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塔冥猿,如此凶悍,超乎盛红衣的意料。
她面色冷凝,速度极快,当机立断,先一步出手了
她双手快速集结,很快自掌心凝出一个法印,法印幻化成一条水链飞出,它穿过黑网牢笼,毫无阻碍的进入卦中。
卦者,天地之象也。
符阵,也是天地力量的一种运用的具现。
由此可见,卦同符阵有许多异曲同工的特性。
熟能生巧思,参研过符阵,而天地铢从来都是她的本命法宝,其中的异同,盛红衣烂熟于心。
从很早以前,盛红衣就参透了一个道理。
修炼、绘符,不是独自成行的,世上并未规定,不能用修炼的办法去参研符箓,或者不能将参研符箓的方法和诀窍用于修炼之上。
这事儿,到了修习符阵之时,盛红衣更有深刻的体会。
她对卦意的领悟同样可以用于符阵之上,两者融汇,一通百通。
如今日,卦象已成,可是,此卦对付铁塔冥猿,明显力有未逮。
所以,卦中还需“添加”其他东西弥补卦中不足。
便如当下。
透明的水链进入卦中,未触动任何,它分化为三,迅速幻化出三条水龙,直扑那三只冥猿
若是这三只冥猿注定成为铁塔冥猿的血牛,那么她就先一步解决了它们
水龙奔腾,龙目湛湛,似真活了一般。
铁塔冥猿的速度是挺快,它们的速度更快。
铁塔冥猿到底是身形庞大,而水龙更加的灵活
它们避开铁塔冥猿,先一步已经冲到那三个冥猿的面前。
三个冥猿,哪里遇到过这般情况。
它们生在幽冥,本领乃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自它们产生蒙昧的意识,它们简单的脑子里就知道,有灵之物可以助长它们的本领,让它们在捕猎与同类相残之中,成为赢家。
眼前,来者看起来虽然很小,可,冥猿的鼻子很灵,能嗅到灵物的气息。
至于说,其中还包含什么其他的气息,它们辨别不出是什么,也毫不在意。
冥猿天生身体强悍,在它们的传承之中,就没有它们吞不下去,消化不掉的灵物。
它们昂起头,涎着脸,张大嘴,等着那不知名的小东西自动到它们的嘴里来
在外操控一切的盛红衣眸色清冷,眉梢微带冷酷的一挑。
她想过无数的可能,唯独这一种。
说它们没脑子,还真是高估了它们
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要自取灭亡吗
水龙冲来,钻入它们的口中,在钻入之际,三个冥猿依旧未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事儿。
只是,在水龙钻入之时,它们的脑袋不约而同的嗡嗡作响,好像钻进去了一个锤子,一刻不停的敲着脑髓。
那种感觉不是痛,是难受。
它们用爪子抱着自己的脑袋狠狠抓挠,又气又急的在地上打滚,只恨不能把自己的脑袋里面的东西挖出来看看,究竟都是什么玩意儿。
这事儿还未摆平,三只冥猿又是齐齐一顿,很快,如疯了一般,突然开始大口喘着粗气,接着先是翻滚,随后滚成一团。扭打一处。
似乎这般,才能宣泄它们的难受。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无论做什么,也改变不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三只冥猿已是感觉到有东西钻进了它们的血肉之中,还未等它们把这异物弄出来,便有什么硬硬的东西自它们身体之中长出
它们停下自己的动作,错愕看去,只见自己的身体里长出了一棵树
是树吧
这些树同它们在鬼火渠看到的不一样,鬼火渠的树,都是焦黑干瘪的。
而它们面前,郁郁葱葱的绿意蓬然,洋洋洒洒。
它们依然能闻到灵物所特有的让它们垂涎三尺的味道。
可它们却也清晰的感觉到,这食物不同以往,它居然能让它们疼
怎么怎么会从身体里长出来一棵树呢
它是怎么进来的
它们何曾想到,那水龙乃是琉璃净水幻化,水龙出,佛力随之侵入。
冥猿的身体强悍又如何,这般的凶兽,识海的守卫几近于无。
佛力,本就有净化邪祟之强效
琉璃净水自带的佛力不用盛红衣做什么,它们一靠近冥猿,就自发的侵入冥猿的识海,攻击它们。
趁着它们晕头转向,水龙生出尖刃,划破了冥猿口中皮肤,得以钻入。
早在季睦划下星河,伤到一个冥猿,盛红衣就发现,想要让冥猿重创,似乎这第一步是要划破它的皮囊。
否则,在厚实的皮囊包裹保护之下,冥猿就是一个个摄灵怪
想到便去做,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顺利到不可思议。
冥猿同其他大部分生灵没什么区别,它们口中的皮肤相对其他地方最为软弱,轻易就能划破,无声无息之间,便破了它们摄灵的本事。
随着水龙钻入后,仗着青玄,寻木,木之灵气启动。
水生木长,孕育木种,轻易在冥猿身体里扎根,转眼,野蛮生长。
盛红衣淡然的抬起一手,打了一个响指,朱唇轻启
“砰”
树根枝蔓扎破了冥猿的皮囊,将它们刺的千疮百孔。
然,这古怪的异兽不是这么容易能杀死的,都这样了,它们对于铁塔冥猿来说依旧是上等血牛
所以,木生火起
随着盛红衣的吆喝,树冠猛然爆开,一朵火莲花自树冠之中绽放。
这些,描述起来赘赘,然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
铁塔冥猿还未到近前,无论是冥猿,还是那长出的大树,在火势迅猛之中,全都化为灰烬。
铁塔冥猿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而来不及阻止,它发出震天的愤怒嚎叫,穿过虚空,赤红双目凶恶的盯着盛红衣
那是怎样凶戾的眼神啊,便是隔着虚空和噬磕卦呢,盛红衣依然感受到了其中宛若身在洪荒之中的血腥杀戮。
洪荒时期,才是这些古兽的年代,厮杀,弱肉强食才是它们最古老的生存法则。
盛红衣目光闪了闪。
蛮荒时期,那应该是无限接近于黑莲所处的异人域的时期吧。
似乎,和那个时期相比,无论是前世的黑莲,还是今生的盛红衣,都格格不入,被自那个时期就存在的古兽们所仇视。
铁塔冥猿眼见血牛尽数没了,它再无指望,脚下发力,再次往黑网牢笼撞去
这一下,它再不顾及雷火之力对它造成的伤害,硬刚到底,利用庞大的身体,接二连三往牢笼发起冲击
紫黑色的闪电劈在它身上,血气更助长了它的暴怒和凶戾
自它发起攻势之时,盛红衣便感受到了灵气的加速消耗
比之之前她预判的尤胜许多
盛红衣脸色有些凝重又难看。
看来便是断了血牛,似也无法阻止铁塔冥猿了。
她眼底深处,一朵黑色莲影乍现,其上火苗攒动跳跃,泛滥着杀意。
想硬碰硬是不是,那就试一试,究竟谁更硬好了。
当年,黑莲不及,以极为惨烈的代价,也就拼的一个同归于尽的结果,到底是黑莲输了。
如今,魂魄依然,她想看看,再次对峙,究竟是谁要付出代价。
盛红衣来不及再细想,黑火牢笼已经摇摇欲坠,上面盘踞的鬼火将熄未熄,紫色的闪电细若游丝。
噬磕卦已经摇摇欲坠,在被破的边缘。
噬磕卦,根据卦形,好似上下两排牙齿,身处其中的“猎物”便是落入嘴巴中的食物。
可惜,噬磕卦也啃不动面前的硬骨头。
有了天山遁卦破灭在先,噬磕卦的破灭,盛红衣并不觉得太意外。
随着,铁塔冥猿身上的血迹越发的斑驳,它突然长吼一声
盛红衣心中一空,眼神一厉,黑网牢笼终于被洞开了
同时,铁塔冥猿自里面钻了出来。
它比那些同类要聪明不少。
它分得清楚敌人是谁,也能看出它所处的困境就是那个女人造成的
人类吗不过就是蝼蚁的一种,居然让它见了血
它不服,气的不行,也助长了它打败对方的心思。
虽是蝼蚁,可铁塔冥猿发现,这是一个不一般的蝼蚁,她居然是个生魂。
它可是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生魂了。
可是,它却尝过生魂的味道。
灵气饱满,肉汁鲜美,是它永生难忘又抗拒不了的美味。
它嗅觉灵敏,原本有一男一女两个蝼蚁,可这女人的味道比那个男人香很多。
哪怕,那男蝼蚁比这女蝼蚁要大只,肉应该会多一些。
可,它就是觉得,这个女蝼蚁味道更香,更好吃。
它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本能感觉在告诉它,兴许比它吃过的所有的生魂都好吃,甚至好吃过它的同类。
铁塔冥猿也不知自己为何有这种想法,这分明同它们的传承之中告诉它们的不同。
它们可是一直认定,这世上最好吃的乃是具有古兽血脉的生灵。
而那个女蝼蚁,跟古兽完全没有关系。
它们冥猿是血脉最为完整的蛮荒古兽,在漫长的光阴之中,历经变迁,存活至今。
它们虽然流落此地,但依旧保有古老的神通。
除了摄灵,其实它们的眼睛还具备堪破虚妄的本事。
所以,这女蝼蚁就是个人嘛,跟古兽完全没关系。
可偏偏,她看起来就很美味。
铁塔冥猿自不会去刨根问底,既然是不可多得的珍贵食物,那它就必须吃到。
这也是两人分开,它一直坚定的选择追着女蝼蚁跑的原因所在。
它承认,这蝼蚁确实难缠,可一切到此就结束了。
涎液滴答,到口的肉,绝对没有让它放弃的道理
黑网在铁塔冥猿钻过之后,突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铁塔冥猿惊惊,扭过头去,身后,那刚刚困住它的牢笼消失的无影无踪,什么都没留下。
铁塔冥猿一愣,它再怎么聪明,那也是相对于其他同类冥兽来说。
它就是觉得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完全不知。
不对又如何呢
反正牢笼已经没了
再也没有了阻碍。
它往前冲去,它知道那女蝼蚁在何处。
跑着两步,它突然停下了。
铁塔冥猿嘶吼着,眼中闪过困惑,它突然看不到女蝼蚁了。
随着身影消失的,还有气味。
那气味也消散的很快。
怎么可能
到嘴的食物要飞了
铁塔冥猿完全不能接受。
一定是它的速度不够快,它再次大吼,全身一层暗红色的血光包裹着它全身,而它的力量似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它眼中猩红的血光涌动,更快的跑了过来
脚下是它的步子压下的深坑,所过之处,尽数东西化为无有
又跑了一会儿,铁塔冥兽再次停了。
怎么回事
女蝼蚁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它呆愣了一瞬,再次大吼大叫,周围飞沙走石一片,任它如何的发疯,周围依旧什么都没有。
它恍然知道,它这是又中了女蝼蚁的圈套,可它还未发现破绽在何处。
之前那女蝼蚁第一次躲起来之时,它明明能看到她在何处。
而这一次,周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它乱跑乱跳,可是无论它做什么,都没有逃出这一片地界。
便是发怒暴吼,可依旧什么都没有。
而盛红衣此时依旧站在原处,并未离开。
天地铢环绕在她的四周,已成新卦。
噬磕卦被破,新的卦便起了。
此乃谦卦。
谦卦艮下坤上,为地下有山之象。
山本高大威武,坚不可摧,却在地下,代表的便是一种谦虚不张扬之意。
同时,它还有另一层意思。
谦卦,代表着一种强大的力量被隐藏起来,周围呈现的却是一片空荡虚无。
铁塔冥猿不是喜欢破坏么
那就让它无物可破
铁塔冥猿嘶吼不断,似乎除了这种方法,它再难寻到其他发泄方式
可是,便是它掘地三尺,依然一无所获。
它暴跳如雷,仍然毫无办法。
待得它终于发泄的气喘吁吁,猛然之间,它耳朵动了动。
它忽而转过身,总觉得身后有什么
可是,待它转身,身后依然什么都没有。
它知道,一切都是女蝼蚁搞得鬼,可是,她不出来,它也毫无办法。
身为兽的本能在告诉它,有危险。
它愤怒的昂头,又变了一种呼喝之声,它想要召唤同伴。
它实在没办法了,这女蝼蚁是个不可多得的食物不错,但如今它已是认清了她不好对付这个事实。
它需要同伴的帮忙。
可,任凭它声嘶力竭,周围没有任何一个同类回应它。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