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莲在苏午言语之时,连连掐动各种法印,使得法性住空,试图勾连起自己伏藏于密藏域各地的性意,寻回自我神智,以完整的自己应对今下的苏午
然而,他诸般尝试,倒能感应到自身性意的存在。
但他的每一道性意之上,皆留有深重烙印。
那烙印与他的性意伏藏交融着,更将他的性意锁死在某地,不得响应他的号召,归回他自身
精莲绝望了。
他望着迈步走来的苏午,眼神飘忽不定,左顾右盼。
在苏午临近他,骤然间化作高耸楼塔,百千条手臂抓起遍布镰刃的黑刀,向他一刀切割而来之际他勐然啸叫出声“元空
停手
如不停手,我即以自身法性与身后这颗头颅舌上法性丨交融
以我之法性,足以令它拼凑出完整法性
它若苏醒我们便尽归虚无”
精莲紧紧注视着那从天顶铺压而下、犹如一道漆黑瀑布直落九天的刀影在此同时,伦珠端起大红莲胎藏,乘着昏黄诡韵洪流,绕至精莲身后其身后那道佛母像陡地颤抖起来
伦珠背后那根鱼竿上,一根钓线循着冥冥中蜿蜒地因果,缠绕在了佛母像上,将佛母像勐然间拉扯至伦珠身后
她抿着嘴,与苏午一念相通,在精莲厉声大喝的同时,端着大红莲胎藏,以更迅勐地速度贯刺向精莲头颅
被精莲以身后残破头颅作为威胁的苏午,更未停下动作。
斩落下来的刀影都因他毫不掩饰地杀心都沸腾了起来
“啊啊啊啊”
精莲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他张口叫嚎了起来
忿怒莲师法性化作一朵巨大的红莲,将他包容起来伦珠持刀而来,昏黄诡韵浇灌在那燃火的红莲之上,致使那朵红莲始终无法完成合拢
紫黑刀影骤然落下
却斩在了空处
一缕缕令一切化为虚无的气息飘转而来,将苏午的劫影抹去了一块。
于一线天世界尽头,那颗残破的头颅微微睁开一双吊梢眼,眼眶里,青灰的眼珠微微转动,将目光投向了苏午、伦珠
它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容。
从它口中伸出去的那根舌头上,发散出一缕缕被染污的法性丝线,那些无色无形无质,但在人的感知中万分醒目的法性丝线,一根接一根地缠绕在了精莲身上,一只只荧绿鬼眼生长、攀附在精莲的忿怒莲师法性之上
舌头上的缕缕法性载着众多赞巴氏的人影,合汇在那朵由忿怒莲师法性凝聚的莲包上,精莲、忿怒莲师法性与那颗残破的头颅之法性开始融合伴随着二者的融合,萦绕在那颗残破头颅上的、令一切归于虚无的恐怖气息,却在不断消失,不断退转
与此同时,另有一种韵致从那根缠绕拼接着种种法性的舌头上散发了出来
那种韵致萦绕在一线天世界尽头,与苏午稍微接触,便让苏午生出了一种万物生长,春意盎然的感觉
在他衣衫里藏着的草籽,沾染上那种韵致,一刹那生出嫩芽,转眼间成长为一丛丛绿意盎然的野草
天路尽头剩余的几具焦尸,沾染上那种韵致,早已经死去不知多少岁月的几具尸首,浑身骨肉新生,心脏恢复跳动,鲜血周流周身,竟然一个个都睁开眼睛,活了过来
由死转生
那般韵致所过之处,一切已死的、沉寂的事物都在复苏、新生
乃至于被伦珠背着的、沉寂的毒巴仁无首尸身,沾染上那般韵致,亦在开始复苏
沉浸于那韵致中的一道道赞巴氏人影,尽都长出了骨骼、五脏、血肉、皮膜,一个接一个地从那缕缕法性丝线上脱落,他们围在那颗残破头颅周遭,忽然间口中生出满嘴尖牙,开始啃食那颗残破头颅
苏午自身不下心接触到那般韵致,他的血肉亦在不断新生,不断裂变,不断脱离他这具身躯的束缚
此般新生,简直骇人
“这是诡韵这是诡韵”
苏午厉声呼喝,同时不断后撤,带上了伦珠,远离那逐渐爆发开来的生机韵致
但在四下虚无之中,仅有这狭窄的一片地域,也将被那生机韵致覆盖,他们很快就再无可退避转圜的空间
一个个念头在苏午脑海里竞相闪动着。
那能医治女娲土病的生死草
从女娲牌坊中走出来的王传贞,心心念念一直在追寻的昆仑海源
令一切化为虚无的气息以及令一切重获心生的韵致
由诸多尸块物相聚集形成的鲁母孕妇尸形
疑似从鲁母孕妇尸形上脱落的这颗残破头颅
对王传贞之气息甚为厌憎的精莲
生与死
蓦然间,苏午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他拉着伦珠,环视这方逼仄空间,开声呼喝“王传贞
此般生机诡韵,岂不正是你所渴求的
你再犹豫,仁钦赞巴鲁由死中得获新生,此般诡韵可也就荡然无存了”
在苏午说话之际,精莲被根根法性细丝缠绕着,拖拽着,已经被拉扯进了那根舌头舌尖的细缝中
其仅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眼神里一片寂然。
围在那山一般高的残破头颅四周,疯狂啃咬头颅上血肉的赞巴氏们,如蚂蚁蝗虫般从那巨山上跳下来,被法性丝线牵扯着,重又聚集在了那根紫青舌头之上
生机诡韵将它们包裹。
它们的所有血肉尽在疯长、裂变,彼此交融、结合
那舌头化成了一颗表面浮凸出种种人形的茧,亦或者说是一颗蛋。
在那颗蛋之后,残破头颅已被啃咬成空,隐约显出了那头颅之后连着的那道裂隙。
裂隙后,才是真正的昆仑海源,才是真正的天际海
“郎君真是神机妙算呀
竟能叫你猜到,这个鲁正在从死中复苏你竟然知道,妾身正需要这生机诡韵,令自身复活
可惜呀可惜,每次都只差一步,才能杀得了你。
不然以你这般人性,与妾身同归人种池内,从中返生你我就正是一对神仙卷侣啦”
那幽幽女声又忽近忽远地响起了。
苏午听得王传贞所言,心脏不禁怦怦狂跳。
今下自进入这一线天世界以来,他的模拟器已近乎于失效模拟器无法再在其他模拟时空中,浮现出一线天世界
只有在当前的模拟世界里,一线天世界才会存留
就犹如那生死草根系上的鲁母发丝、鲁母皮肤一样。
他由此猜测,那颗堵在一线天世界尽头与昆仑海源之间的残破头颅,或许是从鲁母身上脱落下来的一部分
鲁母由众多恐怖尸块组成。
残破头颅是其中之一。
这众多尸块来自于何处,今下尚无法追究。
但是,这被众多尸块堆积组成的鲁母,绝不是那轮猪油膏脂般的大日,绝不是王传贞所说的脑髓
从鲁母身上脱落的残破头颅,尚需要从现实世界里搬运法性,令自身从死寂、虚无之中重获新生假若鲁母与那猪油膏脂般的大日乃是一体同源的话,残破头颅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鲁母若身具法性脑髓,自身就可以令它直接重获新生
甚至于鲁母与那法性脑髓极可能互相对立
昆仑海源之中,极可能是遍布那般令一切归于虚无的气息,鲁母亦沉浸在这般气息之中鲁母是死的。
组成它的众多尸块亦是死的。
它们与残破头颅都有同一个目的,从死中返生
鲁母诞生出了诸龙本、诸鹏本,此或许即是它追求自身返生的一种方法,但就今下来看,这种方法相对于它如此恐怖而庞大的体量而言,根本杯水车薪,难以成事
而残破头颅的新生,则是它演化出来的另一种办法
鲁母、鲁王、群鲁它们既是一个整体,又可以分散为一个个个体。
每个个体都在寻求不同出路。
但每一种出路演进到最后,群鲁都不可避免地会化为厉诡。
鲁可谓是厉诡雏形。
它们能新生出诸龙、诸鹏这般不可被杀死的厉诡,最初的自身却死在了那令一切虚无的气息之中那般气息,如此恐怖是谁杀死了极可能是最古之时的这众多厉诡雏形
法性脑髓若与这无尽厉诡雏形同处于昆仑海源它又来自于何处来自于哪里
精莲厌憎王传贞身上女娲牌坊的气息,但精莲自身同时被鲁母与法性选中那与女娲牌坊之气息,乃至是与女娲之气息对立的,究竟是鲁,还是法性脑髓
苏午念若洪流,滚滚翻涌
在此一线天世界中,他丧失模拟器这一最大利器,经历了步步杀机,依旧走到了接近终点的位置。
但在这个位置,有新生的仁钦赞巴鲁阻隔,有王传贞时刻算计他似乎不能更往前一步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