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希娣被吓了一跳,扭头发现是筱筱。
这厮脸上还顶着那张睡前敷着的面膜没摘,吓人程度和鬼差不了多少。
等黎希娣缓过神时,屋顶的脑袋已经不见了,她顿时松了口气问“你也看到了”
筱筱沉默了两秒道“抓住它你会死的。”
黎希娣倒吸一口冷气“你什么意思”
筱筱没有正面回答黎希娣的问题,而是拉她坐下道“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等天亮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黎希娣想要甩开筱筱,却发现自己竟无法撼动这个作精手腕的力量半分,顿时蹙眉道“松开。”
筱筱摇头“不行,你得好好睡觉。”
说着,筱筱一手抓着黎希娣,一手在自己的化妆包里翻,半晌掏出一瓶止血喷雾和一只印着heo kitty的创可贴,迅速单手给黎希娣的虎口喷了药,又细心贴上创可贴,最后拉黎希娣躺下。
黎希娣无法反抗,只能又问“你刚才到底看到没有”
筱筱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捏了捏黎希娣柔软的脸蛋道“嘘,大半夜别提这个话题,你不害怕呀”
黎希娣的惧意已经过去了,遂答“不怕。”
筱筱想了一下,突然抱紧黎希娣,嗲声嗲气地撒娇道“可是我害怕呀,嘤嘤嘤嘤”
黎希娣明白这作精是不打算好好说话了,于是只能长叹一声,问别的“你睡觉这样里三层外三层裹着不热”
筱筱委屈“这床多硬啊,穿小裙子睡觉还能软点,你以为谁和你一样,穷惯了,走哪儿都能睡。”
黎希娣无语“”是谁被拐的第一天晚上睡得和死猪一样
筱筱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黎希娣的脸蛋“好了好了,睡觉睡觉,再不睡皮肤会不好的,我才不要和你一样粗糙”
黎希娣也累了,她知道无法再从筱筱口中问出任何内容,索性闭眼休息。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太阳不到六点就出来了,松妈上楼解了房门的锁,黎希娣出门给畜生做饭,顺便检查自己做的特质肉丸晾晒情况。
为了不被怀疑,她还当着松妈的面给猪喂了些,猪倒也不挑食,吃得格外欢。
等松妈进厨房烧早饭了,黎希娣抱了个废弃的搪瓷罐子,坐在厨房外面的空地上,一边给鸡喂食,一边用臼子砸昨天的腰带。
弄这种小动作,与其偷偷摸摸,不如正大光明。
灯下黑,拼的就是心态。
等做好草浆,黎希娣找了个废弃塑料袋子装上,大大方方挂在了自己做的那一堆丸子饲料中间。
松妈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摘的野菜用来喂猪。
万一松妈拿去喂猪吃死了动物,就说是在地里见到了芋头挖回来喂猪,反正一口咬定自己真要是想害人就不会把毒药那么随便挂在梁上。
再说了,她一个城里人,又做了这么些年花瓶,谁会相信她能分得清野芋头和普通芋头
不过,松妈大概率是不会亲自去喂猪的。
大家防的是买来的媳妇逃跑或者故意害人,防媳妇处心积虑杀死几只畜生又有什么用。
黎希娣忙完畜生的伙食问题,开始收拾垃圾桶整理烟盒。
这时,筱筱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眼黎希娣手中的烟盒纸,用手臂敲了敲她的肩膀道“喏,给你。”
黎希娣回头,发现是几枚巧克力。
筱筱幽怨道“二伟给我的,难吃死了,这哪里是巧克力呀,分明就是工业原料勾兑的假货适合你吃,所以给你咯。”
黎希娣“”那我可谢谢你了。
她拆开巧克力的纸质包装,意外地发现里面还裹着一层锡纸,似乎比烟盒里面的“锡纸”更像是真正的锡纸,于是立刻把巧克力塞进嘴里仰头看向筱筱“哪儿来的”
筱筱一脸古怪地看着黎希娣,又掏了掏兜,把口袋里所有的巧克力都给了她道“小卖部五角钱两个,你想吃的话让你对象给你买呗。”
黎希娣将所有巧克力装进口袋里道“谢谢。”
忙完早上的活,黎希娣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再去河边一趟。
毕竟昨天洗了一次衣服,再说去洗肯定不合适。
于是等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黎希娣小声对松妈道“妈,我身上都快馊了,咱们有什么法子洗个澡吗”
松妈倒也没多想“那过会儿我带你去河边,你和筱筱一起吧,对了,你会游泳吗”
黎希娣答“不会,我是个标准的旱鸭子。”
松妈点头“那我带你俩去浅一点的地方。”
午饭后,松妈给黎希娣和筱筱找了两身粗麻一样的长袍,让两人提前换上,就带她们去河边。
今天太阳大,河边人也多,筱筱一下水就开始闹腾。
黎希娣安分,一边清理身体一边提防松妈的监视,还要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四周,寻找能够使用的植物。
有几个村妇也带着儿媳妇和孙子来河边洗澡,不过这些女人身上大多是带着成套铁链的,岸上婆婆还不忘时不时拉扯拉扯链条,怕有个万一。
一个村妇在松妈身边坐下,攥了攥手中的链条,看着河里的黎希娣和筱筱问“你家媳妇从带回家一天都没闹腾过”
松妈脸上露出几分骄傲道“我俩儿子虽然外表上没那么招人喜欢,但别的方面可是女人的心头宝,这男人光讲究门面那都是虚的,得有点真本事,否则怎么拿捏得了这么漂亮的两个媳妇”
村妇一听,讪笑道“是是是,你们家两个媳妇确实漂亮。”
“不过”旁边有另一个村妇走了过来,斜了眼玩水的筱筱道,“这城里的女人长得可真高啊,我这辈子还第一次见长这样的女人,你家这个媳妇是哪里人怎么这么高漂亮归漂亮,像个男人似的”
“你这辈子村子都没出过,能见过几个女人”松妈斜了眼说话的村妇,表情傲慢道,“洋鬼子见过吗外国女人就是这样,筱筱有俄罗斯血统,所以穿得也与众不同,你以为多花的钱是白花的”
“好好好”被怼的村妇懒得再说话,上一边去了,而松妈旁边的村妇则好心叮嘱道“这么漂亮的媳妇你可得盯紧了,别让她们跑了。”
说到逃跑的问题,旁边又有几个村妇凑过来问“年初开锁的老王从县上进了一批锁子,说现在城里人家里防盗都安那种,你们打算给你们媳妇换不我见前几天孙麻子家给他们家大门和新买的媳妇的脚铐都换了。”
“得了吧,谁知道老王是不是借着咱们没进过城不知道城里人用什么乱要价。”另一个村妇嗤之以鼻,“二百五一把锁,怎么不去抢嘞我看谁换谁才是那个二百五,咱们村上除了老孙家那个媳妇跑了,之后有谁跑掉过”
另一个村妇赞同道“我听说老孙家那个媳妇生完老七后屁股就得了病,特别惨,下面臭得流浓水,老孙家懒得管她了,才任着她跑的”
站在附近洗澡的黎希娣心想城里现在用的防盗锁应该是c芯甚至超c芯,真要是给自己换了那种锁,专业锁匠没有工具都束手无策,她的逃生难度会瞬间翻十倍甚至百倍,可千万别换锁啊。
这时,几个玩水的小男孩凑了过来,其中一个仰头看黎希娣问“你怎么不游泳”
黎希娣“我不会。”
小男孩顿时眼前一亮,殷勤道“那我教你我教你可简单了就这样”说着,小男孩一头扎进水里,用蹩脚的蛙泳姿势狗刨了几下。
黎希娣也不拒绝,跟着学样子,在水里笨重地扑腾,然后慌慌张张钻出水面“不行,我不行的。”
“你跟我学,可简单了。”小男孩游到黎希娣面前,双眼亮晶晶地看她。
黎希娣上辈子见多了这样的目光,明白小男孩殷勤的理由,她又在水里扑腾了几下,稍微离松妈远了些,对小男孩道“可是就算学会了,也只能在这里游泳,这里这么挤还这么浅,怎么游得开啊这附近有没有大一点的河”
小男孩忙跟了过去道“有是有,但是靠近崖了,特别危险,还是在这里好。”
黎希娣问“崖”
小男孩应着“对,上面有一条大河,分叉了,分了两条河,一条小的从咱们村子前过,另一条大的从悬崖下去了。”
黎希娣在心中默默构思男孩口中的地貌“哦”
小男孩接着道“我爹说咱们这条河是死河,水最高的时候只能埋住膝盖,水低的时候到不了脚脖子。所以村上好多人都想去别的地方游泳,但是前面太危险了,所以只能在这里玩。”
黎希娣沉默“”
小男孩以为她不信,慌忙解释道“我不骗你,我们以前试过在悬崖附近游泳。八九月份水最大的时候,悬崖附近产生好多水漩涡,能把人直接卷走;年初水最小的时候,悬崖上水倒是小了,可悬崖下面水可浅了,有人掉下去直接摔扁了,现在村子里大人都不让人去那附近玩。”
黎希娣点头“我知道了。”
小男孩的话翻译一下的意思是上游河道位于森林深处,在前方分岔为两道,一道是脚下这条小河,水小,雨季鼎盛期也不过是条小河,到了旱季直接变成小溪;另一道水大,但水从悬崖而下,雨季鼎盛期一旦靠近很容易被水流卷走,死无全尸,旱季下方水位又极浅,掉下去会摔成肉饼丧命。
这是一个坏消息,因为一般逃生都是顺着河流向下游走,这样的地势结构逃跑起来会更加省力,必要时还可以顺水而行,水流的速度往往比任何交通工具都要迅捷。
但如果碰见瀑布或者水崖,一般会根据崖高和下方水位判断能否通过继续前行,如果崖过高、下方水过浅或者障碍物过多,那就没辙了。
她需要知道上方的崖的具体模样,如果实在无法用来逃生,她就必须去找上流河道的再一个上流河道,寻找不用经历悬崖的河流。
但寻找再一个河道岔口,要走到什么时候
她能和这些对这片土地知根知底的村民玩“猫捉老鼠”到那个时候吗
洗完澡,黎希娣担心松妈动换锁的心思,觉得有必要给自己立一个“杀鸡不用牛刀”的人设,于是出水就装晕,被闻讯赶来的东子抱回了家。
松妈去诊所请大夫号脉,什么问题都没检查出来,胡大夫开了些避暑的草药吩咐“她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太瘦了,有些弱不禁风,再加上有些水土不服,你还给她那么多活做,刚才太阳毒又在河里待那么久,中暑加劳累,怎么会不晕倒”
松妈一脸不明白“我给她的活儿还叫多俩媳妇现在做的活儿都是我过去一个人做的,还不用她俩做饭买东西的,这还多那以后生了儿子,她俩还过不过日子了”
胡大夫抓起黎希娣的手对松妈道“你看她这个手,一个人以前干不干活,主要是看十指的关节窝,骨头受没受过累,关节是最骗不了人的,你比比,你俩是一个形状吗”
松妈一听,眉宇间露出几分嘲讽“哟,都是女人,城里女人还真是高贵得不行,难怪一个个都要往城里跑”
“不过”胡大夫捏了捏黎希娣的手指关节,又看向黎希娣瘦弱的胳膊和身体,露出疑惑的表情喃喃道,“这个骨突和这个脂肪厚度,应该是小时候长期做过某种对抗型体能训练,但看她这麻杆身材也不像是这块料啊”
松妈没听清胡大夫的话,忙问“什么料”
“没事,可能只是练过什么我没见过的乐器。”胡大夫起身向外走,边走边道,“反正你记住,凡事都得慢慢来,急不得”
说到这里,胡大夫停了一下问“对了,那个高个子呢”
“筱筱刚拉着二伟回房了。”松妈露出一个暧昧的表情,指了指隔壁房间,“夫妻俩新婚,热炕头着呢,一有机会就”
二人驻足,还真有不可描述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胡大夫微微蹙眉道“你可得盯紧点,她那个身高,还是个混血洋妞,她要是跑了,我怕就咱们村三两个年轻小伙未必抓得回来。”
松妈讪笑“这个你放心,前几天刚来那会儿我让她提水,就想看看她多大的力气,结果半桶水都不动,那就是个花架子,屁用不顶。”
二人正说着,旁边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一条缝,缝不大,也就十多厘米宽,筱筱身穿吊带裙,双肩披着外套站在门前,略显娇柔地问“妈,有事吗”
这道缝虽小,可筱筱的春光却乍泄无遗,她汗水淋漓的身体和丰满的沟壑被门外人尽收眼底。
一见有男人,她立刻做作地“哎呀”一声,慌张关了门,披好了衣服才重新开门,这次开得极小,只露了眼睛道“妈,怎么了吗”
“你快把衣服穿好回屋里去像什么样啊真是”松妈觉得丢脸,一把将房门拉上。
胡大夫也害臊,忙背着药箱子离开。
之后的三天,松妈只安排黎希娣早上给鸡鸭猪喂食,至于洗衣服和打杂的事,统统交给了筱筱。
黎希娣虽然多次表达自己可以下地劳动,但松妈都没准。
后来黎希娣琢磨,可能松妈是想起自己之前立的人设说几年前堕过胎,流产伤身,怕自己身体继续这么差下去生不出孩子。
既然不能外出,黎希娣就利用早上喂食的时间,在院子四周和仓库里收集逃跑需要的道具。
而且,松妈担心她以后生育有问题,这些天但凡她说要吃巧克力,松妈就让东子每天给她买两块吃。
每次吃完巧克力,黎希娣把锡纸压在桌子底下,到了饭点让筱筱帮忙打一杯热水上来,再用水杯熨平。
她和筱筱的房间的门被松妈加了两道锁,外人进来需要些时间,但不能外出反倒是方便她练习开锁。
黎希娣在仓库里找到了几块废木块,早上喂鸡的时候用磨石打磨成和脚铐齿孔一样宽窄的木片,然后在中间按比例挖了一条长槽,这样一来,拿来做锡纸开锁工具的载体就完成了。
黎希娣尝试开锁了几次后发现,烟盒里面的垫纸是完全开不了锁的,它们软、厚还不能塑形,反倒是巧克力里面的锡纸特别好用。
每次开锁需要用到两张熨烫好的巧克力锡纸,将它们叠成长条,并合在钥匙的齿花上塞进钥匙孔中,不断地上下左右抖动,大概半分钟时间,锡纸就能模仿出齿花的形状,“咔”一声,锁子就开了。
熟练掌握了开锁技能后,脚上的镣铐对于黎希娣而言就不再是束缚,她开始专心收集可能用到的小道具。
第四天,木斗村终于迎来了传说中的祭祀节。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