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永盛直接翘起了二郎腿，右手一伸。
张爵士把已经点好的雪茄恭恭敬敬的递到了他的手里。
“我教教你”
向永盛拿捏着雪茄，出声讥讽了起来“不不不，我怎么敢教吴生做事呢。”
““我教你拍电影，怎么够资格呢，不敢哦。”
“你多利害啊，我第二次跟你见面而已，但是早就听说过你这个人又厉害又威水。”
向永盛这个时候显得非常的话多，嘴里说话不停“林生也经常提起你，说你吴志辉好威啊。”
“哦是吗”
吴志辉目光看向了旁边站着的林怀乐，脸上笑容浓郁“乐哥，看来我还要谢谢你啊。”
“多谢你到处帮我吴志辉扬名，免费的大喇叭，我都不用自己花钱营销了。”
林怀乐听着吴志辉的话，只是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他今天来这里，主要是跟向永盛接触的，順带着看看吴志辉拍戏生意的扑街。
“夸多两句你还真以为我在夸你啊”
向永盛滔滔不绝往下说“这做人呢，太过于猖狂张扬，并不是什么好事的。”
他目光看向林怀乐“做人就应该要低调一点，你说我说的对吧，林生”
“嗯，是的。”
林怀乐嘴角上挑，点了点头表示附和“向总说的一点都不错，还是要低调的。”
要说这场上，现在最开心的，肯定就是他林怀乐自己了。
林怀乐表面上只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实則他内心狂喜。
因为什么
因为向永盛的表现。
向永盛怎么样来说，他现在好歹是永盛集团的掌门人了，他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啊。
而且。
永盛集团的关系又那么强。
向永盛的狗腿子张爵士，竟然能随时随地联系上鬼佬迈尔斯这么高级的警务人员。
足以说明永盛集团背景很硬，很有底气的才对。
但就是这样的背景，他向永盛从一上来开始，找着机会各种嘴上功夫踩着吴志辉，话非常的多。
而且还把自己拉进去，帮踩吴志辉，彰显自己的本事。
向永盛无非就是想在事发前，在吴志辉面前装逼打脸。
先把气氛烘托起来，到时候再看着下面混乱的场面。
这种反差感刺激下，最大化满足自己的心理，把自己丢失的面子找回来。
向永盛现在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合格的永盛集团掌门人。
形色溢于言表，不够老练，显得很年轻气盛，也不够高档。
这换个角度来说。
向永盛现在的状态跟自己以前吃瘪的情况差不多了。
他肯定在吴志辉手里吃了很大的亏，迫不及待的想找回场子。
一定程度上，这也从側面印证了他林怀乐还是很有机会跟向永盛深入合作的。
因为，向永盛现在的这个表现，足以看出，他是需要自己的嘛。
乃至于。
林怀乐现在心里都多了一分莫名的期待今天的事情不要这么順利才好。
只有向永盛没这么順利，自己才能更好的搭上他的这条线，才更利于自己。
当然了。
今天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监狱里就那么个情况，也不复杂，很好操作的。
这些犯人的水平也就那样，有水平的人也不会在监狱里蹲着。
张爵士他们只要按照自己的指示，送人进来混进这些监狱的帮派中，很容易制造混乱的。
“做人应该要低调一点”
吴志辉将几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撇撇嘴讥讽道“这不过是没实力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
“做人，就应该要高调，该高调就要高调，低调什么啊”
吴志辉起身站了起来，俯瞰着下面已经准备的差不多的拍摄现场“你永盛集团这么有经验，让你说多两句你都不说”
“不敢说，那么就是没实力，没底气咯。”
“哼”
向永盛跟着也站了起来，被吴志辉刺激一下，就忍不住了“那我就不妨教教你，教你怎么拍戏。”
他指着下面的现场说道“像这种拍摄现场，最重要的就是要注意控场”
“你借用监狱的场地过来拍戏，这些人都是什么角色啊最容易制造混乱了啊”
“只要现场发生混乱，你们控不住场，出现了人员损伤，监狱就不会再借场地給你们拍”
向永盛脸上的笑容浓郁，扭头看着吴志辉“第一次进场第一个镜头，你们就敢拍摄这么多人的场面”
“看来，你们很有信心啊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这班犯人有信心啊”
他幽幽的吐出烟雾“你说，一会这下面，会不会发生骚乱啊”
“这就不用向总操心了。”
吴志辉一扭头，脸上笑容浓郁“不过我看出来了，向总倒是信心十足啊”
“呵呵。”
向永盛用力的嘬了口雪茄，吐出浓郁的烟雾“那咱们就往下看咯，你很会选地方。”
“这个地方视角确实不错，一会骚乱起来，肯定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吐了口气，挺着肚子慵懒的活动了一下“可惜了，这里是监狱，要不然我高低要开一支八二年的拉菲，来欣赏这有趣的一幕。”
“哈哈哈”
张爵士当即配合的笑了起来，见吴志辉一行人毫无波澜，只觉得无趣，讪笑两声停了下来。
下面监狱的操场上一览无余，拍摄现场已经全部就位。
“咔”
随着导演的指挥，现场正式开始拍摄。
操场上。
一身褐色监狱服、戴着锡纸墨镜的周闰发盘腿坐在水泥地面上。
身边。
几个犯人围坐一圈。
他的身前架着二胡，随着二胡的拉动，友谊之光缓缓响起，众人跟着合唱了起来。
“人生于世上能有几个知己，多少友谊能长存。”
“今日别离共你双双两握手，友谊常在你我心里”
镜头设计的也不错。
从开始聚焦在周闰发身上，然后拉高，镜头隔着铁丝网一路延伸到整个全景。
第一个戏份就是操场上几个帮派发生冲突的戏码，一切都在按照剧本来演。
随着冲突的发生，操场上开始陷入混乱，这几个帮派的犯人开始扭打在一起。
站在监狱围墙上的瞭望间里，将整个混乱的操场一览无余。
现场确实非常的混乱，这些人是真的在打啊。
“我早就说过了”
向永盛看着被一拳打的吐血的小弟，声音大了起来“这么多犯人，你以为他们真的会配合你们拍戏”
“就是就是”
张爵士连忙出声附和，在做狗腿子帮主人捧哏这件事情上，他向来都是轻车熟路。
“我早就说过，拍戏没有那么简单的。”
向永盛大口的吸着雪茄，得意洋洋“现场失控，一旦发生人员伤亡，监狱交不了差，事情就难以收场了。”
他伸手一指远处正架着的摄像机“你看，不知道哪里来的记者，正在拍呢。”
“这要是泄露出去，一定会在舆论的压力下发酵，引起广大市民的不满。”
他抖了抖雪茄“到那个时候，你们就没得玩啦，已经可以不用继续拍了。”
“就是就是。”
张爵士再度站在向永盛耳边附和了起来“赶紧收工吧，别浪费胶片啦。”
“血都打的喷出来了啊，喷了三四层楼那么高，呐呐呐那里还有个腿打折的。”
他伸手指着下面操场上混乱的场面，嘴里说话不停“啧啧让你们拍电影，又不是让你们真的打人啊”
“啪”
向永盛抬手一巴掌扇在张爵士的脑袋上“滚后面去，别挡着我看戏啊。”
他脸上带着冷笑，还不忘记示威性的看着吴志辉。
再看吴志辉。
吴志辉站在原地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跟身边的长毛給下面做出了评价。
“不错不错，导演有水平的，切入视角很好，凸显周闰发这个主演，然后給出远景。”
“对啊，你看这些动作也设计的很好，打的很凶猛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看着下面的拍摄现场点评道。
“笑死”
向永盛声音拉高“还他妈动作设计下面都乱成什么样子了，还在装什么”
“就是就是。”
张爵士再度凑了上来，指着下面的操场“赶紧拿对讲机指挥小东让他呼叫狱警维持秩序吧。”
他指手画脚“他在下面视野不好，看的也不全，趁现在还没有大骚乱，收手吧吴志辉”
“草”
向永盛咒骂一声，直接抬起了脚来，把挡在自己前面的张爵士踹了出去“告诉你别挡着我看戏啊”
下面的操场上，确实非常混乱。
尤其是人群中客串的武浩南，那叫一个凶猛啊，如入无人之境一样，推倒了一大片。
基本上就是推倒一个，还不忘记掏上一拳，把犯人打的口喷鲜血。
但即便是这样，拍摄继续在进行，好像他们都看不到一样。
“那个人，号码帮的武浩南吧”
张爵士这回学聪明了，不凑上来了，在后面叽叽喳喳“吴志辉，你害得他进监狱的啊。”
“你们还敢让导演选他来拍戏傻仔，他肯定会搞鬼啦”
“哈哈哈”
向永盛把雪茄咬在嘴里，抬手鼓起掌来“就应该带一个望远镜上来，这样才看的仔细。”
吴志辉扭头，斜眼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如同在看痴线一般，根本毫无波澜。
后面。
“嗯”
林怀乐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吴志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个感觉来自于自己对吴志辉的了解。
下面看着彻底乱起来了，打的又那么凶，吴志辉应该早就让长毛用对讲通知下面的导演才对。
为什么吴志辉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这让林怀乐不由得嗅查到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林怀乐也是往前走了两步，宏观的看向全场，观察着现场。
虽然说下面乱是乱，但是又无形中又好像是有秩序的。
虽然打斗非常的真实。
果然。
向永盛跟张爵士两人，在看到吴志辉毫无反应以后，不由得也开始觉得不对了。
向永盛下意识的扭头看着张爵士，心里有些不安“你确定，你搞定了”
“确定，确定”
张爵士犹豫了一下，点头保证了起来“全部都安排好了。”
他的视线聚集，费力的开始在下面的人群中寻找。
努力寻找了一圈，但是自己安排的猛虎东，怎么没看到在现场啊
他也是被选中进了这次的拍摄现场啊，他跟自己说他都被导演选中做帮派的头目。
猛虎东的戏份很多的，开头这个片段一定有他的。
张爵士在没找到猛虎东以后，整个人已经开始发虚了。
这个时候再看淡定无比的吴志辉他们，张爵士已经开始额头冒汗了。
果然。
这个片段一镜到底，一口气拍摄了五六分钟。
随着手抓盾牌跟警棍入场的狱警控制现场，导演终于是喊停了。
随着他的叫停，众人松散了下来，活动着肢体。
“不错，非常不错。”
导演拿着大喇叭对着人群喊了起来“大家都演的非常不错，今天中午，我已经跟监狱说好了。”
“每人一份新鲜出炉的烤鸭，个个都有，大家继续好好演。”
旁边。
工作人员端着托盘上来，上面是一支支早就拆封好的香烟，給这些犯人分发。
“大家先来支香烟休息一下。”
导演对着众多参演的犯人继续说了起来“一会咱们再继续进行下一条的拍摄。”
“好耶”
“多谢老细”
众犯人随即发出欢呼，帮他们当群演简直不要太爽。
监狱账户上又有薪水打进来，又有烤鸭吃，还有香烟抽，还能跟大明星搭戏，也算是多了乐趣。
瞭望间里。
“喏。”
吴志辉抬手打了个响指，看向了旁边早已经脸色阴沉的向永盛，笑道“向总，不知道你觉得我们拍的怎么样”
他意有所指“你觉得，我们这个戏，演的怎么样”
顿了顿。
不等向永盛说话，吴志辉自问自答的点评道“一个字，专业”
向永盛站在那里，彻底看明白过来的他，一看一个不吱声。
原本手里拿着的雪茄早已经碾灭在墙壁上，碾了个稀烂，雪茄叶挤破雪茄衣，崩裂出来。
“好，真好”
他从牙缝挤出来声音，脸颊两侧咬肌明显“你吴志辉是真威水，这电影，算是让你拍明白了”
“哎呀向总，你说你也真是的。”
吴志辉笑呵呵的看着向永盛，杀人诛心“你早说你今天要带乐哥过来啊，你早说，我就給你留点面子了。”
“谁知道你突然还带多个乐哥过来，专门在人家面前丢人现眼，我也没办法的。”
“你”
向永盛气的想吐血，最好办法就是不要再搭理吴志辉了。
刚才自己在吴志辉面前的姿态有多高、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丢人现眼。
俨然全部成了回旋镖，转了一圈以后又全部钉在了自己身上。
“呼”
向永盛长吐一口气，胸膛随之起伏，冲后面的张爵士一勾手。
张爵士目光闪躲，看着冲自己伸手脸色阴沉的向永盛，下意识的往后退。
犹豫了一下。
他还是凑了上来。
“啪”
向永盛抬手一巴掌直接打在了张爵士的脸上，直接把他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打飞。
“你过来”
向永盛伸手一抓张爵士的衣领子，将他按在了窗户上。
“说”
向永盛指着下面操场上一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边抽着烟有说有笑的犯人“这就是你的安排”
“你他妈的是真会安排啊，你的安排就是这样的”
“我我”
张爵士脖颈被窗沿压的血管凸起，窒息感压迫而来，哆嗦着没说出来下文。
“他答不出来，那么就我来帮他回答吧。”
长毛声音拉高，往前走了一步“就你们安排的那几个人，昨天晚上全部都摔断腿。”
“他们现在全部住在监狱单间里，剧组的拍摄不能耽搁，我们临时找了新的演员，就不用他们了。”
长毛现在专门帮吴志辉负责影视这块方向的。
他说话做事相比较起以前来，除了礼貌不减，现在更显得圆滑。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会給他们包一个小小的利是，也算是安慰一下他们了。”
“废物”
向永盛气的鼻子都快歪了，抬脚把张爵士踹了出去“这单花费多少经费，你他妈的一分不少的給我还回来。”
“少一个子，老子都饶不了你个扑街”
他一甩手，怒气冲冲的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
传来向永盛愤怒的咆哮。
“走啊”
“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丢人现眼啊”
张爵士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捡起自己的金丝眼镜儿，快步跟了出去。
“乐哥，戏看的怎么样”
吴志辉笑呵呵的看着皱眉有些意外的林怀乐“我的这出戏，演的不错吧”
他冲外面一努嘴“你得感谢我，我让你变得更有价值了起来，接下来到你发挥咯。”
“呵呵。”
林怀乐皮笑肉不笑，转身往外面走去“走先。”
“乐哥慢走。”
长毛还挺有礼貌的跟林怀乐道别，然后笑了起来，冲吴志辉竖起了大拇指“大佬好威”
“用一个武浩南直接把人全部給钓出来了，浩南这件事情上，帮了咱们一个大忙啊。”
“哈哈哈”
两人朗声笑了起来。
外面。
“对不起，对不起”
张爵士额头冒汗，听着后面的笑声，快步追到向永盛身边“向总，这件事情绝对是个意外，意外。”
他这个时候想找刚才带他们上来、帮他做事的那个狱警。
狱警早就走了，哪里还找得到人啊。
他昨天晚上连夜就被开了个短会，哪里敢通风报信。
向永盛怒气冲冲，沿着台阶快步向下。
下到一半。
他停在了中间的台阶缓冲平台上，冷着脸回头盯着张爵士。
“向总，这件事情真的是个意外。”
张爵士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水“低估，我大大低估了吴志辉这班人的本事。”
“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把咱们的人都挖出来了。”
他又哪里知道，吴志辉早就准备好了。
昨天就试探的差不多了。
跟武浩南有接触的猛虎东他们这些人全部锁定，然后再结合一下最近进监的犯人。
但凡是猛虎东接触过的，全部都在最近这几天进来的犯人名单上。
再加上猛虎东跟武浩南说的，一个都跑不掉，一个不剩的全部被揪了出来，全部自己摔断腿。
“低估”
向永盛棱着眼珠子盯着张爵士，咆哮道“我看你他妈的分明是低能”
他指着张爵士，整个人情绪有些失控“就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你个废物”
说完。
他伸手一指脚下的台阶“你給我滚下去，不准走”
“咕咚”
张爵士吞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向永盛要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弯下腰来。
看着下面长长的台阶，想滚又不敢滚。
“滚”
向永盛直接一抬脚，力道十足的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张爵士整个人从台阶上踹了下去，惨叫跟肉体冲击的声音络绎不绝。
向永盛大跨步走下楼梯。
张爵士从台阶上滚下来无比狼狈，刚刚缓过劲的他，看着走下来的向永盛，不敢起来。
“你做事，让我很失望”
向永盛盯着地上的张爵士“上一次，倩女幽魂这个剧组三百万的事情，我没有找你说多什么。”
“这一次，让你办这单事情，你又給我搞成了这个样子，事情做的这么粗糙，他们一眼就看穿了啊”
张爵士趴在地上，听着向永盛恼怒的声音，根本就不敢起来，更不敢抬头。
“下一次，事情再做的这么糙”
向永盛声音压低，冷冷道“那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了，知唔知”
他跨步走了出去，順便跨步的时候，一脚踩在张爵士的手背上。
“是，是”
张爵士疼的直吸凉气，但是却不敢出声，连忙点头。
“没事吧。”
林怀乐看了眼怒气冲冲的向永盛，亲自伸手把张爵士給扶了起来，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辛苦了。”
他一伸手。
何辉已经掏出了纸巾来，递給了林怀乐，林怀乐再把纸巾递給了张爵士。
“嗯嗯。”
张爵士灰头土脸，眼镜撞碎了，额头上也多了好几处擦伤，接过林怀乐递过来的纸巾，对林怀乐印象好了不少。
“跟上吧。”
林怀乐拍了拍张爵士的手臂，还像模像样的安慰道“这件事出了意外，也不怪向总这么大火气。”
“你也不要怪多向总火气大，看到吴志辉这么得意，生气是在所难免的。”
林怀乐说话很有意思，两边都給了台阶，两边都进行讨好。
“知道。”
张爵士纸巾擦着脸上的鲜血，疼的龇牙咧嘴。
他畏畏缩缩的跟在后面，保持着跟向永盛的距离。
出来监狱。
向永盛黑着脸，根本不准张爵士上车，呵斥道“你今天应该走回去，没资格坐车”
“啊”
张爵士听到这句话，直接人傻了。
赤柱监狱这边偏僻无比。
而且又是荒郊野岭的，更没有车子，让他走回去，大半夜能不能找到台车上车都是一回事了。
“啊什么啊”
向永盛一屁股坐进车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走回去已经很不错了。”
末了。
又补充道“要是让我知道你坐车，准备上医院养三个月的腿再说吧”
“是，是”
张爵士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应承了下来。
他非常清楚向永盛的脾气，痛苦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
自己算是废了。
林怀乐在旁边旁观着，并没有着急说话。
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这才出声说话。
“好了好了向总。”
林怀乐出声安慰道“向总消消气，事情没办好，谁都不想这种结果的。”
“出了事，惩罚一下爵士就行了，咱们当务之急就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做，亡羊补牢才是最重要的。”
他抬手拍了拍张爵士的肩膀“已经惩罚的差不多了，让他走回去估计接下来几天做事都提不起精神。”
说话的时间点，是个很有学问、也是很有水平的东西。
早不说，晚不说，一定要等到这个时候说，才是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消消气向总，就当給我一个面，再給多爵士一次机会。”
林怀乐继续劝说“再惩罚他，这样子不就是相当于我们自减人手么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观察着车里向永盛的脸色，笑道“爵士，你就上我车吧，让向总消消气，眼不见心不烦。”
“哼。”
向永盛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是，是。”
张爵士连忙点头，一脸感激的看了林怀乐一眼，上了他的捷豹车。
台词，林怀乐早就准备好了。
一定要等到向永盛发泄了怒火，让张爵士下场凄惨，自己再出来说话，效果才能更好。
既让张爵士感谢自己，又能让向永盛有一个台阶下，算是两不得罪吧。
林怀乐在心思城府这一块，人情世故从来都是老练的，没有问题。
当然了。
这是有一个前提，对自己有利用价值才行。
没有价值，林怀乐不跟着踩多一脚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刚才林怀乐亲自扶张爵士起来是这样的，现在又在向永盛面前帮张爵士说话，也是这样的。
向永盛虽然把张爵士收拾的跟条狗一样。
但是。
这不影响林怀乐对张爵士的一个认知。
他跟张爵士私下里接触过啊，对张爵士这个角色有过揣摩分析与定位。
张爵士一个小马仔，能跟鬼佬迈尔斯通话，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他是向永盛的马仔。
但是林怀乐可是记得，张爵士跟迈尔斯通话时候的语气，虽然谈不上轻蔑，但是也没有太毕恭毕敬。
那就说明，张爵士这个角，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太过于扑街。
所以自己有必要在他面前树立形象的，拉拢一下是可以的。
心思算计这一块，林怀乐从来都是通通透透无比门清的。
“林生。”
向永盛坐在车里，看着林怀乐，主动出声道“跟我车，一起吃个饭。”
“当然。”
林怀乐欣然应允“不如这样，跟我的车吧，一起去我佐敦的地盘，我林怀乐招待你。”
向永盛点点头，也没有拒绝。
车子一路前行。
车里。
林怀乐四平八稳的坐在副驾驶上，先是通过内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座上灰头土脸的张爵士。
目光转移。
进而落在了后视镜上。
林怀乐看着后面跟车的向永盛，嘴角不由得上扬。
自己，算是搭上线了。
大水喉，出现了。
是的。
在林怀乐眼里，向永盛将会是自己的大水喉。
拧开水龙头，就能往外哗啦啦往外流钞票的大水喉。
有了今天的接触，他已经有了新的判断。
他从一开始，把向永盛当做自己跟迈尔斯重新恢复关系的中间枢纽，转换为了大水喉。
这向永盛，在吴志辉手里吃的亏太多，损失的也太多，他要求自己办事咯。
既然是求人办事，那不就得付出点代价了啊。
赤柱监狱。
拍摄进展的不错，总体上没有出什么大的问题。
周闰发演戏还是很专业的，跟他搭戏的几个演员倒也都还不错。
吴志辉站在上面看了一会，也就抽身离开了。
向永盛他们这件事情已经搞定，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停留浪费时间。
自己只是一个投资的，不是拍电影的，帮他们解决了麻烦，收工。
“阿南，这单你做的不错。”
吴志辉临走前跟武浩南碰了一面“你的户头上存了不少钱，足够你在监狱的花销了。”
“客气了。”
武浩南倒也没有拒绝“多谢辉哥帮手我妹妹的事情。”
“嗯。”
吴志辉点点头，抛出橄榄枝“有没有兴趣，出来以后，直接跟我吧。”
“再说吧。”
武浩南思考了一下，也没有拒绝“可以的话。”
“走了。”
吴志辉摆摆手，大跨步离开了监狱。
宝马车缓缓开上公路，一往向前。
“长毛。”
吴志辉坐在车里，简单的复盘了一下这件事“差不多了，你这边抓点紧。”
“倩女幽魂、监狱风云这两个本子你跟着点，另外跟吉米仔保持沟通。”
他目光看着窗外倒退的山峦轮廓“一鼓作气，把这段时间从永盛集团手里揾下来的盘子稳固好。”
“好的。”
长毛点点头，跟着问道“林怀乐那边”
“一鼓作气。”
吴志辉眼神锐利“永盛集团跟林怀乐，一起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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