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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五章 银铃失声,锦帆已沉,恩逝仇还!
    结束了

    仿佛,自那白马上的将军首级被砍下,一切就都结束了。

    “哈哈哈哈”

    朱治看着这个他恨得咬牙切齿的“甘宁”终于授首,他激动的大笑了起来。

    “吾儿,再没有人能冤枉你了”

    “朱异侄儿,你泉下有知,大仇得报了”

    “哼,吴之四姓,又岂是你一个甘宁能够动摇得了”

    不止是朱治如此激动,整个朱家的部曲,一个个都在大啸,在宣泄着他们击毙了一个威震天下的“名将”,这份殊荣所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骄傲

    只是,他们忘了

    昔日,这位名将所释放出的骄傲,又是为谁

    “咚咚咚”

    无数马蹄狠狠的踩踏在白马的四周。

    有兵士去检查“甘宁”的尸体。

    只是,当那枭首的头颅,面颊上的黑布被扯下来时,整个此间安静了。

    这这哪里是甘宁

    这

    方才还在仰天大笑的朱治,整个人像是突然就萎了,他的笑声还在回荡,只是这笑莫名的就有些尴尬了。

    被耍了

    朱治这才意识到,他们被耍了

    甘宁这边,早已弃了马,几名水贼兄弟背着他在这江边走着。

    江边的土质很松软,深一脚,浅一脚。

    因为有小雨,有两个水贼兄弟还把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脱下,严严实实的盖住了甘宁,替他遮挡住这冰冷的雨水。

    这两个水贼兄弟,则是赤膊着上身,在雨中冻得瑟瑟发抖。

    不多时,霍泷与另外几人追上来了,他们彼此互视,没有说过多的话语,继续往港口方向行去。

    那里,他们有船

    能帮助甘大哥逃离这是非之地。

    他们不敢骑马,那样动静太大,容易惹来注意,只得靠自己的双腿,搀扶着一个晕厥的人,一步一步,艰难的前行

    甘宁意识已是模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可仿佛,他听到了一道道声音,像是由衷的从他的心底里发出的疑问。

    “银铃将息,锦帆何去”

    “波涛依旧,何为归途”

    “吾不能奉主,谁辅主基业哼终是一腔忠勇喂了狗么”

    一句句,一声声细若游丝的声音,仿佛是老天爷对甘宁的倾诉。

    但,老天爷还是太残忍了,他最终吟出的句子是“银铃失声,锦帆已沉归途东吴已无归途”

    归途归途

    迷离中,甘宁的口中尤自不断的吟出“归途”二字,他既是问他的归途,又是问他的这些兄弟们的归途

    哪怕是晕厥,他晕的并不安心哪

    终于到了港口。

    哪曾想,这里已是戒备森严,不是朱治,也不是宿位虎骑,他们来不了这么快。

    是朱然

    在听说甘宁夜刺朱家府邸后,返航至港口的朱然没有回府支援,他迅速的领着手下部曲,将整个港口封锁。

    五人一队,每队点起火把,一处处火把如同明亮耀目的琉璃灯,将这港口照的犹如白昼。

    当然。

    比起白昼那无孔不入的光线,这些夜间的灯火哪怕能把空无一人的港口,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楚。

    可整个港口围栏沉沉压下来的,仍然有大片大片黝黑的阴影。

    港口还是太大了

    “这”

    似乎是身边水贼兄弟的惊呼声,惊醒了甘宁。

    甘宁勉力睁开那虚弱的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不由得心头一沉,“咳咳”,连续的咳出声来。

    还真是让人绝望的一幕啊

    朱家的少族长朱然就伫立在港口前,目光炯炯,威风凛凛。

    仿佛是在用那摄人心魄的寒芒去告诉甘宁,休想从这里离去。

    “怎么办”

    “要不,杀过去,只要夺下一艘船就能”

    “太想当然了,朱然既守住港口,那他怎么会不对那些船严防死守怕是,怕是冲不过去”

    这边,甘宁身旁的一干水贼兄弟急的是垂头丧气直跺脚。

    那边,朱然的手下正在按部就班的禀报。

    “沿岸的船支悉数都聚集在港口,整个沿岸再无船舶”

    “族长传来消息,甘宁逃遁族长的意思是,他只能往这港口逃”

    “少族长,已经加派人手,在附近搜捕”

    “少族长,族长正派人加速赶往这边驰援,让少族长坚持住”

    就在第四名部曲禀报时

    朱然敏锐的注意到了什么,是芦苇。

    这个季节的芦苇并不高,并不足以完全遮掩住甘宁一行。

    再加上朱然年轻,目光敏锐,目视秋毫,他还是发现了港口外围芦苇中的人影。

    “呵”

    他冷笑一声,然后示意身旁的一干部曲警戒,旋即,一干人一步步的朝那芦苇方向行去。

    “被发现了么”

    细若游丝的声音,一时间,甘宁身旁的水贼兄弟紧张到了极点。

    就连甘宁也拼命的握紧拳头,可他发现,现在的他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不足以再支撑起去作战

    完了么

    一切都结束了么

    甘宁的心头不由得自问。

    倒是那朱然,他几乎能笃定眼前的就是甘宁还有他的那支锦帆余孽。

    哼

    一声冷哼,朱然当先扯开嗓门大喊道“甘将军,我是晚辈,劝伱一句,莫要执迷不悟即刻束手就擒,我或许会饶你一命还有,甘将军你是知道我的,我抓你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孙夫人的安危,你究竟把孙夫人给掳至哪里你告诉我我保你不死,可你若还是不说,那休怪晚辈一刀一刀划过你的身体,逼着你说”

    “逼你妈勒”

    甘宁没有力气,可身旁的水贼兄弟,一个个都是脾气暴躁的主。

    如今听得朱然如此公然侮辱甘大哥,哪里还能镇定

    一个个跃跃欲试,要与对方拼了

    眼看着人头攒动,朱然已经将手按在刀柄上,他的一干手下也是如此。

    可惊变就发生在这一刻,来自于那些幽深的黑暗中。

    一道道黑影频频的从港口内部窜出,快得犹如无影的旋风,甚至连朱然与一干手下都没看清楚那夺命的寒光何时闪起,又悄然地收归何处。

    只是旦夕之间

    无数寒芒从身后刺出

    包括朱然在内,无数朱家的族人重重的倒下,血液在春日的夜晚转瞬即凉,微弱的惨叫声像是一闪即逝。

    快

    太快了

    犹如秋风扫落叶。

    几乎是一刻钟之内,超过百名身着劲装的男子已经将港口夺回

    已经将朱然几十名部曲悉数清剿,磨刀霍霍,杀气腾腾,却又是那样的井然有条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何时潜伏在这里

    更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躲过朱家部曲一轮轮的搜寻

    倒是说起这港口,朱然可远远没有另一个出自东吴的年轻人熟悉。

    “凌凌公绩”

    当变故发生,那为首的劲装男子卸下黑袍与面具时,甘宁的一双瞳孔瞪得硕大,他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是凌统

    “甘兴霸你怎生变成这副模样”凌统淡淡的开口“遥想几个月前,淝水一战,你还公然请战,欲再行那百骑劫曹营的神威可一干东吴鼠辈裹足不前,无人支持,是我凌统助你一臂之力”

    “也正是这件事儿引发的后果,让我彻彻底底的看清楚孙权与东吴真正的面孔昔日,也是在这江边,你甘兴霸饶我一命,放我离去,今日,我救你一回算是咱们两清”

    明明这救人,是因为凌统的国士无双,是因为他的高义

    可凌统却非要编出这一系列的理由。

    还说什么“两清”

    他与甘宁的仇恨、联系、羁绊清的了么

    “哈哈咳咳哈哈哈”

    甘宁十分艰难的笑出声来。

    他强撑着眼帘看着凌统,他觉得这件事儿太讽刺了,他一心为东吴,一心为孙权做事,哪怕是昔日周瑜不明真相的惨死,他都一如既往的支持孙权,站在孙权这一边

    可换回的是什么

    他的江心照的是明月

    可明月照的未必是江心啊

    反倒是,最后支援他甘宁,与他甘宁站在一处,并肩作战带他逃出生天的,却是与他不共戴天、杀父之仇、深仇大恨的男人

    好讽刺啊

    好讽刺啊

    凌统的话还在继续“船已备好,你若有什么话要说,也要先养好身子,莫像现在这般绵软无力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甘兴霸么”

    凌统的话宛若一枚枚毒刺,但无疑,很有效果

    至少让甘宁犹如醍醐灌顶一般。

    “哈哈”

    甘宁又颇为艰难的苦笑出声,只是他的笑容极其悲怆,他转过头,回望这片土地,那微含泪光的双眸突然变得灼热似火“我咳咳我甘兴霸,终有一日会会将长矛插在那孙权与这些江东大族的头颅之上”

    像是最后留下一句狠话,去宣泄心头的悲怆。

    甘宁的心一横,眼眸再度转回那码头中一艘艘早已准备就绪的乌篷船上。

    “走”

    “走”

    沙哑、果决、狠辣

    甘宁吟出的这一个“走”字,却“如刺肌肤”一般,让他的嘴唇不禁剧烈的颤抖起来。

    银铃失声,锦帆已沉

    百余兄弟,魂归江口

    恩已逝,仇当还

    既当不了忠臣护主,那就做逆臣,弑那旧主好了。

    箭已上弦,再不回头

    朱然死的

    尸体

    当朱治赶到港口时,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连同儿子朱然在内的几十人,悉数被寒刃锁喉。

    这一刻,朱治斑白的双鬓在夜色幽光下开始抖动,清削的脸颊上如同抹上了一层寒霜,他那满怀哭腔的嗓音吟出。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其余一干人面面相觑,眼前的一幕也是无法相信

    强弩之末的甘宁,带着那群“哀兵”,他们成功突围逃,逃出去了

    这时的孙权与吕蒙也已经赶来,连同赶来的还有张昭、张温、顾雍、周泰等人

    清寂的星空下,一地的尸横,莫名的给这港口添上了许多冷寂。

    孙权看到了朱家的部曲在尸体中寻找自己的同袍。

    也看到了,朱治跪在儿子朱然的尸体前哀嚎着哭泣。

    他在哭泣某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在哭泣,什么叫做“赔了儿子又折兵”

    终于,就连孙权也经受不住如此气氛,他背脊冷汗直流,背心寒栗直滚“谁,谁能告诉孤,这里发生了什么”

    此言一出,周循适时的出现。

    “啪嗒”一声,他就跪在了孙权的面前,“禀报主公,末将有罪”

    “说”

    与孙权一个冷冷的“说”字同时出现的是他那冷若冰霜的表情。

    周循如实禀报,“都怪末将,其实昨日一早末将去见过甘宁,并且公然质疑其提出的那副将的真伪末将本已经驳的那甘宁哑口无言,理应将其押入牢狱严加审讯,只是感念其位高权重,这些年又居功至伟,故而迟疑了打算向主公现行禀报,再行拘押可没曾想,这甘宁竟竟是狗急跳墙,竟唉唉”

    说到最后,周循环望了一眼周遭,他长长的叹出口气,最后还是强调,“末将死罪”

    “这不怪你”

    孙权无奈的摇头

    周循能通过一个副将查明甘宁的居心莫测,这说明他的能力过人,碍于甘宁的身份与功勋,不果断缉捕甘宁,这也说得过去,周循做的没有一丁点问题。

    问题在于,甘宁胆子好大呀

    倒是他孙权小觑这猛汉了

    “呼呼”

    一连两声轻吟,孙权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着朱然尸体旁立起火把的灯芯,眸色幽幽,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倒是朱治,他察觉到孙权的到来,他一把抱住孙权的大腿,“主公,主公臣,臣请带朱家部曲去去进攻荆州去为吾儿,为吾那贤侄报仇雪恨雪恨恨”

    朱治一边开口,一边满是哭腔。

    孙权连忙扶起这位“江东大族”的族长,正要开口,身旁一席极轻极细的话吟出,是吕蒙的声音,“主公,时机未到,万不可轻举妄动”

    吕蒙这话说的细若游丝,唯独孙权能够听到。

    也正是这一句话,让孙权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炯炯,原本呼之欲出的话立时收回,取而代之的是言辞厉呵“为何是荆州朱将军糊涂了不成”

    呃这

    朱治茫然的望向孙权,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仿佛在说,这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么甘宁离开东吴除了荆州还能投哪难不成投那固守之主的交州士家不成亦或者是与他有深仇大恨的曹魏这些都不可能

    当然,这话也只是在朱治的脑海中过了一下,他不敢公然反驳孙权。

    这时,孙权的声音已经传出,“传孤诏令,甘宁掳走郡主,夜刺朱府,实乃罪不容恕,从即日起定为我东吴之国贼,若有人收留甘宁,那视同向东吴宣战可若有人,诬陷他国,离间联盟,亦视同东吴之罪人与甘宁同诛”

    这

    无疑,这份诏令前半部分是对东吴说的,后半部分却是对朱治说的。

    “主主公”

    朱治尤自悲愤,他最后留下一句,然后愤愤然的一甩手,驾马离去

    倒是孙权,连忙招呼顾雍到身旁,小声道“有劳顾老去安抚下朱治将军,就说如今奇袭荆州的时机未到,让他给孤三个月,孤让他亲自去攻荆州,亲自将那甘宁枭首”

    呼

    闻言,顾雍深深的呼出口气,他一下子就懂了孙权的良苦用心。

    “老臣这就去”

    说话间,顾雍连忙坐上马车,疾驰往朱府前去。

    就这样,一场风起云涌、刺刀见红的夜晚宣告终结,渐渐地朱家部曲散去,宿卫虎骑也在清理这血腥屠戮的战场。

    孙权看着这幽幽的月色,他不由得陷入沉吟。

    他脑海中仿佛闪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太史慈、周瑜、黄盖

    诸葛恪、陆逊、凌统、甘宁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背叛孤,为什么你们就不能体会孤的苦心孤维系这东吴孤容易嘛孤容易嘛

    这时

    也不知道是因为孙权那糟糕的脸色,还是因为吕蒙有事要禀报,吕蒙又一次行至孙权的身旁。

    可不等他开口。

    孙权当先开口,一如既往的是细若游丝的声音“整军备战,孤要在七月初夺下荆州孤要那甘兴霸的脑袋,孤要那关云长的脑袋,孤也要那关麟的脑袋哼”

    吕蒙冷静的听着孙权的话,他咬了咬牙,正想答应

    孙权的话抢先一步,还在继续。

    “曹丕呢让那曹丕来见孤”

    孙权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他以往不愿意与曹操有太深层次的约定,只是将约定浮于默契这个层面,可现在,他决定要约定日期,联合出兵

    他孙权不忍了

    消息传递的极快。

    就在变故发生的第二日的傍晚,甘宁因为伤势在江北疗伤,都尚未抵达夏口,可曹丕的书信已经摆放在许都城魏王宫殿的案几上。

    与曹丕的书信同时摆在案几上的还有一封曹仁的手书。

    反观曹操,他显得气定神闲,宫殿的中间摆放着整套编钟,曹操亲自手执小锤,自奏自吟。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贾诩刚刚到来,站在一旁和着韵律用竹杖轻拍着手。

    外面似乎是迎合着曹操的钟声,也响起了钟鸣。

    曹操放下小锤,走回到案几前,将两封书信一并抛给贾诩,“文和,看看吧一封是子孝传来的,陈明那关羽果然在挖蓄水池,一封是那子桓传来的,他告诉孤,孙仲谋要与孤约定日期,合力进攻关羽”

    这

    贾诩先是微微迟疑,然后扫过这一连两封书信,嘴角微微咧开,带着些许狡黠的道“主公,这是好事儿啊呵呵想来主公已经有对策了吧”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然后也不隐瞒,直抒胸臆般的告知贾诩,“孤已经允准子孝,征募十万壮丁,那关羽要在汉水南岸秘密的挖渠引水,那孤就在汉水北岸也秘密的挖去引水,到时候两岸蓄水池同时开凿,整个襄樊战场悉数沦为一片汪洋”

    唔

    听到这儿,贾诩顿了一下,“魏王,若是如此那子孝将军岂不是也沦为水中鱼鳖”

    “哈哈哈”闻言,曹操笑了,一边笑,一边解释道“文和呀,孤还有一道令,倾整个大魏之力建造船支,储备沙袋,然后经由兖州、豫州,将这些船支、沙袋秘密的运送至樊城”

    说到这儿,曹操顿了一下,“襄樊战场会沦为汪洋不假,可孤却要用数千艘战船,让我大魏军士在汪洋中畅通无阻,孤也要用数以万计,十万计的沙袋,让樊城、郾城、平鲁城拒绝汉水倒灌到那时候”

    曹操的眼眸变得无比坚毅,他再三强调,“到那时候襄阳,孤失去的襄阳,孤当重新夺回来,至于江陵与荆南”

    说到这儿,曹操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特地留给贾诩说接下来的话,让他发挥一番。

    贾诩眼珠子转动,最终在曹操那盛气凌人的气氛下,侃侃脱口

    “其实魏王是想让东吴的孙权去攻江陵与荆南四郡”

    “哈哈哈”曹操第三次爽然的大笑,这三次大笑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辽阔,兴之所至,他竟又开始敲动那编钟。

    随着钟鸣声奏响,曹操郑重其事的道“孤若知道那孙仲谋是如此宵小鼠辈,昔日孤决计不会吟出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不过”

    “如今孤的大魏需要这么一个鼠辈,七月孤要整个荆州倾覆”

    曹操这是好大的口气。

    事实上,荆州若这么容易倾覆,曹操何至于如此憔悴、沧桑

    不过,这一次贾诩倒是觉得曹操的口气不大不小,刚刚好

    荆州倾覆

    如果汉水倒灌,襄樊战场沦为一片汪洋,纵使提前准备的曹魏无数船舶无法攻克襄阳,可只要能拖住关羽,那东吴的背刺将是致命一击

    局势,真的有可能倾覆。

    至于,未来若是荆州归了孙权,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贾诩仿佛已经看到了不远的将来,孙刘联盟破碎之下,土崩瓦解互相攻伐,而曹魏坐山观虎斗。

    正所谓二虎竞食,猎人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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