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攻下来了
河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攻下来了
所有的魏军都很懵逼,因为他们觉得,不应该啊。
至少,不应该这么轻松的就攻下来呀
因为,这两年来,虽然他们驻守边陲,但中原的消息也是听到过的,那关家四子关麟在传言中都快要被神话了,他的智计都如鬼似妖了
所以,这么轻而易举的攻下来这河内,这很不合理啊。
倒是曹彰,哪管那么多
放水
啊
曹彰是跑死了三匹战马,可手下的兵士们却几乎是跑断了腿。
“尔乃何人可知谁在里面”
因为兵力悬殊,城固然是攻下来了。
“这么说来,也怪不得河内汉军失守了呵呵,三路齐攻,便是他关云长也是顾此失彼啊啊哈哈哈哈哈”
这时,“踏踏”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关麟踏步走上台阶。
“你爱去哪去哪”曹彰依旧生着气,“怎么着没了你,本将军还打不下这洛阳城么”
呃
会发生什么呢
他斩钉截铁的说,“不会除了那关羽外,整个汉军中都不会有人是文远将军的对手奇袭埋伏他呵呵,死路一条”
“我不是这个意思”田豫解释着,左眼皮却一直跳个不停,“不知道为何,我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这河内城没有这么简单”
牵招又解释道“但,这总归是我们用七千将士的命换来的,咱们魏军特别是这些骑兵还是擅野战,不善攻坚料想那关麟即便是布防,也当把防线重点集中于洛阳城吧”
这一刻,那曹彰的虎目凝起,霸气外漏。
说到这儿,曹真不由得揣着下巴,试着分析道“难道是,这些汉军在虎牢关外设下埋伏文远将军是遭遇奇袭了”
曹彰这么想
“呼”伴随着一声清幽的呼气,此情此景,关麟正要感慨一番。
好像这城丢了,这仗输了,却比他打赢了还要高兴十倍、百倍
什么叫做欢欣鼓舞
傅士仁此时此刻的表情,那就活脱脱的叫做欢欣鼓舞
“三弟,三弟啊”
至多就是被那关云长埋伏了嘛不怕,他关云长只有一个,顾此失彼
月色朦溟,夜里的河内城显得出奇的安静。
这啥情况啊打了败仗心情不好的话,大家都能理解,可方一登上城楼就如此这般激动,还精不精彩、漂不漂亮,咋地是这城丢的不精彩你傅家军败不漂亮咯
这是这是啥情况啊
倒是傅士仁,他像是与这一干武将完全不是活到一个世界,他越说越起劲儿,越说越是兴奋了。
最终折损的兵马这么多
但只是一个刹那,他又觉得不对,因为那“关麟”的名号,他突然觉得只是七千人的损失,还是太过轻松了。
倒是曹彰,似乎是因为过了一段时间,他的气也消了许多,“呼”的一声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然后感慨道“冷静下来后,我也想了想,田先生也是为我好,担心那关四的阴谋诡计,这两年多来,大魏不少人在这阴谋诡计中吃了大亏不过两年来,咱们大魏也算是摸得一些门道田先生担忧的对,可我们也不能畏敌如虎该防备是要防备的,但该打也得打,不能退缩”
听得阎柔疑惑,牵招补上一句,“或许,是文远将军路上遇到什么雨水泥泞阻隔,耽搁了”
他作为曹家的三公子,夙来眼高于顶,这些年在边陲又屡立战功,是曹家公子中最是战功赫赫的那个
随着一声声齐齐的呼喊,关麟径直走上城楼,走至城墙边,清风徐来,温柔的拂面,可越是这种风,越是寒芒四射,杀意逼人。
魏军中的将军能让他佩服的不多,恰恰,张辽张文远便是他最佩服的那个
“哈哈”
就像是那五个字看破不说破
莫名的,心头总是涌出深重的担忧,可这担忧到底是什么,田豫却说不出来。
阎柔与牵招正在官署的大营内与曹彰交谈着什么。
可这十万魏军倒下了七千不提,活下来的没有一个还有精力享受这份胜仗后的欢愉。
反观田豫,他只能深深的叹出口气,固执的将军,不听劝的公子,手下的将士,无奈的他。
田豫却还是不甘心,“三公子啊那关麟最可怕的不是飞球,也不是什么连弩,不是什么霹雳十牛弩而是而是那层出不穷,是我们不知道是我们未知的军械啊天人将军怎么败的庞德将军怎么死的东吴怎么灭亡的三公子啊,覆灭他们的不是已经的军械,而是而是一切的未知啊”
这
曹彰转过身,一边去端详着那摆放在案几上宝剑,心头却道。
说到这儿,曹彰骤然抬高声调,“都畏敌如虎了那还打什么还打个锤子老实滚回去,抱着那小娘皮睡大觉,岂不是更轻巧更痛快”
田豫正要开口接着劝,曹彰已经驱马向前,连带着他大声呼喊“多说无益,诸将士,随本将军入城”
曹彰吩咐一声。
“将军这么说,关羽还真的没有出现”牵招不由得挠着头,狐疑的猜想。“或许,真的是那关云长阻隔的文远将军呢”
“让他进来。”
连带着凌统、甘宁、麋路他们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不会”曹真斩钉截铁的说,“文远将军是父王封的大魏五子良将之一,依我说,便是这五子良将之首,他也是当得的这种约好的攻势寻常将军都不至于被雨水泥泞耽搁了行程,何况是他”
这个分析只出现了一刻,曹真便连忙摇头。
说到这儿,他直接挥手,“告诉我们的田军师,破这河内城,我们损失了多少兄弟。”
曹彰也算是有理有据的回应了田豫的话。
曹彰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几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头突然间就对这一夜期待了起来。
“我据城而守,放得水足够把洛河给填满了,哪怕是这样只折损了不到五百人,反倒是击杀了那魏军数千人,哈哈哈,那曹操口中的黄须儿也不怎么样啊敢情,我要全力以赴的去守,不是我吹牛,面对十倍的敌人,这河内城守个一年半载的不成话下”
“我我乃征东张文远将军的信使,特有急件来呈给曹将军”
“公子”有亲卫小声的在关麟的耳边,禀报道“虎牢关那边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张辽的数万兵马退军三十里安营扎寨,倒是派出了不少探马往返于虎牢关的山道上”
洛阳城西城头,凌统、甘宁、陆逊都在,他们凝视着那城外尤是平静却已是暗潮汹涌的官道。
被曹彰这么一吼,也不知道是因为他那言语中的威慑,还是有几分道理,田豫一时间竟是语塞。
“唉”
傅士仁这话,直接让关麟与陆逊不约而同的笑了。
说是为了功勋也好,说是为了在父王面前展现自己,亦或者是为了那大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世子之位,曹彰率军南下星夜兼程,就是为了第一时间渡过洛水,杀至这河内。
别人或许会畏惧关麟,可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关家子罢了,他爹关羽曹彰都不惧,何惧于他
大魏黄须儿又岂是浪的虚名
“冲进去,夺下各门,但有抵抗的汉军,悉数杀无赦”
说到这儿,曹彰一拳砸在桌案上,“况且,你们都畏惧这飞球,可本将军不惧,本将军专程询问过那些见证过这飞球的兵士,得到的结论,这飞球移动速度并不快,樊城之所以烽火联营,那是因为防范水淹故而将整个城门堵塞使得数万兵甲无处逃遁本将军早已防到这一点,你却还嚷嚷着出城驻守怎么那飞球可以空袭河内城,就不能空袭城外的军寨”
这信使的声调磕磕绊绊,显然话语中带着巨大的惶恐与畏惧
也正是基于此,田豫激怒难当,愤怒的朝曹彰嘶吼。
打了败仗的傅士仁哪里有半分沮丧与颓然,他兴致昂扬的登上城楼,“怎么样哥哥这仗打的精不精彩漂不漂亮”
别说,这么一推理,曹彰还真的有点道理。
还没有歇息,并州早已备好的战船已经横江,没有多余的休战曹彰当机立断下令对河内发动攻城。
沉吟了许久,他还是张口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将军坚持驻扎在城内,那那末将就带着所部兵马去城外驻扎,若无意外最好,即便是有意外,城内城外互为犄角也可以互相驰援”
只是,曹彰是不可能认可他的这套说辞。
越来越多的魏军涌入了河内城,越来越多的汉旗被撤下,整个城头已是遍布着魏字大旗,这些大旗迎风招展,在曜日下显得熠熠生辉。
田豫登时语塞,他没想到这看似轻松,看似迅捷如电的攻城战。
“说吧什么话”
“可他们有飞球,当年樊城怎么烽火连天的,三公子啊你难道就没有听说过么”
黄昏将至,河内城的官署大堂中,田豫的声音惊起了原本正在归巢的雀儿。
“将军,据我所知那关麟极擅长阴谋诡计,如今如此轻而易举的破城,当得加倍小心哪”
聊到了田豫,阎柔本是想说点儿什么,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曹彰还饶有兴致的向这信使开着玩笑。
此刻的他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田先生,本将军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曹彰迎上田豫那凝起的面容,怒不可遏的嘶吼“本将军在外围百步一岗随时关注着天上的情况,整个四方大门敞开,所有驻军悉数已经熟悉出城路线,莫说是那洛阳城尚且没有飞球空袭,即便是有,我大军也可第一时间反应”
曹彰是自负,但这所谓的自负若是在张辽面前,那就什么也不是了。
这
无疑,田豫更精神,更能从往昔的战役中抽丝剥茧发现问题的关键。
哪曾想,这信使直接道“三公子三公子张将军是有话让小的带到刻不容缓。”
傅士仁的话让凌统、甘宁、麋路等人一脸懵。
就在这时外头一个信使跌跌撞撞的要往这官署正堂闯,却被曹彰的亲卫一把拦住。
伴随着一声冷哼,曹彰怒道“那依你这么说,我们老老实实的龟缩在冀州,等着他关麟一步步的蚕食我大魏疆土就好了”
不多时,官道中,已经有河内的“败军”撤回洛阳。
这些话让城楼上的文武惊觉了什么
曹彰骑在高头大马上,他大声嘶吼。
除了关麟外,倒是唯独陆逊眯着眼,继而眼观鼻,鼻观心,像是一切都看在眼里,通晓在心头。
“将军说的是”
遥遥望着那河内城中只是变幻“魏”字大旗,并没有派兵追出来,他的心这才安定不少,却是不忘劝着手下的兵卒,“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慢点跑,慢点跑,那些魏军就没追来,你们跑那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去啊”
甚至,凌统、甘宁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也以为这只是一场“正常”的大败。
一时间,曹彰那鲜红的披风披散在马后,威风凛凛。
世上再没有抱着如此心情逃遁的将军了。
同样,这时的田豫知道,如今的曹彰是听不进去任何劝谏了。
“希望如此”田豫还是想不通,最终只能微微颔首,也与牵招一道追随着曹彰往城内走去。
他的表情无比凝重,神色也紧张、担忧到极致。
说完这个话题,曹彰问道“子丹那儿,还有张文远将军那儿如何了”
“怎么八百里加急,把魂儿都跑丢了”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就在刚刚,他提出的将大军一分为三,除了中军外悉数都安营扎寨在河内城外的提议被曹彰直接否决。
田豫本还想再劝,可曹彰已经转移了话题,“来人,去催问下虎牢那边张文远的大军,关中曹真、姜维的军队,他们走到哪里了距离三军合围洛阳的日子,他们若耽搁了,休怪我曹彰无情”
牵招如实禀明,“田军师带所部一万人于河内城东二十里处驻扎”
“公子”
阎柔如实禀报说“傍晚时方才收到子丹将军发来的信笺,说是距离这河内城只需三日的行程了张文远将军那边,还尚未有什么消息,不过想想不应该啊按照约定日期,今日张文远将军该是抵达那虎牢关下若是飞鸽传书的话,消息应该是率先传来才是”
却见得这信使跌跌撞撞的进入正堂,整个人有气无力,就好像三魂六魄失散了一多半儿一般。
敢情这河内城,白日里的仗不过是小试牛刀,真正的杀手锏是放在深夜呢。
话说回来,一个月前,曹彰是在无数次的主动请缨后,总算得到了父亲曹操的首肯,允许他调动十万大军从边陲杀至河内。
哪曾想这时,“踏踏”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却是傅士仁已经登上城楼,脚步无比急切。
“唉”
这时,关麟开口了,但他没有回答傅士仁,目光抬起,朝向天穹,仿佛是对着即将到来的黄昏多出了几许期待“魏军伤亡如此,又是急行数日,半日的苦战攻城,多半应该疲惫难当,困意盎然了吧”
此刻
还放的水能把洛河给填满了。
当然,除了傅士仁外,别的兵甲并不知内情,只以为是自己的能力不行,没能守住那河内城,也没能重铸这支傅家军往昔的光荣。
听到这话,关麟只是微微颔首,没有特别的在意。
曹彰这么一番话,阎柔与牵招彼此互视,然后齐齐拱手。
牵招劝他,“国让,莫想那么多如今大魏三路袭取洛阳,那关麟又不是神仙,顾此失彼,守不住这河内也是情有可原。”
这时,曹彰的副将,平虏校尉牵招如实禀报道“目前粗略统计,已经折损了将近七千人军械、战马、云梯折损的数量,无法估算”
这话脱口,曹彰的声音骤然抬高,“十万人围一座一万多人的城池,如此悬殊的兵力,还则损了七千多兵甲田先生你却告诉我是轻而易举”
一个个倒是显得有些沮丧。
反观此时的傅士仁,大军撤离河内城,他亲自殿后。
倒是还有至少两成的兵卒不允许睡觉,曹彰吩咐他们坚守各处,单单盯梢天穹上飞球的魏军兵士就不下两千之多,更有随时准备叫醒魏军的,引导魏军出城的,说起来尽管田豫质疑曹彰的驻防,但曹彰却是在驻防的过程中把能想到的全都想到了。
他的目光则是一如既往的望向这洛阳西北的官道上。
关麟是在感慨,可傅士仁不讲究,大手一甩,“管他们呢反正这一夜过去,就醒不过来”
“哼”
他那溢于言表的愉悦心情就差写满在脸上。
嘶
面对田豫的质疑,曹彰反问“轻而易举你说这破城是轻而易举”
倒是曹彰的智囊田豫,他瞅着此间有点儿不对劲儿
一个个早已昏昏入睡整个河内城仿佛都笼罩在困顿的海洋。
这信使的话已是接踵传出,“张将军说张将军说,说说彰公子,彰公子快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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