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皮实,再者盛希平也没真的下狠手打,盛新华盛新宇两个根本就没感觉出来,还以为爸爸跟他们闹着玩儿呢。
“爸,我作业早都写完了。我奶说了,不写完作业不许出去玩。”
张淑珍虽然没啥文化,但是她很重视孩子教育。
别的她不懂,孩子作业不写完,她是肯定不会放出去玩的。
“写完了也不能成天出去作啊,在家帮你奶奶干点儿活,这么大了,有点儿眼力见儿。”
盛希平手下轻了两分,动作飞快的给孩子们打扫完雪。
“行,进屋把外头棉袄脱了吧。”
俩臭小子一溜烟跑里屋去,把外头棉袄脱了,鞋也脱了,直接上炕,来到俩妹妹身边。
“叫哥哥。”盛新华瞅着俩一模一样的妹妹,有点儿分不清谁是谁。
盛欣玥和盛欣琪俩人正在炕上玩娃娃呢,盛新华突然凑过来,俩女娃愣了下。
她俩好久没见到哥哥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歪着头打量盛新华和盛新宇。
周青岚见这情形,心头不由得一痛,好好的一家人,却分作了好几处,弄得妹妹不认识哥哥,哥哥不亲妹妹。
“玥玥、琪琪,那是你们的哥哥,大哥新华,二哥新宇。快叫人啊,叫哥哥。”
周青岚凑过来,搂着俩闺女,教她们叫哥哥。
俩丫头很听话,乖乖的叫了声哥哥。
小女娃又甜又软的一声哥哥,直接俘获了哥哥们的心,把盛新华和盛新宇美的,一人抱过去一个妹妹亲了口。
“乖,哥哥给你拿玩具去。”说完,盛新华就去北炕上,从抽屉里找出来一大堆玩具来。
这里面有盛希平买的,也有陈峰每年夏天回来时,给俩弟弟带的。
“这個,这个好玩,上弦之后会蹦。”
盛新宇抢了个铁皮青蛙,用手拧了几圈发条,放到炕上,就见那青蛙往前跳了起来。
俩丫头还小,她们玩最多的就是娃娃,像这种发条玩具,从来就没见过。
此刻俩女娃看着那一蹦一蹦的青蛙,眼睛都直了。等青蛙蹦够了停下来,俩娃就指着青蛙叫哥哥。
盛新华和盛新宇可得意呢,抱过来一堆玩具,一样一样的教妹妹们玩。
小孩子嘛,别管闺女小子,总归还是有不少共同爱好的。
俩女娃高兴极了,搂着哥哥的脖子,指使哥哥给他们展示所有的玩具。
血脉亲缘就是这么奇妙,哪怕平常不怎么在一起,孩子们也很快就熟悉了彼此,玩的十分开心。
周青岚见此情形,放心不少,让盛希平看着孩子们,她去厨房帮着忙活忙活。
五点半多,林场工队的人坐着通勤车下山了。
因明天就是小年,所以全体工队都放假,在山上看了挺长时间发电机库的盛连成,也背着行李卷儿下山回家了。
盛连成一进家门,闺女儿子都围了上来,盛希泰赶紧把行李卷儿接过去,扶着盛连成进屋。
那边,张淑珍也招呼儿媳妇和闺女,赶紧放桌子收拾饭菜,准备吃饭。
盛连成坐到了炕沿上,他这一身的凉气,没敢往俩孙女跟前儿凑。
只笑呵呵的看了看炕稍玩的正高兴的孩子们,然后又看向盛希平。
“你这次回来,弄的动静挺大啊,我搁山上,从早到晚都听见别人议论你。”
儿子有能耐了,当爹的自然高兴,可盛连成也有些担心,老大这么高调,会不会又惹得什么人眼红啊
“爸,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们就是借了汽运处的车往回送东西,结果就让林场这帮人吹嘘的,好像我自己开车拉一大车东西回来似的。”
盛希平挠挠头,很是无奈的说了句。
“算了,往后做事小心点儿,别起高调。林场啊,也不全都是好人,红眼病不少。
你现在不上班了,没有个公家的身份护着,旁人想整你更容易,凡事还是要小心。”
盛连成经历了太多事,一辈子谨慎为上,这时候也不忘了劝诫儿子。
“嗯,嗯,爸,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盛希平没跟老爸犟,父母都是好意,大过年的没必要争讲这些。
说话间,饭菜全都收拾上了,张淑珍催着盛连成去洗洗手和脸,然后一家人围坐桌边,热热闹闹吃饭。
晚饭挺简单的,一盆大骨头炖酸菜,一盆五花肉白菜冻豆腐。
张淑珍还在炉子上烘了俩辣椒,揉碎了用热油泼一下,炸一碗辣椒油。
谁乐意吃辣的,就自己盛一碗,连汤带菜,舀一勺辣椒油,热辣辣的吃一碗,浑身都暖和。
大骨头上肉很多,搁锅里炖了一下午,肉早就炖烂糊了。
张淑珍给几个孩子碗里都挑两块肉多的,随便他们啃。
盛欣玥和盛欣琪俩娃小点儿,啃的满嘴满手都是油,大家伙儿也不管她们,由着她们折腾去,等会儿换衣服就是。
小孩子,就得练着自己动手,不能总喂,要不然养出依赖性了,不喂就不吃饭。
大人都忙着呢,谁有那闲工夫啊
“哎呀,这饭吃的真舒坦,还是家里的饭菜香。”
盛连成吃饱了,一手摸着肚子,往间壁墙上一倚,心满意足的说道。
盛连成和那些看拖拉机库、绞盘机库的人,都得住在山上,一礼拜回家一趟。
现如今工队不用在山上驻勤了,山上没食堂,他们都是趁着休班的时候,回家带上一些菜和干粮。
到吃饭的时候,就在炉子上热一热,对付着吃。
其他人也都没少吃,俩小丫头吃的脸上都是油。
她俩也学着爷爷的模样,摸着肚子,往后退,退到窗台根儿,往那儿一倚。
“来,玥玥,琪琪,上奶奶这儿,奶给你们擦擦脸和手。”
张淑珍去外屋,用热水投了手巾,招呼俩孙女到跟前儿,给她们仔仔细细擦干净。
又把棉袄外面的小护襟儿摘下来,顺手搓吧搓吧,搭在西屋火墙上烘干。
刚吃完饭,盛新华和盛新宇就吆喝着要开电视看电视。
盛希平一看,快六点半了,赶紧打开电视,让孩子们看鼹鼠。
盛连成头一回看电视,那惊奇程度,不比孩子们头一回看的时候差。
“哎呀,还是这玩意儿好哈,比收音机强多了。
这里头是个啥耗子啊不对,看着不像呢。”
“爸,这是鼹鼠,也是搁底下打洞的。”盛希平也不太清楚鼹鼠是个什么东西。
在他看来,这玩意儿跟东北的瞎耗子挺像,都是搁地底下挖洞,爪子挺厉害。
盛连成根本不在乎啥鼹鼠还是耗子,他就是第一次看电视,觉得新鲜。
正好盛新宇坐在身边,盛连成就伸手搂过来小孙子,祖孙俩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
这时候,上山干活的多数都吃完饭了,不少人便陆续来了盛家,凑热闹看电视。
没多会儿,盛家屋里就坐满了人。
正好新闻联播开始,大家伙儿都安静下来,听播音员说国家大事。
盛家墙上,果真贴了好几张纸,上头写着不许抽烟,不许随地吐痰啥的。
估计是昨天盛云芳她们也说过了,今晚上大家伙儿倒是挺文明的,没人随便抽烟了。
有的人烟瘾犯了想出去抽一根,看看这一屋子的人,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占的位置,咬咬牙也就忍了。
正当大家伙儿兴高采烈看着电视的时候,忽然,院子里传来震天动地的一声虎吼。
然后,就听见有什么东西狠狠扑在门上的声音,以及一种形容不出来,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恐吓的嘶吼。
一声近在咫尺的虎吼,屋里看电视的这些人,就觉得头皮嗖的一下,像过电似的。
头发根儿和身上的汗毛,全都立起来了,鸡皮疙瘩迅速爬一身。
一股凉意,从后脑勺蔓延而下,直到后尾巴根儿。
不少人都吓的两腿战战,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
“咋,咋回事儿啊”好歹陈维国几个胆子还大点儿,忙开口问道。
“坏了,好像是花花回来了。”盛希平猛然惊醒,立刻穿过众人,往外屋走。
“花花,是你么”
盛希平一开口,外头猛烈扑门的动静顿时就没了。
盛希平赶紧去开了门,就见到暗夜里,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花花,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么”
不知道咋回事儿,盛希平隐隐觉得,好像花花在生气,因为它身上的毛是炸开的那种。
盛希平赶紧伸手,摸了摸花花头顶,花花这才凑过来,蹭蹭盛希平。
身上炸了的毛,也瞬间服帖下来,再次发出愉悦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花花在盛希平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可是当一人一虎走进屋的时候,花花却朝着东屋那些人,再次张大嘴,发出威吓似的动静。
不过,这次声音小了些,比刚才可差多了。
“没事儿,这是来咱家看电视的,都是朋友,不是来咱家偷鸡摸狗干坏事儿的。”
盛希平一看,赶紧抱住了花花的脖子,右手从头到脊背摩挲着花花。
花花安静下来,扭头从屋里出去,不多时叼了只鹿回来。
它今晚下山的时候打着了猎物,正好给盛家送来。
估计是到了盛家,察觉到家里人特别多,以为家里出什么事了呢,所以才着急的大吼。
花花把鹿扔在了外屋地,扭头就去西屋了,正好盛家四个娃都在炕上呢。
花花轻轻一跳,趴在了炕稍,闭上眼睡觉去了。
花花倒是安静了,可东屋这些看电视的人,早已经吓的三魂七魄丢了一半儿。
“我的妈呀,这老虎也太吓人了,不行,我得回家去。”有人带着哭腔儿说道。
“对,对,回家,回家,我的天,再也不敢来你家了,吓死个人。”
不少人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从盛家走出去。
这会儿工夫,那真是恨不得爹妈再给生两条腿,跑的越快越好。
众人呼呼隆隆走了大半,只剩下陈维国、高海宁几个人,脸色也有点儿发青。
“你家花花今天咋地了这么吓人”高海宁一开口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颤。
“可能是最近家里人少,就我领着俩孩子,花花习惯了。
冷不丁感觉家里人多,还都不熟悉,它以为家里出啥事儿了呢。”
张淑珍琢磨了一下,说出这个可能来。
自打入冬后盛连成上山开始,花花基本上就是隔一天回来住一晚上,有时候往家里捎点儿东西。
它习惯了盛家就这么几个人,冷不丁家里来一群陌生人,以花花那个护家的性子,肯定觉得是家里出啥事儿了,那它发火,也属正常。
“我天,这老虎还经常回你家呢咋也没听人说过啊”
王建设他们都吃了一惊,原以为,这老虎长大,就该离开盛家不再回来了,合着没有啊,这家伙总回来。
花花一般回家都是晚上,哪怕是留在家里,也基本上就是窝在西屋不出来。
冬运生产开始后,盛连成上山,家里就张淑珍领着俩孩子,也没什么人晚上来盛家。
所以,这么长时间一来,还真是没人发现花花又回林场了。
不过,今晚上花花这一嗓子,别说林场,就连大碱场那头也都能听见。
“希平,往后最好注意点儿。
咱知道花花不伤人,也不祸害牲畜,旁人可不知道。咱爱惜花花,可不敢保证别人也跟咱一样。
你要知道,别管上头怎么说,啥保护动物不让打,暗地里偷摸打的人肯定有。
这要是让人摸透了花花回家的规律,半路上埋伏,那这虎可就悬了。”
王建设这人想事情深远一些,少不得要嘱咐盛希平。
钱财动人心,一只虎,那可是值不少钱的,谁敢说没有那财迷心窍,胆大妄为的人
经王建设一提醒,盛家人也想到了这一点,霎时,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行,我们会注意的。”
被花花这一打扰,众人也没了看电视的心情,王建设几个告辞离开。
盛家众人,坐在炕上,都沉默不语。
“希平啊,这事儿不会再有人往上举报吧咱养着花花的事儿,会不会又惹啥麻烦”
盛连成有些不安,他不光担心花花的安全,也怕有人借此做文章,又找盛家的茬儿。
“按理不应该,咱当时救花花的时候,场里是知道的。
再说,咱也没把花花关起来,它是自由的,爱来就来,爱走就走,这野生的动物,咱哪能管的了啊”
盛希平皱眉,他其实心里也没把握,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抚家里人。
“没事儿,明天我跟郑叔说一声儿。
花花一没咬人,二没咬死牲畜啥的,没有危害到林场,林场不会祸害它。
老虎是保护动物,谁要是敢打它主意,就等着进里头蹲着吧。”盛希平定了定心。
林场会打猎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以盛希平对他们的了解,就那几个的本事,想要猎捕花花,纯粹是做梦。
倒是大碱场那头,有几个猎户本事不赖,真要是联起手来,说不定是个威胁。
这也容易,明天他去一趟大碱场,跟大哥二哥说一声儿就是了。
刘玉江在大碱场说话还是好使的,尤其是眼下,不知道多少人都动心思,想要跟着他们去南方挣钱呢。
这个时候,应该没人敢得罪刘家兄弟,得罪盛希平。
众人听了盛希平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这才放下心来。
时候不早,电视也没啥心情看了,于是收拾收拾洗漱后,睡觉去。
第二天一早,刚吃完早饭,郑先勇就打发人过来找盛希平了。
昨天晚上老虎的吼声那么大,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见,郑先勇作为林场书记,咋地也得问一问啥情况啊。
“叔,没啥事儿,就是花花昨晚上回来了。
它看我们家人那么老多,以为家里出啥事儿了呢,吼了一嗓子吓唬人。”
盛希平见到郑先勇,赶紧解释了下。
“哦,合着是这么个事儿啊,吓我一跳。
昨天晚上就有人去我家,说可能是你家那老虎回来了,让场里想想办法,把老虎撵走还是咋办的,别伤了人或者咬死牲口。
我寻思你家那虎,这么多年了也从来没咬过人和牲口,应该不至于闯祸,所以今早晨就把你叫来了解一下情况。”
郑先勇一听,也松了口气。
只要没有人受伤,没有牲畜损失,那就不叫事儿。
真要是出啥事儿了,那就没办法,必须上报。
“不过,你最好是让那老虎离开林场,往后也少回来。
毕竟是畜牲嘛,万一哪天它抓不到猎物,进屯子吃了谁家牲口之类,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郑先勇也是替盛希平着想,一旦惹出麻烦来,郑先勇也护不住花花。
“行,叔,我知道了,这事儿我想想办法。”盛希平点点头,他知道郑先勇也是一番好意。
离开郑家,盛希平又去了刘家。
刘玉江哥俩一见他,立刻就问,是不是花花回来了。
昨晚上那一声儿实在是动静不小,大碱场这边也是听的真亮儿的。
盛希平就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大哥,还有件事儿得拜托你。
回头跟大碱场这边的人说一说,花花不咬人,也不伤家禽家畜,让大家伙儿进山的时候稍微注意点儿,只要不主动找花花麻烦就行。
花花从小在我家长大,对人很友好,如果谁伤了它,往后它要是报复伤人,那我可管不着。”
花花从小到大都被盛家人爱护着,没吃过人类的亏。
昨天晚上,那就是它对人类最大的恶意了,它只是吓唬人,并没有伤人的意思。
所以,盛希平必须尽全力,护住花花。
“行,这事儿好办,回头我给村子里那些猎户开个会。
放心吧,都知道政策,谁也不敢瞎胡闹。”刘玉江二话没说,直接就答应了。
正事儿说完,哥仨又商议了年后南下的事。
上头下来文件了,抚松地区开春贯彻执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现分田到户,承包到户。
如此一来,刘玉江怕是就不能一过年便跟着去南方了,他得留下来主持大局。
“莪寻思好了,等着包产到户后,我就不干这村书记了。
一天天不挣多少钱,事儿还挺多,哪赶上跟你们去南方挣钱多啊。”
“大哥,你这话可就说岔了啊,村书记别看官儿不大,作用可不小。”盛希平一听就乐了。
“大哥,咱那买卖,挣钱归挣钱,实际上不长远,将来咱还得找个长远踏实的事情做。”
他们这群人啊,实际上就是凭借商品嗅觉和运作能力,依靠一些裙带关系,在介于合法和非法之间游走,赚取利润。
贸易公司说白了,无非就是凭借地域优势和信息差,把这儿的东西倒腾到那儿去卖,赚取差价。
随着开放发展的日渐加深,他们的优势会逐渐减小,早晚,还是要回归到实业上来。
“我是这么想的啊,你们大碱场不是一直都种棒槌么
将来咱手里多攒一些钱,到时候大哥二哥可以回来,多承包一些参地啥的,自己发展种棒槌不也挺好么
除了棒槌,还可以搞养殖啊,咱手里有本钱,开个大点儿的养殖场,专门养那些值钱的动物。
往后山里野生动物越来越少,养殖这些肯定能行。”
盛希平早就开始琢磨后路了,等他手里钱攒的差不多,就想办法回来办个厂子,专门做木材产品加工、综合利用。
至于刘家兄弟,完全可以回来搞药材种植以及野生动物养殖,这些都是很好的发展路子。
“大哥,你可千万别辞了差事不干,将来我们要是想合伙包个山头养点儿啥,你这村书记说话就好使。
你要是不干的话,将来咱哥们干啥,就得让别人卡脖子。”盛希平将手搭在刘玉江肩膀上,笑呵呵说道。
刘家哥俩一听这话,都眼前一亮,“嘿,你说你这脑子是咋长的,啥你都能想的到。
可不是咋地要说别的不行,这种棒槌,那是我们哥俩的老本行啊。
我跟你说,那玩意儿老挣钱了,这要是一年栽个百丈,正儿八经不少挣呢。”
哥俩都心动了,种棒槌多好啊,守家在地的,不用抛家舍业一出去就是大半年。
“养殖这块儿也行,我听人家说,东岗那头有人,靠着养鹿、香獐子、紫貂啥的,不少挣钱呢。
哎呦,这要是有空,还真应该过去学习学习。”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