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柒本想着逗逗安杦,谁知他反应那么大。
他肩膀一痛,见那双长指节的手卡住他的肩骨,那双金色的眼暗沉下去。
不再是作为人类的瞳色,而是阴鸷的怪物。
安杦瞳孔微颤着,小圆瞳缩成两个小竖杠,又扩开。
他用食指抬起洛柒的下巴。
“那长官也这么认为么”他压抑着声线,“你要多试几个吗。”
洛柒微张着唇瓣,却喘不过气。
安杦的呼吸里带出些红酒的香味,顺着肺的收缩,渗入他的血管,流向腺体。
腺体在跳,和心脏一样的速率。他蓝色的眼珠覆上更厚的水雾,腿也开始发软。
安杦在释放信息素。
“不要”洛柒有点后悔了,“疯子。”
隔着几丛灌木,传来微弱的人声,花园里还有别人。
背撞在亭子的石柱上,安杦把他推了上去,手臂护住他的后颈,低头咬住他的耳尖。
洛柒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推阻在对方的肩膀,最后却无力地挂了上去。
柔韧湿热的触感顺着耳尖一路向下,吮在他的耳垂,舔上他的脖颈。
好痒,浑身的皮肤都紧了。
安杦真的很喜欢他的脖子。
他其实更想要一个吻,可安杦略过了这个步骤。
也许蛇不知道如何接吻。洛柒迷糊地想。
他就像蛇怪的猎物,咽喉是第一个被瞄准的部位。
他仰起头,软白的脖颈绷出优美的弧度,右边的一侧被吃得湿淋淋的,还咬出了两个红印。
“别舔了”洛柒摸到对方紧实的腰腹狠掐了一下。
安杦吃了痛,终于停了片刻。
他温热的呼吸覆上洛柒的脸,晕出一片潮红。
“如果你试了别人,”他温柔地说出残酷的话,“我就砍断他们的四肢,剁成碎块喂给我的蛇苗。”
“我还会标记你,”他舌尖触在洛柒的眼蚕下,品尝咸甜的泪珠,“反反复复,永无止尽地标记你。”
洛柒背脊贴在冰凉的砖柱上,不受控制地打颤。
“我要注入你,把你装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轻松。”
他手指按压在洛柒的后颈,红酒渗进了樱桃里。
很快很急,像刺进一排密密麻麻的针尖。
“疼”洛柒呜咽一声,感觉后颈的手劲又松了点。
他看不清安杦的脸,明明隔的那么近,他的眼像是被泪糊住了。
他不争气地瘫软在蛇怪先生的怀里,唇瓣微张,迸出一声抽噎。
“怪物杀了你”他毫无意义地威胁。
“嗯,杀了我,”安杦声音带着笑意,“否则,不要去找别人。”
他感觉身子在往下掉,安杦将他抱上腿,靠坐
到长椅上,下巴抵在他头顶。
那低沉的人声顺着头骨渗来“明白么。”
小路的另一边有人靠近。洛柒脸埋在安杦的衣领上,嗅着绵长的红酒余韵。
这次入侵得太快,他的腺体有点痛。
洛柒心脏颤抖着,手却抱紧对方的腰。
但四肢软软的,给不上力。
安杦察觉到他的不适,揽他的手臂又收紧了点。
“弄疼你了吗”祂紧张地问,“是不是进得太快了。”
小果肉发出一声咕哝似地“嗯”声,听起来像小兔子在哭。
“对不起,”祂环住小果肉的腿,让他坐进怀中,“我没控制住。”
石板路的尽头路过三两个人,兴许是听见响动,往这边张望了几眼,又走了。
洛柒屈着膝盖,一双长腿搭在木长椅上,脚踝无力地蹬在椅背。
腺体针扎般的疼痛已经消失,转而变成奇异的酥麻感,随着心脏收缩着血液,流动到小腹,又回满全身。
他又和蛇怪先生融合了一次。
不过这次没有前奏,他被直接推上尖锐的顶峰,又抛下。
安杦紧紧地接住他,快把他的肩膀和膝盖揉碎了。
洛柒只觉得羞耻。
他再次像只愚笨的小动物一样,主动挑拨,又反过来被弄哭。
更羞的是,他止不住泪腺。
他抽抽着,忍下一波委屈,而那茂密的浅色睫毛刚阖上,泪珠又黏了上去。
从来没有人让他这样哭过。
安杦吻在他的眼皮上,舔舐他的眼缝。
那温柔至极,又不容拒绝的吻,密集地落在他眼眶,滑过眉骨,沿着鼻梁,覆在上唇。
蛇怪先生要吻他了。
他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大脑开始缺氧。
他微微扬头,感受对方凉软的双唇,而它只轻轻一点,就收了回去。
像被小软虫爬了一下。
一点感觉都没有。
洛柒咬着自己的嘴,那种委屈的感觉更甚了,眼泪啪嗒啪地掉。
他什么也看不清,只感受到被抱紧的温度,还有安杦慌乱的声音。
“对不起,”安杦一个劲地道歉,“你别哭,我会难受。”
刚差点没忍住。
好想咬小果肉的唇瓣。
祂简直想打自己一巴掌。
刚做过头了,正是小果肉需要休息的时候。
祂还无法自控地幻想着更多的事。
安杦粗粗地吸入一口气,平下内心的躁动。
祂扯出一包干净的纸巾,沾掉他脸上的泪。
从脸颊,到再到微微瘪起的唇角。
那微睁的双眼里盈着泪光,扩散的双瞳逐渐聚拢。
洛柒看见一张慌张认错的脸。
安杦的手指抚在他鼻翼,他闻到极淡的烟草味。
带着清甜的那种。
好生气。洛柒拍开他的手。
都结束了,还没吻下来。
他又期待了没有发生的事。
如之前的梦一样,蛇怪先生俯下头,却只是轻飘飘地啄了一下。
像是故意逗他。
洛柒对这个吻产生了执念,并开始怀疑对方表面游刃有余,实则是个不解风情的大蠢蛋。
“洛柒,我”
安杦话说到一半,洛柒突然推开他,跨下椅子。
祂意识到对方要走,赶紧拉住他的手,而就在此时,小果肉的终端响了。
洛柒挣开他的手,走到稍远的树下接听。
“少爷,”是沈管家,“这边有几个邀请函的回复,需要您来看一下。”
“好,在哪里”洛柒一开口,嗓子沙哑得不行。
沈宁似是愣了一下“您别跟老爷置气,他其实很关心你。他还跟我特意交代,生日宴要按你的要求办。”
“我没有置气,”洛柒简短地答,“待会儿直接楼上见吧。”
“是。”
他挂了电话。安杦就立在旁边,一双手想伸过来抱他,又犹豫着收了回去。
“对不起,”他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道歉,“你还疼么”
洛柒红着眼望过去,语气冷冰冰的“安先生,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你要什么,”安杦可怜地眨巴着眼,与刚才的形象判若两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别生气”
“我要”洛柒避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的廊亭。
难以启齿。
“算了。我得过去了,管家找我。”
他落下这句,快步离去,刻意用力撞开安杦的肩。
“洛”安杦踉跄一步,随着他的方向回头,风中飘来酿了樱桃的酒味,还有一句甜腻的咒骂。
“大傻子。”
安杦追了两步,看见洛骅云路过走廊的窗口处,只得停下脚。
祂靠回一根树干上,掏出烟卷夹在指尖,却没有吸。
小果肉好像生气了,又好像没有。
祂一时间分不清楚。
的确是个大傻子。
祂好笨。
祂虚虚地抽了一口没有点燃的烟卷,樱桃的甜味混着青草钻入口里。
但没有小果肉的香。
好想标记他。祂指尖用力,揉断了那根细烟。
让他永远染上自己的味道,再也装不下别的想法。
祂将断碎的烟蒂收回,回到了小蛇的载体中。
安静的卧室里,一条黝黑的小蛇蜿蜒爬上了床。
祂已经没有那么亮了,即将蜕皮的身子盘成一堆,如蒙上灰的彩纸。
祂静静等待着,直到天都黑了,小果肉才回来。
洛柒帮着管家梳理完参宴名单,发现最后又多出来三十桌人。
也就是说,这场生日会得邀请一百五十多桌人。
再加上每个人还能带两三个亲友或伴侣,这宴会厅至少得布置两百桌预备。
好在,雪莱酒店的场所够大,宴会服务的体系很全,洛柒要做的其实不多。
提前来这里,主要还是休假。
他回酒店后,准备先泡个澡解解乏。
上午他才从星舰下来,中午就被安杦折腾了一遍,下午又忙到现在。
真的累死了。
酒店的浴缸很大,是三角形的,中间有个按摩躺坡,正对着单面的整墙玻璃窗,可以观赏到外面的星空。
洛柒褪下衣衫,将终端放到几米外的洗手台上,放松地躺了进去。
温度适宜的热水,上面浮起漂亮的泡泡,他松弛下神经,惬意地数着月亮和星星,困意袭来,不一会儿就陷入睡眠。
洗手台上的终端在响,也吵不醒他。
另一侧的吊柜下,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小黑爬了出来。
祂等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小果肉都没出来。
作为一条“有控制力”的蛇,祂曾给自己立下准则,绝对不可以偷看小果肉洗澡。
但这次不行。祂才跟小果肉融合了,怕他累坏了身子,睡晕在里面。
祂攀上桌沿旁的遥控扭,打开浴室内的换气恒温系统。
小果肉竟然忘了开这个。
看来是真的累到了。
祂愧疚得想抽打自己。
祂攀上浴缸的边缘,头往下探,搭在白皙的滑肩上。
小果肉的呼吸平稳,只是在睡觉。
祂放下心来,绕回脖子,准备悄悄溜回去,却突然被抓住了尾巴。
“小黑”小果肉湿漉漉的手掌把它提到半空,“你在干嘛”
小黑慌张地垂下头,甩着尾巴画叉。
洛柒噗哧笑了“胆小鬼。”
他将小蛇捧在水面上“怎么,敢偷窥,不敢留下”
小黑呆呆地支起脑袋。
小果肉这是,在邀请祂
洛柒推推它的身子,让他攀上自己的肩。
他的身体有点不适。
感觉发热期又来了。
温暖的水,泛滥的泡沫,小黑的皮鳞摩擦在颈间。
他刚做了个羞耻的梦,又回想起白天的触感。
蛇怪先生吻了他的脖子,他的脸颊,还有耳朵。
到了嘴上,却一触而逝。
用那么粗莽的方式勾起了他的发热期,却轻飘飘地结束。
一条爽完就跑的蛇。
好生气。
他捧起一瓢水,捂在自己脸上,尝试清醒。
却感觉更燥了。
浴缸里泛起水波,小黑在他的肩上缠了一圈,透过浮动的泡沫,“不经意”地瞥向水中的风景。
哗啦一声,水浇到祂的头上,小果肉的呼吸重了起来。
“小黑,”小果肉动情地呼唤,“不许偷看。”
小果肉勾过祂的脖子,然而祂的眼珠与普通蛇不通,它广度够大,在扭过小脑袋的一瞬间,终于看见了祂想要的。
小果肉闭拢膝盖,平坦的小腹下,一双白腿不安地蜷起。
祂尖锐的小眼珠猛然“瞪圆”。
小果肉竟然那个了。
祂脑袋瞬间热成个熟包子,扭着身子钻进他的颈窝。
“嗯”洛柒把它从后颈拉开,“别乱跑。”
祂小心脏急促地起伏,趴上冰凉的浴缸沿,尝试让自己冷却。
祂不明白,白天才融合过,怎么又发热了
小黑着急了。祂开始反思,自己今天做得有多差劲,才会让小果肉又生气,又“不满足”。
“小黑呀,”祂听见小果肉虚弱无力地说,“我今天又遇到了你的前主人。”
祂脑袋猛地一怔。
“那个坏蛋说,要吃掉所有我试过的aha,”他侧躺过身,勾过祂滑溜溜的小脑袋,“你也是我试过的aha,对不对”
小黑呆滞地望着那张白嫩透红的脸。
祂闻到了樱桃的甜味,从沐浴露的香气里溢出。
“我怕他来找你,”小果肉的唇又贴近了点,“他会伤害你,把你剁成好几截,煮成蛇肉粥端给我”
祂呆愣着,小脑袋一片空白。
小果肉吻了上来,在祂的头顶啵了一口。
“你出去,”洛柒有些受不了,小蛇的尾巴还搭在他身上撩拨,“不能这样”
小黑被推下了浴缸。
祂听见小果肉发出一声难耐的轻吟。
祂血脉贲张,小心脏撞得整条骨头都在响。
“嗯骗子。”小果肉柔声控诉,不知是在说谁。
祂忍不下去了。
没有蛇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镇定。
更何况是祂是小果肉的aha。
祂又攀上浴缸的边缘,腹部沾了水,祂努力了好几次才把自己堆上去。
小果肉的手就攥在浴缸边的靠垫上,指尖都捏得发红了,漂亮纤细,骨节分明。
祂凑上小鼻尖,在那白白的手背上点了一下,然后稳下心神,从容不迫地缠上湿滑的手腕,缓慢地往下爬。
“不行你别这样。”小果肉把它脖子撩开。
小黑又锲而不舍地把脑袋放了回去。
“小黑,你听我说。”小果肉用力掐住祂的脖子,掐得祂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我已经有了别的aha我们,不可以再那样了。”
小黑
祂真的要吃自己的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