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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四章 昔日屠龙少年,今朝终成恶龙
    第203章 昔日屠龙少年,今朝终成恶龙

    这一曲梁甫吟,琴声依旧。

    诸葛亮所弹奏的曲子却逐渐的加快,仿佛原本平稳流淌的溪水,由于地势的关系变得湍急起来。

    然后,随着这琴声越弹越快,仿佛那溪水汇入了江河,水势顿时愈加汹涌,朝着下游奔腾而去。

    这一刻,二桃杀三士的故事跃然于曹操的脑海。

    春秋时,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三人是齐景公的臣子,勇武骄横。

    齐相晏婴想要除去这三人,便请景公将两个桃子赐予他们,让其论功取桃,结果三人都弃桃自杀。

    二桃杀三士

    曹操的心头不住的再度吟出此句。

    他抬头望向诸葛亮,不自禁的驱马向前。

    “丞相小心当心暗箭”

    张合连忙止住,可曹操如若不闻,张合只能带兵上前护卫,顶起盾牌,此刻他们已经在江州城的射程范围。

    “丞相”张合还要说。

    曹操抬手,止住了他的出声。

    诸葛亮微眯着眼睛,看到了曹操正在靠近,他的鬓角渗出了汗水,嘴角却含着微笑。

    曲调渐渐地放缓,柔和如同诉说,诸葛亮的心声仿佛也融入了琴声之中。

    “久闻你曹操枭雄之名,今日这江州城门洞开,我送你天时地利,取下江州则巴中可定,巴中若定,则遥望蜀中,决战开启纵我这城门中,埋伏着千军万马,你曹操也该闯了一闯吧如当年伱闯入那濮阳城中,被吕布以戟点盔,问你曹操何在,你作何回答前面骑黄马者是他”

    曹操眯着眼睛,在琴声中,感受着诸葛亮的心意。

    不禁在内心中做出了应答“你就不怕么纵折损大军,可孤若擒了你,定了这巴中,你那主公还有什么希望”

    隔着一座城墙,两人目光交汇,像是在倾诉,更像是在博弈。

    琴声也开始变得激烈起来。

    “亮是设伏于城中,可亮亦无必胜之把握,你曹操也没有把握能夺下这巴中吧更没有把握夺下这西川吧亮今日抚琴于城楼之上,非是示弱,也非是引诱,而是提醒于你这枭雄,你已离开中原半年之久,又打算留在这蜀道多久一年、两年,我主打得起,可你曹操留得住么你的后方稳得住么”

    还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自打曹操称公之后,曾经支持他魏武扬鞭,建立霸业的氏族开始了对他曹操巨大的反噬。

    荀彧、荀攸、崔琰。

    这些曾经支持他,为他出谋划策,指点迷津的谋士、贤才,一个个的背弃了他。

    非刘姓者不得称王。

    曹操终究还是捅了马蜂窝。

    汉室

    终究还是活在这些世家大族的经验世界里。

    这也是曹操不敢长时间远征,在夺下汉中,张鲁投降后,马不停蹄的就派夏侯惇回许都的原因。

    哪怕时至今日,曹操都还在犹豫,该不该南下。

    他所犹豫的

    仿佛这一刻,都经由诸葛亮的琴声,经由他的心声传入了曹操的脑海。

    “曹操啊,你不敢久留于这蜀道上啊,你后方不稳哪那些你曾倚靠的世家大族,如今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呢一旦你与吾主决战,一旦你被困于这蜀道上,你抽不开身,中原与北境还有谁能稳住局势”

    “何况,入蜀这种高难度的事儿,历史上除了秦当年趁着当地土人内乱趁势入蜀;除了光武皇帝的长江、陇右双路突击;除了这益州牧刘璋将我家主公请进来之外,还有谁做到过呢”

    “说句不该说的,魏不是秦,你曹操也不是光武皇帝,长江上你站不住而汉中攻蜀,白水、葭萌、剑阁此三处天险,你打得下来嘛吾主刘备并未被这三处天险阻隔,尤被拖了整整两年,吾主能拖得起,你曹操拖得起么”

    “曹操啊,我弹此梁甫吟就是为了告诉你,梁甫吟中公孙接能力敌野猪,能击败母虎,田开疆能两次击退敌军,守土开疆,古冶子能潜入水中,逆流百步,击杀河神,他们如此勇武,却被晏子二桃杀之。诚然,你曹操胜他们数倍,可中原又有多少齐国的宰相晏子,又有多少之人欲以二桃分裂你的魏”

    “你已经六十岁了,垂垂老矣,你若是耗在巴蜀死在巴蜀那未央宫中罗网,恐已为你曹魏的后人备下,这城你曹操若敢闯,亮与你鱼死网破,却有魏之陪葬,亮无憾矣”

    诸葛亮弹梁甫吟宛若一阵阵波浪。

    这浑浑然的曲子,其中的心声,浮荡而出。

    曹操啊,你已经不年轻了

    在这生命的尽头,最关键的不该是开疆拓土,一统天下,该是提防二桃杀三士,该是想办法平稳着陆

    这世上有多少人飞的够高,可最后却未能平稳落地呢这些人难道就不可怜么

    随着诸葛亮的琴声再度激烈,曹操的眼睛骤然睁开。

    诸葛亮的这首曲子,他的这般提醒曹操是彻底读懂了。

    为何城中既有埋伏,他却还要在城头弹琴。

    他是在诉说,他诸葛亮的困局,曹操的困局,他们是死对头,却又是如此处境相似

    他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外患,而是内忧啊

    他们也都有着万般的苦衷,这一仗他们不该打,也不能打

    此刻的曹操他昂着头,他再望向诸葛亮的眼睛里已是充满了“钦佩”

    这一刻的曹操,他仿佛恍惚间看到了荀彧的影子。

    就如在这江州城头弹琴的不是诸葛亮,而是他曹操的“子房”荀彧啊

    别看曹操这辈子犹如小母牛做电线一般总是牛逼哄哄挂闪电

    看似精明且伟大。

    可事实上,他脑子经常性的犯懵。

    他会在起步阶段,与吕布正撕扯着的时候去惦记徐州;

    他会在官渡大胜后不思北上,惦记着南下打刘表;

    这些都是究极的大昏招。

    而之所以没有酿成大祸。

    正是因为,这几十年总是有顶级的战略大师荀彧拽着他,避免他走偏

    可谁曾想,三年前荀彧这汉臣“终无汉禄可言”,他服毒“自”尽。

    这个曾一手拉着他,避免他走偏的“大战略家”,他死后整个中原与北境掀起了巨大的反曹浪潮。

    他曹操的“子房”,在死后突然成为了他曹操再往前一步的巨大阻碍。

    乃至于,使得三年来,中原与北方的政局无比动荡

    这三年来,是赤壁战败以来,曹操过的最不轻松的三年。

    “孤后悔了”

    曹操眯着眼,他喃喃的望着那江州城上的诸葛亮。

    心中想的却是他的子房,“刘备还有诸葛孔明这个子房,可孤的子房已经不在了”

    念及此处,曹操的心头百转交集。

    孤不称公了,荀令君你回来可好

    曹操这突然的举动,惹得张合父子侧目,两人均诧异的望着他,又紧张的看着诸葛亮,张合心头不住的疑问。

    丞相如此模样,这到底,进不进城啊

    江州城上的诸葛亮不知道曹操的心路历程。

    他一边弹琴,一边审视着城下曹操的模样,马谡能感觉到,他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

    “曹操,吾主恨你,吾主恨不得吮你之骨髓,吾主高举的乃汉贼不两立之大旗,究是如此,吾主尚且撤去了外围的防护,这是告诉你,莫向前今时今刻,蜀道上的决战,无论是你还是吾主,都不是时候,吾主让亮带话一句于你曹操,终有一日,吾主必与你会猎于疆场,一决雌雄”

    琴声此刻已经是铿锵而峥嵘,似千军万马厮杀,如刀枪齐鸣

    张合愈发地焦躁起来,他忍不住道“丞相若有埋伏,诸葛亮势必引诱我军入城又何必布此疑阵让末将带兵先杀进去,若然中了埋伏,丞相再做计较不迟”

    不等张合把话讲完。

    却见一名先锋小卒站出,这小卒身形魁梧当先道“小的名唤王平,乃巴西人,如今担任魏军的一名十夫长,张将军的性命关乎大军统御,不能有失,让小的去其中一探究竟。”

    喊话的正是王平,就是历史上在街亭与马谡配合的那位。

    需知,他并非一开始就是蜀汉将领,而是张鲁汉中归降后,他跟随巴西七姓夷王朴胡举巴夷、賨g民依附曹操。

    王平就是这“賨民”中的一员,如今在曹军中担任十夫长。

    而投降蜀国,则是在定军山战役之后。

    只是

    王平虽有此决议,可曹操的心境已然发生了巨大变化。

    前有荆州折将,今又读懂了孔明的心意。

    曹操已经意识到,这种时候,是否打下巴中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在这蜀道上耗不起了

    他必须即刻回去他不能被刘备、诸葛亮拖在这里。

    正如诸葛亮琴声中抒发的心境。

    一统天下固然重要,可他六十岁了,世子未定,障碍未除。

    现在的他需要解决的不是外患,而是内部的难题。

    罢了

    罢了

    曹操心意已决

    倒是王平语气坚定,他再度强调道“曹丞相,让我去吧我性命微贱,我支身入城,即便是有埋伏,死我一个也无伤大雅。”

    说话间,王平就提起战戟要支身前往。

    却听得“唰”的一声,曹操抽出剑,拦在了王平的身前。

    张合大惊,“丞相”

    曹操却是用剑按下了王平手中的战戟,他的声调抬高“十夫长王平你方才有一句话说的不对”

    “啊”

    王平一惊,他哪会料到丞相会如此。

    正直惊诧间,曹操的话接踵而出,“孤部下每一个勇武的将士,他们的性命都不微贱”

    “丞相”张合正要说话。

    曹操却翻身下马,他将披着的披风亲自给王平披上,王平忍不住拱手“丞相”

    曹操当即吩咐,“诸葛村夫在城中设伏,此王平欲替孤闯入其中一窥究竟,他说他性命微贱,死他一个也无伤大雅,错了,错了,我魏军每一个士卒的性命都不微贱,你们每一个人逝去,孤都会痛惜不已,如何是无伤大雅”

    言及此处,曹操一摆手,“退了,退了,孤本可夺巴中,可孤不忍将士们死在这千里蜀道之上,退了,退了传令全军,前队变后队,撤”

    这张合尽管不解,可曹操既已如此下令,他还能如何。

    当即指挥兵马迅速的撤离。

    曹操却不忘吩咐张合,“让徐晃那边也撤了吧”

    “丞相是不是”张合本想提议,可看到曹操这张虚弱的面颊,他连忙拱手。

    “喏”

    一时间,来势汹汹的魏军,如同一阵潮水般汹涌退去,整个山峦中均是曹军后撤的身影。

    诸葛亮筋疲力竭地慢慢扶着桌案站起,望着渐渐远去的烟尘,浑然浑身被抽空了一样瘫坐了下来。

    马谡连忙扶住他,惊叹道“丞相空城退曹操,此神迹也”

    驻守此间的将军,手脚并用的爬上来,不可置信地说,“曹军退了,真的退了。”

    诸葛亮轻轻擦擦汗水,重新用淡然的口吻说道。

    “退了就好”

    此间的将军惊喜而茫然,他疑惑道“可可这又是为什么呀”

    诸葛亮轻声一笑,“若取巴中,主公势必与曹操决战,这一战真要打了,那于双方是两害呀”

    马谡凝眉思索,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提醒“不好,军师方才说涪陵那边”

    诸葛亮的神色再度凝起。

    “曹操只有一个,他来巴中,涪陵无论如何,也守不住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等速速撤回,准备反攻回涪陵曹操若听懂了这曲子,他不会恋战蜀地。”

    长沙,捞刀河旁,流水潺潺,落英成溪。

    关麟无聊的往河里扔着石子,诸葛瑾则举目望向这湘江尽头,那水天一线的地方。

    “你说你们吴侯会把子敬先生送来么”

    关麟饶有兴致的问。

    他心里其实挺没谱的。

    诸葛瑾摇摇头,“吴侯的心思,不好揣摩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诚如你所言,合肥是吴侯的心病,为了克服这处心病,吴侯或许会”诸葛瑾话说到一半儿,发现他没必要回复这小子。

    跟这小子说话,那得长一万个心眼,否则保不齐啥时候被他阴了,还给这小子数钱呢

    “啪嗒”又是一个石子抛出,关麟的眼睛盯着那水纹

    口中则说“诸葛先生怎么不继续说了”

    诸葛瑾却是话锋一转“四公子有关心大都督的功夫,不应该关心下你父亲么如今他可正北伐襄樊,听说荆北下了大雪,你父亲为了兄弟情义,为了汉室中兴这北伐想来也并不轻松啊”

    “拉倒吧”关麟脱口道,“我爹我都懒得提他”

    是啊,关麟身在长沙,何止是关心老爹一人他简直恨不得操着江夏,操着襄樊操着他全家一户口本的心。

    他跟他爹关羽,到底谁不轻松呀

    “唉”

    想到这儿,关麟叹出口气。

    有这么个爹,当儿子的委实好累啊

    诸葛瑾敏锐的捕捉到关麟的表情,心头感慨。

    这一对关家父子好似冤家啊

    心念于此,诸葛瑾又转移了话题,“那曹贼五月动身,七月就攻下了汉中,如今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南下巴蜀,昔日我从蜀中归来,可谓是人心惶惶啊,关四公子觉得呢”

    “不会”关麟不假思索

    “为何”诸葛瑾连忙问,他心里嘀咕着,这也忒坚决了吧

    “这就说来话长了”关麟一摊手。

    “闲来无事。”诸葛瑾饶有兴致“不妨说说”

    关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不由得眯起眼,开始琢磨这事儿。

    其实问题,早在诸葛亮的考卷中就出现了。

    那时候的关麟就笃定,曹操决不会南下。

    当然

    他做出决断的原因,不是曹仁晕厥,不是曹纯陨落,也不是满宠、文聘、吕常、牛金这死了曹魏襄樊半个户口本的武将。

    说起来这些都是意外

    都是关麟为了应付诸葛亮考卷时,随便编的理由。

    事实上,历史上的曹操七月攻汉中,十二月他就回去了

    嚷嚷了半天的南下巴蜀,最后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

    什么“人苦不知足,既得陇,复望蜀”云云,说的好像他曹操一点贪心都没有。

    可事实上,这些都是扯蛋

    曹操之所以得陇不望蜀

    本质的原因是什么

    看看曹操回来以后,干了点儿啥事儿,就全明白了。

    建安二十年,十二月,曹操自南郑返回,留夏侯渊守汉中。

    建安二十一年。

    二月,曹操回到邺城。

    五月,汉献帝刘协封曹操为魏王,邑三万户。

    位在诸侯王上,奏事不称臣,受诏不拜,以天子旒冕、车服、旌旗、礼乐郊祀天地,宗庙、祖、腊皆如汉制,国都邺城,王子皆为列侯。

    这个时期,曹操名义上还是汉臣,可实际上他已经是“皇帝”。

    七月,南匈奴单于呼厨泉来以朝贺天子的礼仪来朝贺曹操,却被曹操扣留在邺城,曹操借机将南匈奴分为五部,选汉人为司马加以监督。

    建安二十二年

    四月,天子命曹操设天子旌旗,出入称警跸。

    意思就是,帝王出入时,在所经的道路上警戒,清道止行。

    也就是封路,让百姓在路上回避。

    冬十月,汉献帝又赐予曹操王冕十有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设五时副车。

    曹操以五官中郎曹丕为魏太子。

    到这里

    不难看出,曹操回许都后用了两年。

    这两年,无论是三国志,还是后汉书,一切的记载都十分模糊

    然而,曹操却完成了从一个从“魏公”到“魏王”,再到与“天子”几乎完全相同礼制的全部进化过程。

    两年后的曹操,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铸五色大棒棒打权贵的洛阳北部尉;

    不再是颁十罪疏,惩治豪强,还百姓青天的顿丘令;

    不再是捣毁淫祠的济南相;

    不再是敢仗义执言的议郎

    更不是那个,十八路诸侯讨董,喊出“诸君北面,我自西向”这等豪言壮语,孤军追逐董贼,最终大败而归,骂袁绍竖子不足与谋的曹操。

    那是曹操黑化的开始。

    从那一刻起

    那个曾渴望成为汉“征西将军”的懵懂少年,那个曾经持剑意欲屠尽世间恶龙,匡扶正道的男人就不再了。

    如今的他

    屠龙少年,终究变成了恶龙

    所以

    无论怎么看,关麟笃定,曹操绝不会南下就算脑袋一抽,真的南下了,他很快就会幡然醒悟,就会悬崖勒马。

    他曹操还有大事儿要做,蜀道他耗不起

    “呵呵”

    心念于此,关麟浅笑一声,淡淡的吟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既得陇,复望蜀乎”

    “你这口气,哪里像是一个少年,倒像是个看破一切的老者。”诸葛瑾捋着胡须,不过很快,他回过味儿来“四公子的意思是曹操不会贪心巴蜀这不可能吧”

    “谁都会贪心,若曹操如吴侯那边年龄,他一定会南下巴蜀,可现在呵呵”

    关麟浅笑道“任何一个人,人生的最后几年都会选择稳妥,选择稳定内部,究是一辈子征战的曹操也不例外,这不魏世子还没定下呢”

    “你是说”

    诸葛瑾才开了个头,关麟的话又一次打断了他,他问诸葛瑾,“子瑜先生,晚辈斗胆问你一句,若你是曹操,名义上奉天子以令诸侯,名义上为汉奋斗了一辈子,征战了一辈子,演了一辈子,也苦了一辈子,这人到六十,甲子之年你还要接着演么你难道就不会琢磨着换换大汉这房本儿名字的事儿”

    诸葛瑾一怔,“房本儿何为房本儿,何为房本儿名字”

    关麟也不解释,心里头却琢磨着。

    老曹也不容易啊,干了一辈子,这汉家房本最后的几道手续总得办完吧

    这曹魏的继承人选总得定吧

    这内部氏族与宗室的矛盾,氏族的反抗,这一系列的问题总得平吧

    关麟眨巴着眼睛

    想到这儿,他都为曹操感到头大。

    一个矿有一个矿的烦恼;

    九个矿也有九个矿的烦恼啊

    诚如关麟所想。

    说老曹既得陇,复望蜀乎格局浅的,那格局才是真的浅。

    刘备奋斗了一辈子,还能中途休息一下,一边“接着奏乐、接着舞”,一边去抽空儿蹦个迪

    老曹奋斗了一辈子,临终前,把大汉房本的过户手续给办的七七八八然后后人随时去更名,这似乎也不过分吧

    基于此

    南下巴蜀南下锤子个巴蜀

    关麟承认,这事儿上,他有赌的成分。

    可老曹的格局,咋地,也比南下巴蜀要大呀

    关麟正吧唧着嘴巴,琢磨着这事儿。

    却见几艘乌篷船由远而近为首快船上的甲士高喊着。

    “子瑜,大都督来了”喊话的正是吕蒙。

    鲁肃来了

    是吕蒙亲自送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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