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看到了。”兰堂咬牙切齿,那是阿蒂尔兰波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害他在横滨这个远离家乡的城市待了这么久的罪魁祸首
就连记忆中火焰的温度,也依旧那么灼人人体的温度感知器官,超过一定限度后,大脑所接受的冷热信号就会完全混淆。
在冰库里死亡的人,会脱下所有衣物。
在火焰中存活的阿蒂尔兰波,再也无法感受温暖和热量的气息
兰堂说“我不只是看到了。我还在近距离接收到了爆炸。完全是意料之外我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在生死线上徘徊。冲击和火焰夺走了我的记忆,然后才加入了黑手党”
然后才被骗子学生收留,才无所事事中为了谋生加入港口黑手党。
阿蒂尔兰波下意识省略了这一段。
所谓情报,九真一假,是最高超的谍报员都发现不了端倪的手段。
不久前说辞失误的欧洲顶级谍报员自信地想着。
兰堂以灼热的视线盯着中也“中也君,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吧荒霸吐现在所在之处。”
中原中也并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尖锐地看向兰堂。
“告诉我。”
“你当然会在意这个答案,兰堂先生。”
太宰治眯眼笑着,望向中原中也脚下撑起身子的异国青年。
“毕竟,兰堂先生制造这次骚动就是为了知道这一点。能够看穿荒霸吐的谎言的,只有知道荒霸吐真面目的人。”
在兰堂的无动于衷中,太宰治悠悠地吐出了后半句话。
“你正确地描述了荒霸吐的样子,是打算将自己当做一个巨大的诱饵,来钓那些知道真相的人吧”
阿蒂尔兰波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已然是最好的回答。
他落在身侧的乌色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与垂眸的阴影,作为谍报员的阿蒂尔兰波,自然不是傻乎乎的新手,会透露出过多信息。
哪怕是这样
太宰治那几乎像是本能调取存在脑海里信息的速度,确实让阿蒂尔兰波忍不住侧目。
比起他那个做事粗糙丝毫不掩饰的便宜学生,太宰治才像是阿蒂尔兰波心目中应当有的接班人模样。
这样的头脑,出现在日本也太可惜了,何况太宰治这名少年是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亲信,掌握着影响阿蒂尔兰波动向的能力。
同情与残酷的目光在灰绿色的眼眸中不经意划过。
虽然可惜太宰治不能留
随着太宰治话音落下,中原中也短暂地陷入了沉默,看着地上的阿蒂尔兰波,又看向太宰治,语气突然挫败
他放弃似的摇了摇头“真是的为什么会想要见那种家伙”
中原中也说道“那家伙连人格和意志本身都不具备啊。见那种家伙干什么因为是神所以想拜一拜吗那家伙是荒神,也就是单纯的力量的聚合而已和台风和地震一样就和拜发电厂的燃料差不多。”
“人格什么的不是问题,意志或是思想也不是问题。”兰堂严肃道,“那是巨大的破坏,是烧毁地面、渲染天空、震撼大气的异端存在,是无法理解的彼岸的东西。仅仅是那份力量,对我而言就足够了。告诉我,中也君,超越人类智慧的存在”
兰堂抬眼望向上方的橘发少年,连说出的话都像是带上了重量
“将我烧毁之人,现在在哪里”
“”
中原中也没有立刻回答。
“无聊。”
东京,日本羽田机场。
乔治西默农坐在候机厅,无所事事地拿起候机厅准备的杂志随意翻了翻,目光看向一个方向。
在他身边长腿支起靠着椅背的,是一名褐色头发,戴着眼镜的男性。男人手指节上捏着一枚金币,灰色眼睛倒映着金色的影子,他抬起头,听到男人调笑的腔调
“尤利西斯,”忽然,乔治西默农转头问他,“我有问过你吗,当初为什么要给马格雷探长弄出那些麻烦事”
被称作“尤利西斯”的男人苦笑着说“大师,你还真是张口闭口马格雷啊”
尤利西斯犹豫了一下,才看着手里的金币,握拳合拢,“英雄、懦夫”
“我也许是国王,但也不过是无能的庸人,”尤利西斯抬起头,目光移向与乔治西默农相反的方向,缓缓说道
“你知道吗,在战争结束的那一年,我认识了一个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
乔治西默农哼笑了声,示意自己这位能干的合作人继续说。
尤利西斯说“我单方面地认识了他在他的墓碑前。”
“灰暗阴沉的都柏林,我去祭拜的时候,正好是一个刮着大风的天气。”
“我不要任何人为我写墓志铭等到我的祖国在列国之林取得了自己的地位,到那时,只有到那时,我才要人为我撰写墓志铭,我的话完了。这就是他的故事。”
尤利西斯说,镜片下的灰色眼睛凝视着不动。
“我不知道他生前是什么人,但他的话语让我大受震撼绿宝石岛没救了。”
“起初几年我都在想办法,过了几年,我就到了巴黎。”
乔治西默农不声不响听着合作伙伴心血来潮讲着自己的故事,也没有点评,脸上一直挂着那玩世不恭的笑,似乎根本没有在意。
哪怕他从一开始,就对这位合作伙伴的背景履历一清二楚。
巴黎的人们只知道他的异能力有着猎犬寻踪的强大特性,他们相信身为普通人的马格雷用高超的智慧与探知敏锐度折服了他。
没人知道,在整个巴黎,没有人能比他更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侦探。
包括马格雷。
嘘,这是一个连马格雷都不清楚的小秘密。
世界上的所有人就是这样,当你一方面的能力出类拔萃时,大众就会默认你其他方面的平庸。
他们不会主动思考。
他们不会主动打探。
他们,更不会知道。
他们一无所知。
“我不要”来自角落的声音引走了乔治西默农的注意力。
几乎同时,乔治西默农和尤利西斯将目光投向候机室门外。
一名披着卡其色短披风,内里是衬衫领带的小个子年轻人。
虽然个子小小,可年轻人的架势一点不小,丝毫不给人第一眼看轻他的机会。
年轻人黑色的短发有几分凌乱地搭在帽檐下,双手抱着胸,肉眼可见鼓着脸走进候机室。
在他身后,是一名抱着木剑的银白发色男子,男子穿着日式传统服饰,气概非凡不过此时,他的眼底正有些不甚明显的无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