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8年12月11号,姆班布卡。
连绵不绝的暴雨让这座城市成了一张湿润的泥画。
赤道没有春夏秋冬之分,雨季的潮湿降低了气温,闷热的风夹杂一丝阴冷。
米苏鲁刚接到了来自侦查兵的报告。
这一队共有七十名士兵,他们穿越库巴河进入班图热带雨林,到了因根代和比科罗附近,在齐腰深的象草中悄无声息地前进。
平原另一边,高耸入云的伊通布韦山脉环绕着高原草场,是安营扎寨绝好的地方。
若非总统的要求,大多数战争一般在道路状况良好的旱季发动,雨季路面潮湿,视野很差,行军速度堪忧。
这伙侦察兵有不少部落人,比正规局更懂得如何在雨季狩猎,发现敌军的前进痕迹后,侦察兵们躲进一个小村庄附近的香蕉林。
当他们休息时,一个到木薯田地干农活的妇女撞进了侦察兵们的临时营地,一看到用ak突击步枪和火箭筒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吓得惊声尖叫。
士兵们本打算杀掉她,最后没有狠下心,把她给放了。
这位妇女跑到附近的军事基地向金萨沙的军队通风报信,总统的亲卫队闻讯前来,包围了世界树的侦察兵,开枪打死二十人,俘虏七人,其余作鸟兽散,跑回米苏鲁身前的共有五人。
伏击迅速演变成了公开冲突,被俘虏的士兵出现在了电视机和网络直播的镜头前,齐塞克迪将他们展示给了全国各地的观众。
身穿军装、形容憔悴的士兵置于聚光灯下,相机的闪光灯照亮了他们深陷的双眼。
“这就是敌人。”
总统向众人宣布。
同时今天上午,金萨沙订阅量最大的报纸潜力报e otentie以“外来的搅局者”为头条报道了这一事件。
“一根树干不会因为在水里泡了几天就变成鳄鱼。同理,外来者永远是外来者,哪怕现在说着甜言蜜语,日后也绝对不可能改掉他们的背信弃义、阴险狡诈、说谎成性。”
战争进入了白热化,越来越多的金萨沙军队进入姆班布卡附近的村庄,开始囤积武器,预备下一次进攻。
一队队军队头顶着金属箱里的军火沿着山坡往上爬,农民和商人躲进山区小路旁边的丛林,当地居民大多没有怀疑,像欢迎救星一样欢迎金萨沙军队的到来。
在地方层面,军阀们和武装分子趁着机会开始相互残杀,班图多地陷入不同族群因权力、土地和身份认同而结下的宿怨。
成千上万人在短短几日的冲突中丧生。
听完报告,众人望着办公桌后方那名气质仿佛古埃及塑像的人。
“林,齐塞克迪总统来势汹汹,姆班布卡的居民也不支持我们。”米苏鲁讲述着事实。
“祖灵大人,如果让我选的话,或许另辟蹊径。我们根本不是总统的对手。。”梅耶抿嘴。
“你说奇不奇怪。当我们占领了兰布里奇大酒店后的前一個星期,齐塞克迪没有直接向我们宣战,为什么中途突然转变了态度”梅佐趁机浑水摸鱼地说。
“想在班图掌握话语权,我们和他终有一战,早晚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赢得胜利。”
说话的人看起来很年轻,双眸却沉淀着和年龄不符的苍老。
“大家对我的战略计划有所不满,这没关系,我们集思广益,在大框架上进行修改,我会保密一些无法避免的单独行动,除此之外,我尊重同伴们的想法。”
这番话既像林安又不像林安,米苏鲁和梅耶垂头不语。
沉默中,梅佐起身。
“早上集市运来了一批酒,我倒了一点给大家尝尝。”
她端着盘子向办公桌走去,将银酒杯放在“林安”面前,酒气散发出浓重的树叶和酒精的香气,令人昏昏欲睡。
这种酒的土语名叫“可口酒kotiko”,当地人把棕榈树的树冠砍掉,从树干上接一些棕榈树的汁液,汁液中的糖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发酵成酒精。
“多谢你,但我喝不惯棕榈酒。”“林安”婉拒地推了推,“它的度数很高,喝了不容易保持清醒。我们说回制定战略计划的话题吧,各位同伴。”
“”
米苏鲁吸了口气,再次低下头,望着面前的绿色数据。
“那东西是个冒牌货。”
“你可算发现了。”林安回复道。
“因为你不可能一眼分辨出可口酒的原料是棕榈树。”
“呃。”
“你连木薯和山药都分不清。”
林安嘴角一抽,直入主题“之前没有联系你们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我这边的时间宝贵,第三是情报不足,告诉你们只会多两个干瞪眼的人。”
“你可以集思广益。”米苏鲁打趣道。
“再见,我去联系梅耶。”
“我很高兴帮上你的忙,林,这一个月来我已经今非昔比。”米苏鲁补救道,“既然你最先回复了我的消息,说明你认为我的神秘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比梅耶更有用。”
他猜得没错。
“这是猎人的直觉。”米苏鲁自信道。
“我需要你办一件事。”林安简单地说了情况,“经过研究,巫术师的手指将激活法蒂玛之手的触觉全知,而不是视觉。”
“你还是杀不死先知吗”
“按照原定计划,往返金萨沙取得第三根手指耗时太久,你们那边的局势恐怕不容乐观了。”
米苏鲁瞥了一眼侃侃而谈的变形巫师,不知不觉间,他的身边多了不少陌生面孔。
尽管他们的评级不如自己,但各个深谙“柯默思”能量的操控。
最初他以为这些人是姆班布卡的自由神秘者,直到林安挑明后,他才猜到这群人怕不是四活神的成员。
就像雀占鸠巢的杜鹃鸟,世界树的行动方针早已不是米苏鲁等人说了算了。
“是我察觉的太晚了。”他有些懊恼,“冒牌货装得很像。后来尽管我觉得你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也没往时间错位的方向想。”
“不要紧,我第一次遇到真理之神时也一头雾水。”林安接着说,“你的任务和一位自由神秘者有关。还记得几周前在姆班布卡抓的神圣铁匠芬兹么他还活着不”
“活蹦乱跳,冒牌货命令他打造一些特殊的冷兵器。”
“你让他做一副特殊面具,花纹”林安停顿片刻,米苏鲁眼前突然出现一副点阵图,“如图所示。”
他默默记下图案。
这么久过去,世界树系统又升级了。
“23”
“231版本。”林安说,“随后你试试看用恩基塔斯操控鬼魂、沟通冥府的能量覆盖它,和它连接在一起。”
“意思是让莪成为生和死者的媒介,方便你接触到先知这能成功吗况且我还没有掌握类似的神秘术,只能问问丁甘加了。”米苏鲁皱起眉头,“然后呢”
“根据我观察被先知附身之人的经验,当他们死亡时,先知的灵魂会暂时脱离,寻找下一名附身者。”
“我抓住这个机会,配合你将他一举击毙。”米苏鲁一下子轻松起来,少年人疏于瞻前顾后的莽撞和果敢显露得淋漓尽致,“等冒牌货演讲完,我马上开始干”
“别急,米苏鲁,你先做完前期工作,听我指挥。”林安连忙劝阻,“先知可是源头级别,和他对峙搞不好要丧命的。”
“没有搏命的危机感,我就没有使出全力的动力了。”这个敢单枪匹马杀死成年河马的少年从不把性命放在心上,“反正齐塞克迪就差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了。”
“怎么说”
“之前他似乎有所顾忌,既没有煽动全国民众的仇恨,也没有大张旗鼓的传播宣战的消息。”米苏鲁敏锐地说,“但是自从几日之前,他像疯了一样不惜代价。”
“你怎么想”林安反问道。
“以前齐塞克迪的表现只是一位总统对地区势力的打击,现在却是一场包裹在战争外皮下的神秘者之争。”
“说明他不仅发现了先知的踪迹,还因某些变革而沉不住气了。”林安沉吟半晌,“继续说说,米苏鲁。”
得到鼓励,米苏鲁高兴地写了一堆,大致而言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林安应该早日和世界树的同伴汇合,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全面战争。
“有些时候,等待和耐心,但有些时候,必须速战速决。”米苏鲁总结道,“我尽量在两天内做出面具。”
收回绿色数据,林安转向竖起中指的法蒂玛之手。
它的侧面,黄团团的光球闪耀浮动,古老奇异的班图语絮絮叨叨“巫术师”的“受孕”空间的传说和奇迹,伟大先贤的知识在林安的耳畔经久不衰。
有了提炼先知手指的经验,他这次的研究加快不少,拿到巫术师手指的四天后,他做好了占卜的准备。
深吸一口气,林安闪过念头。
“系统,使用魔法大全v通往神性的半途流浪者们询问天地的塔罗牌占卜术。”
与此同时,总统府外围的国会大厦前,在一群记者面前滔滔不绝的齐塞克迪的瞳孔骤然收缩,惹得下方一群举起话筒的人面面相觑。
“先知抽走了”
“先知”
前排记者将总统团团围住,一堆问题铺天盖地而来。
齐塞克迪一笔带过。
“拉孔奥正在内战,世界树却在此时建立,难道只是个巧合吗而且还有个叫护林人的恐怖份子,正在招募年轻人,毫无疑问,他想效仿爱国者阵线的入侵。”
“总统先生,你有什么根据”
“这个人无疑是邻国派来的间谍。我掌握了他所作所为的证据,并会在不久后拿出来展示给公众”
发表着激动人心、满口胡言的演讲,总统的手指背在身后,不正常地搅动。
女人行走于姆班布卡的大街,双眸燃烧着仇恨的火焰,看向山坡上伫立的雪白建筑物。
“阴魂不散的鬼东西,你害我失去了黑都的成员资格;你偷走了我的战利品;你阻挠我过源头级该享受的人生呵呵,我才不想和你们一起苟且偷生”
“喂,迷路了吗”几名青少年路过,热心发问。
女人掏出一叠鼓鼓囊囊的红包,将它们轻轻拍过少年的脸,享受着他们纯净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崇拜又贪婪。
“带我去兰布里奇大酒店。这是报酬。”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