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多礼拜,四班学生抽空就去操场上练习自己的薄弱项目。
所幸体测项目很常规,除了男生的引体向上困难度较高,其他几项都没人不及格。
而祝辞在时湛帮助下,终于在正式体测前成功摸到及格线。
周三中午午饭后,四班学生包车前往体测考点。
车窗外阳光明媚,车厢里欢声笑语,不像是去考试,更像是去旅游。
孟煜川最会整活,他站在前排,一边在手机里挑选音乐,一边拿车里配备的话筒开始演讲“欢迎来到高三四班蹦迪现场,音乐起,所有人都给我嗨起来”
同学们相当给面子,纷纷欢呼起来。
一首热场嗨歌结束后,孟煜川继续道“接下来请我们可爱的班主任”
他笑嘻嘻地把话筒塞给徐瑜,“瑜姐发表讲话掌声”
他话音一落,立马就有男生吹起口哨,掌声和笑声连成一片。
“瑜姐唱一个”
“瑜姐上才艺”
抵不住同学们的热情,徐瑜只好接过话筒,站起来道“忘记给你们布置作业了,体测结束回校后把模拟卷12做了,晚上我要检查”
她还没说完,孟煜川马上抢过了话筒,把徐瑜摁回去。
“好好的美少女,怎么就长了嘴呢。同学们,刚刚都是错觉,都忘了吧。瑜姐,sitdonease。”
孟煜川故意模范英语老师顾欢的腔调,惹得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连徐瑜都忍不住笑场了。
后来他又连续放了几首红遍网络的歌,同学们兴致高昂地跟着合唱。
祝辞跟戚宁坐在最后一排。
戚宁这两天在游戏里找了个新c,正处于兴头上,难得没跟孟煜川一块哄闹,而是抱着手机跟妹子聊天。
祝辞则是歪着脑袋睡觉。
过了不久,他手机响起来,他半眯着眼掏出来看,是外公发来的微信。
外公小满,什么时候放假
祝辞摸出蓝牙耳机带上,给外公回了个视频电话。
很快那边接起来,手机屏幕里出现一张精神矍铄的老人面孔,正是祝辞的外公薛卫国。
薛卫国两鬓斑白,目光如炬,瘦长的脸上皱纹犹如树皮,乍一看有种上位者的威严,不过很快他就露出个和善的笑,对祝辞说“小满,今天不上课啊”
小满是祝辞的小名。
他小时候养在b市的薛家老宅,后来搬到h市后,这样喊他的人就少了,只剩薛宛和陈姨。
再后来薛宛走了,陈姨也不这样喊他了。
突然听到外公喊他这个名字,祝辞不由一愣,很快他就点了下头,对薛卫国说“今天去外面考体育。”
薛卫国不懂现在的高中生怎么有这么多试要考,只是皱着眉叮嘱道“注意安全,考试成绩不重要,身体是第
一位的”
祝辞时不时点一下头。
戚宁这时凑过来,点了外放键,然后对着薛卫国笑嘻嘻地挥手“外公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薛卫国眉头松开,笑着说“记得,你是小宁嘛,现在你们长成小伙子了,外公都快不认识了。”
“是吗”戚宁贼笑着揽住祝辞,歪过身子跟他头靠着头,“外公那你说现在我跟小满谁比较帅”
祝辞浑身起鸡皮疙瘩,干脆利落把戚宁推开,嫌弃道“你帅,满意了没满意了滚。”
戚宁又扒上祝辞的肩膀,还冲薛卫国告状,“外公你看,祝辞天天欺负我,你快来教训他一下。”
祝辞眼见摆脱不了他,就不白费力气了。
薛卫国笑呵呵地看着,又问了祝辞句别的,祝辞转回视线,正要说话时,目光不期然掠过前排,然后停滞住了。
时湛坐在他前面,原本祝辞只能看到他后脑勺,这时不知为何,时湛微微偏过了头,没什么情绪地轻睨了戚宁一眼。
因为时湛一向来面无表情全靠猜,戚宁以为他有话讲,问道“班长,怎么了”
时湛目光从戚宁揽着祝辞的手上一划而过,随后眼皮缓缓垂下,淡淡道“有点吵。”
吵戚宁面露古怪,心道这又不是在教室,难道你还要专心学习不成
这时他无意间透过前排座椅缝隙,看到了时湛手里握着的题集。
戚宁“”
好吧还真在学习。
他悻悻收回手,闭上嘴,歪到另一边,继续跟他的妹子聊天。
时湛也转回去了,祝辞瞥着他的后脑勺,心里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直到外公把他喊回神。
“小满”
外公声音有些卡顿,祝辞复又看向手机屏幕,“外公,车上信号不好,等下车了我有空就给你打电话。”
薛卫国说“不用,你忙你的,不用给我打电话,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过两天你不是放十一假了吗我买了去h市的机票,想去看看你。”
祝辞点头“好,我去接你。”
薛卫国哎了一声,然后两人都沉默了会,薛卫国率先挂了电话。
祝辞捏着手机出了会神。
就跟薛卫国每次面对他时神态僵硬一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薛卫国相处。
薛家经商,生意大部分在b市,薛卫国在b市有些势力,但具体的祝辞也不太清楚,因为自他上小学后,就被薛宛带到h市,与薛家人接触很少。
在祝辞的记忆里,他妈妈跟外公关系很僵,他从没见外公联系过他们,他妈也从不带他去b市老宅。
直到他妈妈去世后,外公才出现。
料理完薛宛的后事后,他本想把祝辞带回b市上学,祝辞不肯,他就没有勉强,只是隔三差五会打个电话来询问近况。
当然他们之间的谈话也非常尴尬无趣,薛卫国通常只是问问祝辞在做什么
,然后让他注意身体注意安全,最后再给他转一大笔零用钱收尾。
果不其然,没过几秒钟,转账信息跳出来。
祝辞垂下眼,默不作声地收下了。
没一会儿,薛卫国又把机票截图发给他,祝辞打开手机备忘录,记下时间。
这时另一条微信消息跳出来,祝辞点进去。
香菜小满
fanta你是不是想挨我打
香菜是这两个字么
fanta滚,再喊我揍你
香菜看来是了
祝辞咬牙,抬脚踢了一下前排时湛的椅背,这人怎么这么欠
时湛没回头,看起来不为所动。
香菜戚宁为什么能喊
fanta你跟他能一样吗
这次时湛过了很久才接着回。
香菜有什么不一样
废话,祝辞蹙着眉心想,戚宁是跟他穿一条长大的兄弟,他什么衰样什么糗事戚宁没见过,区区小名而已,戚宁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时湛怎么会跟戚宁一样
可是时湛,又有什么不一样
祝辞突然捏紧了手机。
就像是根羽毛又轻又慢地搔刮过心脏,那一阵刺挠后,又瞬间消失无踪。
车窗外倏忽变暗,大巴车进了隧道。
同一时间,时湛撤回了那句“有什么不一样”。
祝辞盯着对方撤回的提示语不做声。
车里reix歌曲声音似乎骤然变轻,他感觉到了一阵微弱的耳鸣,耳部像被人揍了一拳一样,有点沉闷地隐痛。
他很久没回,时湛也没有继续说话,聊天暂停在祝辞那句“你跟他能一样吗”。
直到几分钟后,时湛毫无征兆地转过身,递了个话筒给祝辞。
祝辞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抬手去接,这时大巴车里的歌声突然被按了暂停键,孟煜川的声音通过劣质音响传到后排“看看话筒传到谁那了,主动站起来接受惩罚哈。”
祝辞“”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同学们在玩传物游戏,马上缩回手,可惜坐在他旁边的戚宁一转头就把他卖了。
戚宁高声嘶吼道“刚好传到班长和祝辞这里,两个人都碰到了,我作证罚他们两亲一个”
“”
祝辞真想一脚把这傻逼踹下车。
同学们立马开始哄笑,一个个眼冒精光,又期待又热切地望着祝辞和时湛。
平日里这两尊大神都不爱凑堆,也很少参与游戏,这回气氛正好,他们恨不得把火再拱高一些。
孟煜川也快笑死了,断断续续地说“湛哥,辞儿,你两不准逃啊,不过我们玩游戏很人性化,不罚过分的,尤其是亲一个什么的,有伤风化,我怕瑜姐把我们撕了,就罚你们一块回答同学们的问题好了。”
同学们纷纷应和,表示绝不为难两大校草,跟祝辞开开玩笑没什么,他们暂时还不敢对着时湛起哄。
“祝辞大帅逼玩一个嘛,不玩你就考不过班长”
祝辞满脑门问号,谁谁对他下这么恶毒的诅咒
“我们真的很善良的,绝对不会像戚宁那样,让你们亲一个,我们很懂分寸的”
你们其实是怕被时湛扔下车抛尸野外吧
祝辞见民意沸腾,抵不过他们各种威逼哀求,于是答应了“有个条件,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我要求保留沉默权。”
同学们喜出望外,一致答应。
孟煜川问时湛“湛哥怎么说,玩不玩”
时湛语气平淡“祝辞说可以就可以。”
祝辞“”
不知道为什么。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
显然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觉得,整个车厢的人都沉默了,然后爆发了史无前例的一阵嚎叫声,仿若大型返祖现场。
虽然大巴车驾驶位边装了隔离门,但徐瑜还是怕噪音影响司机,于是赶紧站起来,让学生们小声一点。
学生们这才捂住嘴,按捺下激动的心情。
孟煜川也拿着话筒说道“大家声音轻点,可以录音,可以摄像,最好不要嚎了,咱们安全第一好吧。”
“那我们也不要多问,就问五个问题吧,湛哥和祝辞要说真话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