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秦霆川骂骂咧咧从床上爬起来，拉开露台门的瞬间，腿上就被粘糕似的小团子吧唧一下黏住。

    穿着小恐龙玩偶服的崽，仰着满载笑意的精致小脸蛋，同时将恐龙尾巴摇得飞起“拔拔，生日快nè”

    “拔拔，宝好想里喔”

    “拔拔”

    秦霆川听着口齿不清的话痨崽子叽叽咕咕个不停，顾不上其他，皱着眉头先将小团子拎了起来。

    确认酒味儿的源头就是从小家伙身上传来的，秦霆川忽然有种半夜被醉汉骚扰的感觉，而且这i醉汉鬼混到半夜又跑来吵醒他不说，还嬉皮笑脸总是呲着小白牙哼哼唧唧试图往他怀里蹭。

    秦霆川伸手抵住崽子的额头，将崽子控制在半臂之外，冷着脸审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崽子拍着小手“给拔拔过生日鸭”说完还给了秦霆川一个“你好笨笨，宝都说好多遍”的小眼神。

    实际上秦霆川想问的是，这次又是谁将他放到他露台外侧的

    既知道他生日时间，又知道她卧室位置，还能将个小崽子放过来上次突然消失，让他没来得及安排人跟踪

    秦霆川脑中思绪电转间，崽子已经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四处扫视起来，跟个小侦查兵似的，很难不让秦霆川怀疑这崽另有目的。

    “你看什么呢”秦霆川没好气问道。

    崽子眨巴着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转了回来，理所应当开口“拔拔嘟糕糕呢”

    见爸爸是世界上第一开心的事情，但崽子对吃生日蛋糕同样满怀期待，只因福利院一起过生日时，既不会有人邀请他参加，更不会主动分给他蛋糕。

    崽子说完回忆起曾经闻到的香甜滋味，吸溜了一下小口水，黑亮的眼底隐隐冒出绿色的幽光。

    秦霆川“我看你就是来蹭蛋糕吃的吧”

    崽子嘟起小嘴“宝不是，宝没有，宝是来给拔拔过生日嘟，过生日当然要吃蛋、吸溜、糕糕哇”

    秦霆川见他还在吧嗒吧嗒吸着小口水，顿时白眼都要翻出来了“那你想错了，我不过生日也不吃蛋糕。”

    吃个锤子蛋糕，老子生日都不过，你小子还是哪来的哪儿去

    崽子闻言一怔，紧接着又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甜笑“宝也是耶原来拔拔和宝一样鸭”

    “你也不过生日不吃蛋糕”馋成这样一看就不是不想吃，秦霆川立即抓住这个切入点开始套话。

    听说小团子出身福利院，秦霆川暗自点头，正常好人家谁会舍得这么屁大点个小孩出来当小工具人天天撒谎撂屁到处跑，大半夜还来他这边搞什么攻心计

    秦霆川胸有成竹猛挖陷阱，结果听到一半就特么套不下去了。

    他爹的，福利院怎么还带排挤崽子的是因为长得太好看引起其他小孩的嫉妒了吗

    日连那些个保育员都特么一个吊样

    一个小鼻嘎能吃掉多少连一块蛋糕都不舍得分给他

    实际上崽子早已习以为常，虽然每一次都很想尝一尝小蛋糕的味道，但崽子更希望自己可以变成其他人愿意接纳的好孩子。

    他知道是因为自己太坏了但爸爸已经忘记他，本就不想跟他相认，崽子就更不敢说自己是个坏家伙

    所以在秦霆川气得猛喘粗气，几乎愤怒成猩猩脸的时候，崽子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真是个糟糕的坏崽难怪只有小花姐姐愿意跟他做朋友甚至他连答应小花姐姐的事情都不能马上做到，因为他的爸爸们不仅拒绝与他相认，甚至全部忘崽了

    即便崽子知道他这样的坏家伙是没资格感到委屈的，他还刚刚骗了爸爸，可一想到爸爸们都不记得他，还是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秦霆川原本气得想打军体拳，但他到底是个机警敏锐的人，理性很快压下冲动本性，他觉得自己很可能被小东西骗了，毕竟这崽之前还说他们是亲生父子呢。

    不能因为小东西说自己身世可怜就迅速上头，说不准崽子背后的人正是看准了这一点，编故事让小东西来卖惨取信于他

    秦霆川眉头一挑，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然后就注意到身前的地毯上多了一圈圈洇开的水痕，扶起崽子的小脸才发现这崽已经哭得满脸是泪，全程没发出半点声音，就这么伤心地默默掉着小珍珠。

    “艹”秦霆川发誓要揪出背后人，打爆对方的狗头

    但在此之前，他一边磨着后槽牙一边拨通了秘书郑好的电话。

    “我特么现在就要，立刻马上做不到你滚蛋”

    挂断电话后，秦霆川抽了一沓纸盖在崽子脸上，一脸嫌弃命令道“别哭了，蛋糕马上到了，你不是想吃吗”

    爹了个巴子的，我他爹的满足你还不行吗

    不得不说蛋糕这味良药的确效果惊人，前一秒还伤心欲绝的崽子，听到能吃小蛋糕了就马上止住了眼泪。

    擦脸的时候嘴角都要咧到耳后了，小身体也跟着一晃一晃的，仿佛要当场给亲爹来段蒙古舞助助兴。

    “啧，翻脸比翻书都快”秦霆川一脸嫌弃地嘀咕道，但到底是不想让小东西继续无声哭泣了，他将声音压得很低。

    崽子却一脸好奇地凑过来“拔拔里说习么鸭”带着浓厚鼻音的小奶音，听起来虽然甜甜软软很是好听，但实在太含糊了。

    秦霆川很快找到新的嫌弃点“那些人都不纠正你的发音吗不是拔拔是爸爸艹我不是你爸”

    他刚纠正个开头就意识到自己又上鬼子当了，他肯定没想错，这也是阴谋诡计的一环。

    崽子撅嘴“里就是”

    秦霆川无能狂怒“我不是再乱说把你丢出去，蛋糕你也不用吃了”

    崽子闻言小脸一鼓，本就湿漉漉的桃花眼睁得滚圆，仿佛下一秒又要继续落泪，秦霆川正在心里骂骂咧咧地犹豫着要不

    要先把小东西哄住。

    结果这崽忽地抱起小短胳膊，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辣窝吃完糕糕再说”

    秦霆川“”他爹的，你小汁很识时务啊

    事实证明郑秘书的专业素养完全对得起他的百万年薪，不到半小时就将黑天鹅蛋糕带了过来，而且还一次性送来两份。

    虽然他已经在能力范围找到能马上送来的最贵款式，迎合了土鳖暴富型老板的土豪心理，但也得防范没品的老板嫌吃不饱找茬。

    毕竟半夜能把人折腾起来满世界找蛋糕，能是个什么好登总归是他已经尽力安排了，但更贵的定制款的确是无能为力，郑秘书就打算从数量上补足。

    结果秦霆川开门看到两份蛋糕还是哔哔起来“有病吧，生日蛋糕你买两个”

    等从保温箱里拎出来，发现一份蛋糕也就几百克，这才点点头“确实，这点小玩意不够塞牙缝的。”

    崽子抱着亲爹的腿，好奇地从身后探出小脑袋，郑秘书脸上的假笑瞬间真诚了起来“晕晕你也在呀”

    好了，他原谅这个突然抽风要过生日的老登了。

    崽子仰起小脑袋，看清来人两眼一亮“叔叔要一起次糕糕吗”

    不等郑秘书回答，门板就已经被没素质的秦霆川摔上“你倒是真不客气，还想替我做主了”

    崽子这会儿满心满眼都是蛋糕、蛋糕、美味的蛋糕、两份耶

    秦霆川骂骂咧咧一路，也全成了他的耳旁风。

    蛋糕是方形的，秦霆川直接将两份挨一块，看起来就是一大块长方形的芝士鱼子酱蛋糕。

    大半夜折腾一通，秦霆川这个年纪已经越来越熬不动夜了，就想着赶紧吃完去睡觉，上来就要用刀切碎，崽子顶着蛋糕帽急得嗷嗷叫“过生日过生日”

    秦霆川面皮一抽“你该不会想让我戴这玩意吧别做梦憋回去不许哭行了我他爹的戴还不行吗”

    刚好两份，父崽脑袋上一人顶了一个蛋糕帽，秦霆川表情想杀人，时允的脸上却笑开了花，兴奋得手舞足蹈的。

    看得秦霆川既不屑又好笑，像在嘴里养鸡了一样，在那边啧啧个没完。

    崽子很显然是要走全流程，秦霆川想着都这样了不如送佛送到西，让这没见识的小东西开开眼，将两包蜡烛都递了过去“喏，插吧。”

    崽子开心极了，抽出一根就要往上插，突然想到了什么，手上动作一顿，崽子好奇问道“拔拔多少税鸭”

    秦霆川“”

    看了眼两包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四根线型蜡烛后，三十六岁的秦霆川严重怀疑这是郑秘书故意阴阳他，就不知道选数字蜡烛吗

    见小崽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秦霆川深吸一口气“喜欢玩你就都插上，多大点事儿。”

    崽子避开天鹅装饰，将二十四根蜡烛均匀插好后，整个蛋糕丑得令秦霆川咂舌，但也只是点起蜡烛催崽子快点吹。

    “一起吹吹”

    说着崽子扭着小屁股从椅子上爬下来，从桌下钻到秦霆川身前，又薅着秦霆川的睡裤试图爬到他腿上去。

    奈何真丝质地太滑手，崽子的小白爪都要抠进肉里才勉强能借上力，秦霆川被抠的直吸气，只好骂骂咧咧将崽拎到自己腿上，被迫配合着小东西一起吹蜡烛的提议。

    就这样，崽子心满意足坐在爸爸怀里，晃动着小短腿跟亲爹一起将二十四根蜡烛吹灭。

    秦霆川看着怀中崽子一副不知道怎么高兴好的小模样，让他想起养母在时，哪怕家里再是没钱，对方都会紧巴巴凑出一个生日蛋糕

    他从小就不喜欢吃甜食，但养母很喜欢吃，可养母过生日的时候说什么都不舍得浪费这个钱，只有他过生日的时候，对方才能满眼幸福地为他庆祝，顺便吃下大半的蛋糕。

    那时候的秦霆川，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能早点工作，赚钱给母亲买最大份的生日蛋糕。

    很可惜的是，后来他有了很多很多钱，能买下全世界的蛋糕，但那个爱吃蛋糕的人却早就不在了

    看着恨不能将脸埋进蛋糕里的小崽子，低垂的黑眸漫上一层浅淡的柔光，开口却还是满是嫌弃“你是猪吗哪有这么拱食儿的。”

    崽子这会儿高兴到飞起，被爸爸骂猪也不生气，还学着动画片里那般哼哧哼哧猪叫了两声“宝是小猪，拔拔是老猪哼哧哼哧”

    秦霆川“”你爹的，说他是大猪都算了，老猪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奸懒馋滑的八戒。

    秦霆川挺喜欢鱼子酱的，见小崽子吃得喷香也来了点兴趣，直接拿蛋糕刀擓了一大块往嘴里炫，然后就成功被恶心到了。

    鱼子酱品质不错，但他始终吃不惯混着芝士奶油的西式吃法，他一向是用大煎饼卷着吃的，咸香咸香倍儿好吃。

    秦霆川呸了半天，又好一顿漱口，才把那股他享受不来的怪味压下去，再回餐桌旁时，小崽子已经库库炫完一整个蛋糕，正向着第二份发起进攻。

    忙着炫蛋糕，甚至没注意到亲爹消失了一阵，秦霆川觉得挺好玩的，也基本确定这孩子真是福利院出来的，这股暴风吸入穷酸的劲儿跟他刚回秦家时差不多，不像是演的。

    崽子后来实在吃不下了，才勉强停了下来“拔拔，剩下嘟，宝阔以明早次咩”

    崽子将眼尾耷拉下来，呈现出最无辜可怜的狗狗眼状态，小奶音哼哼唧唧更显楚楚可怜，只不过脸上吃成了小花猫，再扮可怜也很滑稽。

    秦霆川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懒得和他扯，拿了块大毛巾往崽子脸上一盖，将小团子脸上手上沾的奶油抹掉，恐龙皮一扒，就直接往大床边上一丢“别哔哔了，赶紧睡觉。”

    虽是这么说着，关灯前还没忘扫了眼崽子那双小脚，见之前的伤已经好个七七八八，闭着眼就往枕头上一砸，没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

    崽子在被子里一顿蛄蛹，很快爬上亲爹厚实的胸口。

    吃饱喝足

    格外幸福的崽子，没忍住像从前那般踩起奶来，一边咕噜噜一边踩呀踩，直到最后实在撑不住，才趴在亲爹心口处睡了过去。

    崽子越睡越放松，一开始还只是上半身侧趴在爹怀里，睡着睡着就整个崽都挪上去了，脑袋枕在弹软的胸肌上，短小的四肢朝四个方向摊开，秦霆川被噩梦惊醒时，才发现嘴里塞着崽子的小拳头，险些骂出声来。

    这小玩意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他就说他几年没做噩梦了，怎么突然做起噩梦来，原来是胸口上压了一坨小崽子。

    秦霆川被噩梦扰醒格外暴躁，一翻身将胸口的崽子掀了下去，伸手推远些就打算继续睡，却没想到摸到的小身体明显烫手。

    “我靠”秦霆川看着体温枪上显示的38c，立即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医生任劳任怨地赶了过来，听完秦霆川的介绍就直接确诊是吃积食了，谁家两岁半的小孩能一口气吃下两斤多的蛋糕

    秦霆川从没想过这种问题，语气明显虚了下来我看着没多点啊heihei8”

    医生低头翻了个白眼，开了一点促进胃肠动力的药，又给雇主发了一段辅助儿童积食治疗的按摩视频就走了，说是如果温度没往下降就让秦霆川用湿毛巾物理降温。

    这会儿的秦霆川已经睡了七分饱，脑子比半夜困懵时清醒很多，本就对床上的崽子越发抗拒，一听又要按摩又要给小东西擦身体降温，秦霆川就烦躁得不行。

    但回房看到小家伙难受得直哼哼，小脸也烧得红扑扑的，蓬松的栗色软毛被汗打湿，粘在额前一缕一缕的看起来格外脆弱，秦霆川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按照医嘱伺候起来。

    先把湿毛巾叠放在崽子的脑门上，又把双手泡热，沿着崽子肚脐周围顺时针按摩，按一会儿感觉体温还是没降下来，又开始给小崽子擦四肢，如此反复几轮，小家伙皱成一团的小脸蛋才总算舒展开。

    秦霆川擦了擦额前的薄汗，松了口气，直起身捶了捶发酸的后背，一转头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顿时倍感无语。

    看着床上睡得香喷喷的小团子，秦霆川切换了好几张颜艺表情，才一言难尽地重重嗤了一声。

    服了，到底是谁给谁过生日

    折腾一圈，秦霆川总算重新躺下，垮着个批脸盘算着等崽醒来该如何严刑拷打。

    结果再睁眼时，崽子又又消失了。

    连带着那套小恐龙玩偶服也没了，只在露台上给他留了道门缝，生怕他不知道小东西是从露台溜走的一样。

    秦霆川从物业管家那边调了全套监控，果不其然这崽又卡在各种监控死角，什么都没拍到。

    秦霆川顶着两坨黑眼圈，磨着后槽牙让人将家里家外都装满监控，别说个三头身的小人了，就是连只蚂蚁路过都得给他拍到。

    郑秘书暗骂一句神金“好的秦总，我这就联系工人。”

    没曾想，郑秘书这边从上到下都安排好了，秦霆川又不装了。

    郑秘

    书笑着眯起双眼，用中指猛推眼镜确认取消安装吗超清监控已经送到heihei

    不用退4，让人先堆地下室以后再说吧。”秦霆川“啧”了一声，又有些烦躁地薅了一把头发。

    他只是突然想到，那些人消息这么灵通，对他这么了解，与其让他们听到风声不敢放人过来，不如他下次直接抓住崽子往警局送。

    管他是福利院还是什么，这孩子肯定得有个监护人吧

    秦霆川心态爆炸的时候，崽子正窝在陆家的儿童房里烀小猪头，睡到日上三竿才哼哼唧唧睁开眼。

    难得的是系统还在，崽子醒来就听到了电子音播报恭喜宿主，任务对象秦霆川的攻略值上涨3点，目前点数为6，请继续努力。

    崽子抻着懒腰先打了个奶呼呼的小哈欠统统叔叔早上好

    系统的声音却透着凝重允允啊，江星河的攻略值一点没涨咱们这趟亏本了

    在系统看来，传送到江家、从江家传送到秦家、再从秦家传送回来，一晚上成本就要耗掉三次机会。

    而江星河一点没涨，只有秦霆川照例涨了三点，也就刚好平掉消耗的三次传送机会，对系统来说没有大赚就是亏

    它急需知道江星河出了什么问题，怎么突然对崽铁石心肠起来

    崽子被系统说得一愣一愣的，挠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摇头说不知道，直到系统说如果江星河一直不再上涨，崽可能就没法去了，崽子才跟着急切起来嗷嗷嗷不要不要不要

    另一边，江星河睡到中午才醒过来。

    昨晚实在喝了太多，江星河直起身体就感觉头晕目眩，又重重倒了回去。

    捂着脑袋痛嘶了好半晌，江星河索性放弃，躺在床上看着头顶泛黄的墙壁，放空的大脑逐渐浮现昨晚混乱的记忆。

    他想起自己又“见”到了那只“宝”来“宝”去的小团子，想起自己嫌小家伙硌手，却依旧抱着他废话了好半晌。

    到了最后，他醉酒后的幻觉甚至真实到，能清晰摸到带着余温的口水印。

    回想起来还有点嫌弃，不过反正都是幻觉就无所谓了江星河浑身乏力，对老毛病也摆烂了。

    这点小幻觉还不能影响他的生活，目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下午归队练球。

    打进八强，他才有未来可言。

    江星河又缓了二十多分钟，才扶着墙站起身，晃着身体往屋外走。

    中途踢到了小凳子他没多想，直到站在半身镜前，看清左颊上的红印，英气的眉才猛地蹙起。

    一元硬币大小的红印，颜色像拔火罐留下的那种暗红，而位置正是他昨晚摸到口水的左颊中下部

    这不可能吧

    江星河下意识否定自己的猜想，他看向自己的手，并试图在旁边的位置掐出一个同款的，结果脸掐红一片也没复刻成功

    江星河突然想起昨晚喝的白酒瓶盖，仿佛就是这么个大小，心口一松脸上流露出了然的神色。

    虽然记不清自己怎么弄出来的，但可以想见他当时一定很失态。

    江星河这么想着也就在心里翻篇，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失望，每一年他只给自己留这些时间伤怀。

    江星河继续洗漱，因着昨晚喝了太多，他自己也嫌酒味臭，今早刷牙就刷得格外仔细。

    刷到一半，放在盥洗台的手机响了，看到“郭姨”两个字，江星河差点将嘴里的泡沫咽了。

    “咳咳咳郭、郭姨，怎么打来了”

    郭姨纳闷“听你这口气是嫌我打早了，你都不急的吗我可是特意托人办的加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