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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公主难过了
    第24章

    文乃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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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玉满地,镶嵌上串着数以千计珍珠的凤冠上,被丢着一样贵重繁丽的霞帔。

    京城里容色绝姝的公主,披散头发,比白天出轿子妆点精致奔赴向他时,更像是来自夜晚的妖。

    新婚日乱成这样,公主却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她脖子上挂着他的竹哨,打算就这般入宫。

    季将军大致清楚公主想做什么。

    她在盛宠之日,打算恃宠而骄。她仗着帝王和皇后的爱,要去宫里闹上一闹。

    她要将本可以压下的事摊到明面上,让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到谢家的罪,看到公主遭受的笑话。她完全不在意被笑话,还要将水搅得更浑,让笑话闹更大。

    承帝王之宠,必承凤冠之累。皇后如此,公主亦如此。无数人愿意承这份累,面前的人偏偏不乐意。

    因为这份累,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季将军不该追随人入宫。外臣非召入宫,不合规矩。帝王怪罪下来,他可能被迁怒。

    他偏偏应下“是。”

    知潼知道公主要入宫,急切提出要求“我与殿下同去。”

    姜晏乔不愿“知潼,你是我的女官。父皇和母后不狠心罚我,必会狠心罚你。”

    她没有答应知潼,继续吩咐人“剑我拿不了,软甲替我带上。”

    侍卫取来红鬃马和影骊,又给公主取来软甲。

    这回的软甲没有系红绳。

    姜晏乔直接将软甲套到自己身上,随后去骑红鬃马。她一回生二回熟,绷紧着劲,手臂用力一口气甩腿,将自己整个人甩上了马。

    她稍侧头示意季将军一道走。

    知潼忧心忡忡“殿下”

    姜晏乔在马上低头。

    这回头皮没被拉扯。

    她高兴笑起来“知潼,公主府暂时交给你了。不用担心我。”再糟也不会比死更糟。

    她夹着马腹,先一步骑马出公主府。披散的长发在风中恣意,半点没碍着她。不论是皇宫还是公主府,似乎都并不适合这位千娇百宠的公主。

    季将军一跃上马,快速跟上。

    红鬃马踏出公主府,很快又停下。季靖云手很快拽住马绳,停在公主身边。

    姜晏乔左望望,右看看,微妙扭头转向将军“将军,皇宫是朝哪边去”

    她不认路。

    季靖云沉默。他收回前面恣意的念头。

    季将军不爱说话,姜晏乔能从人脸上看出一贯“看傻子”表情。

    她在意并颇有深意记下,最后还是不得不跟着季将军当街骑马回宫。

    今日是她大婚,没有宵禁。沿途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午后那些被拦在两旁的小摊全都摆开,夜还没深,各式灯笼照得街道如同白昼。

    热闹的人群听见马蹄声,不由分说让开位置,给马先过去。等马小跑而过,先前凑过热闹的人见过将军和公主,

    满脸愕然,面面相觑“刚才那是季将军和永乐公主”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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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是啊那衣服不就是永乐公主的婚服”

    “今个不是她大婚么”

    不少百姓免不了走两步想窥探热闹。可惜人跑不过马,转眼就见不到人。

    皇宫入口,姜晏乔和季靖云一露面,值守的侍卫顿时陷入尴尬境地。

    他们既不敢拦,也不敢不拦。让人进去得罪皇帝,让人不进去得罪公主和将军。

    尤其是他们在宫门口,消息灵通,隐隐知道午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领头的武将额头慌出了汗“见过永乐殿下,季将军。殿下刚出宫,今日回宫可有什么要紧事”

    姜晏乔反问武将“没有要紧的事就不能回宫了”

    武将行着礼“回禀殿下,您今日出阁。再回宫需禀告。可否容臣等通传一声不知殿下是想见陛下,还是想要见皇后娘娘”

    杀了何悠素的人是父皇。

    云嬷嬷则是母后的人。

    她说“我要先见母后。”

    先,说明见完皇后,还得见皇帝。武将无奈应下“是。臣这就让人去禀告。只是殿下能去,将军不可前去。”

    哪能让臣子晚上入后宫

    季靖云颔首“臣在这里等殿下。”他护送公主来此,必得再护送公主回去。

    姜晏乔勉为其难同意。

    后宫很快传来准信,姜晏乔跟着前来领路的宫女一道往里去。红鬃马被迫留在宫门口,也一样不能进去。

    宫女走得慢,可姜晏乔实在没耐心等宫女。她到了宫里认得路,很快迈开腿跑动起来。

    身上软甲沉重,她没跑多远就开始喘,但还是昂头朝前跑着,半点没打算松懈缓下步。

    一路跑到母后宫殿。

    母后宫殿一样灯火通明,一样的喜庆。身穿燕居服的母后站在门前,见到她后颦眉不愉。

    姜晏乔见到人,在院里已喊起来“母后”

    她跑到母后身前,喘着说不出下一句话。皇后一摆手,宫女已去给公主倒水,忙着去拍公主后背,替公主顺气。

    姜晏乔颤着唇。

    她见到了母后,手脚酸软,眼和鼻头酸涩。她一口饮下一杯水,缓和跟着转身入内的母后。

    屋里点着熏香,孟皇后语气平和“上马点的事,我和你父皇都知道。谭公公该是去处理了,怎么又跑到宫里来”

    她落座,又说了姜晏乔的头发和穿着“凤冠拆了,这就披头散发一路跑来。你身上穿的又是什么东西。知潼是怎么做的她为何没有跟来”

    姜晏乔没有坐下。

    她只是捏着杯子反问“母后想问的,只是这些”

    她今日遭受刺杀,遭受驸马和云嬷嬷背叛,母后竟说的只是她的头发,她的衣着。

    屋内的光亮让姜晏乔眼前眩晕“母后,您不该问谭公公如何处理的驸马为什么要杀我云嬷嬷又为何要杀我”

    她问自己的母后“还是说母后什么都知道,今日就是如此打算送我去死”

    孟皇后愤而拍桌。她手上精致的护指差点崩坏。

    “什么叫我送你去死这么多年我与你父皇,对你的事哪一件事不够上心,能让你说出如此诛心的话。”

    “本朝开国至今,哪一位公主能有你这样的派头,婚事办得如此浩大。”

    孟皇后愤怒过后,带上了浓浓失望“本宫真是娇惯你太过,让你遇到点事就如此失礼,只会找本宫与你父皇求助。”

    没人能说帝王和皇后不爱永乐公主。

    姜晏乔尤其。

    她深深知道母后爱她。

    可她现在感受不到了。

    她死了太多太多次,感受不到自己对旁人的爱,感受不到自己对旁人的信任。

    但凡谁没有能为她死的心,不为她做事,就会自然变成她怀疑的对象。

    姜晏乔被母后失望的眼神一激,泪霎时落下。

    她想让母后帮帮她,可话到口中变成了“那云嬷嬷为何要杀我她一直都是母后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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