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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攀比
    邬思黎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左柯让, 他们两个了解彼此的性格,清楚彼此的喜好、口味,也仅限于此。

    或许只是单方面仅限于此, 毕竟她的事情左柯让动动手指就能查得底朝天, 她是没有那个相对应的能力去调查左柯让。

    第一反应是先回家, 夏天天黑得晚, 大片火烧云在天际铺陈,染成绚丽红色, 客厅地板上都拖拽出金灿光芒。

    听见开门声, 二哈摇晃着尾巴疾驰而来,脑袋亲昵地蹭着邬思黎小腿, 它快三个月大, 模样一点点脱离满月时的圆钝, 两只三角耳竖起来, 可爱一如既往,只是少了些憨态。

    邬思黎换拖鞋的空档摸它两下,进去后每间屋子挨个找一圈,没有见到左柯让, 她茫然站在客厅中央, 直到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是某个软件的自动推送消息, 她后知后觉想起两人连接的定位。

    点开查找软件, 左柯让的头像在地图上闪烁一下就消失不见,估计是所在地信号不好, 福至心灵一般,锁屏又按亮,看到那串日期数字, 邬思黎再次出门。

    出小区打到车,坐进后排驾驶座,邬思黎报地址“师傅,去西郊墓园。”

    公寓到西郊墓园有点距离,赶过去的途中邬思黎两次尝试给左柯让拨电话,无一例外收获到“对方已关机”的回答。

    又赶上晚高峰,堵了会儿车,出租车停在墓园入口是差一刻钟七点,马上要到墓园关门时间。

    邬思黎一路小跑着迈过一层又一层台阶,她知道具体位置,径直朝最里面去。

    西郊墓园是宁城占地面积最大的墓园,依山建造,旁边紧挨烈士陵园,绿化覆盖率达百分之八十,又是晚上,气温有所下降,一座座贴着黑白照片的石碑整齐矗立,配合着将暗未暗的天色,阴森又诡异。

    邬思黎没空害怕,因为焦急整个人都有些躁动。

    她是担心左柯让的。

    最终在从上往下数第二排中间位置,看到一抹身影,他盘腿坐在地上,手肘分别支着大腿,脊背微弓,低着头,有那么几分颓废。

    邬思黎缓缓因奔跑而变急促的呼吸,走过去。

    左柯让正前方的墓碑上贴着一张女人的黑白照片,眉眼间的神韵和左柯让如出一辙。

    陆若青之墓

    是左柯让的母亲。

    两人恋爱没多久,左柯让就带她来祭拜过他母亲,她感情史再空白也知道这个流程走向不对劲,她问过为什么,左柯让当时笑嘻嘻又挺郑重地说是来见家长。

    自那以后,每年清明节他们都会一起给她父母以及他母亲扫墓。

    感知到有人靠近,左柯让抬首,邬思黎恰好到他旁边,他不自觉一笑“你找到我了啊。”

    邬思黎嗯“我找到你了。”

    借着莹莹灯光,她看见左柯让右边眉毛横亘着一道突兀狰狞的伤口,血不再流,边缘红肿不堪,长度快要延伸至太阳穴。

    邬思黎拧眉“怎么弄的”

    左柯让言简意赅“刺了我爸两句,他砸的。”

    她来的仓促,什么都没带,就冲陆若青鞠一躬,然后站直,转身,小腿碰到左柯让膝盖,朝他伸出手“走吧,回家了。”

    左柯让抬首,握住她手掌,邬思黎一拽,他借力站起来,过道能容纳得下三人并行,但是左柯让选择跟在邬思黎身后,由她牵着自己,朝山下走。

    “我手机没电了,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

    左柯让垂着眼,盯着邬思黎的落脚点,争取分毫不差踩着她的脚印。

    “嗯。”脚步踉跄一下,邬思黎无奈止步“你不要老踩我。”

    左柯让无辜样“我不是故意的。”

    “你跟我并排走。”

    “不,我就想在你后面。”

    面对左柯让的无赖,邬思黎总会妥协“那你别踩我。”

    左柯让强调“说了不是故意的。”

    又一脚踩到邬思黎鞋后跟。

    怎么都不像是不小心。

    左柯让不禁笑出声,再三保证“我真不是故意,可能坐久了腿不怎么受控制。”

    邬思黎不说话,低头看一眼自己的鞋,她穿得白色帆布鞋,后跟处多出三道黑色印子。

    左柯让快速补救“回家我给你刷干净。”

    他做出的所有承诺邬思黎都相信他能完成,唯独跟家务沾边

    她问“家里鞋刷放在哪你知道吗”

    左柯让想说当然知道,他好歹给家里做过大扫除,话到嘴边蓦地记起上次他收拾屋子还是一个月前,期间家政阿姨来过好几次。

    他改口“那送干洗店,我出钱。”

    马上到墓园关门时间,守墓人拿着手电筒进行下班前检查,在阶梯通道看到一男一女,催促他们快点离开。

    没再耽误,俩人加快步伐下山,走出墓园,邬思黎叫了辆滴滴,界面显示还有十分钟到达。

    腰间一紧,身体一轻,眨眼间落在花坛围边石上,跟左柯让身高差距缩小,两人面对面,左柯让展臂抱住她,侧脸枕在她肩膀,鼻梁紧贴着她脖颈。

    他蔫巴巴的,无精打采“好累啊乖乖。”

    平时揉二哈揉习惯,邬思黎下意识去摸左柯让后脑,是和二哈柔软毛发完全不同的触感,她反应过来,改变策略去搓他耳朵“车马上就来了。”

    左柯让敏锐捕捉到她那一瞬间的停顿“你刚是不是把我当二哈了”

    邬思黎否认“没有。”

    左柯让哼哼两声,楼紧她腰,在她肩窝用力蹭两下,直至将她白嫩皮肤磨红,唇覆过去,探出舌尖轻舔。

    湿漉的柔软在她那一寸皮肤上游走,酥痒从她脖子向全身扩散,指尖蜷缩,她推左柯让“在外面,别闹。”

    “外面不行,回家呢”

    “回家随你。”

    左柯让心满意足,放开邬思黎,视线自她眼睛滑指鼻尖、再到嘴唇,凑过去亲一下,最后执起她手,话题抛得令人衔接困难“我爸再婚了,这周六办婚礼,今天他来找我就是说这事儿。”

    没有铺垫,没有前期渲染。

    平淡地告知她这件事。

    邬思黎挺懵的,不知作何反应,还未想好该怎么回应他,一束车灯扫过来,死者图清净,墓园选址都略偏僻,这个时间点不会有车无缘无故经过这里,左柯让解锁邬思黎手机,对照一下车牌号,是他们打的那辆。

    拉开后排车门,邬思黎先坐进去,左柯让紧随其后,一上车就跟卸掉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

    郊区开往市区,路灯一盏盏在窗外掠过,因为刚才那个消息,一种莫名的沉默产生,邬思黎目视前方,望着挡风玻璃走神,左柯让挽着邬思黎胳膊,把玩着她手指。

    他捏着邬思黎一根食指戳自己脸颊“我饿了。”

    邬思黎下巴抵着他额头“想吃什么”

    “想吃面。”左柯让补充“你做的。”

    邬思黎说好。

    回去比来时要快不少,到小区门口,邬思黎扫码付款,下车后左柯让还坠在她身后,明明就可以并排走,邬思黎也没管他,他经常会冒出一些她无法理解的想法。

    二哈在玄关处迎接,邬思黎少见地没有抱它,越过二哈去洗手间洗干净手,折至厨房做面条,期间嘱咐左柯让把伤口处理一下。

    没等到人来管自己,二哈急得绕着它空空如也的饭盆团团转,它跑去玄关等待也不是因为想念二位主人,是因为超过它每晚进食时间,它快要饿死了。

    左柯让全程围观邬思黎是怎么忽视掉她的宝贝爱狗,愉悦地吹声口哨,二哈由此将目光盯向他,冲过来咬着他裤腿,以微弱到能忽略不计的力气拖着他,到达自己地盘,二哈用鼻子拱自己饭盆,嗷一嗓子。

    示意左柯让快喂它。

    它饿得恨不得追着自己尾巴啃,现做它可能等不及,左柯让在上层置物架取下一袋搭配好的即食餐包撕开,倒在它饭盆里。

    二哈立刻埋头干饭,哼哧哼哧吃得巨香,左柯让蹲下身,屈指弹弹它耳朵“还是我比较重要,她急着给我做饭都没注意到你。”

    爱怜地点两下它脑袋“哈哈,你好惨。”

    二哈忙着填饱肚子,没空搭理他,随便他怎么攀比,左柯让自娱自乐一波,又跑去厨房黏着邬思黎。

    邬思黎长发挽成低马尾,拿着一个鸡蛋在大理石台边磕一下打在煮锅里,沥水篮里有一把小青菜,左柯让走过去要洗,邬思黎拦住他。

    “是洗好了的。”

    “哦。”

    左柯让就拧开水龙头洗手,抽纸擦水珠边歪头看她,过会儿移到她身后,圈住她腰,依赖地拥着她。

    青菜放进锅里,邬思黎拿着筷子搅拌,稍侧脸“消毒擦药了吗”

    “想你给我弄。”左柯让励志做一个离开邬思黎就不能存活的巨婴,装痴呆很有一手“我不会。”

    “疼不疼”是一句废话,可邬思黎只能想到这种关切方式。

    “超疼。”他卖惨“你是没看见,我当时都被砸哭了,眼泪啪嗒啪嗒掉。”

    邬思黎不信。

    他对她耍宝逗趣,但碰上左继坤他骨头硬得很。

    她问“婚礼要去吗”

    “去呗,反正我也没什么感觉。”

    左柯让没讲左继坤用她威胁自己的事,这是他们父子俩之间的斗法,跟邬思黎没关系,不能牵扯到她。

    邬思黎做的清汤面,两只陶瓷碗里是兑好的佐料,面条煮熟,她先舀出几勺面汤再捞面,拌好后左柯让端去中岛台。

    就是很普通的一碗面,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左柯让吃下第一口,声情并茂地夸赞邬思黎手艺好棒,在他眼里,邬思黎会眨眼会呼吸都极为了不起。

    或者说,邬思黎存在本身就是值得左柯让炫耀的事情。

    吃完一顿简单晚餐,碗筷放进洗碗机,邬思黎拉着左柯让在客厅沙发坐下,找出医药箱给他消毒涂药。

    邬思黎刚拿起棉签,左柯让掌心按在她后腰,把她推到自己怀里,分开她腿,跨坐在自己身上。

    他理由特充分,言之凿凿“我害怕,不抱着你会吓死。”

    满嘴跑火车也是左柯让技能之一。

    消毒水浸湿棉签,邬思黎小心翼翼在伤口边缘擦拭,像是怕她紧张,之前还嚷嚷疼的人等到她真动起手反倒安静下来,伤口附近是干涸的血迹,一看就没怎么上心对待,随便擦一下草草了事。

    邬思黎习惯左柯让的无法无天,高兴就笑不高兴就耍,全世界都要以他为中心,所以当她在墓园找到他,他一身落寞地坐在母亲墓碑前,心里腾升一股郁气,直到现在都没有疏解,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无意识抿起唇,神情也严肃。

    左柯让就绕着她发梢玩了会儿,再一抬眼瞧见他姑娘上药上得生了气,嘴巴一扁,嘶声“好痛啊宝宝,我需要你的安慰。”

    他在装,且演技很拙劣。

    邬思黎前倾,亲一下他唇,又轻轻朝他伤口吹气。

    左柯让扬着唇角笑,竟然觉得左继坤这爹当得也不是很操蛋,至少为他儿子的幸福生活出了一份力。

    他挑起邬思黎一撮发丝搔弄自己鼻尖,嗅她发香“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

    邬思黎全身心都在处理他伤口上“没。”

    “我现在告诉你,你听完不许嫌弃我。”

    邬思黎一顿,看他“好。”

    “我妈是在跟她初恋外出的路上出的车祸。”左柯让沉吟良久,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开始讲述“那时候我爸妈他俩还没离婚。”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