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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三章 我们的命不值钱,换你一个,值当!
    江南,静谧安闲,悠远古朴。

    白日里,碧波涟漪的小河上,小船来往,橹声“咿呀”,时不时晃荡着倒映在水中的水阁和岸边的林木,优哉游哉。

    曲曲折折的青石板路,年久的磨合显得光亮平滑,古旧的门楣残雕和斑驳的漆痕昭示出时光的魅力。

    在典型的江南水乡,水与桥正是最主要的基调。

    此刻已是深夜,甘宁一身夜行衣,在一名仆从的带领下,乘坐竹筏穿过几个石桥,缓缓城郊的朱家府邸处,然后从后院侧门步入此间。

    静谧

    因为是“张昭的传信”,又因为张昭的声名显赫,再加上所谓的“贼子身份”干系重大这一句,故而一路行来,甘宁没有半分起疑,只是跟着仆从小心的进入其中。

    他印象极其深刻。

    朱府内有一名管家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暗格的门,然后问“是甘将军来了吧”

    甘宁不敢怠慢,连忙道“是我”

    那管家再三确定是甘宁后,这才引着两人步入了所谓谈事的“正堂”

    “甘将军且等一会儿,容我们去家主禀报”一句话落下,这管家与仆从分别向甘宁行礼,然后就往一旁行去了。

    于是,甘宁就在屋子里耐心的等待,可两人离开后,好一阵子不见出来。

    朱治、朱然全无踪影

    更无从提及,那发现的新的贼子,新的破绽

    这不对呀

    当即

    甘宁有些疑窦,他试着在黑暗的屋子里去四处摸寻,倒是借着微弱的火把,看到了檐口匾额上有四个青色大字朱家库房

    咦

    甘宁有些疑窦,为何说这案子新的线索要挑在库房之处

    若是要隐蔽、静谧,该选书房;

    若是要堂而皇之,要公证人见证,那该选在正堂

    无论如何,也不该选在这库房之中。

    正直起疑,忽然微弱的灯影晃动间,甘宁像是看到了什么,是一柄双戟将火把凑近,甘宁一惊

    因为这双戟分明就是他甘宁的武器。

    这把武器,跟随着甘宁东征西战,他再熟悉不过,决计不会认错,可他他明明没有随身携带来此啊。

    那这双戟怎么会在这儿

    “不对”

    还不及从这双戟的惊愕中回转,甘宁骤然发现,这双戟是插在某个软绵绵的地方的,而顺着火把向下

    “啊”的一声,甘宁大惊失色。

    原来这双戟是插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已经毙命,可他的血还是热的,很明显刚死不久。

    那

    就是甘宁的反应再慢,如今眼前的一切也足够他回过味儿来。

    这是库房;

    这是一出凶案现场;

    这里的武器是他甘宁的双戟,那么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这里即将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

    正值甘宁转身离去,却听得“啊”的一声,是几名巡逻的部曲发现了甘宁,同时也注意到了那地上的尸体与血迹。

    “有刺客,有刺客”

    几乎同时,甘宁只觉得铺天盖地有什么东西朝他洒了过来,甘宁本以为是暗器,连忙拔出双戟格挡。

    却没想到,是血

    原来是有人将血朝甘宁扑来,登时甘宁身上的夜行衣悉数被血色沾染,整个样子突然就变得血琳琳的、森然恐怖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

    这一切的发生几乎是旦夕之间,可随着甘宁的身上染上血迹,整个朱家府邸的火把像是同一时间悉数点亮。

    紧随而至的是无数人冲了出来。

    “甘宁原来是你”

    为首呐喊、咆哮之人正是朱治,他做出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哪怕是指向甘宁的手都有些颤抖,而在甘宁身后的还有吴之四性中的顾雍、张温

    张昭也在

    还有会稽四大家族虞、魏、孔、谢,也分别有族人在场。

    朱治指着甘宁大声骂道“没想到甘宁甘兴霸,你你诬陷吾儿不成,竟要私闯吾朱家宅府,你是狗急跳墙要杀人灭口不成”

    “我”甘宁茫然无措的望向眼前的人,他一时间慌了神儿,他只能把目光转向张昭的身上,“子布先生,是是你派人引我来的呀”

    这

    当此之时,张昭一脸茫然,他无辜的一摊手,“甘将军,老夫从你那府邸离开后,就来此赴约何曾派人引你前来纵是老夫会派人引你前来那何故不走正门反倒是身着夜行服饰,潜入这里呢”

    “我”甘宁的眉头几乎凝成倒八字,他意识到,按照张昭的话,他根本是无法辩驳。

    但,他猛然想起,“我有子布先生的笔记。”说着话,他就亮出了那封张昭写来的字条

    只是,这字条是亮出来了,可上面哪里有字

    或者再准确点儿说,上面的字迹本就使用的是特殊的材料,那字早就风干了

    “你这字条上哪里有字”

    张昭一声提醒,甘宁才翻过那字条,果不其然这纸条上空无一物,哪里有什么字眼

    糟了

    这次,甘宁是真的感受到大祸临头

    朱治已经拔刀“来人,拿下此贼人”

    说话间,他不忘左右环视着大喊,“诸君为我证明,是这甘宁狗贼狗急跳墙,私闯朱家府邸预谋不轨”

    这一句话,没有回音仿佛各家族的族人都尤自在云里雾里。

    但,朱治与一干部曲已经朝甘宁杀了过去

    他们早有准备,他们磨刀霍霍,这几乎是一场以一敌一百的战斗

    建邺城郊,江边,港口。

    这里有一处酒肆,哪怕夜里,依旧是生意兴隆。

    颇为惹眼的是这酒肆一旁的江心中,有一处江心亭,这也是此间酒肆一道特有的风景。

    每每夜半无人,迎着月色,在江心中把酒言话,也不失为一桩人生幸事。

    只是,鲜有人知,这酒肆这江心亭乃是甘宁的产业,是他安置那一百余跟随着他来东吴闯荡的海贼弟兄。

    “来,兄台,喝了这一樽,后面还有三樽”

    月色朦胧,两个年轻人在江心亭喝酒。

    两人头戴斗笠,因为今日有些小雨,故而一身蓑衣,蓑衣之下看不清两人的样子,但眉宇间,能感受出,这两人定是年轻俊才。

    “不喝了不喝了,今夜还不知道朱府那边,会出什么乱子,你、我要打起二十分的精神来呀随时应对啊”

    这男人嘴上说不喝,却还是将酒樽中的酒水满饮下肚。

    只是,他的声音刻意拉的狭长,足够一旁那些在江边,无所事事的“水员”听得真真切切

    “你是说,朱府引诱甘宁去其中,然后设计加害这件事儿”

    另一名男子的声音也丝毫不加修饰。

    而随着这一句的吟出,那些本还在江边无所事事的“水员”悉数抬眼,无论是目光还是注意力悉数转移到了这边。

    两名男子的声音还在吟出。

    “也只能怪那甘宁,他一个益州人,能在东吴做了上将军已经是烧高香了,竟还不知足,敢与吴家四姓的朱家针锋相对,他又岂会知道,他的对手何止是一个朱家,是整个东吴的大族”

    “唉最后甘宁的结果会如何呢”

    “呵呵,能如何当初太史慈如何周瑜如何如今轮到他甘宁,既已被设计如今在朱家府邸被陷害,那呵呵怕是活着出不来了可惜啊可惜,昔日那裹甲衔枚,突入曹营,劫营如入无人之境的一代猛汉最终竟沦为这个下场”

    “这甘宁就没有办法逃过这一劫么”

    “呵呵,朱家重重埋伏,早有准备除非”

    说到这儿,这男子像是刻意的顿了一下。

    另外一人却依旧张扬,像是酒壮怂人胆,浑然不管不顾的问“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能烧了那朱家府邸从而引得大乱,否则”

    不等这男子把话讲完。

    整个此间江边悉数动了起来,那些“水员”装扮的“水贼”一个个自发的集结到一处,彼此交换过眼神,也简单的交谈了几句

    甚至,还有人迅速的跑远。

    像是要去应证什么。

    当这些跑远的人归来,传达的信息,立时让所有人都变得更紧张了起来。

    一群人迅速的往朱家府邸方向跑去。

    倒是这江心亭,一下子冷漠了起来,就连那负责送酒来的“跑堂”也一并消失。

    直到这时,江心亭的两名男人才分别卸去了厚厚的斗笠。

    他们那清俊的面颊也第一次在这江心亭中,在月下展露。

    是孙绍

    还有太史享

    四下无人,两人抬眼互视,那意味深长的眼芒交汇,两人都笑了。

    孙绍当先开口“太史享,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嘛”

    太史享沉吟了一下,“你说甘宁的这些水贼兄弟能救出他么”

    “呵呵”与太史享的质疑形成鲜明对比,孙绍颇有自信的说,“别忘了,当年他们可是裹甲衔枚,劫营如入无人之境那朱家府邸比之曹营如何”

    别说

    孙绍这么一句话,太史享那颗紧张的心情,登时收敛了许多。

    一双眼眸也从淡淡的质疑变得成竹在胸

    一寸长,一寸强

    一寸短,一寸险

    作为武器大师的甘宁,他能熟练掌握各种各样的兵器,但无疑这种小范围被包围的境况下,这种面对整装待发、早有准备的敌人,双戟并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死”

    甘宁又一次重创了一个敌人,可于此同时,他的身体再度负伤。

    以一敌百,这已经是他杀掉的第十七个朱家部曲,可却也是他被划破了第七道伤口。

    空间还是太窄了

    太难发挥了

    “啊”

    厉声的咆哮,甘宁在逼退一个敌人后,他自己也被逼入一个死角。

    话说回来

    朱家军的部曲进攻井然有序,有的专职进攻,有的专职防御,这种以战阵步步为营的打法让甘宁叫苦不迭。

    呵呵这怎么可能是你朱家府邸中的部曲

    便是上好的精锐士卒也不过如此吧哼,好一出奸计还一出请君入瓮

    甘宁想到了这点,可已经晚了

    太晚了

    他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面对早有准备的敌人,他根本很难突围。

    而让他最蛋疼的,是他没有带马。

    若是有马,那或许便是一番别样的光景,至少有希望

    “杀你甘宁者,裨将军朱桓之子朱异也”

    一道咆哮声突然传出

    喊话的正是朱家的少将军朱异。

    朱异也是东吴四姓之一“朱”家的代表人物,其父朱桓在东吴亦是响当当的将军,其曾先后平定丹阳、鄱阳的山贼,整合遗散的士卒,一年之间将兵马从两千扩张到一万人

    也正是因为其父的恩荫,小小年龄的朱异已是朱家军中仅次于朱然的少年将军。

    若是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他也将成为后东吴时代的重臣,高居征南将军,甚至击败过魏将诸葛诞,声名鹊起。

    此番初生之犊不畏

    有机会斩杀甘宁,若行此举,那势必扬名于天下。

    只是,他低估了甘宁。

    面对他的叫嚣,甘宁头也不回,飞戟向后挥去,朱异冷笑,俯下身子,想要躲过这一招,再伺机还击。

    哪曾想,甘宁手中的手戟改横劈为竖砍,直接就插入了后者的脖颈

    这种时候,双方已是不死不休,根本不可能留手。

    “吾侄儿”

    一时间,朱治呼喊的歇斯底里当即,更多的部曲涌入了战场,从四面八方向甘宁发起了进攻。

    甘宁足足抵抗了一个时辰,他本已有些力竭,又陷入了缠斗之中,根本无法突围。

    “哼”

    那些朱家部曲还在不断的下死手,甘宁已是险象环生。

    就在这时

    “轰隆隆”

    骤然间,一把大火自朱家府邸的前院席卷而出

    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

    那赤红的火焰也仿佛一个狂妄的漆工,用手中的刷子,将所到之处都漆成了黑色,无休、无止、无尽地向周围蔓延。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朱家部曲怔住了,也让朱治与一干大族族长怔住了

    “这怎么回事”

    顾雍惊愕的问。

    朱治怒目圆瞪,“定是这甘宁计划刺杀我与我儿后,然后一把大火焚烧这里,烧毁一切罪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更何况是现在

    这种情况下,不管朱治怎么说。

    不管是什么样的脏水只要泼到了甘宁的身上,甘宁就是想洗也洗不掉

    “我日你祖宗”

    就在朱治的声音落下之际,“嗖”的一声,一道剧烈的声响破空传来。

    只见得激怒之下的甘宁猛地将手戟抛出,砸向朱治,得亏朱治反应迅速,侧身躲过

    “杀了他,杀了他”

    朱治再次歇斯底里一般的大吼。

    只是,这一次那些朱家部曲动摇了,因为炙热的温度越来越近,他们已经能感受到前院传来的气浪

    这气浪在翻滚,仿佛能吞噬一切。

    这也让这些朱家部曲没有第一时间结阵向甘宁进攻。

    “咚”

    “甘将军”

    与此同时,伴随着“咚”的一声,一个魁梧的大汉手持大刀,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十人,他们的装备极其简陋,可无有例外,士气高昂、杀气腾腾,让人不敢小觑。

    这些人,除了甘宁的那些海贼兄弟外,还有何人

    “你们怎么”

    甘宁的声音有些虚弱,他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这些水贼兄弟。

    “甘将军,我等来救你”

    有了这些人的帮忙,再加上大火,甘宁很快杀出了重围。

    “你们”

    甘宁看到,有不少水贼兄弟选择殿后,为他的逃离争取时间,他惊愕的呼喊“你们不怕死,我甘宁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将军”一名水贼大声道“若无将军,我们早就是一群枯骨,将军不必多虑,我们的命不值钱,换你一个值当”

    这是一个极为年轻的面庞,右眼处却有一道极为狰狞的疤痕,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将自己的战马牵来,扶着甘宁上马,再然后他猛地挥动马鞭,让甘宁与马儿往港口的方向逃离。

    可他却向另一处杀去

    另一处注定魂归的修罗场杀去

    不曾后悔,义无反顾。

    谁说水贼谁言锦帆贼就不讲义气

    甘宁调转马头想要杀回去,却被另一名水贼兄弟拦住,他的眼中满是哀恸,“将军,回去了,还解释的清么别别让弟兄们枉死”

    声音嘶哑悲怆,使人听得心中不安。

    甘宁没有坚持,他叹了口气,这一刻,或许他意识到,只有他逃出去了,才有机会为弟兄们,也为他自己讨回这个公道

    “驾”

    甘宁没有再回头,只是,他的身后,一股浓浓的哀意弥漫开来。

    一阵寒风吹过,好似那江中的黄沙充满灵性一般,清扬而起,很快,那一道道孤傲的、留守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但甘宁知道,今日血仇他势必要报

    污蔑我者;

    欺我者;

    辱我者,害我兄弟者,他日必十倍奉还

    随着甘宁的离去,“哒哒哒”的马蹄声突然想起。

    是骑兵

    是朱治训练的那支精锐骑兵。

    早有部曲将朱治的战马也牵了过来,朱治翻身上马,将大弓别跨,手持大刀大声喊道“逆贼甘宁谋反,尔等随我诛杀那逆贼甘宁”

    说到这儿

    朱治的眼眸环望向此间的张昭、顾雍等人,他意味深长的补上一句,“诸位朱某说的不错吧”

    这

    张昭还有些迟疑。

    顾雍眼珠子一定,当即一捋胡须,“今日之事,我等看的真切,是非善恶,无需详加累述朱将军速速去追击逆贼,勿要让此贼逃出江东吴侯这边,自有我等去解释”

    “多谢顾老”朱治拱手朝顾雍一拜,然后令旗挥动。

    马蹄声骤然响彻,声音如雷

    很快

    这支精锐骑兵就要追上甘宁。

    阵内的马弓手们拉满弓弦,开始向前方黑暗中连续放箭,三排连珠箭破风而去,马匹的嘶鸣和人的哀嚎声随即传来。

    很快,这些骑兵就追上了甘宁的军队。

    “杀”

    甘宁的水贼兄弟们大喝一声,这种时候,已经无法退缩了。

    而甘宁的这支昔日的“锦帆船”、“水贼”兄弟,他们上船能打水仗,上马能劫营,他们从不畏惧任何战场,他们的意志素来只有四个字坚不可摧

    他们厮杀起来完全就是一群亡命之徒,他们的拼杀看似毫无章法,像是随性为之,可往往又能起到奇效

    “嗡嗡嗡”甘宁已经换了一柄长矛,长矛开始在夜空下愉悦的鸣叫,仿佛因为见了血而亢奋不已。

    凶性渐长,那狠戾无比的煞气也使得整支骑兵队伍士气大增。

    “战”

    “战”

    “杀出去”

    众人齐喝,紧紧拥簇在甘宁的身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区区百人,却在与二十倍他们的“敌人”在抗衡

    越打,这些水贼兄弟越是亢奋。

    他们注意到,他们的带头大哥,他们的将军实力堪称恐怖,哪怕身负重伤,可在其手上,压根没有一合之敌,往往一矛挥刺过去,都是横扫

    这一幕

    就仿佛昔日里“百骑劫曹营”时的波澜壮阔,那久违的激荡再度涌现出来了

    一时间,这支让朱治引以为豪的精锐骑兵竟仿佛变成了一只只温顺的羔羊

    唯独讽刺的是,这此他们的敌人,却是上一次的战友

    讽刺

    极致的讽刺

    “起阵,杀出去”

    甘宁大喝一声

    一时间,原本散漫的水贼骑队,迅速的摆成了一个锋矢阵,中间牢牢护送着甘宁,就宛若一柄利剑狠狠的插进敌阵之中。

    这是死阵

    很快,锋矢阵的箭头之处,就变成了一个沙场上的绞肉场,只是见得血肉纷飞,听得那哀嚎漫天。

    这支以甘宁为首,以义字当头,以“兄弟”为羁绊的骑兵队伍,他们一个个悍不畏死,就像是怀揣着某种信念,哪怕是临死之时,也要用牙齿去狠狠的咬出一个缺口。

    这般狠戾的一幕,就算是甘宁也不由得吃惊

    更不用说朱家的这支骑队,他们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了压力,面对对方的不畏生死,他们却是怕死的,心中早已有些胆怯

    “咚咚咚”

    哪曾想,就在这时,又有一支骑兵队伍围了上来。

    甘宁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这骑兵的身份。

    是宿卫虎骑

    孙权手下最精锐的骑兵宿卫虎骑

    正是因为认出了他们,甘宁在心里头不自禁的吟出两个字

    糟了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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