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在外边做的事情。

    正如苏长安自己所说，他已经命人到宫里告诉女帝这事儿。

    而消息送到的时候，女帝侧躺在绫绮阁大厅地板之上，身上盖着绒毯。

    隔着帘子，看着站在前院里的杨善长，牧序等人。

    其中牧序，荀旷，崔俞三人站在最前方。

    不过

    当下前院气氛微妙。

    许多官员面色震惊的看着牧序三人。

    今年科举考试竟然出现卷面一样的舞弊之事

    恍然，所有人顿时明白了为何牧序他们会从贡院出来，更是特地前来宫里了。

    又为何陛下会先让其他人禀报事情，就连赵玉琅启禀盐税的事情都要先禀报了再说。

    因为与其他事情相比，科举舞弊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啊

    牧序说完，将手上三张试卷双手呈起“陛下，请看三人试卷。”

    孙尚宫立马上前撩开帘子接过三张试卷，然后转身送到了女帝身前矮桌之上。

    前院内，官员们一个个各自想着此事。

    尤其鄢景卿听到牧序他们所禀报的事情，如同一声惊雷坠在心头，低着头面色大变心中顿时了然为何自己老师太傅会那般叮嘱自己

    只因为就在所说的三人中，那欧阳文华

    与他相交甚密啊

    固然之后听了太傅的话，完全断了联系。

    可是科举之事兹事体大，自己就算断了联系那又如何，少不得又是一番训斥或是处罚。

    最重要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真的细细追究起来，那些御史必定抓这事儿弹劾。

    尤其如今陛下正在找他们的各种麻烦呢。

    所以当下，鄢景卿心中如波涛起伏咚咚咚的跳动如击鼓，后背更是莫名已经有汗珠存在。

    心中更是怒骂着欧阳文华弄这样一個玩意儿出来，耍什么小聪明呢害得老子也受连累

    赵玉琅当下也是低着头，今年科举的事儿他没那个时间掺和，但是看着鄢景卿的样子，赵玉琅猜到了什么。

    而且若是鄢景卿有关系，那必定也跟杨国富有联系了，如此，太傅逃得了

    自己又能脱得了身

    赵玉琅低着头想着自己应该出来说点什么，但是想起刚刚太傅说除了禀报的事情，其他事情只字不提，于是就低着头不敢冒头。

    至于那些今日上周的御史等官员们，则是纷纷怒视向杨党这几个人。

    要说从科举一事之上动手动脚之人，非杨党莫属

    不过

    太傅杨善长当下不动声色，毕竟之前就猜到了一些，当下毫无波澜。

    女帝看着桌案上放着的三张答卷，抬眼看向牧序问道“其他都查了”

    问罢，又低下头看向三张卷子。

    大夏的文科并非是考一道题目。

    而是三道。

    当下的卷上自然便是三道题目全部的学子答题。

    三张卷子也不是全部都一样，第一张跟第三张的第二题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第二张又跟第三张的第三题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一样。

    以此类推。

    三张卷子并非完全相同，但三道题，三个人的答案，几乎一模一样。

    看罢，女帝将三张卷子收了起来。

    不过却是不小心将矮桌上那些纸张给弄下了桌子。

    桌子是苏长安平日里不去书房坐在这儿写东西时用的，有一些纸张什么的放着。

    夏凤翔也没在意，随意收拾了一下。

    而牧序拱手作揖后说道“回陛下，微臣等一应考官，审官还有苏太师等监官等人一同连夜查阅了所有考生卷面，其他人皆无问题，唯有此三人如此。”

    夏凤翔看了眼被打开的卷面名字地方，轻飘飘的说道“欧阳文华这个人，我记得鄢景卿你”

    当说到这儿，夏凤翔看到冯春站在院子门口行礼，于是看向冯春。

    冯春立马说道“陛下，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进了宫，说有要事与您禀报。”

    夏凤翔怔了怔然后说道“进来吧。”

    冯春立马行了礼后，招呼了一下身边的赤霞军士卒过来。

    不过鄢景卿这边刚刚可是听到了，陛下叫了自己名字，于是刚刚心脏骤停一般猛然一颤。

    看起来稳如老狗一般站着，但缩在朝服袖子里的手却是死死攥着。

    “拜见陛下”那名赤霞军士卒来到前院后，当即抱拳躬身行礼。

    夏凤翔认出这名赤霞军的人是暗中保护苏长安的人之一。

    而这名赤霞军士兵看了眼牧序，杨善长等人后，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

    夏凤翔看到，开口问道“娘娘没让你私下告诉我，就直接说吧。”

    这名士卒再次抱拳“是娘娘在出宫后”

    于是

    这名士卒将刚刚苏长安在外边看到的事情尽数从头到尾全部说了一遍。

    当提到猫猫被恶霸还有恶役为难刁难，甚至要上铐时，崔俞一脸焦急担忧，但听到无碍后，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却紧锁眉头，不知在思量什么。

    杨善长自始至终一直一脸淡然，无任何多余神色。

    可是赵玉琅还有鄢景卿两人听到杨国富参与其中，更被委任主事弄这什么扫黑除恶的事情，却是脸色猛然大变

    虽转瞬即逝。

    但还是被女帝，牧序还有荀旷三人所注意到。

    而鄢景卿跟赵玉琅二人更是当下心中就焦急。

    国富那里怎么出了这档子事儿啊

    现在这边可是因为科举舞弊的事情，还不知会如何

    国富却又被要求做这件事儿

    本就很是紧张有些不知所措的鄢景卿更加捏紧拳头，微微抬眼看向杨善长。

    却是看到杨善长老态龙钟，丝毫未有任何动摇的站在原地。

    两人微微一怔。

    是啊

    有老师在呢。

    稳住

    两人看到杨善长那般样子，心中焦急感扫去一大半。

    唯有鄢景卿更是担心那欧阳文华会牵连到自己，所以有些着急，但对于杨国富的事情，却是淡然了许多。

    于是又开始思考等下如何回答的事情。

    但

    杨善长听到这事情之后，脑中却是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一样，但几十年的官场，让他早就可以做到随时随地镇定自若，因此毫无声色流露。

    “当下那黑狼帮还有恶役，已经交由杨大人还有罗大人发落，娘娘前往了苏府家中。”那名赤霞军的士卒说完，再次抱拳躬身。

    夏凤翔听完后，面色如常道“冯春，按照皇后娘娘的旨意下诏给杨，罗二人即可。不过，多加上一条朕的口谕，告诉杨国富还有罗安旭，此事大理寺，刑部两个衙门会从旁协助调查，不得有误。若有需要，可调用禁军。这是皇后第一次用凤印要做的事情，既然皇后相信他们能做好，那他们最好做好了，有任何进展直接汇报皇后。”

    “至于其他事情皇后既然都交代清楚了，相信杨大人还有罗大人会做好这次扫扫黑除恶是吧，让他们两人去做吧。”

    冯春当即行礼“是。”

    而后，冯春与那名赤霞军士卒就此离开。

    不过前院中那几名御史，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倒是没想那么细腻，只觉得此事乃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儿，毕竟街上恶霸横行，恶役以权谋私的事情屡见不鲜，便是要管，也不过是管了一下，但是有许多现象。

    这次皇后娘娘亲自下令，让杨国富这个全京城最大的恶人动手去消灭那些小恶人们，实在是妙不可言

    心里，这几名御史对于这位皇后娘娘更加仰慕。

    同时看着那杨善长等杨党的人，也是心中冷笑。

    夏凤翔倒是没想到苏长安出去后会遇到这事儿，但是想想，也不是那个王八蛋遇到的。

    但

    杨国富也是个倒霉蛋儿，遇到这事儿。

    还被那个王八蛋任命做了主事。

    这么想着夏凤翔浅浅一笑，想着回来后一定要好好问问怎么让杨国富答应下来的。

    但同时，夏凤翔也是咬了咬下嘴唇，想着那王八蛋每次都稀里糊涂能帮我大忙。

    毕竟

    她现在这边可是也打算让鄢景卿跟赵玉琅做点儿什么呢。

    而那边苏长安这马上就让杨国富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所以

    夏凤翔心里很是欢喜这样子的事情，因为苏长安总是会稀里糊涂的帮到自己很多事儿，尤其每次都很恰合时宜的时候。

    就像是老天都特意安排的一样。

    但同时，夏凤翔看向桌上那乱糟糟的纸张，想着自己也是打算利用坏人去查坏人的。

    结果那个王八蛋也是这么想的。

    想到这儿，夏凤翔想到之前苏长安念叨的那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心里莫名甜丝丝。

    可是想到那么大个凤印都随身带着，那王八蛋也不嫌沉的慌

    可是仔细一想苏长安的力气，夏凤翔想到，好像也不沉。

    但想到力气，却是莫名想到昨晚与今早那个混蛋的力量，心里又骂了几句。

    但想是这么想，夏凤翔却是想到了，既然苏长安这样做，那自己这边也省去了很多口舌的事情，于是脸上面无表情看向下面群臣“皇后娘娘要做的这件事儿，你们也听到了，杨国富与罗安旭两人在做这件事儿的时候，你们若能帮忙，不可躲避。”

    闻言。

    下边群臣马上齐刷刷拱手作揖“臣等，领旨。”

    夏凤翔接着说道“这件事儿姑且不论，既然是皇后那边的事情，朕也就不去多说什么。咱们还是回到科举这件事儿上来”

    说到这儿，夏凤翔故意顿了一下后问道“朕刚刚说到哪儿来着”

    这话一出，鄢景卿立马愕然。

    一边牧序朗声道“陛下说到鄢大人了”

    这话一出，鄢景卿瞪了眼牧序，心里骂的别提多难听了。

    夏凤翔哦了一声后说道“想起来了，那个欧阳文华，朕记得是鄢景卿你跟杨国富的座上宾吧，除了欧阳文华之外，还有那个什么李浑，俞央的学子。朕记得，一个半月前，你们还特地设宴款待了这几名学子。”

    听到这话，鄢景卿马上拱手作揖“臣与杨大人因之前欣赏这几名学子的文采，所以特”

    特地

    哦，那也就是专门邀请了，为啥专门邀请这几名学子，这里边还一个现在涉嫌科举舞弊

    而且，欣赏

    学子们被欣赏是对的，但是你们欣赏归欣赏，还特地邀请到自己家里，嘿嘿，啥目的，给自己培养人才呢

    牧序听着鄢景卿说到这儿，啧啧舌，顺带着瞟了眼后边那些御史们。

    但也就是在鄢景卿说出这个特字的时候

    杨善长抢先一步，打断了鄢景卿的话，拱手作揖道“陛下，犬子之前设宴款待学子的事情，老臣知道，不过款待之学子总共一百多人，而受邀前来的朝中官员也有十数名。皆是因犬子与鄢大人及其其他官员认为，这些学子乃我大夏之栋梁之才，为他们科举文运昌盛，从而成我大夏可用之才，为辅佐陛下宏图伟业鞠躬尽瘁，所以特地摆下宴席。”

    一边牧序听到这话，心里笑嘻嘻，高下立判啊。

    同样是欣赏。

    同样是特地。

    但是杨善长这说出来，却是一下子变味儿了啊。

    鄢景卿听到杨善长的话，也是立马反映了过来，知道自己刚刚一着急差点儿说错了话，但还好有老师在。

    鄢景卿后怕的喘了一口气，之后立马说道“陛下，正是如此。但是后来，也就是一个月前，因为临近科举，臣与杨大人为了避嫌，故而不再与这些学子们见面，期间欧阳文华等许多学子都来找过臣，但也被臣拒之门外。而且，臣听闻他们也去找过杨大人，但杨大人也未见他们。”

    “但是，在那次宴席上，臣与杨大人，还有当时一并前来的刘大人等御史台，翰林院的一些大臣都在宴席之上然他们好生准备科举。但如今想来，怕是那次宴席之事，让他们有了些想法，臣之罪。”

    有了杨善长提醒，鄢景卿自然也知道要怎么做了，意味深长很是懊恼的这般说了一番。

    夏凤翔看了眼杨善长，笑了笑后说道“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也不用紧张，朕只是看到这个欧阳文华的名字，所以突然想了起来。不过，朕记得，这个人是欧阳家的人吧。”

    鄢景卿马上回答“是扬州江都郡欧阳家的人，其祖父便是昔日尚书令欧阳老大人。”

    夏凤翔想了一下后说道“查一查吧，欧阳老大人为人刚正清廉，朕年幼时曾经见过一面，他的子孙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既然鄢大人你这么了解，就由你查一下这次这三人的事情吧。”

    “其实由你跟杨国富二人主事最好，毕竟也算避嫌，但杨国富既然忙着扫黑除恶，那就由你主事吧，不过赵玉琅”

    赵玉琅听到，当即站了出来“臣在。”

    夏凤翔开口说道“你跟杨国富走的挺近，那就由你代替杨国富与鄢景卿一同主事彻查这件事儿吧。不过，你才巡盐回来，舟车劳累，但这就又给你安排了差事但也无所谓，谁让你赵大人有那般大能耐呢。”

    完全不给赵玉琅多说一句话的机会，更不给推辞机会。

    赵玉琅也更加不敢推辞，于是马上拱手作揖“臣，领旨。”

    但是，赵玉琅却是感觉到了为何杨国富等人会莫名害怕当下的女帝了。

    因为

    这话里全是陷阱

    与他离开前那个女帝完全就不是一个人的感觉

    夏凤翔看向鄢景卿“鄢大人是对朕说的有什么意见吗”

    鄢景卿闻言，愣了一下，但是立马意识到什么，赶忙回答“臣，不敢。臣必定不负皇恩，将此事追查清楚。”

    夏凤翔看向杨善长“太傅，这次的事情，自然也是要彻查那些考官的，那里面有不少是你的人。”

    闻言夏凤翔这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话。

    鄢景卿与赵玉琅心中一震。

    倒是杨善长从容淡定，拱手作揖后恭敬说道“陛下，臣惶恐。”

    说罢，紧接着说道“天下之土，莫非皇土，天下之臣，莫非夏臣。朝堂之上没有什么人是臣的人，全是陛下的人，全是陛下的臣，科举之事事关国体，却是出了舞弊一事，当要彻查到底才可。”

    夏凤翔站起身。

    但是这才动了一下，虽说疼的地方没有早上醒来那般刺痛了，可还是有些疼痛感觉的。

    于是在心里，夏凤翔啐骂了几声苏长安，回来定要好好收拾你这样的话后。

    强忍着站起身，并且撩开帘子。

    前院内所有人马上纷纷低头。

    而夏凤翔来到杨善长前边笑着问道“之前米婉君的事情发生时，朕听说他连夜跑到杨府哭诉，说什么他对太傅你忠心耿耿之类的话，而且京城里一直有杨党一说朕以为太傅你，有自己的人呢。”

    这话一出。

    前院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尤其是赵玉琅与鄢景卿更是低下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而赵玉琅更是一脸惊骇，完全没想到如今的女帝变得这般强硬了

    而且这样子，不就是跟先帝一样了吗

    牧序一改常态，肃穆站立。

    荀旷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他说他不来，老师非要他来，来了这一阵一阵的怪吓人的

    至于那些御史们更是屏气凝神。

    杨善长颤颤巍巍向后走了两步，而后朝着夏凤翔跪了下来“臣，惶恐”

    夏凤翔坐在竹帘下面。

    前院群臣立马更加弯下腰不敢让天子抬头看他们。

    而夏凤翔只是看着杨善长“那是朕，听错了”

    杨善长跪在地上，虽然依旧脸色平静，但其实这位老人从刚刚听到杨国富要做扫黑除恶主事的时候，已经想到陛下这是要开始修剪他手下那些人了。

    否则

    皇后娘娘怎么就突然遇到了那样的事情，而且杨国富前来面圣，也是陛下专门不见的

    这恰好那时候皇后娘娘就出去了。

    并且恰好，皇后娘娘的侍女怎么就遇到了那事儿，还被自己那个儿子碰到了

    这一切

    摆明了就是布局好的啊

    更加的

    当下这突然提起这个事儿，杨善长别说惶恐了，其实可以说惶恐至极

    当下更是听到女帝这简单一句话，立马说道“陛下，晋书上云动则争竞，争竞则朋党，朋党则诬誷，诬誷则臧否失实，真伪相冒。臣在朝为官多年，因提携过不少人，故而这些人皆被他人看做是老臣的人，但却忘了他们全部是大夏之臣，更为陛下之臣。非是臣的人，而且，老臣只忠于陛下，别无二心，因此偶然听到也时常教育过那些人。不料外面却是谣言如此之多，这是臣的过失，也是臣的罪过，请陛下明鉴。”

    夏凤翔看了眼孙尚宫。

    孙尚宫立马看着杨善长说道“太傅，快起来吧，陛下也没让您跪着，都七十八的人了。”

    杨善长不敢起身，脑中思考着这一切。

    但思来想去，在心中不由感慨一声。

    当真是好谋划啊。

    尤其是皇后娘娘还带着凤印出去，逼着杨国富不得不做那事情的主事，从而得罪人，甚至还要对付手底下那些人们。

    在宫内，更是以科举为引子。

    这么看来，是专门等着玉琅回来啊。

    想到这儿，杨善长咽了下口水，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淡。

    夏凤翔笑了笑“有杨党也无所谓，好好做事就行。你家儿子，不就得了皇后器重吗之前皇后还跟我说杨国富修缮宫人们住所的事情，就做的不错，这次皇后还让杨国富做了这么大的事情。”

    说罢，夏凤翔看向赵玉琅“赵玉琅，把你老师扶起来。”

    赵玉琅赶忙走到杨善长身边，搀扶着杨善长站了起来。

    但是搀扶的时候，赵玉琅注意到了自己老师满头大汗的样子，心中骇然。

    再一次的

    想到了之前杨国富与鄢景卿二人所说的今时不同往日的事情。

    下意识瞥了眼，笑着的女帝，立马重新看向自己老师。

    先帝

    这么一眼，让赵玉琅感觉自己看到了先帝

    因为先帝，不就是经常这样笑嘻嘻的跟人说话吗，但说的话，却是要人命的话

    只见杨善长站起身后“臣，谢陛下隆恩。”

    夏凤翔站起身说道“姑姑，下旨。”

    孙尚宫立马欠了欠身子。

    “科举舞弊一事，牵扯重大，不可声张，命鄢景卿，赵玉琅二人主事调查此案，崔俞，荀旷，蔡授你们三人从旁协助。”

    只见鄢景卿，赵玉琅还有崔俞，荀旷几人纷纷站了起来。

    其中那之前在值班房冷眼不屑杨国富等人的那名叫蔡授的御史也是站了出来，齐齐拱手作揖“臣等，领旨。”

    夏凤翔接着说道“杨善长，牧序二人进入贡院，再调高柔，齐国公二人也一同进入，你们四人，加上苏文清，五人在贡院内主持彻查所有卷面，若有如此类同，交给鄢景卿等人。”

    牧序与杨善长也是站了出来“臣，领旨。”

    孙尚宫也是马上行了礼。

    而夏凤翔继续说道“科举一事，不可小觑，这三人取消本次科举资格，若是查证确凿舞弊，取消所有功名，永不录用，其他罪责由鄢景卿你们定夺。”

    听到这话。

    院内群臣马上齐声“陛下圣明。”

    而夏凤翔也是走进了大厅内，重新躺了下来，因为确实还有些疼。

    但是这才坐下来，夏凤翔却是看到了自己刚刚胡乱堆在一边的纸张中，有一张纸上有苏长安写了的东西。

    于是拿了出来。

    但是这才看过去，却是表情一怔，但是细想之后，脸刷的一下红了

    立马将手上纸张放到一边。

    孙尚宫看到陛下这样子，奇怪了一下，但看向牧序等人道“各位若是无事了，就暂且退下吧，陛下劳累如此，也需要休憩才可。”

    夏凤翔听到这话，也是咳嗽了一声后，又重新看向了纸上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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