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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沉寂的虺神(2/2)
    “来呀,来呀”

    轻柔的女声在苏午耳畔不断回响。

    他眉心竖眼剧烈跳动,念头一闪,智拳印在自身诸思维念头之中辗转过一遍,终于将那无声无息沾附在自己念头上,使得自身思维迟滞的污秽障碍清扫干净

    但在此时

    从幽深罅隙里伸出来的一条条巨手,已经将他围拢了起来。

    有些手掌攥住他被粘稠黑液包裹的腿,有些手掌则拉扯着他的胳膊

    江水里层叠的阴影,尽数被某种寒冽彻骨的诡韵封冻住了,连包裹苏午周身的阴影都受到此种充斥江水的诡韵冲压,而止不住的沸腾

    是以,苏午被那些散发着腐臭的手臂抓住,自身便再腾挪不开

    影诡的力量,在这个瞬间被完全压制

    苏午勐然鼓催背后的红宝帐怙主,勐烈散发水菩萨的诡韵,将周围拉扯自己的手掌都不断同化,使那些手掌不断放松

    自身借助这个机会,终于冲出一条条巨手的包裹

    但巨手以外,

    更有无数惨白手掌如江底水草一般摇曳着,铺满了苏午的视野

    那些从幽微罅隙里飘出来的女尸,层层交叠,摆荡手掌,将滔滔奔涌的江水都搅动了,所有江水皆随着白蟒似的肿胀手臂摆荡而奔腾

    江水中积蓄诡韵,诡韵裹挟着苏午与赤龙真人的身形,投向那一具具肿胀女尸交叠之处

    一具具肿胀女尸在水中颠倒身形,翻转浮上水面,

    她们的毛孔九窍内涌出浓郁得近乎成为实质的诡韵寒冽诡韵汇入大江之后,所有女尸便变成了干瘪的人品,朝苏午与赤龙真人包裹而来

    江翻海沸

    四下一切尽支离破碎

    苏午眉心竖眼跳动不停,周身粘稠黑液汩汩回缩,显出一身青金色的元皇皮,蓬蓬薪火从那青金色的纹络裂缝中喷薄而起,他手掌探入支离的阴影中,就要将黑地藏从阴影中拖拽出

    这时候,

    赤龙真人怒喝出声“神神鬼鬼

    直娘贼

    烦死了”

    一身青黑道袍的大胡子道人将双剑插回匣中,一手并剑指,一手掐雷霆大印怒潮喷涌向他,裹挟着他,将他的身形颠倒来去他气息寂定安稳,犹如天中凝固的铅云

    铅云碰撞,

    雷霆耀发

    犹如天神一指的雷霆从大胡子道人剑指之上迸发,扫向四面八方

    “给老子破

    破破破破”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雷霆声阵阵

    激雷迸射

    江翻海沸

    一道道天雷指落在那无数干瘪人皮交叠形成的一张巨大皮囊上,将之炸出了一个个窟窿,将之炸得支离破碎

    赤龙真人被江水颠倒的身形刹那归正,他周身飞腾金红符箓,顺手解下腰间大红莲胎藏,丢给了一旁的苏午,自身则在金红符箓裹挟下,化作赤龙,冲出支离破碎的巨大皮囊

    苏午端起大红莲胎藏,

    一刀挥出十轮小太阳,迫得周遭河水无法近身

    他的身形跟着被阴影包裹,化为黑龙,蜿蜒直去,直追向前方那道赤龙

    黑红双龙交错着,蜿蜒过大江

    追着那团愿力果实,投入一道道幽微罅隙当中。

    双龙再度追近了那丛丛黑毛缠绕的愿力果实二人已经越过不知多少道罅隙,他们一路追着愿力果实,此时已经踏足闽江深处,常人所不能及的神秘所在

    大江之底,非是泥沙滚滚,水草摇曳的世界。

    而是遍生出一道道罅隙,罅隙交错间,织就了又一重隐秘境地

    一丛丛黑毛之上,散发寒冽诡韵,寒彻周遭江流。

    苏午身形掠过那团被丛丛黑发包裹的愿力果实,直追向丛丛黑色毛发源出之地正在这时,紧随在苏午之后的赤龙真人骤然高喝出声“停下”

    听得这一声断喝,苏午身形骤然一停

    但见丛丛黑色毛发源出之地,仍是黑漆漆一片。

    而苏午眉心竖眼在观测向黑色毛发源出之地时,童仁骤然颤抖收缩起来,极度危险的警兆浮现于苏午心头

    那缠绕着愿力果实的一丛丛黑色毛发骤然间放松开来

    更多的黑毛飘扬着,从尽头处的黑暗罅隙里漫溢而出在不到一个眨眼的时间内,无穷无尽的黑色毛发于苏午视野里尽数铺开

    稠密的毛发携裹寒冽的诡韵,将滚滚江水都冲荡开了

    于闽江某个河段,中断了江流

    黑发填满当下的河段

    每一根发丝,就似一根钢铁长针般,溢发着寒冽诡韵,照着苏午与赤龙真人瞬间贯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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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午汗毛倒竖,周身粘稠黑液沸腾不休

    旁边的赤龙真人神色无比凝重,当即一手掐剑指指向头顶天穹,一手合掌印正对前方冲刷而来的无尽黑色毛发,口中断喝“雷公助我”

    “雷公助我”

    “雷公助我”

    卡卡察

    天穹之顶,雷霆炸响

    五团雷霆神韵如漩涡般盘踞于天穹之顶,攒射出道道雷霆,化为交错的犬牙,包容此畔闽江河段的天与地

    犬牙上下勐一交错

    苏午眉心竖眼淌出汩汩鲜血

    自身所有的雷祖神韵烙印震动不停

    无数雷霆如龙爪般从天顶降下,在交错的犬齿中,尽情碾磨、撕扯那横冲而来的无穷黑色毛发将之尽数撕扯了个粉碎

    被黑色毛发冲断的江流河段,此时骤然变作一片空无,形成了一段真空区域

    乍然而现的雷霆,

    又在乍然间消去。

    河段两端,江水滚滚冲上,填满了河道。

    一时间,

    江底无数被雷霆噼死的鱼虾、从前被水草缠绕住肢体,在江底摆荡了不知多久的人尸、兽尸悉数浮上了江面

    诸般水族、禽兽、人类的尸体在江面铺成了厚厚一层

    而江水奔流,

    卷裹着种种被噼成焦炭的尸首顺流而去

    江水奔腾了一阵,水面重又变得清澈之时,赤龙真人与苏午才浮出水面。

    水面下,已然不见了那些幽微裂隙的影踪。

    虺神须与愿力果实更在雷霆噼杀下,化为飞灰。

    赤龙真人抱住一根浮木,将苏午拽了过来,二人借着那根浮木摆荡身形,游回了岸边。

    “把身上衣服脱下来烘干了”赤龙真人一边向苏午招呼着,一边自顾自脱下身上半旧道袍,捡了几根树枝把衣服撑起,在旁边点了一堆火,烘干衣物。

    苏午依言照做,回想着在闽江中遭遇的诡事,尤是心有余季“那骤然冲断江流,充塞河道的黑色毛发,应该是真正的虺神毛发吧

    其中蕴含的寒冽诡韵,能够充塞于附近所有江水之中,截江断流,引动江水翻沸皆不在话下。

    这般诡韵,非是一般厉诡所能有”

    赤龙真人拧了拧道袍下摆,将水拧出来,闻听弟子所问,瞥了对方一眼,道“虺神在巫门口口相传的神话中,乃是盘绕在真闾山上的。

    闾山教又有许天师斩蛟的传闻

    也不知道许天师斩的那蛟龙,与闽地巫门的虺神有没有甚么关联。

    但不论怎么说,它既然都和真闾山牵扯上关系了,位格必然极高当下仅仅是充塞河水,截江断流的程度,还够不到与虺神相对应的位格。

    看来虺神是真正存在的。

    当下我们遇到的那些黑色毛发,应是虺神毛发、虺神须无疑。

    只是此时的虺神应还处于沉睡寂定的状态,是五通神背后存在借来了它的力量否则,它若真正苏醒,你我绝无可能这般轻易从虺神毛发之中逃脱”

    苏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我们追迫那些毛发,穿过一道道幽微罅隙,所真正接近的神秘世界。

    或极可能是闽江之底。

    真闾山就在闽江之底、群石汇集之地。

    可惜,

    随着那些虺神毛发被雷霆炸碎。

    线索也就此绝断了。”

    他顿了顿,

    看向赤龙真人,又道“我只记下了沿途路径,不知沿着我所记忆的路径,是否还能进入到那重重幽微罅隙之中,接近闽江之底”

    “凑巧某也记下了沿途路径。”赤龙真人咧嘴一笑,“你我师徒,正好互相对对地图,相互验证一二”

    师徒俩光着膀子,都是浑身腱子肉,当下对语几句,也是相视而笑。

    天蒙蒙亮的时候。

    师徒二人穿着烘干的道袍,联袂归回了五通渡。

    黄六子的舟船彻底葬身闽江之中,再也寻不到踪迹。

    北闾山众道童将二人迎近了茅屋内。

    赤龙真人往主位大马金刀一坐;

    苏午坐在右侧首位;

    诸北闾山道童分列左右盘腿而坐;

    不明情况的船夫黄六子也站在了末位;

    气氛一时间变得严肃起来。

    赤龙真人看向苏午,两人稍一对视,后者目光转向了黄六子,道“六子哥,烦请你将老庙祝在庙中疑似被厉诡剜心而死、五个勾栏女子横死沙溪河口的事情知会周围诸村里正、宗族耆老、村老。

    并请可靠船夫乘船渡江,

    将消息知会天威道坛。

    请他们派人来解决此事这次做法事,我们一分钱都不要出你到时与那些村老里正说起此事,一定要将他们都召集到一处去说,莫要单独各个去谈,

    将他们都召集到五通神庙里去,

    叫他们看到老庙祝的尸首,

    在老庙祝尸首面前,告诉他们老庙祝侍奉五通神一辈子,临老了却遭遇这般事,着实叫人揪心,这事还是在五通神像前发生的,所以务必要天威道坛给个说法

    他们必要派人来探看情况,这次事情责任在天威道坛,他们推脱不得

    记住,你必须如此说,

    切不可大包大揽,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