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吧,哥哥,没有比我更好的人选了。
小道士点了点头“裴姑娘倘若愿意,那可真是太好了。”
裴温思急急忙忙地反驳“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来着
裴温思茫然地想
小道士冲裴温思一笑“裴公子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裴温思呆呆地盯着他的脖子看,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一条黑色的线。他呆愣愣地盯着那条细小的线看,突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没、没有”
二公子看了看房内的众人“那我先去准备了。”
成婚之前男女不可相见,二公子去置办相关事宜时顺带带走了思晚。鬼郎君不敢在白日作祟,现在日头正盛,裴温思也暂时放了心。
赵青缘的那场婚礼办得很盛大,林林总总花费了四个多月,大的小的,总有做不完的事。可现如今这些事要在短短半日内完成。
先前已经量过了思晚的尺寸,现下只需要再量裴温思的尺寸便可以了。裴温思想起之前他穿着思晚的嫁衣,女子的脚与男子的脚大有不同,他穿着一双不合脚的红色绣花鞋,竟就这么走完了全程。
裴温思坐在台阶上,他眨了眨眼睛,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他竟这样就要娶妻生子了。
裴温思想起了鬼郎君,他不记得萝果生得是什么模样,说起鬼郎君,他脑海里浮现的,还是赵青缘的模样。可是想起赵青缘,他们单纯相处的时光并不多,大部分的记忆都是情色暧昧,不堪入目的。
即使昨日听了老道士的故事,裴温思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顶着那样一张温柔面皮的赵青缘,竟是这样一只劣迹斑斑的恶鬼。直到昨日老道士死在他手里,裴温思才幡然醒悟。
裴温思好难过,不仅是为了老道士的死,还是因为老道士说得对,赵青缘真的不是赵青缘,是一只杀人如麻的鬼,之前在他面前的那些,都是假象。
裴温思有些迷茫,他问小道士,天道到底是什么。
二公子找了些人来,大家都在忙,小道士在一旁监督着他们。一切从简,但也五脏俱全。小道士稍微思考了一下,这样答道
“如同买卖货物,价高者得,但若是天道站在你这边,你只出一枚铜钱就能得到的东西,其他商人倾家荡产,拿出的十万两银钱却也触碰不得,这样的话,可不就是如何都追不上了吗”
这中间,隔着很大的差距,大到有人踽踽独行三百年都无法触及。
说话间临时赶工做出的简朴新郎服送到了,裴温思被几个人推进内间换衣。
裴温思不懂这些,糊里糊涂地任由他们摆弄,等他出来时,小道士不知去了哪里,破旧的屋子暂时挂上了红灯笼与红绫罗,窗上贴起了喜字。裴温思看着满目红色的喜堂,突然有些恍惚。
“国师。”
耳畔突然飘来一个飘渺的少年声音。
裴温思转过头一看,空无一物。他隐隐觉得这个声音分外熟悉。
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梁上挂着的红灯笼开始亮起了烛火,温暖的灯火之下,裴温思觉得眼前有些迷糊,他想,他一定是没有休息好,不然眼前怎么会隐隐出现一个少年的轮廓。
“国师,道士都是不能成亲的吗。哈国师你要是不能成亲的话,真是太可惜了。”
裴温思闭上了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叹了口气。
小时候为他算命的人说他命中有劫,想来便是此事了。
外头敲锣打鼓,声音渐近,裴温思知道是花轿来了。是该来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再晚些时候,说不定萝果便要出来作祟了。
裴温思看着远处的门,他想,若是萝果见到此景,对他死了心,大概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婚礼一切从简。二公子在前面牵头,除此之外也只是请了几位乐师与媒人,四个轿夫将花轿停在门外,媒人掀开花轿的轿帘,扶着新娘出来。
这一切都和半月之前的婚礼那么相似,甚至连红盖头之下,都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先前小道士从他这拿去了一缕头发,说要拿到新娘子那边,让新娘子也割下一缕来,缠成一条绳。
说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婚礼实在是简陋,,思晚身上穿着粗布制成的红色衣裙,上面没有任何点缀,盖着的红布也短了一截,隐隐可以看见思晚白皙小巧的下巴。
媒人扶着思晚走近了,裴温思小声地叫了她一声,思晚却是没有应他。
大概是因为太紧张了吧。这样想着,裴温思温声道“别紧张。”
思晚微微抬了抬头,裴温思知道她是听到了,她又低下了脑袋,裴温思低头看见了她的唇,胭脂涂在上面,如血一般鲜红。
担任礼官一职的,是终于得闲的小道士。
太阳完全落山之后,天暗得很快。
裴温思握着手中的红绸缎,小道士站得不远,沉声喊道“一拜天地。”
两人对着外边,皆俯下身去。
“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空无一人,裴温思的父母早在他们幼年之时就已经逝去。裴温思俯下身去,忽然听到旁边的思晚低声地啜泣起来。
女子哀婉的哭声在旁边响起,听起来哭得很伤心。裴温思不由得转头朝她看去,这一看,便看见思晚低下头,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脖子。她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裴温思眨了眨眼,盯着她脖子后面看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
裴温思这么想。
“夫妻对拜。”
裴温思心头打着鼓,他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别处,听到这话便下意识地拜了下去。
裴温思确信之前从未在思晚身上看见她脖子后面有东西,他们一母同胞,双生而生,他了解思晚
裴温思猛然一惊,他终于想起来了。
男子姻缘,不容于世,可他与思晚是亲兄妹,兄妹相亲乃是乱伦之举,天理同样不容。
意识到这一点的裴温思大脑嗡嗡作响,他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可是这么简单的答案,为什么没有人想到呢
为什么没人提醒他呢
思晚走近他,抓住了他的手。思晚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豆蔻,抓在裴温思的手上,如同一双死死纠缠他的鬼爪。
思晚开口叫他“哥哥。”声音沙哑,低沉如男子。
裴温思根本没有听见。
周围的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买卖货物,价高者得。可是天道并没有站在思晚这一边,她与他完全相同,悖德的情感在一开始就处于同等的劣势。
裴温思看清思晚脖子后面是什么了。
是鬼郎君的两瓣鬼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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