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准干部前往俄罗斯出差了。
一大早港口黑手党内部的消息不胫而走,等传入白川泉耳中已经成为不知是真是假的版本。
抛开多余因素与“传下去”过程中夹杂的私货,真正能确定是事实的,只有以上一句。
时隔数天出现的组织寒带地域相关变动。
然而,不仅主角并非是白川泉本以为的太宰治。
该有的寒带大巨变没出现,中原中也所为的也不是白川泉本以为的同一件事。
“太遗憾了。”白川泉说,望着楼下冷清的行人风景,“要是太宰治和俄罗斯的小疯子们碰在一起,我才是要开始担心自己的那个人。”
虽然,可怜的俄罗斯小疯子不知道自己不告而别失踪的养父已经战略性撤退了在被超越者势力联手悬赏后。
虽然,太宰治也不知道白川泉和俄罗斯有什么具体的纠葛,更不可能想到养父子这种离谱的答案。
但是
“万一呢”白川泉干笑了两声。人生总是得防备意外。
“加入港口黑手党以来,第n次感谢中原中也。”
白川泉诚挚地嘀咕了一句,垂首拿起笔看去。
不紧不慢的话语随着出口落在干净纸面上。
“不难理解。要登上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其中一个宝座,成为几乎是横滨市、日本最为混乱法外的这座城市黑色世界的掌管者之一,光凭四平八稳不出差错的宝石生意线自然不够。”
“龙头大抗争给中原中也积攒了大量的声望,但也给了双黑的同龄人搭档知名不具某太宰带来同样的机遇。”
“这样一来,为了优先升职,渴求做出新的大贡献也不是不理解的事情。”
“毕竟以太宰治对感兴趣的人或事物的恶劣态度,等他有直接指示的权利,那将是搭档中原中也的噩梦。”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
“没有苦难,就创造困难。”
太宰治的某些信条白川泉再是了解不过。
随手在“沙之书”上记下分析,白川泉托着下巴,身子前倾靠在桌前,盯着手下的纸页。
两天前的夜晚插曲,路遇的事情莫名其妙,却不断闪回过他的脑海。
一面之缘的男人,狼狈不堪、疲惫中掺杂疯狂的脸庞。
手中被塞进什么的触感。
摊开后空空如也的手心。
被碰瓷的犹疑感犹在心头回旋。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那个表情。”
“到底”白川泉低声喃喃,“检测到书,指的是你吗”
白川泉历数睁眼之后自己得到的一切,过往随着记忆消散,几乎没有什么残余留给他。
白川泉如今拥有的,全是经由现在有记忆的他手上得来,并非其他来源。
即便是挂着白川门牌的自建宅,白川泉也怀疑是有着一仓库道具的异能力所给出,跟外人没有半分干系。
夜里消瘦惊慌的男人脱口而出的“也”,显然是默认白川泉也了解他做的事情。
“问题是”白川泉闭了闭眼,将头向后靠去,心情平静下来,“我手上的书,如果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只有一本沙之书甚至连书都算不上。”
“书,不过是祂选择展示自己的形态罢了。”
白川泉一直都知道,“沙之书”,是拥有着自己意识的这件事。
“毕竟简介介绍写得很清楚嘛。也许最初,二选一系统给出的沙之书或许算得上白板,至于现在”
“连一名失忆的穿越者都长进了不少,祂又怎么不是”
如同澄澈干净之物的蓝色眼眸奕奕瞥向纸页,指尖划过黑色的字迹,百乐水笔被丢在了一堆叠起的书籍中,白川泉弯腰翻了翻,从不久前看完的多语种的专业书籍中翻出,将笔随手夹在“沙之书”中。
数如恒沙,不可计数。
是以得名沙之书。
“嗨呀,今天有些紧张呢很好很好,维持这种身体紧绷的态度哦”
轻浮的嗓音打破了严阵以待的黑西服人群寂静。
位于目光焦点,被众人注视着的年轻男人一身西服,外披着黑色长大衣,动了动缠着绷带的手指,拉伸关节,微笑起来,“你问这个”
“因为想试试吊起来在睡梦中死去的方法,结果被路边的好心人救下来了呢,”港口黑手党的年轻准干部太宰治蹲下身,扫了几眼中枪的尸体,口中漫不经心地说,“这世道,还真是有很多好心人啊。”
“啊难道你们不是想知道这个哦,对了,是伤口吧,”港口黑手党声名远扬的“太宰”站起身,面上浮现一个如同恍然大悟的表情,嘴角勾起,“不是枪哦,是毒针。嘛,要是说得清楚一点,那就是过量毒品的注射针头。”
被太宰治目不暇接的话语打断思路,部下几乎不知道要先说明哪个问题,近乎无措地板着脸开口“是毒品走私贩吗,太宰大人”
“马马虎虎,”太宰治轻笑了一声,“虽然森先生明令禁止港口黑手党内部有人碰那种东西,毕竟不是好东西,总有人把他人的劝告当成耳旁风啊”
“好好听话,可是从有记忆起长辈就会耳提面命的话哦。”
部下甚至不会把太宰治同他的话里描述的场面联系起来,只能从年轻的准干部口中听出砭着冰的冷酷,他们一向摸不清这位上司的喜怒。
在怒火化作残酷更加磅礴向他们倾泻前,部下犹豫着开口,“太宰大人,中原准干部”
双黑关系恶劣人尽皆知,虽然身为同僚搭档也没有伤及性命,在无伤大雅的地方下绊子这种事并不少见或者说,多不胜数。
如今中原中也前往俄罗斯联系当地军阀,开辟军火生意线,眼看在港口黑手党内地位要更上一层楼
作为与中原中也并称的太宰治
部下不关心太宰治新发明的自杀手法,也不关心这位上司身上的绷带有没有取下的一天
他们关心的是
如今港口黑手党本部留下的唯一一位未成年准干部,心情是否糟透了
“没有哦,”太宰治还是维持着同一个表情,好像并没有因为部下的疑惑改变心情,“因为蛞蝓的出差就是我安排的嘛”
太宰治的语气轻描淡写,却一眼看透了部下的意图,毫不在意地说。
无视了部下震惊与“这是我们该知道的吗”惶恐表情,太宰治轻飘飘地转了个身,以离得近的部下能听清的音量开口,“出差这种辛苦事,还是交给小矮子就好了,我才不干”
似乎想到了某件更得意的事情,太宰治微笑着说,那笑容毫无感情,“即便森先生是个胃口太大,还贪得无厌的老男人,我总是会听从他的指令的嘛”
不久前发生的某件事情,让他和自己监护人的关系又恶化了不少。
真是恶心,连假意的笑容都不想交给森先生了呢。
“森先生一直说什么命运共同体,说得多了,难不成以为在场会有人相信吗”
“真可怜,不需要同谋的森先生,反而开始害怕了。”
先前的对话声音于脑海不经意浮现。
太宰治目光冷凝,看着脚边的尸体没再说话。
果然心情糟糕啊。部下从太宰治透着寒意的语气得出这个结论,虽然事实可能并不是他们以为的同一件事结果殊途同归。
被部下谨慎小心绕行的年轻准干部盘腿坐在货车车厢上,从大衣口袋掏出游戏机,波澜不惊地瞥向现场尸体的收尾。
“俄罗斯来的小老鼠,自然要当地人去处理。”
太宰治理所当然地说,也不在乎身边有没有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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