是不是有点多了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池柳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的腹部。
刚刚,箱箱指的地方、齐藤看的地方都是那里。
他该再次去趟医院好好检查下么
他的手掌温柔地抚上了腹部最近他好像总是爱做这样的动作
他心里突然浮起一个诡异可怕又匪夷所思的想法他总觉得,哪怕真的如齐藤所言,他的身体里真的长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那么,那样存在也绝对不会伤害他
这时装修的工人出来,请他验收已经彻底完工的后厨,池柳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想法抛到脑后,他进了酒吧,迅速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时间快速流淌,很快过了午后。
工人们依旧在室内装修,齐藤和箱箱回来后便没有再说什么,只在店里帮忙。
露台上,池柳躺在一把摇椅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快至六月的阳光温暖灿烂得让人慵懒,他最近又太过嗜睡,很快,他便进入了梦眠。
这时,空间里的阴影蓦然涌动一瞬,齐藤反应过来蓦然睁大了眼睛,整个人便定在那里再也无法动弹,所有工人也瞬间停止了动作。
世界万籁俱寂,连飞鸟都停滞在天空,一片羽毛定格在露台种的迷迭香上方。
一只苍白的大手拿起了那片羽毛,嫌弃地将它捻成齑粉。
摇椅上的青年手掌放在腹部,依旧在安逸地沉睡。
停止了时间的初祈视线蓦然温柔下来,他缓缓半蹲在青年身前,小心翼翼地将青年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接着,他将耳朵轻轻贴在青年柔软平坦的腹部。
那里有团未成形的小朋友,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害怕妈妈生气,便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以不让妈妈察觉到,他欺负了别人。
初祈抬起首,声音有些冷“你不该现在暴露自己。”
甚至没有成形就这么任性。
只会引来更危险更麻烦的东西,给他添麻烦。
小朋友“我超凶的超厉害的你走开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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