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幽走进房间,南笙独自一人坐在窗边。
他眉眼微动,过去直接将人抱了起来,“乖乖。”
双腿骤然离地,她眸子抬了一下。
他道,“想你,好想你。”
南笙扯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后,手指捏了捏他的脸颊,笑了笑,“楚幽。”
“乖乖,我们成亲好不好”他声音嘶哑问她,“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他一声声地问着,在她最意乱情迷时。
“乖乖,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我还欠你一个婚礼,我们当初说好的。”
“好。”
第二日一早,楚幽整个人像是吃了蜜一般,直到他见到了喻闻舟,那嘴角的笑容都瞬间被压了下去,眼神阴翳得可怕。
“喻闻舟,你怎么在这里”
“我师父师娘师妹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他讥讽道。
“哦,昨日笙儿答应与我成亲了,那师兄可一定要过来喝一杯喜酒。”他师兄咬得极重。
今天早晨的时候,师父师娘就同他说了楚衍的事,他以前从来不知道楚衍还有双重人格。
一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过两日就回漠北了,就不参加你们的婚礼,你多保重。”
“那么着急做什么,怕留在这里伤情不成”
他呵呵一声,那副得意又嚣张的样子,真想叫人把他脸给撕了。
如今来看,伪君子到比这真小人好些。
他没他脸皮厚,也说不来什么,便忙着把柴砍了。
小鱼儿披头散发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叫道“外婆,外婆,你在哪里呀给鱼儿扎头发。”
倒是第一眼见到喻闻舟,她眼前一亮,“师伯,你什么时候送鱼儿宝贝啊”
“师伯今天就去给你买。”喻闻舟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现在去,现在就去。”她拍手。
某人又吃味了,他咳了一声,小鱼儿回头一眼,眼前一亮,噔噔小跑过去,“爹,师伯要送鱼儿礼物哦”
“你叫我什么”他眸子眯了下。
“爹”她叫得愈发大声,差点没把屋顶给直接掀了。
“我同你娘马上要同我成亲了,你是该叫我爹。”他自语道。
“成亲”她眼睛眨了眨,“哇,鱼儿也要成亲。”
“你知道什么是成亲吗”他笑了一声。
“知道知道,成亲就是别人给我好多好多宝贝,然后和我一起睡觉。”她猛点头,娘看的书上都写得有,她小鱼儿可聪明了,什么都懂,“爹,你找人和鱼儿成亲,给鱼儿好多好多宝贝,”
她小跑回了自己房间,费劲搬出一个好大的木箱子,期待地将木箱子放在地上,拍了拍箱子,“要把箱子装满哦”
楚幽他弯了下腰,看向她,“成
亲了,你的金窝窝要和别人一起住了,也可以吗”
“他自己没有金窝窝吗”她歪了下头。
“没有。”
“不可以不可以。”她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过很快她眼睛一转,“那鱼儿可以把他赶出去呀,嘻嘻”
楚幽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脑袋,“不错,那等废物留着也没什么用。”
喻闻舟在一旁欲言又止,小鱼儿跑开后,他道“你这般教育他是否不妥。”
楚幽冷笑一声,“她叫我爹,我如何教她,与你何干”
看他一副戾气深沉的模样,他不由皱了下眉,“你在师妹面前也这般。”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怎么,我与夫人坦诚相待,你有问题”
“罢了,我懒得同你说。”他噎了一下。
两人在外头说话之际,南笙在洗漱。
杀马特这时好奇地问她,话说这次是楚幽还是楚衍,你分得出来吗
是楚幽还是楚衍有什么关系吗她不甚在意地道,即便他想演,我陪他演着玩就是了。
男人可不能宠着,到时候得寸进尺你就惨了。
南笙失笑。
他想要的,她给不了,只好在这些方面迁就他一些了。
而且两人既已说开了,以楚衍的性子,几乎是不会的。
小鱼儿打开门后,无意间发现门外多了个血人。
她好奇地咦了一声,然后小跑过去,捡了根树枝,戳一下,又一下。
那血人睫毛颤了颤,小鱼儿机警地跑到一颗树后面,只伸出一颗脑袋在那里探头探脑。
“小鱼儿。”那人声音嘶哑的几乎要劈开一般。
小鱼儿把脑袋又迅速收了回去,又伸出来,盯着那血人足有好一会,才溜哒哒地又跑回屋去。
把这茬也忘在了脑后头。
娘说了,不能在外面捡垃圾,嘻嘻。
还是左青出来扫院子的时候,这才发现了角落里血都快流干的人,忙叫南华出来。
南华原是不想管的,谁知左青咦了一声,竟是万琦,“是万琦,老头子。”
南华这才走过去。
“这血都快流干了,再晚一点,我就直接给他收尸了。”
他回去找了喻闻舟将人给搬了进去。
“爹,谁啊”南笙问道。
“万琦。”南华回了一声。
南笙却是挑眉,走过去一瞧,此人当真是有些残,这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皮在。
“救得回来吗”南笙问道。
南华眉头一挑,立即便摆上姿态了,“只有还留口气的,就没有我救不回来的。这小子也不知是得罪什么人了,手骨都被打断了,要是碰见的是一般庸医,这双手算是废了”
“还是爹厉害。”南笙夸道。
“那是自然。”他一副矜持自傲,却仍不难看出洋洋得意的
模样。
哎呦,乖女夸他了。
某人那是又打翻了醋坛子,一会儿在那阴阳怪气,说些酸话,南笙懒得理他。
两日后,闻香楼来了位贵客,南笙因提前得了消息,便在闻香楼等待。
“南笙,好久未见。”来人解下斗篷,这是位已显老态,但周身气质威严的女子。
南笙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起身,俯身行了一礼,“陛下。”
“我之前说过,你见我无需行礼。”她走过去,稍稍抚了她一把。
“我如今都老成这副模样了,你却还是与二十年前一般无二,比二十年前还更美了。”她颇有些感慨道。
“陛下日日为国事操劳,费心费力,与我这般乡野散人自是不能比的,后世,陛下是流传后世的千古第一女帝,而我不过是隐没在时间长河中。”她道。
“你啊”女帝笑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女帝也是难得流露出几分真情,向她诉说着这些年的不易。
“朝中这些大臣哪里看得女人当政,他们表面上不说什么,可实际上却对朕的政策阳奉阴违。前些年,你曾和我说过,若要坐稳这位置,便要开女子科考先河,选拔女官,为我所用。
“可哪是那般容易的事,那些朝臣遗老天天和朕作对,甚至以死相逼,逼着朕。
“可是朕岂能被他们裹挟,若是真的妥协了,他们岂不是要朕做个傀儡皇帝,做他们的应声虫,那段时日,我砍了不知道多少颗脑袋,才总算叫他们消停下来。”
“你倒是好,给朕出了个主意,回头一声不吭地跑了,把这一堆烂摊子全交给朕一个人来应付。
“若是有你在,朕也能轻松不少,也不至于还不到五十岁,便多了这么多白头发。”
“我留下能做什么,陛下难道是想叫我借美色帮你笼络朝中大臣不成。我除了这副皮囊还有些用处。”南笙轻笑道。
女帝哈哈笑道“你这便是自谦过头,不过你若真愿意用美色替朕笼络朝中大臣,可没人能逃过你的手心,届时朕可就高枕无忧,也不用天天费心同这群人耍心眼。
“不过如此我那好侄儿怕是要来提剑砍我了。”
“对了,我那好侄儿呢”她笑容渐渐收了起来,问道。
“这几日早出晚归,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他如今倒是自在,娇妻在怀,子女双全,也不知羡煞多少人”她摇头失笑。
“陛下此番过来,怕不只是为了与我叙旧吧”
“我在你眼里,便是这般功利的人,没有事便不能找你。”女帝好笑道。
南笙笑了笑,没有说话,替她斟了一杯茶,“山野粗茶,陛下莫要嫌弃。”
“这茶味道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不错。”
“其实此番过来,也是有一事,不过主要还是想同你叙旧。”
“陛下直说便是。”
“近日来,朝中好几位朝臣纷纷病倒,朕派了太医过去诊治,可是连太医都查不出病因,如今这些人还都昏迷不醒着,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你可知道为何”
“朝中之事,我怎会清楚呢”
“这些昏迷之人,具是五月十五那日去过满芳园的,还是你与楚衍相识之人。”
“陛下想说什么”她仍不紧不慢地喝了杯茶,一举一动之间,具是淡然。
她当政二十年,这些年来积威愈甚,除了几位肱骨大臣,已显少有人能在她面前镇定自若。
这便是她啊
“这世上若还有人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叫人昏迷不醒,还探查不出原因,除了我那好侄儿,我也想不出别人了。”
别人就算有能力,无仇无怨也没有必要,而且昏迷几人都是南笙的追求者,也是那日下塔之人,除了楚衍,几乎不会有第二人。
“陛下既然有所怀疑,直接去找楚衍就是,你们姑侄二人想必也有话说的。”她笑道。
女帝却是摇头失笑,“你又不是不知,我们关系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他怕也不想见我,我若是贸然找他,反而坏事。”</p>