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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5、更改的因果(1/2)
    苏午从怀中取下一块枯黄纸张,沿着那小道匆匆而行。

    小道蜿蜒向上,最终通向了一片遍生野酸枣树的高岗。

    高岗上,一个头发蓬乱的瘦高个,卸下背后书箱,朝着东方朝阳初升的方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随着他将这一口气吸入腹内,他体内顿时传出阵阵轰鸣之声,仿佛其体内五脏六腑都在承接这一股吸入腹内的气,将之练为己用。

    苏午站在高岗边沿,安静等候着。

    那瘦高个读书人似是未有察觉到身后来人,如此吸气呼气行过数个周天,直至朝阳升上东方天穹之时,他方才停下动作,转身看向了苏午。

    这读书人容貌平常,颧骨高耸,一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却似点星,聚敛着灼灼亮光。其垂手看着苏午,亦未有甚么表示,木着一张脸道“阁下看来是专门为寻我而来的

    你在此地等候有二三刻了。

    是为了甚么事来寻我”

    感应着读书人的劫力气息,苏午笑着道“阁下可是名叫钟遂”

    那读书人闻言挑了挑眉“正是。我未曾见过阁下,阁下却知我名,看来是有人特意请你来寻我是谁”

    他思维敏捷,几乎在苏午话音落地之际,就从苏午的询问里反而寻出了线索,接着向苏午反问。

    苏午看着对面神色木然,隐隐流露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僻气质的钟遂,心里颇为感慨,未想到心圣元神是那样疏朗豪纵的性格,这位与心圣元神系出同源的素王元神,却又是这样一个孤僻生冷的脾气。

    这位以后会自称作素王的读书人,今下性格之所以会如此孤僻生硬,与其妻被厉诡所杀,其一心欲寻得斩杀厉诡之法,必然脱不开干系。

    此时的钟遂,大概已经有些质疑天意的心思生出了。

    苏午能有这些了解,都得益于他此下手里拿着的这张伏藏纸。

    伏藏纸上,曾经书写过一个读书人的日记。

    “我确是受人之托来寻阁下,那人令我将此物交托阁下手中,称此物于阁下而言,或有大用。”苏午将手中枯黄纸张折叠妥当,递向了钟遂,同时道,“希望阁下能对此物善加利用,作出一番成绩来。”

    钟遂狐疑地看了看苏午递过来的枯黄纸张,又将目光投向苏午“我要此物有何用处我都不知该如何利用此物,又何谈善加利用,还要以此物来作出一番成绩

    作出甚么成绩”

    他的话,叫苏午暗暗皱眉。

    事情与苏午想象的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今时仍旧是一七一五年康熙五十四年,他原本就该在今年与素王相遇,将伏藏纸转交给对方,作为对方研究正气符的载体。

    只是原本交托给钟遂伏藏纸的人,乃是钟遂居处临近的一间道观里的某个少年道士。

    今下的苏午,自然并非是少年道士的形象,更不是与钟遂比邻而居之人,钟遂从前根本未见过他莫非这就是导致事情发生变故的主因

    还是说,自己此时终究来得太晚,误了时辰

    当下已是康熙五十四年的腊月了,再过不了多久,新年就将来临。

    可是,即便自己来得太晚,更非是原本时空中那个与钟遂比邻而居的少年道士,但有些事情终究客观存在着钟遂此时隐隐揣摩到正气符,总是应有之理,可看当下钟遂这反应,他都还未到需要伏藏纸承载正气符的时候,可见他此时对于正气符还未有甚么概念

    这又该如何解释

    苏午心念转动着,再次向钟遂问道“阁下确实没有什么东西,想要书写在这张纸上”

    他扬了扬手中的伏藏纸。

    钟遂眉头紧锁,有些不耐烦地道“阁下还是莫要在这里打哑谜,有什么不妨直说究竟是谁令你来寻我的我不记得谁事先与我打过招呼,说会有阁下这样一个怪人,专门寻我来,给我送一张纸”

    “阁下确实是钟遂”

    “如假包换”

    “阁下可曾见过一个叫邵道师的道人与他亲历万目诡之灾祸”

    “邵道师之名,天下皆知。

    不过我却未见过他。

    别人乃是皇帝亲封的度厄真人,我一个写戏卖稿赚钱的穷酸书生,怎么可能与这样有道高真结实”

    “阁下,恕我冒昧

    尊夫人而今是否安好”

    “”

    苏午一提起钟遂的夫人,钟遂的脸色骤然间阴云密布,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冷森森地盯着苏午,寒声道“亡妻已死数年之久

    阁下既提及亡妻,还专门问她是否安好看来已经大概知道她不安好了既知道她不安好,偏要有此一问,阁下是故意如此”

    钟遂逻辑缜密,环环相扣,可称完美。

    苏午一时哑口无言。

    对方简直说中了他的全部心思

    他确实知道钟遂的夫人可能已经不在了,还要故意这样一问,其实是为了确认这个钟遂,是不是真钟遂

    苏午叹了一口气,向钟遂拱手行礼“请阁下见谅。

    确实如阁下所想,我故意以此向问,确实冒昧但亦是为了确定,阁下是不是我所要找的那个钟遂

    而今已然可以确定了。

    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钟遂看着苏午,他面皮抽了抽,沉默半晌,终于道“问罢”

    “阁下居处附近,是否有一座道观

    那道观之中,是否有一位少年道士,他常常出观与你探讨天文地理,宇宙诸般奇妙,种种诡谲”苏午话未说完,便被钟遂摇头打断。

    “我从前居处附近,确有一处道观。

    不过那道观看似是道观,实则是个娼窝。

    内中妓女皆扮作女冠,专门吸引过路游商、远来官宦投宿,夜间与他们行鱼水之欢,所收寝金颇巨,里头确没有甚么少年道士内里遍是负责洒扫劳作的仆人,亦皆是肥硕妇人。”钟遂冷笑着看向苏午,将苏午看成了一个神棍,“便是这个道观,在半月以前,我外出的时候,亦被纸娘娘会一锅端了。

    那纸娘娘会中,地位最高的白纸娘娘,倒常以种种形象显世。

    近来这些时日,江湖传闻她也常用少年道人之形象示人。

    不过我倒不曾见过她,更未有与之探讨过甚么宇宙奥妙、世间诡谲、天文地理了。”

    “纸娘娘会”

    苏午听钟遂突然提及这个纸娘娘会,他皱了皱眉。

    月余以前,他脱出太行山脉,重整背阴庙系之时,亦曾经遇到过纸娘娘会中的白纸娘娘,他隐约觉得这个白纸娘娘与诸事皆有勾连,甚至与那甚么少年道人,亦有某种因果关系然而,此间线索太少,只凭这些丝感觉,他却难以真正将线索链条完整剖析出来。

    “阁下不知纸娘娘会

    纸娘娘会自红哀会中分出。

    领头者白纸娘娘,独创了某种法门,能将人愿混化天愿,凝聚喜漆,此般凝聚的喜漆,据说比红哀会以灶神薪火熬炼的喜漆更为凶猛,对红哀会诸哀神有极强压制力,常能瓦解哀神,反过来将哀神炼为己用,收在纸娘娘会麾下”钟遂与对面那高大青年言语着,他与对方越交谈,便越有一种爽快感。

    他性情孤僻,沉默寡言,与相熟之人几乎少有言辞。

    而今撞见这个人,看似了解自己,但其了解的又好似不是当下这个自己,这倒很有意思,叫钟遂起了与之攀谈的兴趣,一攀谈起来,他就守不住闸关了,漫谈种种,亦无所拘束。

    而对面那高大青年,倒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对方偶然提问,亦总能戳中要点,叫钟遂深觉满足。

    “以人愿混化天愿,凝聚喜漆

    此愿想来是彼怨了。

    人之怨恨,皆有其因,天之怨恨,根出于何

    这位白纸娘娘能感应到天之怨恨,想办法将之混化人愿,亦是天资惊才绝艳之辈。”苏午听过钟遂所言,感慨地说道,“我亦曾与这位白纸娘娘有过照面,只是也缘悭一面而已。

    当时只觉得她汇集怨力深重,如海如渊,给予我极强助力,倒是未有想到,她已经到达这般境界。”

    “你真见过白纸娘娘”钟遂眼神诧异地看着对面高大青年,对方神色坦诚,他一听对方所言,便直觉对方未说假话。可对方先前表现,叫他觉得对方更似是个言语能力极高明的江湖神棍而已,于是也不由得对其当下所言起了几分疑心。

    但不论真假,这人倒都挺有意思的。

    吹得牛皮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

    钟遂很快便不再追究个中真假了,接着向苏午问道“你既见过白纸娘娘,那可曾见过渡厄真人邵真人

    以及其道侣麻仙姑

    先前你也提过邵道人之名,还称我该与这二人见过。

    我若见过这二人,倒也了却一桩心愿了。”

    前面有一章标识的日期是康熙五十五年腊月,我又翻看了一下,是我写错了日期,已经修改过来了。

    封面因为带着模拟器三个字,所以不适合用了,就改了现在这个老封面找不着了

    本书距离完结还早,关于完结的猜测可以稍停一停了。

    清朝这一卷结束可能会很快在半个月之内,要是有了什么神展开的话,也可能得到一二个月后了。

    不过书写到现在,确实已经进展到了剧情的中后期,清朝这个副本是逐渐从中层向高层过度的副本,唐朝副本应该就是高层次存在全面开花的一个副本了暂定为此,到时候写成什么样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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