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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八章 若孤要奇袭江陵,你需要多少兵?
    曹操与贾诩、程昱商量了什么。

    门外的一干文武都不知道。

    倒是曹真,又被传了进去,等再出来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司马懿知道,这定是曹操与两位谋士定下的,曹魏新一轮的战略。

    “丞相怎么说”

    曹真的府邸中,这次是司马懿主动去见曹真。

    “你舍得见我了”曹真看到司马懿,气不打一处来,“此前,是你特娘的让我害死那卓荣,可丞相怪罪的时候,却让我一人担着。”

    “丞相若真怪你,就不会只传你进去听令了,丞相这是信任你。”

    随着司马懿的话

    曹真沉吟了一下,想想也是,有道理

    再想到他与司马懿都是子桓的人,子桓也特地交代过,可以信得过司马懿,也无需瞒着司马懿。

    于是,曹真如实说“卓荣死了,那张文远归心似箭,丞相也不放心他在樊城那边待着,自是要调回的”

    “那何人接替文远将军”司马懿急切的问。

    曹真“唉”的一声,却没有回话。

    司马懿主动问“是徐晃徐公明”

    “不”曹真摆了摆手,然后一丝不苟的道“丞相要张将军带五万兵从汝南绕到许都,先拱卫许都,然后再赶至寿春这边,其余的兵马悉数都交由曹仁将军”

    说到这儿,曹真感叹了一声,“如今的这局势,丞相能信得过的还是自己人哪只是唉”

    到最后,曹真又长吁短叹了起来。

    司马懿看了曹真一眼,眼神有些欲说还休的异样,无声的叹了口气,“丞相这是从主动进攻,转移到了防守,这一战关羽打的太邪乎了,邪乎到丞相都不敢冒险围宛城,只敢困住宛城断宛城的粮道,可这样的话,宛城固然被夹在当中,可樊城也被困住了,樊城的粮草也不好运吧”

    “粮道虽不畅通,但好歹上庸、汝南都能运粮,慢是慢了点儿,总好过封锁住汉水后,那关羽的粮道哼,他可没地运粮”曹真一边解释着,一边不由得叹了口气,“也如你所说,丞相是转攻为守了,这些年曹仁将军面对关羽,驻守襄樊,哪里出战过,一副据守的模样,如今想来,还是如此。”

    司马懿安慰道“据守的话,至少不容易犯错误只是”

    司马懿再度提出他的质疑,“一个樊城能装得下超过十万的兵马吗”

    曹真解释道“丞相的命令是曹仁将军驻守樊城,徐晃将军驻守樊城以西的平鲁城,牛盖将军守偃城,殷署将军守新野城,互相驰援,封锁汉水防止襄阳对宛城的支援,怎会把兵悉数都困在樊城”

    噢

    司马懿将这些城池与脑海中的舆图联系到一起,他微微颔首,“如此,上庸可以运粮往平鲁城,汝南也可运粮往新野城,算是开辟了新的粮道唯独这四座城池倒是被这一对关家父子给包围了。”

    “谁包围谁,还不一定呢”曹真吧唧了下嘴巴,“对了,子桓那边也要传去消息,这信你来写吧”

    “怎么”司马懿好奇。

    曹真慢悠悠的说“丞相要子桓面见那江东碧眼儿,如今的局势,丞相决定要联吴攻刘了”

    这

    司马懿惊愕于曹真的这一句话。

    而在他心头更加徘徊犹豫的是,如今的他不再因为那“毒药”而担惊受怕。

    那么,他司马懿还要把这条情报告诉关麟么

    似乎因为那“衣带诏”的威胁,司马懿是需要被动的完成关麟交代的事儿,但却没必要像是中毒时那般,为关麟做更多。

    甚而有之,双方越是打的难解难分,他司马懿越是有可能从中牟利,从中破局,他的身份也将水涨船高。

    此前樊城的局势突变,他司马懿骗回张辽,换得的这份解药就很能说明问题。

    呼

    心念于此,司马懿深深的呼出口气。

    他不喜欢过这种如履薄冰,像是那小乌龟般,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日子。

    他必须去琢磨着,如何破了这“衣带诏”的死局

    除非,在曹魏中我把一切的权利握在手里,握在我的手中

    恍然间,一个想法在司马懿的心头闪烁。

    而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司马懿不由得沉思。

    没错,只有在大魏中,我成为最大的那个时,我才不会担心这“衣带诏”的事发,我也才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

    原来破局的地方在这里

    有那么一个瞬间,司马懿的眼眸深深的凝起,那如鹰视狼顾的目光再度袭来,只是,他迅速的收敛起这一抹目光。

    将他的想法深深的、不漏声色的埋在心头。

    见司马懿发呆,曹真拍了一下他,“让你给子桓写信,你发什么呆”

    “写信噢,是写信”司马懿回过神来。

    这信,他必须要写。

    他得把这水搅的更浑

    不过两日,襄樊战场的情报已经传到合肥城。

    听着信使的禀报,看着手中的信笺,孙权不由得双手发颤,碧绿色的瞳孔都在不住的抖动。

    继而胳膊也开始抖,身子也开始抖,越抖浑身越是颤的厉害。

    一整封信笺看罢后,孙权将这信笺递给了一旁的顾雍,然后转过身

    行至窗前,站在这里,向西眺望。

    眼神中带着些许落寞与惆怅。

    顾雍也看过了书信,他突然就能理解此刻孙权的心情。

    当然,他也因为关羽,在如此极端不利的情况下,攻下宛城,几乎做到了局势一夕间的翻转,这等不可思议的战绩任凭谁,都会感慨万分。

    “十面埋伏,九死一生,如此局面下,关羽不,是这一对关家父子,竟还能配合的打出这般不可思议的战绩”

    顾雍止不住的感慨“神迹啊,此乃神迹啊”

    按理说,这一战算是孙刘联盟逆风翻盘的一战。

    可孙权与顾雍的脸上,没有半点喜色

    甚至,顾雍那赞誉的话,让孙权没有半点转身的意思,他依旧是对着窗户,只是口中喃喃“那奇怪的、会飞的球,究竟是什么能悄无声息的运人进城,能从上面射箭若不是这个,三个关云长怕也打不下这宛城”

    威胁

    尽管,这一战与他无关,飞球打的也不是他,可因为这飞球,孙权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作为东吴的国主,他对任何未知的事物都是敏感的,特别是能够威胁到东吴的存在。

    无疑,这飞球已经严重威胁到东吴了。

    要知道,东吴的倚仗是长江天堑。

    可这“天堑”,在“飞球”,在天穹的面前,将会轻而易举的破解,化为一片虚无

    这飞球能从襄阳城飞到宛城,就能够从江陵、从长沙、从江夏飞过长江,飞到东吴去。

    最可怕的是,天穹何其辽阔

    这飞球要飞过来,哪怕他孙权知道,也无可防护

    换一句话说

    若这飞球真的成了规模,成百上千的出现在天穹之中,那鬼知道,哪一天突然孙权的背后就能杀出一支荆州军,一把锋利的匕首就狠狠的插入东吴的心脏之处。

    不夸张的说,因为这飞球

    曹魏覆灭的那一天,也将是东吴覆灭的一刻。

    这无疑是巨大的威胁。

    “主公是忌惮这飞球”顾雍浅浅的问。

    孙权缓缓的抬头,望向天穹,“天空何其辽阔若是这对关家父子连天空都能征服,那我等所做的一切,他们将一览无余,在他们面前,将不会再有阴谋,不会再有埋伏,也不会再有长江天堑东吴还能凭什么与荆州博弈”

    说到最后,孙权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想不通,这飞球怎么就能出现在荆州,怎么就能被这一对关家父子作用于战场。

    看着孙权的表情,顾雍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于是他适时张口“主公,那曹魏的二公子曹丕又求见主公了”

    说到这儿,顾雍不忘提醒道“这曹丕来江东也有月余,主公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却从未接见,这一次”

    不等顾雍把话说完,孙权直接开口“我知道顾老的意思,时局所迫,现在的局势,即便没有顾老的提醒,这曹魏的二公子,孤也必须得见一见了”

    顾雍知道孙权这话意味着什么,连忙拱手“臣,这就去安排,明日朝会,吴侯接见大魏公子。”

    “等等”

    看顾雍要走,孙权补上一句“替我传吕子明来”

    “喏”顾雍想到了什么,却依旧拱手退出。

    不多时,吕蒙走了进来,见到孙权,吕蒙当即拱手。

    “末将拜见主公。”

    “子明无需行礼。”孙权亲自将吕蒙扶了起来,他的眸光深邃,几乎是眯着眼问吕蒙“子明,孤问你,若孤要你奇袭江陵,你需要多少兵多少船”

    啊啊

    孙权的问话让吕蒙大惊失色。

    孙权的话还在继续,且语调更重,“你放开说,孤要你能确保夺下江陵”

    为什么是江陵

    因为这神奇的飞球;

    因为那神秘莫测的沔水山庄。

    作为东吴的国主,荆州的那些神奇军械出自哪里他再清楚不过了

    沔水山庄这必定也是那飞球诞生的地方

    而只要控制住这沔水山庄,那就相当于孙权获得了这“飞球”制作的方法。

    也获得了大量的飞球。

    这就将东吴的一大威胁,转变为一大裨益。

    甚至,孙权想的更远,在他看来只要拥有这飞球,他也能像关羽那般,在对曹魏时打出这“神乎其技”的战绩,一雪前耻。

    所以,哪怕是“背刺”,哪怕是撕毁盟约,哪怕是背负骂名,孙权一定要夺下江陵,要夺下这沔水山庄

    当然,吕蒙不知道孙权的这些想法,但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吕蒙知道这位东吴的国主是来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只是

    吕蒙面带忧色“主公莫要忘了,鲁大都督还在荆州”

    “孤知道。”孙权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坚定,“若是这般行动告诉了子敬,他一定不会同意不过,呵呵就是因为子敬在荆州,所以那关麟一定不会想到,他的大后方江陵会被突袭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孙权的目光深邃且坚定,语气中带着无限的果决。

    这,吕蒙仿佛被孙权的目光所摄,不由得低着头。

    “多少兵”孙权抬高了声音,目光愈发深邃“究竟多少兵可以拿下江陵”

    这

    吕蒙又一次的沉吟,他摇了摇头,“兵不贵多贵精还有除了精兵外,若要谋江陵,更需要一些计划与阴谋,还需要曹魏那边必须给到襄阳足够大压力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到襄樊战场如此这般,江陵才会空虚”

    吕蒙的话让孙权颔首点头。

    兵不贵多贵精

    阴谋与计划

    还有曹魏那边给到的压力

    这些都是肺腑之言哪

    孙权的眼珠子不断的转动着,他在思虑着吕蒙的话。

    终于,他的眼珠子一定,一只手在吕蒙的肩膀上拍了拍,留下一句“子明这些话,都说到点子上了”

    江陵城,城墙高大,砖石交错,城门上方高悬着一块巨大的木牌,上面写着“东外城门”四个大字。

    此刻,糜芳正带着一个“老熟人”驾马从这“东外城门”走过,身后还有六名兵士,保护者两人的安全。

    “这便是新城”马上的中年男人一边仰望着着高耸的城墙,一边询问身旁的糜芳。

    他是杨仪,荆州襄阳城。

    年少时曾在江陵求学,对这江陵城可并不陌生,倒是眼前的城门、城池让他充满了新鲜感,俨然比起昔日的江陵城,这里一切都是崭新,也更坚固,就宛若一座巨大的屏障,将整个城池包裹于其中。

    “没错。”糜芳提起马鞭,一边走一边指着周围的一切介绍道,“这就是新城老城沿着扬水,两面环水,新城的话在老城以南,紧邻老城,中间辅道相连若是关闭辅道,那新、旧两城彻底孤立。”

    糜芳介绍起他的成果。

    没错,这几个月,动用了十几万人

    糜芳是没日没夜的监督,展现出了与他性格完全不符的清廉,几乎一门心思全在这城上了。

    要知道,这城里可有将近三成的地是他糜芳的呀,这都是巨大的财富

    比起这财富,傻子才会在工序上偷工减料

    也正是糜芳的操劳,如今这江陵新城已经初具规模。

    杨仪勒马停在城门下,看着这城墙,身处其中他仿佛感受到了这新旧两城间的相辅相成,特别是战略层面上的。

    “巧夺天工,鬼使神差”杨仪不由得惊叹“如此一座新城,城楼上辅道相连,连接辅道则新旧两城合二为一,若是关闭辅道则新旧两城彼此孤立,这般算下来敌人若攻江陵城,那需要攻两次”

    “两次”糜芳闻言大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高,像是笑杨仪很天真一般。

    这可把杨仪笑愣了。

    这什么情况

    糜芳也不解释,只是驱马向前,“走,再往前看看”

    果然,继续向前,杨仪看到了更多的旋即,因为在最外围那“东外城门”内,只走过了寥寥五十步,又出现了一座城门“东内城门”

    这啥意思啊

    杨仪有些不解,“为何一座新城要设两个城门”

    不懂就问

    此时的糜芳一边抚着那圆滚滚的肚子,一边解释道“不止是新城,老城也在旧城墙外,加了一座新城墙,也是两个城门”

    啊杨仪惊呆了。

    要知道,围着城池加一座新城墙,那花费也就与建一座新城差不多了,江陵城这么有钱的么

    可这又是何必呢

    不等杨仪细想,糜芳的声音再度吟出,“威公啊,方才你说的一句话错了”

    “哪一句”

    “你说敌人攻江陵城需要攻两次才能拿下”糜芳笑吟吟的说“准确的说,敌人若要完全拿下江陵城,他需要攻四次城新、旧两城,内、外两墙当然内墙比外墙更难攻,因为诸如井栏这类攻城器械,根本进不来”

    说到这儿,糜芳颇为自信的一拍胸脯,“这是郝昭那小子提出的方法,钱虽然花的多,可架不住这城固若金汤,你知道这新、旧两城,内、外两墙意味着什么”

    “什么”

    “意味着,本将军手上但凡有五千兵,就能守出五万兵的强度我的兵能用箭矢、石块阻击敌人整整四回”

    呃

    听到这儿,杨仪被镇住了。

    当然,糜芳的说法是正确的,因为新旧两城、内外两墙敌人要拿下江陵,需要攻四次城,而守军射箭也好,砸石块儿也好,所有的守城方法能够用四回。

    攻城的难度可想而知

    只是

    豪无人性啊

    杨仪看着这江陵城,就一个感觉,这也太“豪”了吧这哪里是新旧两城,内外两墙,这些都是赤果果的金子啊

    “糜将军,这城的修建看起来花费不少吧”杨仪好奇的问。

    糜芳摆了摆手,“不多不多,小意思,小意思”

    说到这儿他不忘补充,“其实,不止是江陵城,咱们的长沙城也是新旧两城、内外两墙,我可告诉你,只要长沙城在,咱们这荆州不差钱,一点儿都不差钱”

    是啊长沙城连接着交州呢

    那还存在着一个“狗大户”

    历史上的狗大户“赞助”东吴把长江都铺满铁锁,可谓铁索横江。

    现在的“狗大户”花钱买军械,“赞助”江陵、长沙两座城,毛毛雨,洒洒水而已

    糜芳可是知道这位“狗大户”实力的,这些筑城,都是小钱

    “咳咳”杨仪轻咳一声,他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他感觉糜芳,不是荆州太特喵的富庶了,富的流油。

    一声轻咳过后,杨仪问到了正事儿,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糜太守,我来此其实是奉主公之命”

    “主公有何命令”糜芳又摸起了他那圆滚滚的肚子。

    “这个”杨仪突然不知道从哪说起了,他沉吟了一下,方才张口“主公是有意召云旗公子赴蜀”

    此言一出,糜芳的脸色骤变,紧接着他丝毫不客气,丝毫不给杨仪乃至于不给主公刘备面子的破口吟出三个字。

    “滚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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