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天窗直射进入屋内,哪怕只是初春,整个房间都蒸腾着令人难受的热意。
半睡半醒间,柏续听到了枕边“滋滋”的振动声。
他蹙着眉头摸索起手机,打开一看,是一个全新的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小柏先生好,我是商总的助理谢奇,关于你和三少的联姻事宜,老夫人已经交代我全权处理完毕,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将在下午两点准时抵达柏家接你,静候回复。”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由华商银行发来的短信。
一张全新的、关联着他手机号的银行卡,五分钟刚进入了一大笔存款,细数高达七位数。
“”
有钱人家出手就是高效率且阔绰,哪怕“联姻”只是走一走形式,这笔彩礼都足够普通人奋斗许久。
柏续眉梢舒缓,这一睡醒就看见了这笔钱款,连带着起床气都消散了不少。
“好的,两点见。”
柏续干脆回复短信,环顾一圈
这间狭小的阁楼原本只是空置的杂物间,要多简陋就有多简陋,原主却一住就是这么多年,足以见得他在柏家的地位。
这会儿已经错过了饭点,柏续不想下楼和柏家人面对面的不痛快,他感受到身上绵延的汗意,拿起干净的衣物就进了二楼的卫生间。
舒适的温水洒下,冲刷疲惫。
柏续困顿的思绪渐渐恢复清明,穿书到现在,他彻底理清了关于原主的一切
大概是因为从小寄人篱下的遭遇,原主怯懦得就像是一团棉花。
柏家要是不给生活费,他就自己想办法赚钱,遇事能忍则忍,大多时候不敢为自己辩驳,身边更是没个知心朋友,就连朋友圈里的排解内容也都设置成了仅自己可见。
在原书三言两语的描写中,原主在“嫁”入商氏后又成了透明人,直到商氏内部的争权开始,一向好拿捏的他成了争权者利用的工具,最终成了入狱的替罪羊。
遭人嫌弃又可怜短暂的一生。
柏续想到这儿,眸底晃过一丝犀利,他的性格和原主截然相反,不会任由自己走上这条注定好的老路。
利用这门亲事离开柏家,只是他开启新生活的第一步。
冲完澡的柏续迅速回到了阁楼,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他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哟,这是洗完澡回来了”
一道略显轻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柏续眸底浮动淡淡的厌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倚靠在书桌前的来人
柏沿是柏家真正的二少爷,只比原主大了一岁,长得一般,但架不住全家人宠着,从小性子乖张跋扈。
他向来以逗弄原主为恶趣味,原主有不少“丑事笑柄”都出自他的手笔。
柏续不愿和这等货色多加纠缠,侧身下达逐客令,“这是我的房间,请你离开。”
语气不重,意味却分明。
柏沿嗤笑一声,起身靠近,“听我爸说,你马上就要嫁入商氏了真以为自己有了靠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嗯”
“”
柏续眼色淡淡的,懒得和他多费口舌。
兴许是刚淋浴完,他的身上还带着一点浅淡香气,被热水浸润的白皙皮肤隐隐透着红,碎发刘海将干未干的垂落,隐约可以窥见纱布拆后的粉嫩伤口。
柏沿视线轻浮地来回,莫名有些口干舌燥,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碰,但被柏续迅速躲开。
“我说了,请你离开。”
被拒绝的柏沿却意外没有发飙,反倒笑了笑,“哟,大半个月不见,脾气渐长啊”
说起来,柏续额头上的伤口全拜他所赐。
半个月前,柏任道指名道姓要让柏续和昏迷中的商延枭联姻,柏续不愿意,少有地对着高声拒绝、争执。
刚睡醒的柏沿在一旁听得烦杂,趁机不备一脚踹了上去。
哪里知道柏续这小身板不禁踹,额头磕上茶几一角,当场血流如注昏死过去。
柏沿自知下手重了,于是溜了大半个月,没想到刚回来,他就听说了柏续和商延枭确切的联姻消息。
柏沿盯着柏续这张脸,自以为拿捏住了对方的软脾气,“行吧,我承认我那天是下手失了分寸,谁让你这么不识趣来,让我看看你这伤口好了没”
啪
柏续眼疾手快地拍开,“别碰我。”
说完,他就绕开发愣中的柏沿,朝着床头走去。
柏沿盯着柏续的背影,被用力拍开的手臂泛出一丝酥麻的痛意,那被他压制的不悦骤然间冒头,“柏续,我给你脸了”
“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进了商氏就能摇身一变成主人了要不是我们柏家给了你机会,恐怕你这会儿还在替别人打工呢。”
“眼下拿了我们家的钱,得了便宜就该老实听话”
柏沿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说的话越来越放肆难听,“什么狗屁联姻不就是换了一种方式卖吗我看你这小身板,就算是出门卖屁股都禁不住几下折腾。”
“”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柏续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眸底晃过一丝戾气。
这番沉默落在柏沿的眼中,自以为重新拿捏住了眼前人,不由自主地嗤笑了一声。
他的眼神游离在柏续白皙滑腻的颈侧,莫名地被后颈中央的那颗褐痣吸引了注意力,像是造物主隐藏的设定,勾得心头荡漾。
柏沿呼吸一沉,心中的烦躁越烧越旺。
他一直就对柏续有着不可言说的花花心思,先前碍于名义上的关系和柏老爷子的权威不敢乱来,想着总有一天有机会下手。
结果等着等着,柏老爷子是没了,但柏续马上也要离开柏家了。
什么狗屁联姻
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是要卖了柏续,也得由他先尝尝甜头
柏沿打定主意,顺势就关上了门。
听到房门的动静,柏续迅速转过身子,他对上柏沿的眼色,瞬间就明白了对方那点不可言喻的肮脏心思。
“”
好啊,这是上赶着找打了
柏续垂下眼睑,眸底晃过一丝微妙冷意,再抬头时,他倏然换了一副神色,脚步有些慌张地后退。
“你、你做什么”
床头柜挡住了柏续的去处,使得他的身体微微后撤,半挨半靠地抵在柜面上,逃无可逃。
柏沿逼近,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待宰的小羔羊,“现在知道怕了”
“你”
柏续喉结滚动,紧张了半天也只挤出了一句没什么威胁的话,“你别想乱来。”
毫无震慑力的拒绝,配着隐隐发抖的身子,让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施虐冲动。
柏沿感受到他越来越弱的气势,自以为胜券在握,“柏续,当初老爷子轻信了风水运道、领养了你,现在他不在了,你看这个家里还会有谁搭理你”
“你别忘了这里是我家,我想做什么,自然就能做什么,你要是这会儿把人喊来了,你觉得他们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
“反正你都要被我爸妈送出去买了,不如就先让我尝尝味” 柏沿逼近,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要是乖乖听话配合,我还能少让你吃点苦头。”
柏续看似慌了神,没了反抗。
“看来还算懂事。”柏沿很满意柏续的顺从,偏头凑近他的耳侧,“放心,我一定给你最好的体验感。”
话音刚落,假意配合的柏续就抓准了时机
他借着近身的便利,猛然抬腿顶膝,毫不留情地直击要害。
“啊”
柏沿难以忍受突如其来的暴击,重心不稳地栽倒在了床上,脸色迅速涨红,溢出难以忍受的痛苦神色,整个人恨不得蜷缩在一块。
他额头上冒起青筋,不可置信地看向柏续,“你、你”
“我怎么了”
柏续一把抄起桌上的台灯,顺势重砸。
顷刻间,额头上的爆痛又让柏沿发出了一阵惨不忍睹的吼叫,血色模糊了他的视野,而在血光中的柏续就冷冷地站在那里,眼色狠厉地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像是待宰的羔羊,反而随时可以给予致命一击的雪豹。
短短几秒,柏沿没了刚才调戏人的轻浮模样,反倒是涌起了一股钻心的恐惧,“你、你要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柏续轻碰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伤疤,“一报还一报罢了。”
原主在这个家里遭受过的戏弄、痛苦,他自然要在临走前一并讨回来
话音刚落,上了锁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原本在二楼的钱淑玲听见自家儿子的尖叫声,第一时间就和佣人赶来查看情况,她们明显有备用门锁,而原主在这个家里一向是没有隐私和自由可言的。
钱淑玲看清柏沿额头上的伤,顿时急得失色,“怎么回事”
“小沿,你这是怎么了快让妈看看”
“妈”
柏沿疼得说不出话。
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男人,这会儿只敢躲在亲生母亲的怀抱里寻求庇护,活脱脱妈宝男再现,令人作呕。
“还不赶紧去拿医药箱不,快喊救护车”
钱淑玲呵斥没眼力见的佣人,旋即就将仇视的目光对准了罪魁祸首,“柏续,是不是你干的好啊,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柏续眯了眯眼,“你聒噪什么呢”
“”
钱淑玲一愣。
“你怎么不问问他想对我做什么”
柏续不见半点心虚地反问,他的视线微微下移,准确无误地将手中的台灯砸在了钱淑玲的脚边。
哐当。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响,母子两人皆是一颤。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这儿只能算是”
柏续故意停顿,用轻飘飘的语调扯出理由,“正当防卫。”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